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相不好，摆在中间，我就不会睡到你那边，这样也不会造成误会，起来后把它拆掉，张妈也看不出来。”
听她这么说，顾霆的目光暗淡下去，但没说什么，这已经是最好的记过了。
和关雎一起铺好被子后，就睡到了自己的那边。
身边多了顾霆，关雎坐在另一边，怎么都觉得不自在，便干脆躺下睡觉，尽管她一点睡意都没有。
顾霆以为她是累了，很快放下手机，关了灯，也躺了下去。
两人就搁着加长版的靠枕，各自朝向床沿，眨巴着眼睛，想着心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霆的身后传来了关雎均匀的呼吸声，他缓缓地转过身，望着她的后背，心神荡漾。
空气中，若有似无地飘着香味，那是关雎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在漆黑的夜里，好像有了意识似的，直往顾霆的鼻子里钻。
结果，这香气好像是提神的咖啡，搅得他毫无睡意，还炎热难耐，无奈只能起身去洗冷水澡。
连续两个冷水澡过后，顾霆还是没有睡意，干脆起身出门，走进书房后打开了冷空调，才将胸膛的那股灼热给平复下来。
随后，他打开电脑，继续修改之前没有改完的合同，他清楚关雎对于之前喝醉酒签下的合同很介意，所以他准备重新签一次。
等他斟酌着改完，天已经微微亮了，觉得疲惫来袭，在书桌上趴了一会儿，时间一到就去公司了。
关雎睡得很沉，不知不觉就已经日上三竿，在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的催促下，才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找手机。
摸到后，眯着眼，见是芳菲打来的，没好气地接起，芳菲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
“雎雎，大新闻，大新闻！就在今天早上，你那个导师何志远，被铐走了！”
说完，芳菲顿了顿，见关雎不说话，她有点诧异，小声试探。
“你不会……早就知道偷你论文的事，他也有份吧？”
问完，她也不给关雎回话的机会，自顾自又接上了。
“也是，顾大总裁是什么人，事情一查就清楚了，欺负你的人，他肯定一个都不会放过！哎……我要是能有这么一个护我的白马王子就好咯……”
关雎被她这么絮叨着，也不困了，不过她并不觉得，这是顾霆有意帮他，只是履行合同条款而已。
想到这里，关雎轻哼了一下，叫芳菲听了去，她有些不高兴了。
“你还别不信，我听说，顾大总裁直接断了和徐家所有的合作，也不许别人与他们合作，这会儿都快破产了，要只是因为一篇论文，他何至于这么大的阵仗？”
“你说真的？”
顾霆取消合作的事关雎知道，之前顾霆也给了理由，她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要说小题大做，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是真的，他们还被爆出来很多偷税漏税问题，已经上新闻了。”
“说不定是巧合呢，他们本来就违-法在先。”
关雎还是不太相信芳菲的说法，因为她的事情已经证据确凿，而且顾霆很忙，应该不会分心管别家公司的事。
芳菲无语的大大喘了口气，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音。
“我的雎雎啊，他们家这么多黑料，都是在你最近遇上顾霆后被爆出来的，这也太巧了吧。”
“好了好了，就算你说得有理，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关雎懒得争辩，毕竟她和顾霆的协议，也没旁人知道，要是说多了，反倒引起怀疑。
芳菲听出关雎的不耐烦，赶紧表明打电话来的意图。
“当然不全是，我问了陆池，你还不用上班，所以我想约你逛街。”
“行，下午见，圣皇集团对面的商场。”
挂掉电话，关雎下楼吃张妈准备的早饭，顺便问了问顾霆的情况，得知他又一早走了，也不知有没有吃东西。
想着，她又调出了顾霆的号码，这是她记得的，唯一能联系他的方式，就在她发呆的时候，勺子里的皮蛋瘦肉粥就滴到了屏幕上。
关雎忙用手擦，不小心按下了拨号。
这是顾霆以前的号码，在他不告而别后，她打了无数次，都是打不通的，直到后来，她就没有再打过这个电话。
所以她并不着急，起身去拿纸巾来擦，等她再坐下来，发现手机接通了。
“关雎吗？”
里面传来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一个曾经她期盼了许久，期盼到再无指望的声音。
第18章 好像做错事了
或许因为期盼太久都得不到回应，关雎反而觉得不太真实，不敢出声回应，而是一下掐掉了电话。
没一会儿，对方又打了回来。
关雎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直到铃声落下，又再次响起，她才后知后觉地按下了接听。
