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扶住郁语,怒斥姜荔:“你真是说话不过脑子!”
“我照顾夫人十几年了,一路看着她和先生过来,先生对外面的女人向来都是爱答不理!”
“你出去打听就知道,就算隔壁的狗出轨,我们家先生都不会出轨!”
“那边的房间我也收拾过,根本没有其他女人生活的痕迹。”
郁语仔细想了想,说:“那边的确没有其他女人生活的痕迹,姜小姐,你是不是算错了?”
许木山无奈:“小语,我就说了,这个姜荔在乱说话。说我害你,又诬陷我出轨。”
“要不是有阿姨在,我真的掉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小语,阿姨都比你相信我,可是和我生活六年的人是你啊。”
门口传来门铃声,保姆过去开门。
两位老人搀扶着走进来,他们头发花白,脸上看着没什么血色。
郁母走过来:“我在外面就听到你们在吵,因为陌生人的几句话就夫妻翻脸,有意思吗?”
说着,她还剜了姜荔一眼。
“要不是小钟发消息把我们叫来,你们还要因为这个事闹离婚吗?”郁母站到许木山旁边。
“这么多年,木山一直对我们尽心尽力,我们生病,他也是跑前跑后忙得不行。”
“刚才你们说什么木山出轨,我第一个不信!”
许木山一脸感动:“妈……”
郁母心疼地拉住许木山:“这孩子从小没有母亲疼,我也是拿他当自己的亲儿子看待。”
经过父母这么一说,郁语满脑子都是许木山对自己的好。
郁语的心,慢慢偏向许木山。
“这个姜荔,我听说她风评不是很好,很多事都是网上作假的。”郁母轻蔑地看了眼姜荔。
“小地方出来的,没有一技之长,就在不懂行的人面前装大师。”
“要知道,我们也认识一些懂行的师傅,可不是像你这样随便说几句话的!”
郁语犹豫道:“妈,她上次的确帮我解决了麻烦。”
郁母拍拍她的手:“她要是不拿点小本事出来,能唬住你?”
“这位老奶奶身子骨不好还想着借钱赌,要不是许木山帮你还债,你估计就要被人闹上法庭了。”姜荔神色自若,“也难怪你这么维护他。”
“妈,你又去赌了?医生不是说了,你不能做情绪起伏太大的事吗?”郁语脸色一变。
“她、她胡说!”郁母心虚。
“郁女士,你母亲年轻时就爱赌,你们家也因为这个导致家业破败。”
“好在郁女士工作能力强,才让家里过上了好的生活。”
“这几年你母亲又被人带上这条路,经常是许木山在帮她善后。”
“上次你母亲摔伤,是因为她和人为钱财起了争执,不是因为雨天路滑。”
姜荔一番话,让郁母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郁父一脸惊讶,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
知道说错话,郁父立马闭嘴,郁母一个巴掌过去,打得郁父缩脖子。
“你闭嘴!我没赌!”郁母气恼。
“妈,我当年帮你还完债后你都答应过我,不再赌了,我说这几年你们怎么总是缺钱,原来……”郁语一脸难过。
她跌坐在沙发上,捂着脸难受至极。
郁母心虚:“我、我就是偶尔玩一下,没有欠钱!”
“都是木山帮你还了对不对?”
“那、那也是他自愿的。”郁母说完,声音拔高,“这么好的老公你哪里找?你还怀疑他害你,怀疑他出轨?”
“嗯……”姜荔拉长调子,“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一切不是偶然?”
“什么意思?”郁语问完,下意识看向许木山。
她已经不敢深想。
自己的老公帮着母亲瞒着犯法的事,还偷偷帮忙还钱,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许木山苦笑:“我就是不想让你担心,你真的要把我想得这么坏吗?”
电话铃声响起,是郁语的手机。
看到许悦的名字,郁语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接电话。
电话铃声不断,很是急促,让郁语心里也很烦。
接通后,许悦的声音传来,在安静的客厅里十分清晰:“嫂嫂!我在我哥的老房子里找到那个狐狸精了!”
“什么?”郁语一家人震惊。
“不是人,是个鬼!我带来的道士看到她了!肯定是她迷惑了我哥,我这就让道士收了她!”许悦语气兴奋。
许木山大惊失色,一改平时的温柔,强势抢过郁语的手机。
他怒斥:“许悦你带着你的人滚出我的房子!不许动她!”
