第30章 三十根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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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末, 宇宙交换站客流量骤增。
为了避免过海|关时间太久误机，綾香提前了几小时到达交换站。
然而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等两人寄存好行李, 过完海|关, 联系完阿伏兔, 距离登机还剩下大把时间。
“算了，趁着这会逛逛免税店也不错。”
男装店门口, 綾香指了指模特身上的T恤，“这家怎么样, 团长穿肯定合适。”
神威兴趣乏乏, 好意提醒了一句：“你的东西都买完了？”
“买完了呀。”綾香回答地干脆, 似乎忘记了来地球的另一个目的。
少女推着神威进店，边推边哄道，“说起来团长升职加薪, 我还什么都没送呢, 不如给团长挑件衣服, 就当送你的礼物好了～”
说是礼物, 实则为了满足她想看神威换装的私欲。
虽然神威平日的唐装很好看，但少年才十八岁, 正是青春年少的年纪, 当然要趁机多换换风格。
再者能让喜欢的人，穿上自己挑选的衣服, 多少有点暗搓搓宣誓主权的意思。
綾香惜命, 不敢和神威挑明, 心想能偷偷占点便宜也是不错的。
自春雨再编以来, 綾香“驭兔大法”愈发熟练, 几乎没费多少口舌, 便成功哄骗神威换上自己挑选的衣服。
少年长相俊美，身材比例极好。
试衣服的期间，店员半是营业半是真心，彩虹屁道：“您男友是模特吗，两位真般配呢。”
綾香听完鼻子翘到了天上：“他是总裁，坐拥亿万资产哦～”
如今春雨的提督是神威，吉原明面上的管辖权也交给了神威，说是总裁没什么问题。
“哈哈，是吗，那真是年少有为呢。”
“没错，姐姐你真有眼光。”
綾香双手抱臂，一脸自豪，心道神威年少有为，她也不差，简直绝配啊。
两人正聊着，不远处，少年特有的清亮的声线传了过来：“綾香，我穿好了哦。”
“咔嚓”一声，试衣间门向外敞开。
橘粉色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刚好落在短袖白T恤兔子印花的尾部。
下身是浅灰宽松七分裤，配双黑色帆布鞋，侧面绣着同款兔子头。
少年右手腕戴一圈彩色编织细绳，脖子挂了银色金属细链，既中和了纯色衣服的单调感，又不显过分的华丽突兀。
綾香忍不住宽面流泪，默默捂嘴竖起了大拇指，举起了100分的小牌牌：“我的眼光真不错。”
“难道不是模特不错吗。”神威走近几步挑眉道。
“都不错。”綾香坚持夸一夸自己的审美，而后举起手机，“别动哦，我拍一张给阿伏兔前辈，问问他怎么样。”
神威按下她的手腕：“你喜欢吗。”
“喜欢啊，当然喜欢。”
这是她挑的衣服，她当然喜欢，难不成会有人挑自己不喜欢的衣服让别人试吗。
丝毫没理解神威话里的意思，綾香小鸡啄米，斩钉截铁一连说了好几个“喜欢”。
神威满意松开了少女：“我就说嘛～”
明明她就喜欢到自己不行，之前还嘴硬。
神威的现代装照片很快发送到了阿伏兔手机里，同样收到照片的还有河上万齐。
前者无语，假装没看到，心道自己才不想做“小情侣”play中的一环。
后者很中肯地给出意见，随后将这张照片，以光速传阅给了鬼兵队其他干部。
宇宙银河，鬼兵队舰队内。
河上万齐看向身边的男人：“晋助，你怎么看呢。”
背靠在窗檐，高杉吐出一口白烟，悠悠念了句：“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
神威默许换装play的行为，无疑给了綾香甜头。
两人大包小包，直到登机落座，少女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另一边，神威则淡定许多，和来时一样，起飞后便合上眼睫闭目养神。
綾香不敢吵醒对方，默默点开屏幕看起儿童动画。
返程的路线和去程不同，飞行距离较久。
吸取上次来地球的教训，为了避免被条|子盯上，綾香和阿伏兔约定了其他转机地点，在那里会有专人来接送回春雨。
一部动画看完了，綾香接着点开下一部。
不多时，脖颈处肌肉传来了一阵酸痛感。
失策，要是带个U型枕就好了。
綾香痛苦地扭动起脖子，四处寻找可以垫头的物品。
飘荡在空中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少年的肩膀。
綾香一愣，咽了下口水。好危险，这是她可以想的画面吗。
“团长...那个，你还醒着吗。”
沉默良久，綾香蚊子哼般叫了声少年。
按照去程时的尿性，神威应该回笑眯眯地回一句：“不是说了别吵醒我吗，揍你哦^ ^”
结果对方压根没理她，看样子是睡着了。
綾香轻咳一声：“好吧，既然团长睡了，我也睡了，毕竟...还有好几个小时才能到呢。”
莫得感情的棒读声，充满了僵硬和局促。
綾香说完合上眼睫，一边默念“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一边慢慢放松身体的另一侧——
直到枕上了神威的肩膀。
不算舒服的靠枕，角度也不太对，但綾香枕得心满意足。
她喜欢神威，和喜欢的人贴贴没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神威发现后，可能会揍她一顿。
然而怕什么，偏偏来什么。
忽然间，耳边响起了神威的警告声：“敢装睡的话，就揍你哦。”
綾香被吓得浑身一抖——夭寿了，他怎么没睡着啊！
鹅黄色的灯光下，和发色同样银色的眼睫，正微微颤抖，像是应证了神威的猜想。
綾香暗自咬了咬牙，紧紧闭住眼睛不睁开。
开什么玩笑，她枕都枕了，如果这时候滑跪道歉，岂不是坐实了对上司“性|骚扰”的罪名。
“唔...”
