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下一秒，他就放开了她，但暗沉的声音仍在耳边，“看来你很期待我失控？”
“行，我这就带你回我的住处，让你好好感受一下。”
“虽然我心里预想的这才是我们之间真正的第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委屈了你。”
“不过你既然这么期待，我也只好如你所愿，以后再补偿你了。”
最后还揉了一下宋允清的耳垂，“今晚东西吃得多吗？不会饿吧？”
“当了二十几年和尚，才第二次开荤，你千万做好心理准备。”
宋允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我、我不期待……”
“我不说了就是……哪有这样逼人的？还说心疼我，只想对我好。”
“是只想欺负我吧……”
顾应钦见她眼睛都红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可怜样儿。
只觉裤子更紧了。
本来更多是吓唬她的，反倒弄得自己越发狼狈。
把车里的空调又调低了两度，再极力平复了片刻。
才清了清嗓子，“你这样的鸵鸟，不逼你一把，还不知道要把头埋到什么时候。”
“而且我到底有没有真的欺负你，你心里清楚。”
“你又为什么会坐在这里，由得我‘欺负’，你心里也清楚。”
宋允清小声，“我不清……我……”
“我想回去了，不然我大哥该担心了。”
顾应钦把领带扯开，“大舅哥不会担心，因为他跟你一样信得过我。”
“好了，说正事。”
“向北让人查了一下那个老疤，他跟于文竹的确有见不得人的关系，而且年头不短了。”
“就现在，宋致远不去于文竹那里时，老疤都偶尔会去。”
“向北安排的人已经拍到过照片，但最好还能……咳，有视频，让那个女人辩无可辩。”
宋允清本来想反驳谁是他‘大舅哥’的。
简直胡说八道。
立刻顾不得了，“我也让我雇的私家侦探查那个老疤了。”
“可他们只有两个人，还要查我妈妈的下落，查当年一件很重要的事。”
“所以一时间根本顾不上细查，赶着招人又还没招到合适的。”
“没想到……那照片现在可以给我看看吗？我可以支付一切费用……”
见顾应钦又要冷脸。
识相的忙岔开了，“宋致远个烂人，还真以为于文竹多爱他，这辈子只爱他，根本离不开他呢。”
“我回头就让他知道，于文竹爱的从来都是他的钱。”
“我等着看他们狗咬狗，咬死一个算一个！”
顾应钦沉声，“照片在向北手里，等拍到视频后，也让他拿着。”
“就别脏你的眼睛了。”
“但你妈妈的……东西还没找到，从宋致远那儿入手应该更容易。不过他可能也没有母带，治标不治本。”
“还得从那个女人处入手，等东西到手，确定没有后患了，再让他们狗咬狗也不迟。”
宋允清咬牙，“两个恶心的人渣，让他们多过了十几年的好日子。”
“都等着十倍百倍的偿还吧！”
顾应钦“嗯”一声，“快了，不会太久了。”
“那你要查的当年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是什么？”
“反正都要查的，索性让向北一块儿吧。”
宋允清欲言又止，“是……没什么，我还是自己查吧。”
“我雇那个侦探还是很有本事的，就是人手暂时不够……”
在顾应钦明显洞悉一切的目光下，说不下去了，“……好吧，我承认我其实是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弄得你一天天什么都别管，净替我围着这些破事儿打转算了！”
顾应钦眼里这才又有了笑，“总算学会不嘴硬了。”
“我能添什么麻烦，就动动嘴的事儿。”
“不然赚那么多钱养那么多人干嘛，好玩儿还是做慈善？”
“不就是让自己更舒服，让所有问题都不叫问题的。”
宋允清郁闷，“那我怎么就没人可用？”
“时常都会有一种拿着钱也办不了事儿的挫败。”
顾应钦反问，“你才多大？我多大？我比你多活的七八年，当然不是白活的。”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也会有只听你吩咐办事的人；会有你的左膀右臂，替你什么事都想在前头，做在前头。”
“再说顾家的情况，也跟你们家完全不一样。”
说着冷诮一扯唇，“我有两个叔叔，三个姑姑，还分别是两个妈生的。”
“所以堂的表的兄弟姐妹合起来，足足十几个。”
“不从小拼了命的争拼了命的抢，拼命为自己打算，可能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这样没有父母替我打算的，就更……咳，总之情况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
宋允清就想到了向北之前跟她说的那些话。
