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竟然就这样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但在宋老太太的厉眼之下，她到底还是不敢再多说。
只得低声最后说了一句，“那奶奶、正阳哥，你们慢慢聊，我就先上去了。”
低着头上了楼去。
宋老太太这才笑着招呼覃正阳，“坐啊正阳，别老站着了，坐下我们再慢慢说话也不迟。”
“你爸妈最近都好吧？今天也不是周末，你那么忙的，怎么有空过来？”
覃正阳见宋老太太没误会，放下心来。
笑眯眯回答，“我爸妈挺好的。”
“我这几天也不算忙，所以特地来看一看宋奶奶您……”
下午五点。
宋允清的详细投资计划书总算完工了。
但她也没急着回家去，让宋老爷子过目后，再说服他。
而是一如既往先去了俱乐t部见孙教练。
昨天是孙教练没空，往后也一样，除非孙教练说当天不练，否则天上下刀子也不能阻止她！
于是等宋允清回家时，已经八点了。
宋老爷子和宋老太太却都没等在客厅里，宋襄也不在，宋翊则有应酬还没回家。
宋允清便叫了张嫂问，“爷爷奶奶今天这么早就休息了吗？”
“还是有其他安排，或者其他原因？”
张嫂见问，压低声音，“老太太心口疼的毛病犯了，一下午都不舒服。”
“老爷子回来知道后，很担心，晚饭都没怎么吃，一直在房间里陪着老太太。”
“这会儿应该，还没睡吧？”
宋允清不由皱眉，“那怎么没打电话告诉我和大哥……奶奶不让，就真不打呢？”
“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就算奶奶不让，也得偷偷告诉我们。”
“不过怎么就会忽然犯老毛病了，早上出门不还好好的？”
张嫂犹豫一瞬。
想到宋允清才是这个家以后的一家之主，而且整件事她的确是受害者。
于理于情，自己都该站三小姐。
到底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是上午覃先生来看望老太太。”
“但正好老太太在休息，我想着不能把客人晾着，就、就去请了二小姐下来招呼客人。”
“谁知道，二小姐竟然当着覃先生的面哭了，我当时忙着自己的事，也没多注意。”
“只知道老太太当时忽然就出来了，当时……咳，二小姐和覃先生还离得很近。”
越说越小声，“都怪我不好，不该去请二小姐的。”
“三小姐骂我吧，罚我吧，都是我该受的，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宋允清明白了。
张嫂可能还半明白不明白。
她奶奶却显然已经看清楚宋襄的心思。
以前也就是宋襄掩饰得好，所有人都从没往那方面想过，包括她自己。
所以当初覃正阳和宋襄酒后乱性后，她才会那么的崩溃。
哪怕两个人都一再发誓，真是酒精作祟，他们之前真没有过不该有的想法，之后也不会有。
还是之后她一气之下，推倒宋襄，让宋襄“流产”时。
她才终于知道了宋襄原来一直就爱着覃正阳，从小就爱着的。
宋襄这些年来隐藏得有多好，可想而知。
可惜这次不一样了，她奶奶已经先厌恶她了，她的一举一动她奶奶当然都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
何况她奶奶还有几十年的阅历打底。
宋襄的那点心思当然无所遁形了，所以她奶奶才气到了……
宋允清想到这里，不着痕迹的皱起了眉头。
她好不容易才让她奶奶同意了，下周就让宋襄重获自由。
这下好了，她奶奶肯定又得关着她，绝不再给她任何靠近覃正阳的机会了。
那他们两个还怎么走到一起，重续前缘，恩爱缠绵一辈子？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跟宋致远一样。
就不能稍微沉得住气一点，再等一等吗！
不过宋允清很快把这些情绪都压下了，宋襄一定会再找机会的。
于文竹也从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只要她们母女会再有所行动，就会不作不死，她只要耐心等着就是。
宋允清于是吩咐张嫂，“我没怪你，也怪不着你，你先去忙吧。”
“我看看奶奶去……”
第52章 出师不利
第二天吃早饭时。
宋襄没下来，宋老太太也仍没出现。
宋允清和宋翊便都急了，“爷爷，奶奶到底怎么样了，昨晚您不是说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吗？”