这回，对面的人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等待关雎先开口。
片刻沉默之后，关雎的情绪才稍稍缓和，张了张嘴。
“顾霆？”
她的声音很低，还有些颤抖，敲击着顾霆的耳膜，使他更用力地握紧了手机，这么多年，关雎终于给他打电话了。
他压抑着心底的激动，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回应。
“嗯。”
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出，关雎差一点破防，她怎么都想到，这个号码是通的。
可之前她怎么都打不通啊，以至于因为害怕再次失望，就不敢再打了。
见手机那头的关雎没在说话，顾霆不禁有些担心，又开口询问。
“怎么了？”
“没……没事，这个号码，你还留着？”
“回国后，我就换回来了。”
顾霆平静地解释，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原来她一直都保留着呢。
关雎也算明白，为什么之前打不通这个号码了，可是不过换个号码，顾霆当时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解释呢？
但转念一想，当初他都不辞而别走得干净了，肯定是觉得没必要解释，她又何必再问，自取其辱。
沉默了一阵，她才记起，之前翻他的号码是想问他有没有吃早饭，可现在都快中午了。
但不说点什么，就那么挂掉电话，好像又有点突兀，关雎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张妈说你出门没吃早饭，办公室里的东西记得吃。”
“嗯！”
“我一会儿要和芳菲去逛街，挂了。”
“拜……”
顾霆的话还没说完，关雎就已经挂了电话，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而是起身走到柜子边，打开了抽屉。
那里放着关雎昨天给他买的零食，他取出一包曲奇饼干，吃得香甜。
吃了几块，他又想起什么，给陆池去了消息。
陆池很快就到了别墅，接上收拾好的关雎去江滨广场与芳菲汇合，随后他就自觉告辞了。
望着陆池的背影，芳菲眯起眼，随后一把挽住了关雎的胳膊，凑到她耳边。
“雎雎，你现在越来越有档次了，出门都专车接送了。”
“还逛不逛街了？再多嘴，我可回去了！”
关雎不悦地撇嘴，这个芳菲，最近好像老喜欢拿她和顾霆开玩笑。
“当然逛！我就在你面前说说，放心，别的地方，我可是守口如瓶的！”
芳菲笑呵呵地告饶，拉着关雎就往商场走，直奔奶茶店先买了奶茶，边喝边逛，不一会儿，两人的手上已经挂了不少战利品。
逛累了，两人准备找个店喝下午茶，一个蓝色西装的高个男子跑到关雎面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你是关雎吧？”
关雎一怔，抬头看ᴶˢᴳ向说话的男人，文质彬彬的一张脸上，银丝边眼镜更凸显了几分书生气质。
这张脸有些眼熟，关雎沉没想了想，不太确定的开口。
“白……泽宇……学长？！”
“我就看着身型像你，果然！小学妹，好久不见！”
白泽宇重新和关雎打招呼，随之看向她旁边的芳菲，芳菲是自然熟，对着白泽宇浅浅一笑。
“我叫芳菲，是关雎大学里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芳小姐，你好。”
面对白泽宇绅士的问候，芳菲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双手叉腰，上前一步，似乎要把关雎挡在身后，审视着白泽宇。
“你找我们家雎雎什么事？”
这让白泽宇有些尴尬，他是刚巧看到，过来打个招呼，现在弄得他好像是故意搭讪，还没成功的那种。
关雎见状，连忙扯了扯芳菲的衣服，示意她别闹。
随后，对着白泽宇抱歉一笑。
“你是为了我的案子吧？”
“嗯，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小学妹。”
白泽宇笑着点头，接了关雎的台阶，指了指身后的咖啡馆。
“我们进去边坐边说吧，正好，我也有点事情问你。”
“好。”
关雎笑着答应，跟着白泽宇进去，芳菲在原地愣了两秒，忙赶上关雎，小声地开口。
“是李楠桥的案子吗？”
“嗯，他现在是我的律师。”
关雎小声地解释，昨天她签授权书的时候，就看到了白泽宇的名字。
三人进了咖啡馆，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要了三杯咖啡。
接着，白泽宇就直接切入正题，问的都是有关案子的事，所得到的回答和他掌握的资料没什么差别。
很快就过了个把小时，白泽宇还有事，着急走，就交换了联系方式。
白泽宇一走，顾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关雎诧异的看着手机屏幕，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一个冷厉的声音直接窜了出来。