电光火石之间，綾香眉头紧皱，假装自己做了噩梦，还不忘哼哼唧唧几声，完美发挥了自己的演技。
恰好此时，飞船经过一阵气流，立马上下颠簸起来。
綾香内心一阵欢呼：“好耶！”，紧接着跟随气流，顺势将身体倒向了另外一边。
天时地利人和，綾香成功躲过一次危机。
神威轻笑一声，懒得跟她计较。
颠簸很快结束，飞船重新进入平稳运行。
夜晚飞行航段，过了十点后，舱内的灯光逐渐自动变暗，周围的乘客纷纷进入梦乡。
兔子是典型的夜行性动物。
不知过了多久，昏暗的环境中，神威缓缓睁开双眸。
身边，少女睡得东倒西歪，脑袋时不时撞上玻璃窗，发出细小的“砰砰”声。
“蠢货。”
再撞下去脑子更笨了。
神威不满地伸出手，随后将那颗银色的脑袋掰了过来，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
两人再次见到阿伏兔时，已是翌日清晨。
綾香打着哈欠，揉着脖子，嘴里不停念叨着：“下次再也不想出远门了，让我当一辈子的船里蹲吧。”
阿伏兔示意部下接过那堆包装盒，第一句话便是：“这回没惹事吧？”
“没有，这回很平安！”綾香转了一圈，示意自己健健康康，活蹦乱跳。
阿伏兔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谁问你这个了，臭小鬼。”
男人看了眼那几袋礼物，叹气道：“这次买了不少啊，你对大叔我的钱包，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诶，前辈在说什么？”綾香一愣。
随后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綾香“啊”了一声，恍然大悟。
“那不是我的东西啦。”
少女拍拍胸脯自信解释道，“都是在交换站等飞船的时候，用我自己的薪水给团长买的升职礼物。”
虽然她的薪水也是神威发的。
阿伏兔疑惑看她一眼，半晌，憋出一句：“不对劲啊，那你的生日礼物呢。”
明明说好自己挑完，找他报销吗，该不会是——
“糟糕，我忘记了！”下一秒，綾香抱头大叫一声。
按照原定的出行计划，少女本来预留了小半天，专门去银座为自己挑礼物。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神乐和桂的出现，完全打乱了行程。
甚至到了交换站的免税店，綾香满脑子都是神威，压根没想起来生日礼物的事。
“呜呜，怎么会这样啊！”綾香抱头痛哭。
阿伏兔叹了口气，正想说不然网购也可以。
这时，一个手掌大小的深蓝色礼盒，忽然出现在了两人当中。
“我可早就提醒过你了哦～”橘粉色的呆毛在空中晃动。
迎着少女错愕的目光，神威将礼盒塞到綾香手中，“蠢货，还记得昨晚在交换站，我提醒过你什么吗。”
“诶，不会是...”綾香眨巴眨巴眼睛。
沉默间，少年特有温润的嗓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的东西都买完了？」
綾香张了张嘴，惊讶到说不出话。原来那时候神威是这个意思啊。
“你...我...”綾香指了指神威，又指了指自己，“所以...这是...送给我的？”
“不然呢。”神威反问道，“不要的话可以还给我哦^ ^”
说完作势伸手拿走礼盒。
綾香慌忙侧过身：“诶，别别别！怎么送了东西，还有要回去的道理呢！”
来不及纠结疯兔子性情大变的原因，像是生怕神威真的把礼物抢走，綾香火速退后几步。
“到了我手上的东西，就是我的了！不许反悔！”
少女说完，头也不回，“噔噔噔”跑上了前来接应的春雨子舰。
不多时，绛红色的衣袖消失在舱门口。
阿伏兔从不远处收回视线，手指摩挲起下巴：“真稀奇啊，团长居然会送礼物，大叔我可以好奇一下，团长挑了件什么礼物吗。”
“唔。”神威并不打算遮掩，“没什么，一把梳子而已～”
一把刻有洋桔梗花纹的木梳。
趁綾香在柜台结账的时候，神威看着顺眼，于是随手买下罢了。
