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女士，我需要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姜荔回答。
“好，我等会儿把我的电话发给你，晚点我再给你打电话。”
电话挂断后，姜荔发现霍煜一直看着自己。
姜荔问：“你知道京市有什么姓齐的人吗？应该和玄学院有关系。”
霍煜想了想：“提起京市齐家，最先想到的是淀安区的齐家，纺织世家，虽然不算大家族，但因为是女人当家，还有个入赘的天才女婿，所以每次提起都让人印象深刻。”
“他们家都是女人？”姜荔来了点兴趣。
“我对那些家族里的事不感兴趣，我让人去查，查到了告诉你。”
“不用，我自己去问。”姜荔眼里闪过精光。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姜荔都没有听说过姜家有个外婆。
姜家父母和哥哥弟弟也从不会提起，所以姜荔默认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去世了。
这半路冒出来的外婆找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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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菜馆。
姜荔准时到达和齐淑娟约定的地方。
刚进包厢，她就看到一抹优雅的背影。
“你来了？”齐淑娟回过头，一身贵气。
齐淑娟满头银发，用金色的发簪固定在左侧，额前的头发稀疏，但整齐。
她穿着中式长袄，白似雪，布料上绣着白金色纹饰，看着十分雅致。
岁月在她脸上刻满痕迹，一颦一笑都是皱纹，但骨相不老，依旧美得让人惊讶。
“齐女士。”姜荔颔首。
“快坐吧，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按照这边的口味来了。”齐淑娟说话始终不紧不慢。
服务员过来帮着烫洗餐具，直到她走，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不必拘谨，我虽然严厉，但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齐淑娟微微一笑。
“齐女士找我，是因为我异于常人的能力吗？”姜荔单刀直入。
“你果然和我以前很像，说话很直接。”齐淑娟喝了口茶。
她慢慢说：“我女婿有一个外甥在玄学院上学，他觉得你和我另一个孙女很像，跟我说了你的事。”
“我看了你的照片发现你和我年轻时很像，不是五官，是一种感觉。”
“我让人查了你的身份，才知道你是我那不争气的小女儿生的孩子。”
“对了。”她莞尔，“我说的女婿，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只有一个女婿。”
没想到林苏芸和自己的母亲关系也不好，姜荔觉得有点儿好笑。
难不成林苏芸以前和齐淑娟的相处模式，跟她和自己的相处模式一样？
所以林苏芸和齐家决裂，嫁给了姜述？
“我和姜家人不熟。”姜荔言简意赅。
“我和姜家人也不熟。但你不是姜家人，不是吗？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是齐家人。”齐淑娟说着，将一张老照片推到姜荔面前。
照片上是四个人，齐淑娟坐在椅子上，身后是一男两女。
最右边那一个看着十七八岁，姜荔一眼认出来是林苏芸。
“我本来有三个孩子，林苏芸是最小的那个。”
“因为是最小的孩子，我对她不像对她哥哥姐姐那样严厉，所以让她误入歧途，嫁给了你父亲姜述。”
“我不是瞧不起姜述，他的确很有才能，比他的亲哥哥聪明能干。”
“但他不适合林苏芸，也太过冷漠自私。”齐淑娟冷笑一声。
“我儿子因姜述而死，我小女儿还能为了姜述放弃整个齐家，甚至去求我最讨厌的人。”
“这样的女儿，我不想要，也不敢要。”
第240章 一个两个都要疯
难怪姜家从来都没有提起外婆，原来他们矛盾这么深。
看齐淑娟的样子，依旧没有从当年的恩怨中走出来。
姜荔无法共情齐淑娟，她对姜荔来说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这些事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姜荔淡淡地说。
“我想让你明白，我和林苏芸已经几十年没有联系，从她为了男人t背叛我们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不是我的女儿。”
齐淑娟继续说：“她一定没有向你们提起过我的存在，我也不会向任何人提起她的存在。”
“我知道她有三个孩子，除了电视上经常见的那两个孩子，最大的那个我连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要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我也不会查到你的身世。”
“我没想到林苏芸和姜述生活这么多年，也变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放着亲生女儿不宠，对一个养女掏心掏肺。”