第115章 让她魂飞魄散
郊区小院外。
房子是十几年的老房子,左右邻里独门独院的平房。
屋子里动静这么大,左邻右舍都跑过来,站在院子里看热闹。
姜荔他们来的时候,听着许悦在里面破口大骂。
大门敞开着,许悦站在玄关处,旁边还有个魁梧的中年男人,正是甄才。
“我说我哥怎么总喜欢待在这里,原来是被你这只恶鬼缠住了!”许悦指着客厅里喊道。
“难怪我嫂子之前总说感觉身边有脏东西,原来是你这个脏东西!”
“我哥哥嫂子关系不合,肯定也是你搞的鬼。”
“说不定也是你迷惑我哥,让我哥骗我找甄大师做风水,害我和我嫂子关系破裂。”
邻居们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什么鬼?什么都没有啊?”
“我来得早,听说这个女孩是许先生的妹妹,觉得自己哥哥不对劲,带着道士过来看看,结果开门就看到一个女鬼在里面,吓人的咯!”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许先生平时就喜欢自言自语,我还以为是他的习惯,原来他在和鬼讲话啊?”
“这几年许先生越来越阴沉,敢情是和鬼相处多了,被吸了阳气!”
“太可怕了,隔壁竟然养着一只鬼!”
“小郁真倒霉,自己老公竟然被一只鬼迷住了。”
姜荔带着郁语他们过来,邻居赶紧让路。
他们认出郁语,一脸惋惜。
姜荔快步走到玄关处,看到客厅里站着一位年轻女鬼。
看着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多年前流行的青春穿搭,看起来像一朵小白花。
她一动不动,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姜荔可以看出来,这个女鬼身上有姜糖糖的魂力。
其他人在外面看不见女鬼,但是踏进来后,仿佛穿透了一层屏障,看见了凭空出现的女人。
“啊!”郁家父母吓得往外跑,站在玄关不敢进去。
“真的有鬼,小语啊,我就说木山不可能出轨,也不可能害你。”郁母握住郁语的手。
“肯定是这个女鬼迷惑了木山,才让他做出以前不会做的事。”
一旁郁父也指着女鬼骂:“竟然真的有鬼,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鬼,为什么要破坏我女儿的家庭?”
许木山目光沉沉,想要说什么。
女鬼梁采月看着他,默默摇头。
郁语喃喃自语:“难怪我总是觉得身边有人,难怪我每次过来的时候,总是疑神疑鬼,看来不是我的错觉……”
她看向许木山,许木山紧盯着梁采月,眼眶湿润。
“木山,你不要再看她,我知道那些不好的事都不是你想做的,是你受到了女鬼的迷惑。”郁语抱住许木山。
“木山,这里有姜荔,还有悦悦请来的道士,我们一定要把她灭干净,不让她再打扰我们。”
姜荔往前走了几步,许木山拦住她,一脸警惕:“你要做什么?”
“你t拿锁魂链,原来是为了滋养她。”姜荔盯着梁采月。
梁采月感受到她身上的威慑力,后退了几步。
分散的锁魂链上附带着姜糖糖的残魂,自然带着她的魂力。
用分散的锁魂链滋养其他阴魂,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是在消耗姜糖糖的魂力。
“你知不知道人养鬼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和危害?”姜荔问许木山。
“姜荔,他也是被迷惑了。”郁语拉住姜荔,替许木山解释。
姜荔淡淡地问:“许木山,为了梁采月,这些年你害了多少人?你真的是被迷惑了吗?你们之间的姻缘早就断了,为了维系它,你付出了不少吧?”
许悦瞪着梁采月,对甄才道:“愣着做什么?这个女鬼是个祸害,赶紧让她魂飞魄散!”
甄才抠了抠脑袋,一脸为难地看了眼许木山,又看了看姜荔。
一个是前雇主,一个是前辈,他哪敢出手啊?
“许悦你滚出去!”许木山怒斥许悦。
他拦在梁采月面前,神色疯狂:“有我在,你们谁都不能动她!”
郁语僵在原地,强颜欢笑:“木山,你是被迷惑了,你其实也不想一直待在这儿,想回到我们的家里,对吗?”
姜荔掏出一张符,对郁语说:“她叫梁采月,是许木山的初恋女友,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吧?”
符纸散发着淡淡的光,让梁采月惧怕不已,时而面露恐惧,时而面目狰狞。
看来这个女鬼离厉鬼只差一步之遥了。
许木山完全不知道,他强留梁采月,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对不起……”许木山卑微地跪坐下来,“求你们放过她,她什么都没做错,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孩。”
他双手合十抵在额头上,语气恳求:“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静地待在这里,你们能不能放过她?”