心里不由难受起来，“你当年，一定很艰难，比我现在还艰难十倍吧？”
“尤其你那时候才十几岁，其实还是个孩子。”
她上辈子虽然被算计得惨不忍睹，这辈子好歹已经提前知道一切，主动权也一直掌握在自己手里。
就算有困难，也只是暂时的、可控的。
他却从头到尾都只能孤军作战，以命相搏。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拼了命之后，就一定能有好结果……
顾应钦眼尾一挑，“怎么，心疼我了？”
“不用心疼，都过去的事了，我心疼你就够了。”
“但你也该慢慢培养自己的人了，你虽然是公认的继承人，可都知道现在大权仍在你爷爷手里。”
“很多事你别说你说了一，没人敢说二了，你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说白了，就是你根本没有真正的话语权。”
宋允清皱眉，“确实。”
“我现在连想在公司做点整改变动，都得我爷爷同意。”
“否则就总有一堵无形的墙、无形的大山在前面挡着我似的。”
第857章 我愿意被你渣
顾应钦“嗯”一声，“说到底，还是没有真正的话语权，没真正树立起威信来。”
“这种事也急不来，只能一步一步去实现，以你自己的本事和手段让人不服也得服。”
“但培养你自己的人的确可以开始了。”
“最好能直接去孤儿院挑选，不过得几年才看到成效，只能从你亲自招进公司的人里选了。”
宋允清缓缓点头，“我明白了，我必须有我自己的班底，自己的嫡系。”
“不然公事也好，私事也好，都只能受人掣肘。”
“那我两手打算吧，既去孤儿院挑人，也先招、先发展一些我的人。”
“心急从来吃不了热豆腐，这种事就更吃不了了，只能慢慢来。”
“我不能只看到向先生多么好用、忠心，看不到你对他多年的栽培和感情付出不是？”
顾应钦扯唇，“这家伙看来的确把我卖了个彻底，什么都说了。”
“早知道他这么呱噪、话多，当初直接不挑他了！”
顿了一下，“要不要……”
宋允清忙断然，“不要，这事儿t我自己能办好，也只能我自己办。”
“你就别想着帮我了。”
“什么事儿都得指着别人忙，自己坐享其成，时间长了，我不成菟丝花了！”
顾应钦先是一怔，随即挑眉，“你以为我是想问，要不要我帮你挑人？”
“我是问你热不热，空调要不要再调低点。”
“你自己的人，当然得你自己挑了。以后他们跟你相处的时间、商量的机会，大概率比我还多。”
“你不挑自己顺眼的、合用的，那不是三天两头就得换人？”
不等宋允清说话，又补充，“而且，别人替你挑的，还能叫你的左膀右臂，你的心腹吗？”
“记住，有些事必须坚持你自己来，自己的路也只能自己走！”
宋允清这才笑了，“原来是我想多了，那就好。”
虽然有他帮忙，就等于是有了捷径，她眼下的难题说不定很快就能迎刃而解。
但她还是宁愿自己去摸索解决。
哪怕会因此头破血流，她也不想将来成为他的附庸……咳，如果他们真有将来的话。
顾应钦正色，“我虽然认定了你，但没想过要插手你的工作和生活。”
“因为大家都是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宋氏也是独立的企业，能有今天不容易。”
“所以就算将来我们在一起了，也得先说定彼此都不插手公事，都彼此尊重。当然，必要时候，还是可以请教一下对方，接受对方合理意见和建议的。”
宋允清笑容更大了，“还以为你这样的人，掌控欲应该很强。”
“没想到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也可以放心了。”
顾应钦勾唇反问，“我是什么样的人？又放心什么？”
“放心将来不会跟我有分歧，不用为这些事吵架了？”
“这可是自己说的。”
宋允清便又尴尬起来，“我、我就是觉得你是很强势的人。”
“我也没放心什么……就随口一说，没什么实际意义的……”
顾应钦继续看着她似笑非笑，“随口说出来的，才是最真实的想法。”
“给你证实一下，我的确强势，只不过不会对你强势。”
“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我愿意对你破例，一直破例，一辈子破例！”
宋允清的脸更烫了，下意识往后靠了些。
才清了清嗓子，“那个，现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吗？”
“我真的想回去休息了。”
顾应钦还是没发动车子，只是定定看着她，“清清，我还是刚才的话，我可以等，多久都可以。”
“你可以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发现、了解我的好。”
“等你了解之后，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发现我的确值得你托付。”
