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煎熬了,她想回去了。
“药已经上好了,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她急忙起身,低头迅速地走到门口,还没踏出去,身后传来一道幽幽之音。
“夏姑娘,刚才是你松手了。”
夏青梨怔住,立刻知他指的是什么。
难搞,真的难搞。
她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谢霜芜,“那现在补上?”
不就是牵手,他迟早会腻的,他现在喜欢也只是因为好烦新奇罢了,夏青梨这样想便好受多了。
“你不是要回去睡觉了吗?”
夏青梨挠了挠头,“那你往里面挪挪?”
她今天一定要让他牵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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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梨:在?一起睡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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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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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往里面挪挪?”
忽略糟糕的内容, 说出这话时,夏青梨表情真诚,压根不像是在开玩笑。
已是深夜, 细碎的月光穿过狭窄的窗户, 斑驳的树影倒映地面,风吹, 缓缓晃动。
夏青梨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心无杂念, 态度诚恳到让谢霜芜无法拒绝, 最终让他成功往里面挪了挪。
她睡外面,和衣而眠。
夏青梨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来,精准捕获到他的。
刚才替他上药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 他的体温异于常人的冰,只有当她触碰到他时,自己的体温才会传过去, 无异于饮鸩止渴。
但这个人还偏偏不爱盖被子。
夏青梨好心将被子拉过去给他盖上, 都被他给挑开了。
夏青梨:“……”算了,她懒得多管闲事。
他们中间并未隔着被子这类物件, 双手上下交叠, 紧紧缠绕着。
虽然夏青梨并不反感牵手一事, 但与反派同躺在一站床上, 这种感觉是十分微妙的。
他的手指一直都很凉,与他接触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温度正在慢慢地传递给他。
她压根不敢动,笔直地挺着, 身体僵硬得难受, 重点是:睡不着, 根本睡不着。
夏青梨眼睛睁得像铜铃,自穿书后第一次体会到失眠的感觉。
她小声地问道:“你睡了吗?”
回答她的只有风声以及……平缓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反派也需要睡觉这事不难理解,但为什么睡得这么安详,就不怕她对他做点什么吗?
当然,她并非色魔,就算对方脱干净了站在她跟前,她也只会贴心地帮他穿上衣服,嘱咐道:“天冷,多穿点。”
夏青梨望着床顶想了会儿,缓缓闭眼,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谢霜芜浮现腰间刺着的红莲,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花要是盛开的话就更好看了。
想什么呢?睡觉!
已经是春天了,夏青梨一个人盖着两层被子,夜里很热,她本能地伸出另一只手向着未知区域探索,身子不停地像里面扭动,寻找一块冰凉的区域。
终于,她找到了。
是一块冰,抱着睡很舒服。
院子里静悄悄地,唯有花香飘过。
起初,床上的两人只有手是拉着的,伴随着少女的无意识进攻,两人的身子几乎是紧紧挨着的。
谢霜芜就是这样被她抱醒的,发现自己已经紧靠着墙壁,退无可退。
醒来的一刹那,他以为碰到了什么缠人的妖怪,睫羽上下轻颤,一低头,少女的熟睡时的容颜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眸子里。
她睡时喜欢蜷缩着身子,毫无防备地依偎在他身边,将他紧紧箍着。
他是能够感受到,少女的身体很软很热,连同他的身体也开始渐渐有了温度。
这很少见。
把她做成不会说话的娃娃,整日抱着,应该挺有趣的。
手刚抬起,夏青梨便翻了个身,散落的青丝不经意地发扫过他的脸。
身旁的温度渐渐消散,只留下一丝痒意。
谢霜芜愣了愣,比起刚才,现在才更令人烦躁的。
他缓缓放下手,主动靠了过去,将人圈在怀中,享受她所带来的一切。
“我现在还不想杀你。”
声音极轻,像是说给他自己听,又像是故意说给已经醒了的夏青梨听。
夏青梨简直想骂人。
她是被冰冷的杀意给惊醒的,醒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把他当成降温冰块给抱着了,在毕竟对方动手之前她就已经松手了,结果现在又主动抱着她,究竟是要闹哪样?
要不还是当他突然发病又突然病好算了。
夏青梨如此安慰自己,却无法忽视有丝丝凉意沁入皮肤,头脑愈发地清醒。
她装没醒,又翻翻过去,本想把人推开,却在与他推搡的过程中,却扯到了胸口的衣襟,顺着视线往下看……
很好。
刚才没看到,现在全都补回来了。
不过,红莲好像似乎亮了一下,这是什么神奇的花吗?