“马上来公司！”
话落，顾霆直接挂了电话，根本不给关雎说话的机会。
关雎眨巴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芳菲的手机也响了，是陆池打来的。
“奇怪，他找我干什么？”
芳菲嘟囔着接通，就听到了陆池的声音。
“芳小姐，你在哪里？总裁找关总监有事，命我把你先送回去。”
“我在商场三楼的咖啡馆，我直接发你定位吧。”
说着，芳菲就挂了电话，打开微信给陆池发定位后，与关雎面面相觑，大眼瞪着小眼。
忽然，芳菲意识到什么，一把抓住了关雎的手，满脸的紧张。
“关雎，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你干了啥？”
关雎被芳菲的举动弄得更是一头雾水。
“我……我刚才把你遇到白律师的事和陆池讲了，会不会是他向顾霆汇报了，所以……”
“你没事和他讲这些干嘛？”
关雎不禁皱眉，打算好好说一说芳菲，陆池已经到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西装。
两人走到关雎面前，冲她微微点头，随后陆池向黑西装指了指芳菲，黑西装了然地上前，随着芳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芳菲诧异地看着陆池，不禁有些担忧。
“不是你送我？”
“芳小姐，我还有其他事，他会负责把你送回学校的。”
第19章 那你打错算盘了
送走芳菲后，关雎跟随陆池去了顾霆的办公室，见他正忙，自觉地坐进了沙发。
有了昨天偷看被抓包的经历，她只顾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刷手机。
“白泽宇，虽然业务出众，但喜欢炒股，最近大盘下行，他大部分的资金都被套在股市，已经入不敷出。”
顾霆没有抬头，说出的话不带任何情绪。
如果不是芳菲坦白，把关雎遇到白泽宇的事告诉了陆池，关雎肯定听不出顾霆是在提醒。
而且，这还是她遇到顾霆后，顾霆对她说得最长的话，让她不禁好奇起来。
“你怎么忽然和我说这个？”
“怕你交友不慎，人财两空。”
面对顾霆毫不犹豫的回答，关雎的面色不好看了，他这分明就是在暗指李楠桥的事。
她想反驳，但偏偏顾霆说的还是事实，把她给郁闷得直鼓腮帮子。
“那你还让他做我的代理律师？”
“徐家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顾霆答非所问，缓缓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色，目光冷冷了下去。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金色的光芒把半个屋子都点缀成了金色，连带着顾霆都沐浴在了其中，却没有任何的暖意。
他这是怎么了？关雎看着，眉头不由得皱起。
“听说要破产了，是你安排的吗？”
“你觉得呢？”
顾霆回头，一步步走到关雎面前，居高临下，深邃的眼睛锁定她的脸庞，不着痕迹的透出些许期待。
被他这么看着，关雎有些紧张，下意识地低头，思索了一阵，轻轻摇了摇头。
“我觉得不是你。”
“何以见得？”
关雎的回答倒是令他有些意外，便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在外人看来，我不过是集团子公司下的一个员工，你这位大老板有必要为我这样的小员工做到这个份上吗？”
说着，关雎抬起头，看向那大大的落地窗，眼眸倒映着窗外的夕阳，显得格外明亮。
“还有，你对徐家赶尽杀绝，这不利于公司的长期发展，还会影响其他公司对你的信任，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不错。”
顾霆忍不住称赞，眼里不着痕迹的划过满足，知他者莫过关雎。
而在背地里捅徐家篓子的，正是他的竞争对手。
被顾霆这么一夸，关雎有些疑惑，怎么还聊起天来了？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是，《沙漠尽头》的剧本比较急，现有的资料夏浅会给你。”
话音未落，顾霆的手机响了，他起身过去接起电话，就传来艾思明焦急的声音。
“江湖救急，关雎能不能借我们用用？”
“说人话！”
顾霆的声音充满了不悦，艾思明立刻端正了态度，说明情况。
原来，他们正在城外的避暑山庄拍戏，本来剧组一直都有编剧跟着，在拍摄中给一些分镜，或者台词更改的意见。
但是今天，随行的编剧病了没去。
圣皇的剧本质量不错，就算编剧偶尔不在，也不影响拍摄，可偏偏眼下这场戏卡住了。
这是让关雎显露身手的好机会，但顾霆没有立刻答应，在征得关雎同意，叫陆池将她送去。
一个小时后，关雎和陆池就来到了古色古香的避暑山庄，艾思明所在的剧组把这里承包下来，以免拍摄过程中有人打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