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墨白紧紧拥着她,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因为肾上腺素飙升,刺激着大脑,还是因为他处于情绪低谷,过于感性,他忽然就有了一股勇气,接近她,拥抱她。
哪怕只是曾经拥有,又短暂的失去。
人生有很多不得已和来不及,他想要放肆这一次。
“温学长……”
千凌之婳许久才缓过神,伸开双臂抱住他,他的腰很瘦,又很有力量感,他身上有淡淡的皂角粉香,像是大雪天的松针茶。
听到千凌之婳小声唤他的名字,温墨白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慢慢松开手。
“抱歉,我第一次玩这个。”
他向后退了一小步,有些失神。
千凌之婳摆摆手,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朝着他咯咯地笑。
出了蹦极馆,两个人并排走在街上,温墨白觉得阳光都比之前明亮了几分。
“学长,我是不是没有骗你?你的心情好多了吧?”
千凌之婳那双漂亮的高跟鞋停在保时捷的车头前,眼睛瞥了下右边小摊子上拿着竹棒给小朋友卷棉花糖的老爷爷,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她不敢开口询问刚刚那个拥抱代表着什么,也许他只是第一次经历这样刺激的运动,情绪波动大,就算当时站在身边的是张三或者是李四,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抱住。
她更害怕,他一开口就又是跟她保持距离。
他真的好难追哦。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温墨白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淡淡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在千凌之婳错愕的目光中走向了右边那个棉花糖摊子。
很快,他便从老爷爷手里接过棉花糖。
“你想吃,可以直接跟我说。”
一出来,千凌之婳的视线就被那个棉花糖摊子吸引了,眼睛里亮晶晶的,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没追过女孩子,甚至没怎么跟女孩子接触过,他从蹦极馆走出来,他就一直在心里琢磨着,刚刚抱了她,两人到底算不算确定关系?
“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个口味,就都买了一个,摊主说这个粉粉的是草莓味的,橘黄色的是橙子味的,还有这个,绿色的,我记得是哈密瓜味的。”
温墨白没有吃过这样精致的零食,却还是认真地记住了每一个口味,他歪着头,似乎是有些局促。
千凌之婳从他手里接过草莓味的,一口咬在上面,细密如真棉花般的口感,入口便化了,甜滋滋的。
“谢谢学长。”
她笑吟吟地看着他,心里的喜悦像是坠落云层的星星,藏也藏不住,倒不是,没吃过棉花糖,只是没见过这么纯情的帅哥。
“千凌之婳。”
他小声地喊着她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那双茶褐色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心里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耳朵就先红了。
“我……”
他看着她那瑰丽精致的脸蛋,舌头像是打结了,憋了许久,只道:“我答应你,不会再回那家酒吧卖唱。”
千凌之婳:“……”
她还以为,温墨白会答应她的表白。
原来只是这么一句话啊。
“好。”
-
一直到她开车到了自己的住处,温墨白都没说出来表白的话,两人走得很慢,沉默着出了出库,穿过小区长长的绿化回廊,再抬头时,已经到了公寓楼下。
“学长,要不要和我一起吃晚饭?”
千凌之婳试探着开口,她舍不得就这样放他走,就算是不表白,能和他多待一会也是好的。
温墨白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茫然。
他在犹豫,理性上他觉得这样做有失分寸,毕竟两人还什么关系都没确认,但他害怕自己就这么走了,就再也找不到来找她的理由。
“之婳妹妹!这是我送给你的鲜花,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表白!”
两人正僵持着,忽然从旁边的绿化带旁边冲出一个抱着花的男人,不知他蹲在这里多久了。
他似乎是没有看到千凌之婳身边的温墨白,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千凌之婳,像是草丛里窜出来的毒蛇。
“你、你是?”
千凌之婳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吓到了,她后退了一步,看清了这个男人的脸,却完全没有印象。
“你忘了吗?我是跟你同系的学长,迎新那天我在校门口做志愿者,是我带你去报到的。”
男人一脸的受伤,说着,还要上前去拉她的手。
温墨白不自觉地向前一步,将两人隔离开,男人仿佛才看到他,一脸的戒备和敌意:“你是谁?”
“她说过了,不认识你。”
温墨白冷声道。
千凌之婳躲在他身后,抓住他的衣角,看着眼前挺拔颀长的身影,心里莫名多了几分安全感。
“之婳妹妹,从见到你的那天,我就对你情根深种了,做我女朋友吧,我会对你好的。”
男人不死心,想要推开温墨白去拉千凌之婳的手,脸上带着几分癫狂的急切。
第13章 温墨白的告白
他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听到千凌之婳的住址的,他已经在这蹲守两天了,就连吃饭都是吃的面包和饼干。
可惜一直都没等到千凌之婳出来。
他早就听说,迎新那天他见到的漂亮学妹居然是千凌家的三小姐,要是能得她青睐,那他未来几十年都会平步青云的。
他虽然家世普通,却长着一张极为清秀的脸,高中时,就有不少富家女给他生活费养着他,上了大学也有几个学姐给他买过名牌衣服、跑车之类的。
但是那些人的家世怎么比得上豪门之首的千凌家,要是把千凌之婳泡到手,他们一家人就都吃喝不愁了。
千凌之婳正考虑着,要不要叫小区保安过来把这个人丢出去,当初买这套房子时,妈妈特意挑了保安都是搏斗术高手的小区,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你滚开,我们俩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因为温墨白护着,他几次想去拉千凌之婳都失败了,恼羞成怒地对着温墨白吼道。
要知道他为了进这个小区,可是挖了好几天的狗洞才钻进来。
“你再纠缠,我们就报警了。”
温墨白那张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抓住伸过来的手腕,稍稍用力,隐隐听到他腕骨咯咯的声响。
“啊!!!!”
