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七月柒乐【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04 14:34:06

  本书名称: 口是心非
  本书作者: 七月柒乐
  文案:
  南漪说,她和向野分手之后还是朋友。
  就连当初两人分开都是一个潇洒,一个体面,让身边的朋友直呼好家伙。
  成年人的世界就该充满peace and love,没缘分就要好聚好散。
  于是这些年她成了最peace的代表,直到有一天向野回来。
  同学聚会上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礼貌问:“我这次回来没地方住,能去你那住几天么?”
  南漪顶着众人吃瓜的目光,思索几秒,贴心回:“最近家里没房间,要不你过两天再来?”
  -热烈男vs腹黑女
  -坐标澳大利亚的故事
  言情小说 | 现代言情 | 久别重逢 | 国外生活 | 破镜重圆 | 闺蜜友情 | 熟男熟女
第1章 . 没有什么是一颗Panadol解决不了的
  南漪最近频繁头痛,是连续吞了一周澳洲万能止痛药都不管用的那种。
  在家折腾了几天,她终于决定去诊所挂号。医生象征性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让她去药店买点Panadol回家吃——
  Panadol就是传说中的澳洲万能止痛药。
  在澳洲人的认知里,没有什么疼痛是一颗Panadol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颗。
  更何况南漪这种情况在医生眼里只是普通头痛。
  可这回Panadol算是碰上钉子了。
  “其实我已经连吃了几天了。” 对上医生单纯清澈的眼神,南漪终于没忍住。
  “唔,是吗?” 医生丝毫不觉尴尬,他推了推眼镜,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操作一番。
  在看清电脑屏幕上的内容后,南漪默默背起斜挎包。她笑着谢过医生,出诊所后掏出手机,回复“集美们今天运动打卡了吗?”三人群聊中的消息,顺便分享了刚才的经历。
  吴小言看到南漪消息的当下就没崩住,一直笑到晚上吃饭。
  周五晚上的火锅店一向热闹,红汤咕嘟作响,邻桌几个大老爷们被辣得直吸鼻子,啤酒开了一瓶接一瓶。
  可这些都没掩盖住吴小言的吐槽。
  “真的假的啊,医生当场Google你的头疼症状?” 南漪点点头,吴小言接着笑,“我之前只是听说过澳洲GP会边给人看病边查资料,没想到这回还真被你遇到了啊!”
  GP是澳洲诊所医生的简称,看什么病都要先找他们,不分科室、不论类别。GP会根据不同情况判定患者下一步是需要去医院、去看专科……还是只在家吃吃Panadol。
  刚来澳洲时南漪曾被这种看病流程折腾到心梗,可她还是小瞧了自己的适应能力。被佛系的土地滋养了六年,南漪彻底被同化。所以这事她没放心上。
  可在吴小言那就不同了。
  她认为,“医生治病时查资料”和“司机开车前问怎么点火”一样难分伯仲,于是嘴上涂了三层精致唇妆都没能将她的八颗牙齿封印。
  “哎哟,越想越神奇,让我替你发一条朋友圈吐槽吐槽!” 说着她拿起手机编辑文字,发完朋友圈自娱自乐了好半天。她边读朋友的留言,边用镶钻的指尖轻轻印着眼角笑出的泪花。不知道又看见什么,咧着嘴朝南漪挑挑下巴,“南姐,我这里还有人回复,问你看到医生查资料之后什么反应啊?”