“你再决定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不就什么后顾之忧都不会有了？”
宋允清在他专注深邃的注视下，心跳更快了。
也几乎就要动摇，“我、我已经知道顾先生的好了，但我……我还是……”
还是下不了决心，迈不出那一步。
谁让残酷的现实早已把她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懦夫？
顾应钦见她一脸的挣扎胆怯，失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真是个傻姑娘。”
“我又不是让你现在必须答应我，必须现在决定。”
“你就不能学别的漂亮女孩儿，只管享受追求者的追求，只管对着他任性、予取予求。”
“想要什么都让他去给你做，给你弄来呢？这可是你的特权。”
宋允清嗫嚅，“可、可这不成渣女了？”
“又不肯答应人家，又要享受人家的好……我做不出……”
顾应钦挑眉，“我愿意被你渣，求着被你渣，行了吧？”
“不过这么高端的招式，对着我用就行了。别人就算了，一律不许啊，包括你大哥。”
宋允清疑惑，“怎么扯上我大哥了，关我大哥什么事儿？”
“再说我自己大哥，当然为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然以为大哥那么好当呢？”
顾应钦就知道她的确迄今不知道宋翊的心意了。
对这个大舅子越发好感的同时，轻轻一笑，“大舅哥虽然为你做什么都应该，但现在你有我了。”
“当然再用不着他，他还是留着为你未来的大嫂做吧。”
宋允清忍不住瞪他，“还真是给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
“怎么就大舅哥了，别乱叫啊，让我大哥听见了，别怪对你不客气。”
顾应钦一笑，“反正迟早的事，现在叫就当先熟悉了。”
“那现在，能告诉我当年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是什么了吗？”
“事有轻重缓急，只要能早点让人渣们付出代价，方式也好、是谁帮的忙也好，我觉得都不重要。”
“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宋允清这下不说话了。
她的确缺人，胡侦探就算赶着招了人，也未必能顶用。
但说不定早一天让人渣们遭到报应，她就能早一天找到她妈妈，早一天和她妈妈重逢呢？
那她的自尊心又算得了什么？
大不了，她多付点钱就是了。
何况，如果将来她和他……咳，那他既然力所能及，难道不应该呢？
第858章 不敢再挑战自己的自制力
宋允清终于松了口，“那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借用了你的人，就必须付钱。”
“而且是加倍的付钱，你的人可都是精英，不能让他们白干。”
“不然我还是不会说的。你自己刚才还说，自己的路得自己走，不会自打嘴巴吧？”
顾应钦失笑，“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行，你付钱吧，反正宋三小姐缺什么也不会缺钱，想付他们多少付多少吧。”
宋允清笑起来，“也不可能想付多少付多少，得按市价来。”
“我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说着清了清嗓子，“其实……咳，宋致远早就没有生育能力了，因为当年出过一场车祸。”
“之后他就再也不能……让女人怀孕了。”
“这也是他一直卖深情人设，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真的很爱我妈妈的重要原因之一。”
宋允清说着，冷笑一声，“我妈妈可真是被吃了个干干净净，人都被逼走了，还要替人渣背黑锅！”
“总算老天有眼，之前让我无意得知了当年那场车祸，应该就是于文竹策划的。”
“因为她曾经流产太多，剩下宋襄后，就不能生了。”
“本来宋襄一个私生女，就没有任何的优势了。如果再让宋致远多生几个孩子尤其是儿子，宋襄也好，她也好，更是再没有任何指望。”
“所以她索性兵行险招，让宋致远也不能生了，再把我一除，‘本就该属于她们母女的一切’，不就都可以回来了？”
顾应钦已是听得满眼的冷意和讥诮，“没想到那女人还真是个狠角色。”
“对别人狠就算了，对自己的枕边人也这么狠！”
难怪当初敢那样算计清清，这笔账他迟早要跟她算的！
宋允清扯唇，“这还是已经知道的，不知道的还不确定有多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