未等她想出答案,耳边已传来一串声音。
“好看吗?”
夏青梨紧急避险,复又闭眼。
谢霜芜盯着他看了会儿,自言自语道:“没醒么?”
夏青梨哪里敢醒,唯有睡着了,才能把这些事推给做梦,这要是醒了又是抱又是扯他衣服的,不成流氓了吗?
算了算了。
还是装作不知道为好。
后半夜,夏青梨在心里告诫自己无数次一定不要乱动,但人睡着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再醒来时,一夜过来,身下的被褥早已乱作一团,手里还抓着他的衣裳。
夏青梨颤抖地帮他合上衣服,尴尬地笑了笑:“天冷,你还是得多穿点,谨防感冒。”
正所谓,学得一点都没浪费。
谢霜芜盯着他。
昨夜,她抱着他睡觉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夏青梨麻利地跳下床,准备就此遁了。
门刚一推开,陈府丫鬟尖锐焦急的声音传来。
“小姐不见了!小姐不见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经过昨晚一夜,院子里的花又开了许多,花香味实在浓郁。
夏青梨不适地摸了摸鼻子,回头看向屋内,发现他已穿好了衣裳,正在往屋外走。
她知道他要去哪里,正好,她也得去看看。
这个陈小姐,可真是时刻都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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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排而走,很快便循着声音找来前厅。
阮怜雪跟陆萧辞比他们早来半刻钟,太守也在。
陈山满脸愁容地道:“实在抱歉,因小女的事情,今日我实在是无法脱身,畅音楼一事就麻烦诸位了。”
“太守言重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陆萧辞弯腰接过陈山给的令牌。
“你拿着令牌去找柳县令,他会帮你的。”
陆萧辞“嗯”了一声,带着阮怜雪出门之时碰到了赶来的夏青梨跟谢霜芜。
几人对上了视线。
陆萧辞停下脚步,思索片刻,“夏姑娘,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可以吗?”
“什么事啊?”她并未头脑一热就答应下来,还得先听听具体内容,万一她不愿呢。
陆萧辞解释:“用追踪符追查一下陈小姐的下落。”
这个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夏青梨还未开口,失去女儿消息的陈山先急了。
他几大步跨上前,抓住夏青梨的手臂,“夏姑娘,你真的能够做到吗?”
被寄予了莫大希望的夏青梨突然又不那么确定了。
她挠了挠头,不敢把话说得太死,“我可以一试。”
“太好了,太好了……”陈山激动地一直重复同一句话。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夏姑娘。”
在离开陈府前,陆萧辞特意多看了谢霜芜一眼,虽一言未发,但一切尽在眼神里。
当然,这只是陆萧辞单方面的意愿,谢霜芜懒得搭理。
他看见夏青梨开始施咒。
追踪符漂在半空之中,少女白嫩的指尖发出淡淡的光芒。
谢霜芜并不关心陈君怡的死活。
不过那只手好像就是昨晚抱他睡得那只。
有点喜欢。
早知道就应该砍下来,留着了。
夏青梨并不知道他几近偏执的想法,符咒之力耗尽,陈君怡的所在位置也显露出来。
她握着追踪符,脸色并不好看,秀眉挤在了一起,几次欲张口,“太守,方才我以陈府作为引,用追踪符探查了陈小姐所在的位置,符咒显示她现在在……在畅音楼。”
“你说什么?”
陈山被这个结果吓了一跳。
夏青梨点头,追踪符是不会骗人的。
陈山将目前的情况梳理了一遍,“陆公子刚才拿着我的令牌去找柳县令,帮忙封锁畅音楼,你是说,君怡提前去了畅音楼?”
有没有提前去她不知道,但肯定是去了,还瞒了所有人。
陈山恨铁不成钢似的说:“畅音楼里面有妖怪,我早就告诉他了,这孩子,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陆萧辞说,陈君怡是被梦娘引诱入梦的,但她并不这么觉得,或许,她是知道梦娘的能力,故意去找她的。
先前是为了柳公子,现在怕是为了谢霜芜。
啊。
恋爱脑。
夏青梨最不擅长跟这种人打交道了,但凡碰到这种事,她只会说一个字:分!