“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都是我的一意孤行,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我只是希望她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郁语脚步踉跄,许悦赶紧扶住她。
郁语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小语,对不起,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怪月月。”许木山跪在郁语面前,像是个要被迫和残忍拆散的可怜人。
可他跪的,才是他名正言顺的爱人。
如今弄得好像他的妻子是个加害者一般。
“许木山,姜荔她说的所有关于你的话,都没错,对不对?”
“是你故意引导许悦往墙缝里塞我孩子的尸骨,是你故意不让我怀孩子,故意坏我的运势。”
“这个女鬼是你的初恋,认识我之前,和我结婚后,你一直和她待在一起。”
“甚至,你还把她带回家,在我的面前偷偷和她说着我不知道的甜言蜜语。”
郁语越说,越是哽咽得连个完整的词组都吐不出来了。
她缓了缓,继续说:“姜荔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梁采月,我本来是相信你的。”
“可现在你让我怎么想?许木山,你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
许木山低着头,沉默不语。
许悦怒斥:“渣男!你以为这个女人是鬼,你就不算是脚踏两只船,欺骗别人的感情了吗?”
低低的哭声响起,梁采月捂着脸:“你们不要说他了,都怪我,如果我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第115章 男人的鬼,骗人的嘴
多年之前发生了什么?许木山已经记不清了。
他记不清自己的母亲怀孕后,父亲为何不愿意娶母亲。
他记不清自己被父亲当成拖油瓶,和奶奶相依为命,遭受了多少白眼和苦楚。
他更记不清父亲换了几任妻子,打骂过他多少次。
记忆最清晰的时刻,只有上大学后的日子。
和同龄人比起来,他沉闷孤僻,独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努力学习,勤工俭学。
二十岁的时候,他在图书馆偶然和梁采月相识。
那时候的梁采月像是夏日的向日葵,灿烂美好,却一眼注意到了安静的他。
“同学,你的笔记本掉了。”
“你写的是诗吗?用词好美啊。”
这是梁采月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和第二句话。
当时他的心情,像是久久潮湿阴暗的小木屋里,迎来了它第一缕阳光。
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收到了别人发自内心的夸奖。
于是,他们自然而然,在多次偶遇后,成了偶尔相处的朋友。
许木山的父亲没有正经工作,后来因为新婚妻子也没工作,家里没有钱,竟然找还在上学的他要钱。
因为父亲知道,他成绩好有能力,肯定不会让自己饿死。
所以父亲也不会去想他到底过得好不好,有什么需要。
只有梁采月,她看着他破掉的球鞋,没有一丝瞧不起。
而是心疼地问他:“你缺钱吗?”
在许木山眼里,梁采月和他是完全相反的人。
她的穿着打扮说明她家境不错,她也很大方。
许木山并不想向别人借钱,更别说向这个唯一的朋友借钱。
但父亲的催促让他焦虑不已,他写的词卖的钱根本不够一家人花。
实在熬不住时,梁采月主动把钱给了他。
那段时间他内心和身体受到双重折磨,他很自卑。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仪的女孩子,他竟然还要借她的钱。
后面他努力赚钱,想在还完梁采月的钱后,和她结束往来。
但他频繁碰壁,每天都过得很痛苦。
“许木山,不要颓废啊,你写的词那么有诗意,那些人就是想花最少的钱买你的东西。”
“所以他们欺骗你,打压你,让你以为你真的一无是处,只值得这么点钱。”
“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你肯定能遇到伯乐,成为优秀的词作家。”
这是梁采月经常说的话,她好像永远那么有活力。
许木山想,等还完钱就不要再和她联系了,不再打扰她,但他怎么忍得住?
生长在阴暗处病弱的小草,真的能拒绝阳光和春风的洗礼吗?
“梁采月,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会让我有奇怪的错觉。”年轻的许木山对梁采月道。
她展颜一笑:“我本来就很欣赏你嘛,真想未来都能听到你写的歌,被唱出来肯定很美。”
“如果我能编曲就好了,可以跟你合作,但很可惜,我什么都不会。”
“我十岁的妹妹跳芭蕾拿了奖,八岁的弟弟学奥数也拿了奖。”
“我都二十岁了,会一点乐器但不精通,学习成绩也一般。”
说到这里,她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好像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许木山认真地看着她:“没有,梁采月,你很优秀,我没有见过比你更乐观善良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