“是啊爷爷，要不还是让寇医生带人来，给奶奶做个全面的检查吧？”
宋老爷子倒是挺淡定，“她已经好多了。”
“是荀护士说最好今天再卧床静养一天，所以我让她不许起来。”
“你们不信下午下班回来看，保证她已经跟之前一样了。”
又问宋允清，“不是说做好详细的计划书后，要当面向我陈述吗？”
“做得怎么样了，八字有一撇了没？”
宋允清是知道她爷爷奶奶感情一向不错的。
而且少小夫妻老来伴，到了这个年纪，她爷爷必定是最关心她奶奶身体没有之一的人。
见宋老爷子是真不担心，和宋翊对视一眼。
也就放下心来，“那我和大哥晚上再陪奶奶。”
“计划书已经做好了，要不待会儿去公司后，我再当面向爷爷陈述吧？”
“正好还可以请几个高管一起听一听。”
宋老爷子失笑，“这么说来，你把握挺大了？”
“还是先别请高管们听了，到公司后你先陈述给我和你大哥听一听吧。”
“我们觉得可行了，再请其他人听也不迟。”
“省得大家都以为我和你大哥支持你，当面都答应得好好的，其实口服心不服。”
宋翊也笑，“是啊清清，还是爷爷和我先听一听吧。”
“你就拿我们当彩排的观众，等真上阵时，也能表现更好不是？”
宋允清心里其实也有点紧张，能先彩排一下，当然最好。
遂笑着应了，“好啊，那待会儿到公司后，爷爷和大哥都给我留一小时的时间啊！”
上午十点。
宋允清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后。
敲开了宋老爷子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就见宋老爷子和宋翊都已等着了，祖孙俩的表情还都很严肃认真。
显然此刻他们不再是宋允清的爷爷和大哥。
而是宋氏集团的董事长和总经理，是她越了不知道多少级的上司！
宋允清便也一秒切换了工作状态。
上前几步，“董事长，我来陈述新项目的具体事宜和利弊。”
宋老爷子点点头，“那开始吧。”
宋允清便把自己的计划书和施恩静的剧本都递了一份给他和宋翊，“计划书和剧本都挺长的，还是由我先提要陈述一遍吧。”
“这个项目或者说这个电影，主要讲述的是……”
她很快把剧本言简意赅说了一遍。
末了道：“虽然这个项目跟时下流行的元素都不沾边，主打的是亲情。”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自古以来真正能打动人心的，也是真情。”
“而母亲与子女之间的感情，又是最真挚、毫不保留的。每个人也都有母亲，能很轻易就产生共鸣。”
“所以，我特别看好它，有信心它上映后一定能大卖，希望董事长能给我这个机会！”
宋老爷子一直耐心听宋允清陈述。
一边听，一边还一心二用，把宋允清的投资计划书大概翻了翻。
等她彻底说完了，他才抬头，“你的计划书，是根据这个剧本的作者、那个导演……”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那个小演员给的计划书和各种资料，整合得出的吗？”
宋允清当然不是一切都照搬的施恩静的。
她是看过成片，也由衷感动过的，少不得加入自己的理解和心得。
但她总不能这样直接说。
于是点头，“差不多。我毕竟不是项目发起人，当然只能根据发起人给的东西和她的话，来提炼整合。”
“但董事长，我真觉得这个剧本很打动人心，不然不可能这么看好。”
“还请董事长能给我，也给这个电影一个机会。”
可惜宋老爷子直接摇头，“就剧本能打动人心，容易引起观众共鸣这一点，并不能说服我。”
“因为首先要有观众入场，要有吸引观众走进电影院的点。”
“但你这个项目有什么点？是大导导的，是大咖领衔的，还是流量自带的热度？”
“都没有，那观众凭什么买单，电影票可是要真金白银的，哪怕用来喝杯奶茶呢？”
不等宋允清说话。
又继续，“其实清清你如果仔细看看别的项目的投资计划书，就我们公司自己的，你都会发现原来其实都差不多。”
“甚至别的项目单看计划书，都比你这个更靠谱。”
“因为不论是做剧还是做电影，到头来都得观众爱看，观众愿意买单，才有的赚。”
“而观众爱不爱看，都得等上映播出后才知道。可能我们看好的，观众根本不买账，我们不看好的，观众反而喜欢。”
“这便是业内常说的玄学了，你就算之前没听说过，现在也该听说了吧？”
宋允清抿唇“嗯”了一声，“听说了。”
“所以真正的爆款都是预料不到的，比如年初那个剧，都说事先根本想不到会爆成那样。”