  南漪耸耸肩,“我就说我再去买盒强效版Panadol吃吃看,然后走了呗。”
  吴小言瞪大眼睛,啧啧几声,“我是真服了,南姐佛系,南姐牛掰,您简直是行走的人类水豚。”
  “水豚?” 这个动物对南漪来说有些陌生。
  吴小言搜了张水豚的表情包,还告诉她,水豚号称“心如止水的蠢萌之王”。
  她丝毫没察觉用“蠢”字把水豚和闺蜜对标有多不妥,只说这事换她可忍不了,绝对当场跟医生掰扯掰扯,至少要讽刺几句再走。可事情毕竟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于是满腔怒意也就成了嘻哈谈笑,笑到虾滑都煮碎了也顾不上捞。
  南漪依旧心如止水、埋头苦吃,她没有get到吴小言的形容和笑点,对今天的事只是略感无语罢了。
  如果无语有程度划分,那这事在她眼里也顶多算是个level 1,而小贝偷吃了她剥好的虾能排上level 3。
  小贝是南漪养的猫。
  “澳洲人口基数小,医生缺少临床经验,很多国内的常见病在这是罕见病,遇上不确定的查查资料也正常。” 她边涮毛肚边搭话,顺便给吴小言也夹了一片。
  吴小言吃完毛肚,终于想起来正经事,“话说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总头疼?”
  南漪揉了揉脖子,缓慢活动几下,“不知道啊,而且是偏头痛,哪阵跟针扎似的。” 她想到什么,“要不我去同仁堂买点天麻吃吧。”
  吴小言眨了眨眼睛,漂亮的“妈生”假睫毛跟着扑扇几下,“天麻?”
  南漪点头。不都这么说么,天麻治头痛。
  天麻丸、天麻茶、天麻炖鸡,就算不了解中药也耳濡目染。
  “你还是先去看看中医吧,别自己在家里瞎折腾。” 吴小言让服务员续酸梅汤,随口跟了句,“别跟‘神农’向野似的。”
  这个名字和牛肉丸一起落入红锅中。
  “你小心点啊南姐,溅我一身。”
  南漪道歉,给吴小言递过去纸巾,无奈用筷子夹了两下空气,吐槽:“这牛肉丸也太滑了。”
  吴小言赶紧低头检查衣服,在确认自己新买的Gucci没有遭殃后看向对面,指了指南漪的白色T恤。
  南漪扁扁嘴,拿餐巾纸印了印胸口鲜艳的油渍,叹气。
  “墨菲定律诚不欺我。”
  “我看也是。”
  于是她们怪起墨菲来,没人去怪向野。
  也许是因为这个名字经常出现在她们生活中。即便南漪和向野已经分手三年。
  “分手可以做朋友”,这句屁话在他们身上展示得淋漓尽致。
  就连当初两人分开都是一个潇洒,一个体面,让身边的朋友直呼好家伙。
  南漪说,成年人的世界就该充满peace and love,没缘分就要好聚好散。
  “我突然想到之前咱们一起去camping,” 吴小言笑着回忆某段往事,“就是向野被毒虫咬了那次,咱们都说赶紧去看看GP,他说什么都不去,非要网上查了自己敷药。不过现在看看倒是有先见之明,澳洲GP就是不靠谱。”
  南漪当然记得那次,向野露营回来腿上就肿了一个大包。当时有人说是毒蚊子,有人说是蜘蛛。虽说蜘蛛是澳洲很常见的生物,但是一听到可能是被它咬了一口还是浑身打颤。于是所有人都对向野的伤势很是担心,除了他自己。
  那人从头到尾都跟个没事人一样,秉承“要是被毒蜘蛛咬了我早就没命了”的理论,说什么都不肯去医院。他仿佛尝遍百草的神农,把药店能买到的所有消肿外涂药膏都买了,挨个往自己腿上试,最后折腾了小半个月才消肿,好在没其他后遗症,却给他留下了“神农向野”这个称号。
  那件事很快变成朋友间的饭后笑料,只有南漪回想时心有余悸。如同闻到医院的消毒水味,就会想起小时候被预防针支配的恐惧。有些事情即便时过境迁仍会在心里留下痕迹。但也只是一瞬间,没有哪个大人打预防针时会嚎啕大哭的。
  况且那人都回国这么久了,她只是跟闺蜜闲聊时提几句前任而已,也不代表什么嘛。
  “他这人就是这样,神经比较大条。” 南漪还在替前任开解,“不过咱们小时候谁没做过几件疯事呢。”
  “也是。对了,向野打算回来了,你知道吧?”