看出陈山想去畅音楼,但夏青梨并不想揽下这个大麻烦。
[系统:
主线任务:请完成“主动揽下寻找陈君怡的任务并救回她的”剧情。]
哦,差点忘了还有这破系统的存在。
夏青梨只能违心地说:“太守,既然已经知道陈小姐身在何处,要不就让我跟谢公子去寻她吧。”
她故意拉上谢霜芜,不为别的,就是想分散梦娘的注意力。
“姑娘真的愿意吗?”陈山看的出来,陈君怡并不喜欢这位夏姑娘,所以她俩的关系应该不好,如此还愿意帮忙寻人,修道之人果然不俗。
夏青梨硬着头皮点头,她不愿也得愿,总不能又被判定任务失败,被惩罚吧。
“那陈某在这先行谢过姑娘与公子。”
陈山行一大礼,给夏青梨弄得怪不好意思的,“不客气,不客气。”
陈山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她笑了笑,拉住谢霜芜的手,没拉动。
他像是故意的。
抬头疑惑地盯着他看了会儿,“夏姑娘,我何时说过要去畅音楼?”
言外之意:别拉他下水。
有些话,夏青梨不好直说。
她只能靠近,踮起脚尖,遮住嘴巴,在他耳旁一字一句地道:“陈小姐是因为你才去的畅音楼。”
呼吸之间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的耳畔。
谢霜芜:“哦。”
这人怎么油盐不进的?
难搞。
夏青梨头都要秃了,忽然想起之前在骊山似乎也碰到过类似的情况。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不大自然地说:“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求你帮她吸引梦娘的注意力。
谢霜芜低头与她对视,少女漂亮的瞳孔中映出自己的模样。
“夏姑娘,若是求人,是不是应该说两句好听的?”
……还真麻烦。
夏青梨沉默了几秒,扬起一个明媚的笑来,“你长得真好看。”
谢霜芜:“……”
他目光灼灼,心情似乎没那么好了。
干嘛?
她说的是实话,是他要听好听的,但他这个人,除了生得一副好皮囊,其他的也说不出口,难道要她说他脾气好,乐于助人?
对不起,说不出口。
况且,长得好看也是一种优点。
“原来你喜欢我这张脸啊。”
轻飘飘的声音落下,似是夹带了一声轻笑。
不,她只是欣赏。
但这话她没法说。
“不过,我倒是很喜欢你的手,想把它砍下来,永远陪着我。”说着,阴森森的视线落在了她的手上。
几乎是本能行为,夏青梨立刻将两只手藏在身后,后退几步,眼神警惕。
动不动又是杀她,又是要她的手,到底还是有病,还病得不轻。
似是被她的反应逗乐了,眼底的阴霾随之消失,谢霜芜湖向前走了几步,见夏青梨愣在原地并未跟上,微微回头看他。
“不是去畅音楼吗?夏姑娘。”
大反派……真的很难搞。
夏青梨无奈回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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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梨用瞬移符来到畅音楼之时,陆萧辞跟阮怜雪尚未赶到,还有不少人赶往畅音楼听戏。
所谓听戏,实际为心中所爱,寻得一场梦,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但沉溺于梦境,沉溺于情爱,利用梦娘的妖法致使对方钟情自己,终究并非现实。
一想到这些,夏青梨便只想拽着恋爱脑的衣领,大声地朝他们吼道:你清醒一点!
而她之所以硬拉着谢霜芜前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让梦娘解了他们身上的妖法。
她不得不承认,这位梦魇小姐的妖法又两把刷子,在梦境里面,她就已经有所体会,确实能让人对另一人心生好感。
两人一进去,立即有人迎楼上来,态度与第一次来时截然相反。
“二位三楼请。”
不用想也知道是梦娘提前跟他们打了招呼。
此时此刻,夏青梨还挺想见她的。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三楼。
所有包厢的大门都紧闭着,唯有一件大门敞开,就差写上“欢迎”二字。
夏青梨毫不犹豫地朝着走去,全然没注意到,身后之人早已失去了踪迹。
她踏门而入,房门自动合上。
梦娘果真就在里面,正徐徐品着茶。
她缓缓掀起眼帘,“夏姑娘,就你一个人吗?”
夏青梨回头一看。
谢霜芜果真不见了踪迹。
她眉头皱了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捏紧了芥子,“回答我,你把人弄哪儿去了?”
“先别急,像谢公子那样的人,梦娘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梦娘放下杯子,拿起桌边羽扇,缓缓朝她走来,“所以夏姑娘,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