从头到尾，齐淑娟的话都是站在姜荔的角度说的。
姜荔不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让自己觉得她们是同一阵营的人，还是齐淑娟真的这样想。
“齐女士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吗？”姜荔轻笑。
“我只是在发表我对我女儿的评价，同时对你觉得可惜。”齐淑娟观察姜荔的神色，眼中闪过满意的笑。
“您可以直接告诉我，您想让我做什么。”姜荔不想听她打感情牌了。
齐淑娟说：“有一点你没猜错，我想来见你，有个原因是你的能力很强。”
“另外一个原因是，你和我有血缘关系，我希望你能成为齐家的一员，去京市发展。”
这种说法，居然有点招贤纳士的感觉。
但是为齐家办事和成为齐家人，是两回事。
姜荔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她不可能答应一个刚见面的人，哪怕这个人是她外婆。
“我拒绝。”姜荔十分果断。
“你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齐淑娟没有生气。
她用手帕擦了擦嘴唇，脸上带着笑，比刚才的态度更加热络。
“换作是我，我也不会同意，我们并不了解对方。”齐淑娟笑容越发和蔼。
“没关系，你还年轻，也有能力，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我会在海城留一段时间，有机会我们可以多见面。”
“林苏芸那边，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出手。”
“你要知道，以她的性格，她不会放弃自己想要做的东西，包括你。”
一顿饭吃得很慢，齐淑娟没有吃多少，姜荔也没什么心思吃。
她放下筷子后，姜荔也放下了筷子。
两个人一起出门，姜荔目送她上了一辆劳斯莱斯。
车刚走，另一辆车停在路边，后座的人快步朝姜荔走过来。
“荔荔！”竟然是林苏芸。
她提着包，快步走到姜荔面前。
姜荔以为她看到了齐淑娟，显然她没有看到。
“你对你妹妹做了什么，她这两天怎么那么奇怪，总是说胡话？”林苏芸语气怨怪。
“你凭什么肯定我对她做了什么？”姜荔漫不经心地问。
“荔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听你哥和芮芮说了一些话，想向你问清楚。”林苏芸赶忙摆手解释。
或许她自己意识不到自己语气的问题，但这也正说明，她潜意识里就觉得姜荔不是个好孩子。
姜荔不想和她掰扯，说：“我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她自己没长嘴巴不会解释吗？”
姜糖糖回去的时候说要跟姜家人说清楚，几十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没解释清楚吗？
在自己面前小嘴巴巴挺会说，回姜家就不行了？
“要不是芮芮哭着说你要害死她，我也不会过来找你。荔荔，我知道你会奇怪的法术，但你不能用它来害人啊！”
姜荔神色一变：“你说什么？”
林苏芸吓了一跳：“荔荔，这些都是芮芮和你哥说的，宁宁还在家里和他们吵，我不知道真假，才会过来问你。”
姜荔神色凝重：“带我回姜家！”
一个小时后。
刚下车，姜荔握紧衣服兜里的符纸。
如果她没猜错……
“啪啦！”瓷器摔在地上，声音巨大。
“姜斯宁，你疯了吗？我都说了让你们不要跟姜荔来往，你们偏不听，一个两个都要疯了！”是姜佑安的声音。
“哎哟，少爷小姐们，这是你们父亲花高价买回来的花瓶，不要这样糟蹋咯！”孙妈跳着脚劝道。
“呜呜呜……”女生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
大门推开，林苏芸急忙走进客厅：“怎么回事，我出去时你们也没闹这么凶啊！”
孙妈一眼看到她后面跟上来的姜荔：“大小姐回来了！”
所有人看向门口。
姜荔走进客厅，目光一直落在沙发上。
沙发上的人停止哭泣，害怕地看着她，整个人往后退。
“姐，你来了，快把那玩意儿赶出去！”姜斯宁一脸嫌恶地指向姜芮芮。
“不要，你不要过来，你这个怪物！”姜芮芮尖叫一声，往楼上跑去。
“二小姐，你不要赤脚乱跑，地上还有陶瓷碎片，会受伤！”孙妈抱住姜芮芮。
姜斯宁快步过去，一把抓住姜芮芮，把她丢在沙发上。
林苏芸心疼地走过去：“姜斯宁你怎么对你姐这么粗鲁？我当初是这样教你对待姐姐的吗？”
“妈，她根本不是我姐，她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冒牌货，用了我姐的身体，昨天那个才是我姐！”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听说你们又录了个奇怪的节目，是不是心理状态被影响了？早知道就不让你们去了！”
“妈，我好害怕。”姜芮芮紧紧抱着林苏芸，哭得梨花带雨。
林苏芸拍拍她的背：“你怕什么你跟我说，好吗？”
“啧。”姜荔快步走过去。
“你要做什么？”姜佑安上前阻拦。
姜斯宁拦住姜佑安，谨慎地盯着他。
姜荔走到沙发旁，一把将姜芮芮拽起来。
她捏住姜芮芮的下巴，看着姜芮芮的眼睛。
这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当初伪装的良善，只有仇恨和惊惧。