  这一瞬间,南漪的理论似乎不太适用了。
  没等说话,吴小言斩钉截铁替她回答:“算了,你肯定知道。你的朋友圈他每条都点赞评论,这种大事还能不告诉你么?”
  可是吴小言想错了,南漪确实是刚刚才知道的。左右话都撂下了,她这会儿反驳显得不给吴小言面子,于是她选择沉默。
  吴小言说,向野昨天跟她打听办商务签证,问怎么办理才能最快下签。
  他为什么突然要回来,而且还这么着急?
  南漪想不明白。
  “我八卦打听了几句,结果向野说是回来谈生意的。没意思。” 吴小言兴致颓然,下一秒又亮起眼睛看向南漪,“话说你俩不会这次顺便复合了吧?”
  南漪手指微不可察缱绻一下,瞥了她一眼,“你别搞笑啊。”
  这个回应t不知又戳中了吴小言哪个笑点,她咯咯咯乐了半天,乐完开始吐槽自己最近的工作近况。
  她说三年的疫情算是彻底结束了,可澳洲大大小小移民留学中介迎来“报复性”工作期。吴小言作为留学部门的顾问,每天要接十几单咨询不说,就连私人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公司领导又搞了个每周业务汇报,让大家在周一早上的例会上当着全公司的面汇报上周业务咨询情况。于是,一起和谐摆烂了三年的同事一朝被卷了起来。
  吴小言说,她已经跟着连续几周周末加班了,忙得连美容院都顾不上去。
  “对了,咱们美容院的卡还剩多少钱?” 半天没等到回应,吴小言敲了敲桌子,“南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南漪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我听了啊,这不是边吃边听你说嘛。”
  吴小言没察觉出来这份心不在焉,说:“一会去吃甜品吗?”
  “不吃了。” 南漪说,“我得早点回家,今天出门忘给小贝喂饭了。”
  “好吧,那你晚上睡前可别忘了给我朋友圈点赞哦。” 吴小言打开美图秀秀开始p照片。
  “知道了。” 南漪回。
  南漪到家已经快十点钟了,打开玄关的灯,就看见一个小影子从沙发上蹿走。
  “小贝,姐姐回来了。” 她说着,去猫爬架查看小贝的专属区域,然后露出慈祥的笑容,嘟囔,“今天把饭全吃光了啊,一点都不剩。”
  南漪自言自语,可小贝仍旧不见踪影。直到拿出猫条,它才舍得翘着尾巴迈着猫步,慢悠悠走过来。
  小贝是只漂亮的英短银渐层妹妹,眼睛是墨绿色,透亮又神秘,像黑夜里的极光。当初南漪就是被它的眼睛吸引的。
  小贝走到南漪脚边,象征性客气地闻了闻猫条,接着迅速进入干饭模式。它吃得开心,整只猫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南漪伸手撸了它两下,它就顺势躺下,把肚皮露了出来。
  南漪失笑,把猫条往小贝嘴边递了递,说:“真是搞不懂你。”
  小贝的性格算不上黏人,甚至有时会嫌弃南漪的亲热。后来相处时间久了,才知道它是欲拒还迎的一把好手。
  就像今晚,南漪回家时它跑走,尝到甜头又放下警惕。明明内心渴望贴贴还要装作一副高冷孤傲的样子。
  “嘁,口是心非的臭妹妹。” 南漪戳了戳小贝妹妹软乎乎的肚子。
  伺候完小贝用膳,南漪这才腾出空来收拾自己遭殃的白T恤。她手动搓洗无效,于是在网上搜来偏方,说用小苏打加白醋可以清除油渍。
  厨房搜寻一圈,南漪没找到小苏打,最后还是用了最霸道的方法。她倒了一瓶盖84消毒液在温水里,然后把T恤整个泡进去。
  听天由命吧。
  就像她无药可医的偏头痛一样。
  洗了个热水澡,南漪的头痛暂时休停。这也是从网上听来的“偏方”,热心网友说用热水冲颈椎部位可以缓解头痛,倒确实比吃Panadol好用不少。
  洗漱完躺到床上,南漪例行去给吴小言今晚发的火锅大餐点赞。点完赞,戳进自己的头像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半个月没发朋友圈了,显得右上角瞪着萌萌大眼睛的小贝很是孤单。
  南漪翻了个身,调整到颈椎最舒服的姿势,发了一张图片。
  【最近感觉头好痛哦,糟糕,不会是要长脑子了吧.jpg】
  发完没多久,下面留言都是清一色的“哈哈哈哈”,说想要这个表情包。
  南漪笑了下,十分慷慨地把原图分享出来。她刚想划出朋友圈,页面忽然跳出一个熟悉的头像。
  是一只正在咧嘴笑的柯基。
  柯基点了赞,然后回复南漪。
  【Panadol吃了么?】
  他盯着那个熟悉的头像看了会,内心龃龉地锁上手机。
  他真的要回来了吗?