“电视剧都如此了，电影当然更是如此。叫好的未必叫座，大导大制作赔得底朝天的也照样一大把。”
宋老爷子赞同，“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稳。你找一个知名度高的导演，再找几个多少自带底盘的演员。”
“不管剧本如何，至少都能最大限度的保本对不对？”
“如果有幸剧本再好一点，正好投观众们所好了，票房大卖，更是意外惊喜；反之，明知道大概率会亏本的事，谁会去做？”
“阿翊，你会吗？”
宋翊看了一眼宋允清。
才摇头，“不会。虽说想要高回报，肯定少不了高风t险。”
“但我们又不是等米下锅，不是必须赌这一票，那何必还要去冒这个险？”
“就稳打稳扎，细水长流不好吗？”
说着再次看向宋允清，“清清，你的发起人既不是名编剧，也不是大导。”
“别说说服爷爷了，就是我作为董事会的一员，你也不能说服。”
“这样便连前期投资都拉不到，项都立不了，更别提后续选演员和其他演职人员了。”
“要不，你还是趁早换个项目？”
第53章 不轻易言弃
宋允清怎么可能换项目。
明知道会大赚的，她还不去吃，她又不是傻子！
而且立意寓意都这么好的一部电影，她也是真挺欣赏施恩静。
当然更要拼命促成了。
她飞快组织了一下语言，“董事长、总经理，名编剧也好、大导也好，都不是一开始就名声斐然的。”
“他们也是从无名小辈，慢慢起来的。”
“我的项目发起人现在才二十七岁，我也看过她的一些表演，真的很细腻动人。”
“那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呢？等某只股票都已经大涨了，再去买进，不是已经迟了？当然得买原始股，才能大赚了。”
宋老爷子反问，“那原始股一直上不了市，一直涨不了，不是只能砸手里了？”
“阿翊说得对，就凭你的这个小演员，连项都立不了。”
“相当于连头都开不了，还谈什么后续发展？”
宋允清抿唇，“可只要我们公司愿意投资，有了充足的资金，便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管是立项，还是备案这些，说到底不都是有钱就能办的吗？”
宋老爷子笑着点头，“所以又回到原点了。”
“我看不出有任何值得我投资的点，一分钱都不愿意投。”
“那还谈什么充足的资金？”
“除非，你还有其他能说服我的真正的、更有力的点，——你可以现想。”
宋允清语塞了。
她总不能说，她知道这部电影上映后，会大爆，投资回报率高达百分之上千吧？
连“直觉”、“预知”这样的话都不能说。
不然她爷爷更不会投钱了，毕竟宋家和宋氏能有今天，可从来靠的不是直觉和预知。
甚至在新兴行业如雨后春笋般兴起、并且很多都大赚的情况下。
她爷爷也从来没放弃过宋氏的实业部，就可见她爷爷是怎样一个务实的人了……
宋允清半晌才又开口，“那爷爷，如果我以私人的名义，向您借一个亿，来投资这个项目。”
“您会借给我吗？因为我到此时此刻，依然很看好它。”
宋老爷子一笑，“当然会借给你了，甚至直接给你，不用你还都没问题。”
“我和你奶奶辛苦打拼一辈子，为的不就是让儿孙能不用吃自己曾经吃过的苦，可以无论如何时候，都不用为钱发愁？”
“何况还是这样的小钱，现在就可以安排人打给你。”
顿了一下，“但是这样一来，你就别想让股东们口服心服了。”
“哪怕电影上映后，事实证明你眼光的确没问题，电影的确大赚了，他们依然不会服气。”
“因为他们只会认为你是运气，而不是实力。”
“这其间的差别，你不会不明白吧？”
宋允清苦笑，“我怎么会不明白，我也是一时着急了，才会这样说。”
“但其实很清楚，必须先说服爷爷，必须先说服股东们。”
“因为我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投资赚钱，而是整个娱乐部……”
结果还没上路，就已经遇上拦路虎，连出发都难了。
难怪那天施恩静会急得哭，她这一路走来，只会更难十倍百倍吧？
宋翊见宋允清精致的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想了想，笑道：“爷爷，我觉得清清能一来就有这样的想法见地，已经不错了。”
“她也一看就做了很多功课，是认真想做好这个项目的。”
“那光冲这个态度，我觉得其实也是可以给一个机会的……您先听我把话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