“杀人了,救命啊,你给老子松手!!”
他的手很有力量,那个男人挣扎半天都动弹不得,像是腕骨脱臼了一样。
“千凌小姐,真对不起,是我们工作的失职让您受惊了,我们马上处理。”
保安队长带着几个保安匆匆赶来,他额角渗出冷汗来,刚刚在保安室的监控里看到这一幕,简直吓坏了。
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们竟然浑然不知。
这个小区背后的开发商就是四碗集团,还好没有给千凌之婳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要不然他们整个保安队都算是重大失职。
“他没有门禁卡就可以进小区,这件事的确是你们保安队的责任,这次他是蹲守,如果下次他携带凶器等在这里,你觉得会是什么后果?”
保安队长连连点头,后背一凉,“千凌小姐,我向您保证,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男人被保安抓着拖走了,可想而知,他差一点害整个保安队丢掉饭碗,等待他的必定是整个保安队的怒气和怨气。
……
“学长,还好你送我回来,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摆脱他。”
“不如我请你吃晚饭吧?”
千凌之婳抓准时间,再次开口建议。
“嗯。”
不知道是担心她的安全还是什么,温墨白居然出乎意料的没有拒绝。
-
千凌之婳今天特意给过来做饭的女佣放了假,难得跟温墨白单独相处,她并不想被人打扰。
反正冰箱里有准备好的蔬菜,她虽然没做过饭,但在家观摩过ᴊsɢ无数次莲姨做饭,也算是理论知识丰富,应该不会太难吧。
她系好围裙,胸有成竹地进了厨房,打开冰箱门思考了一会儿,先从素菜炒起,应该会简单些,万一肉菜做不好,也不至于没得吃饿肚子。
她从冰箱里取出两盒荷兰豆,准备先做一道清炒荷兰豆,拿到洗手台时,温墨白推开厨房的门走了过来,站在门口,抱着臂,似乎是打算观摩她做饭。
“学长,我很快就好,要是你觉得无聊,可以先到客厅打会游戏。”
她转过身朝着温墨白笑笑,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她根本不会做饭,很怕下一秒被温墨白看穿她请他吃饭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转身走掉了。
“荷兰豆不需要摘么?”
温墨白似笑非笑地瞧着她,茶褐色的眸子里透出几分好笑。
这小丫头根本就不会做饭,装也装不像。
“摘?”
千凌之婳看着眼前放进洗菜篮冲水的荷兰豆,有些茫然无措,她以为只有带着叶子的青菜才需要摘掉坏的、不能吃的部分。
温墨白挽起袖子,走到她面前伸开手臂,“围裙给我带上。”
“啊?”
千凌之婳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俯身从她腰间解围裙,他宽厚的肩膀笼在她身前,两只手臂环着她的腰,两人贴得很近,虽然没有实质上的肢体触碰,姿势却十分暧昧。
好在他的手指灵活,很快就系好了围裙,修长的手指掐着荷兰豆的尖端,扯下一根又细又长的豆丝下来。
“……”
千凌之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学长……”
“我来做,你有什么忌口吗?”
千凌之婳摇了摇头,“没有。”
温墨白点点头,动作熟练麻利地摘好荷兰豆,千凌之婳顺势从洗碗机里拿出一个干净的盘子,将洗好的荷兰豆装进去备用。
转身的功夫,温墨白已经洗好了蒜薹用菜刀开始切了,他的刀工很是娴熟,几分钟的功夫,一盘蒜薹也切好了,大小均匀,切口整齐,一看就是经常做饭的。
“学长,你这双手是什么做的啊?又会弹吉他,又会做饭,真厉害。”
千凌之婳站在一旁笑眯眯的吹着彩虹屁,时不时帮忙打个下手。
很快,饭菜就上桌了。
千凌之婳洗过手之后急吼吼地夹了一口他炖得土豆牛腩,牛肉软烂入味,土豆细腻绵密,这手艺都快赶上莲姨了。
“慢点吃,会有些烫。”
温墨白解下围裙,坐到了她对面,给她添了一碗汤。
千凌之婳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她请他吃饭的,却一整顿饭都是他做的。
……
“千凌之婳。”
“嗯?”
她吃得正开心,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就听到温墨白忽然叫她的名字,缓缓抬起头,将嘴巴里的食物费力地吞下去,又抽了张纸巾擦嘴巴。
“我喜欢你,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千凌之婳脸上的表情凝滞,这种欣喜宛如发现自己随便买的彩票中了一等奖,她嘴巴微张,“学长,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一顿饭都没有说话,饭菜也没动几口,原来是在酝酿这个。
“嗯。”
他指尖微动,终于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在刚刚那个男人质问他的时候,他竟然都不知该以什么身份保护她,况且,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定有更多人跟她表白吧。
他连吃醋的立场都没有。
“我没有谈过女朋友,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件事,至少在大学毕业以前是没想过的。”
“但是我今天忽然就觉得,人生有很多东西是不会在原地等着你的,我怕我错过这次机会,就会错过你。”
“只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我知道……”
话音刚落,樱红柔软的唇瓣忽然压了上来,将他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千凌之婳没有章法地在他唇瓣上吮吸啃噬,她没接过吻,这是她的初吻。
不过半分钟,女孩儿便离开了他的唇,却又被温墨白扣住后脑按了回来,加深了这个吻。
窗外一片寂静,偶尔传出几声悦耳的蝉鸣,晚风吹动树枝,落下一地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