“我说怎么哪儿都找不到你，原来是藏在了这里。”
第241章 真相摆在他们面前
“姜糖糖呢？”姜荔质问姜芮芮。
姜芮芮眼里挤出泪水，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现在才知道你一直在找的东西是什么，你一直想把我杀死。”
姜荔似笑非笑，“你原本是活着的吗？这具身体不是你抢来的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知道她没死，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她想活，我也想活，我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姜芮芮浑身颤抖，对姜荔有种控制不住的恐惧。
这个女人太恐怖了！消失了两年多的原主竟然能被她找回来！
姜荔才不信她的鬼话：“哦？那太巧了，我也想活，所以这具身体必须还给它原本的主人。”
姜芮芮不甘心地问：“你什么时候发现了原主还活着？你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
“那重要吗？你的女主梦要被我这个恶毒女配打碎了，锦鲤女主，不过如此。现在姜糖糖已经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我不会再给你机会把她挤出去。”姜荔冷冷地看着姜芮芮。
两魂共用一个身体，是她没料到的。
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等下次再见，她一定做足准备，把这个冒牌货剥出来！
“你和原主有关系吗？你们并不认识吧？何必要为了一个不熟的人和我结仇？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我是女主，我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本，楚歆才是最大反派，她会跟你抢男人，你应该去对付她！”姜芮芮企图说服姜荔。
她们离得很近，从林苏芸他们的角度来看，姜荔咄咄逼人，姜芮芮楚楚可怜。
但是姜荔没有进一步动作，姜芮芮也有服软的意思，林苏芸有些焦急，想要上前劝架，把姜斯宁拉住。
“斯宁，你怎么回事？出去一趟，连你姐都不护着了！”林苏芸指责姜斯宁。
“姜荔也是我姐，不是吗？”姜斯宁反问。
“姜荔是你姐，但她的性格你也知道，你二姐更需要你的保护！”
“妈，姜荔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她不是石头做的，为什么不需要保护？”
“她那么叛逆不听话，自己就可以上天了，还能在生日宴上踩上姜家一脚，你要保护她，她还不得把整个姜家掀了？”林苏芸想起生日宴那天的事，气不打一处来。
那天之后，有不少参加宴会的人偷偷嘲笑他们，还将这件事当笑话散播。
“妈，你就没发现二姐这两年有什么不对吗？比如她以前对沈易舟没有男女之情，溺水之后就开始喜欢沈易舟了；比如她以前简单开朗，现在满是心机；比如……”姜斯宁口若悬河。
“够了！我看你就是被姜荔带坏了，本来你跟着芮芮多好，变得多乖，现在和叛逆的人一相处，你也叛逆了！”林苏芸生气地瞪了姜斯宁一眼，跑过去拉开姜芮芮。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姜荔：“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姐妹俩还是不能好好相处吗？看你这副样子，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是我生下来的孩子！”
姜斯宁看不下去，站在姜荔面前，指着姜芮芮：“妈，现在这具身体里的人根本不是我姐，只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胡说！我自己的女儿我不清楚吗？她虽然这两年变了很多，但依旧是个乖孩子，从不让t我操心，你怕不是被人下了降头，才会说出这样离谱的话，你就不能学学你哥哥，成熟一点吗？”
提到“下降头”，林苏芸特意看了眼姜荔一眼，意思很明显。
姜斯宁问姜佑安：“哥，你也看到了，那天在昙村的时候，芮姐明明很喜欢姐姐，今天却变得这么害怕，不奇怪吗？”
姜佑安一脸冷酷：“她在昙村受了欺负，当然不敢说真话，今天早上醒来才清醒。”
“你们真是油盐不进！”姜斯宁忍不住抓狂。
这些人怎么都说不听，像着了魔一样，竟然还说他被下了降头！
林苏芸摸着姜芮芮的头发，十分耐心，“芮芮，不怕，妈在这儿，不会有事。你是妈妈最乖的女儿，千万不要出事。”
“妈，我就知道你会相信我。”姜芮芮躲在林苏芸怀里，对着姜荔的方向弯起嘴角。
这两年，她已经摸准了林苏芸的脾性。
只要她听话，她就永远是林苏的女儿，姜荔也永远回不了姜家。
忽然，她的脑袋一阵恍惚，眼前的东西出现重影，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远，隐约间，好像有个女声在骂人。
她脑袋一垂，短暂昏过去三秒钟。
“头好痛……”再睁眼的时候，她说话语气都变了。
“芮芮，怎么了，又不舒服吗？要不要让医生过来看看？”林苏芸关心地看着姜糖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