第2章 . 分手使人头脑清醒,而复合则相反
  南漪做了一个梦。
  梦到她回到了大学时期,住在一个合租公寓里。公寓离悉尼大学很近,坐公交十五分钟就能到学校。
  公寓不远处有一片草坪,是她从车站走回家的必经之路,草坪上一早一晚有不少人牵着狗狗在这里玩耍,梦中的南漪正在下课回家的路上。
  下雨过后的道路两旁湿漉漉的,有些凹凸不平的小水坑,水坑里漂着被雨水打落的紫色花瓣。南漪想弯下腰去拾起一片,这时从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听起来像奔跑着的小狗。
  “Pepper,你慢点!” 有人在身后拉紧小狗的绳子,然后弹了一下它的小脑袋,“别跳!路上这么湿,先回家擦脚再扑你妈。”
  南漪笑,摸摸小狗的头。这小短腿倒也跳不了多高。
  那人一手牵着绳子,另一只手牵起南漪的手,仿佛早已在此恭候多时,特意接她放学回家。他一路嘟囔个不停,和南漪分享刚刚在草坪上跟其他狗主人交流的心德,说别人家的狗早就会“站立坐卧”了,只有自家的熊孩子还不懂地毯和厕所的区别。
  “Pepper你可长点心吧,不然你妈该不要你了。” 他吐槽。
  “你就不能换个叫法?” 梦里的南漪仿佛很在意这个称呼,“叫妈多显老啊。”
  可那人却嬉皮笑脸,下一秒把小狗捞了起来,然后以狮子王“辛巴”的造型举到空中,“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我已经有了这个儿子呢,所以就只好恭喜你‘喜当妈’了。”
  显然在半空中飞舞的“狗子王”不喜欢这个姿势,小短腿一个劲踢来踢去。可抱着他的人也不是容易屈服的主,偏要把它举得更高。最后见它挣扎得厉害实在像被吓到了,这才将它放下。谁知落地之后狗子王秒生叛逆之心,一个猛子就冲了出去。
  “Pepper!小心车!” 南漪吓了一跳,想都没想就朝前扑了过去。
  也许是梦中的世界本就倾斜难行,南漪这一抬腿,整个人被绳子拽着往下倒去,脸直接摔进水坑,一瞬间天旋地转,翻身都困难。
  粗糙的砂砾磨到下巴颏发烫,水坑中紫色的花瓣飞扬到空中。
  “好疼啊——”
  南漪摸了摸下巴,摸到一滩湿漉漉的水渍。
  糟糕,怎么流这么多血?
  她猛地起身,旁边传来一道尖锐的猫叫声。
  等等,怎么是猫?
  南漪被这一跟头摔到头脑发懵,惊魂未定似的喘着粗气,等她平静了几秒才终于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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