“哦，梳子啊——”
阿伏兔意味深长看了眼神威，又问，“团长，你知道送女生梳子，代表什么意思吗。”
梳子（kushi），因为与“苦”和“死”发音相近，原本寓意并不好。
但在江户，梳子又有“不论痛苦或死亡，从今以后都会与你共同度过”之意，通常被用做男性求婚时的信物。
阿伏兔不相信对方是随手买的，眼珠转了一圈，试探性问道：“团长不觉得……送这种东西还太早了点吗？”
“那又怎样。”
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
面对阿伏兔暧昧的目光，神威背过身去，只轻飘飘留下一句，“反正，她迟早是我的人～”
好自信的发言，好游刃有余的态度。
阿伏兔槽多无口，目送完神威离开，忍不住捂脸长叹一声：
“……哎，真会吹牛，敢不敢当她面说一句。”
*
吹牛的神威似乎并不在意，綾香是否明白梳子的含义。
不过对方如果来问，他想，或许勉为其难可以给点提示。
然而事实上，綾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压根没想过此“暗喻”。
少女只当神威在她日积月累的努力下，终于被感化成了一只懂得报恩的小兔兔，甚至一边捧着木梳，一边在房内烧起了高香。
上周还是空荡荡的卧室内，此刻堆满了还未来得及组装的家具。
阿伏兔进门后，入眼就是少女在梳子前，点了三炷香的画面。
一瞬间，阿伏兔想起了某个深夜，幼年綾香曾突然出现在自己床头，阴森森诅咒他找不到老婆的事。
不觉浑身一抖，吓出一身冷汗。
“你又在作什么妖...”阿伏兔走近问道。
綾香双手合十：“没看见吗，我在把团长送我的礼物供起来。”
“……”供什么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施法诅咒。
阿伏兔抹掉额头的汗珠，刚想说别搞这种神棍的东西，余光处，忽然瞥见一堆白色纸片。
纸片上，字迹隽秀工整——
那是上次遭到阿呆提督围剿时，消失在茫茫宇宙中的几位团员姓名。
阿伏兔愣了下：“喂，你不会是在……”
加入春雨的人大多为亡命之徒。
他们被迫或主动舍弃了故乡和亲人，不在乎何时会死去，也不在乎是否有人为他们吊唁。
綾香却“迷信”得很，坚定认为需要一些仪式。
将写着姓名的纸片一张一张点燃，最后留下黑色的灰烬，綾香这才拍拍手回道：“没错，我在给他们超度，怎么样，还不错吧？”
阿伏兔叹了口气：“哎，又在做这种没用的事了。”
他们既不是光荣战死的英雄，也不是能留下丰功伟绩的伟人。
谁会脑抽给一群海贼吊唁啊。
“怎么会没用呢。”
綾香抹泪抽泣几声，看起来挺有情义，但并不多。
“他们从生到死都打个光棍，老婆没娶到，钱也没赚多少，要是连名字都没留下，岂不是太可怜了呜呜。”
阿伏兔脑壳一紧，心道那句老婆没娶到在骂谁呢。
“你多积点嘴德，我相信比超度效果更好，他们听到你背后这样损人，估计会气得活过来。”
綾香不以为然，假装惊讶道：“前辈，没想到你还挺迷信，都19世纪了，我们要尊重科学呢。”
“……”虽然但是，烧着纸片嘴里喊着超度的人才是最不尊重科学吧。
阿伏兔被噎得说不出话，决定不跟小兔崽子计较。
男人摆摆手：“算了，随便你吧，希望等我死的时候，也能有同样的待遇。”
“没问题。”綾香拍拍胸脯保证，笑道，“要是那时候我还活着，一定给前辈多烧几本成|人杂志。”
“那可真是谢谢你。”阿伏兔敲了下少女的脑袋，
“既然这么喜欢烧东西，不如把那堆地球武士送你的礼物也烧了如何，堆在仓库好几天了，你再不去拿，我就让人全部清走了。”
“诶，礼物？”綾香一怔，旋即反应了过来，“好耶，他们果然给我送了！”
收到神威送的梳子后，綾香立马现眼包给万齐发去了消息。
同样收到消息的，还有上次去地球时，和自己交换联系方式的新八、神乐以及桂小太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