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们跟周妄一个寝室，在简单询问完昨晚的情况后，问话的民警问的问题，主要都集中在周妄身上。
问周妄是个什么样的人，跟同学关系如何，有没有暴力倾向，平时有没有什么反常行为等等。
徐韬几个的担心，戚津津理解，毕竟她获得的信息和他们不同，而她也不方便跟他们说清楚。
想了想，宽慰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李芝雯出事的地点不是在酒店嘛，酒店肯定有监控的，再说了，她身上肯定能验出证据。周妄不会有事儿的。”
徐韬没有被安慰到，在他看来，戚津津跟他们所处的阶层不一样，对她而言有些事是轻而易举的，但对普通人来说，却难如登天。
而周妄情况，比普通人还要难上百倍。
犹豫了数秒，徐韬说：“津津，如果老周真有事儿，你能不能帮帮他？”
戚津津看着徐韬愣了下，顿了顿，说：“好。”
还挺讲义气的。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朝着戚津津以为的方向发展，周妄被拘留了。
派出所调取酒店监控后，查到周妄确实进了酒店房间，且整晚都没出来，一直到第二天十一点过，监控才拍下李芝雯跌跌撞撞惊恐失措跑出房间的画面。
出了酒店后，李芝雯立即去了双林派出所报案。
李芝雯身上除了身上施暴留下的伤痕，没提取到任何残留体液，没办法进行DNA比对。
周妄成最大嫌疑人。
第35章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今晚，霍雪峥约了新项目的投资商、制片、导演等在御蘭怡见面，一道来的，还有位当红女星。
这位女星二十出头，清纯不失美艳，皮嫩肤白，跟网图倒是没什么区别，是真美。
来的时候，穿了件深咖色长款羊羔毛外套，进包厢后，脱了外套，里面是件黑色细绳吊带裙，直接坐在了霍雪峥身旁。
倒酒点烟，十分贴心。
“菁菁啊，怎么就光顾着给霍总倒酒点烟，我们呢？”带她来的投资商，打趣道。
白菁娇羞笑着，“吴总，您就别打趣我了，我手就这么长，怎么给您点烟倒酒，霍总就坐我旁边，他跟您们讨论正事，就我闲人一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霍雪峥指间夹着烟，看她一眼，“菁菁？”
白菁一愣，受宠若惊，连忙应了声，殷勤问：“霍总，您叫我？”
霍雪峥幽深的眸看着她，“哪个菁？”
“草头青，那个菁。霍总，我写给你。”白菁抓住霍雪峥的手掌，指尖缓慢的在他掌心轻轻的写了个菁字。
简单的一个字，写了近半分钟。
写完，白菁对霍雪峥俏皮笑了笑，“霍总，记住了吗？”
白菁没等到霍雪峥的回答，因为，她话音刚落，桌上霍雪峥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霍雪峥扫了眼，拿起手机起身：“各位先玩，我出去接个电话。”
电话是容嘉禾打来的。
“阿峥，那个姓周的孤儿已经被派出所扣下了，按照强奸罪，起码三年起步。”容嘉禾的声音略显得意，还有高高在上的不屑。
一个孤儿，也妄想染指霍雪峥的女人。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霍雪峥指间的烟还没烧完，他看着那截要掉不掉的烟灰，声音寒凉道：“别高兴的太早，没有尘埃落定，一切都有变数，让人继续盯着。”
容嘉禾一顿，呼吸微沉，欲言又止。
霍雪峥感知到，问：“怎么？”
容嘉禾默了两秒，笑道：“没事。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
霍雪峥简短应了声，挂了电话。
他没立即回包间，边抽着烟，边把玩着手里的手机。
片刻后，解锁打给了戚津津。
彼时，戚津津刚让徐韬几个先回去，而她跟派出所民警询问了周妄的情况后，正准备离开。
案子还在侦查，民警也没跟戚津津透露任何消息，只让她先回家去，周妄被拘留了，暂时走不了。
刚下了派出所门口的台阶，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戚津津看了眼来电，拇指悬在屏幕上方停了几秒，才点了接听。
“雪峥哥哥。”
霍雪峥倚靠着暗金色的墙壁，低声问：“在哪儿？”
戚津津看了眼前方巡逻车上闪动的灯，说：“准备去趟医院。”
“身体不舒服？”霍雪峥声调高了两分。
“没有，有个同学住院了，我去看看她。”
霍雪峥嗯了声。
电话两端默了数秒，戚津津问：“雪峥哥哥，你又喝酒了吗？”
霍雪峥又嗯了声，短暂停顿了下，又补充了句：“喝了几杯，不多。”
戚津津：“你胃一直不太好，少喝点儿。”
霍雪峥笑了声，“好。”
戚津津走到车门旁，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却忽然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道好听的女声。
“霍总，你在这儿啊！”
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戚津津说：“雪峥哥哥，我要开车了，先挂了。”
“……”霍雪峥：“好。”
挂了电话，戚津津拉开车门上了车，目光冷冷盯着派出所的大门看了会儿，驱车离开了派出所。
李芝雯到双林派出所报案做完笔录后，就被派出所的一位女民警带去了医院，一方面是为了提取证据，另一方面是给她做了全身性的检查。
她身上存在多处伤痕，还有些轻微撕裂，加上受到了刺激，需要住院治疗观察。
戚津津到的时候，带李芝雯来医院的女民警已经离开了，换了位男性民警在病房外守着。
“我叫戚津津，跟李芝雯是同学，昨晚她的生日趴我也去了，想过来看看她。”戚津津禀明身份和来由。
民警打量了她数秒，点头：“进去吧。不过，说话注意点儿，不要刺激到她。”
戚津津点头说好，推开病房门进去，又反手关上了门。
病房里，只床头的灯亮着，李芝雯安静的躺在床上。
戚津津在门口站了几秒，才抬脚走到病床边。
李芝雯身上盖着杯子，只把脸露了出来。
眉骨、脸颊、眼睛都有淤青，虽然不上重，但也不轻，嘴角处也有些撕裂，身上看不到，但绝对不必脸上的轻。
戚津津没出声，只静静看了会儿，挪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长腿交叠，双臂搭着扶手。
“不用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
床上的李芝雯，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睁开了眼睛。
跟戚津津的目光对视了两秒，又立即垂下眼眸，紧紧攥着被子，哽咽道：“我不是故意要装的，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现在……就是个肮脏的残花败柳。”
说着，两行泪滚了下来。
戚津津托起腮看着她哭，没出声。
李芝雯哭了会儿，又抬起头看了眼戚津津，见她神色漠然如同看戏的眼神，呼吸微微一滞。
“你、你……”李芝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戚津津红唇掀动，“在我面前就没必要演戏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今晚过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想问你，昨晚你跟周妄离开夜都后的所有事情。”
第36章 谁知道呢？
戚津津嗓音软柔，语气不疾ᴶˢᴳ不徐，恍然听着，还让人觉得很舒服动听，但李芝雯却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她。
显然，戚津津今晚来医院，绝非为了探望她。
李芝雯前一秒还梨花带雨，下一秒神色就谨慎起来。
她垂着眼皮，一副柔弱姿态：“该说的我都跟警察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对我而言，就是场噩梦，我实在不想再去回忆。”
戚津津好整以暇笑了下，“说不说在你，我也不可能撬开你嘴巴逼你说，对吧？”
李芝雯愣了下，又一次对上戚津津的目光，只觉得她话里藏着话，但又拿不准她究竟什么意思。
所以，她没说话，等着戚津津先开口。
戚津津问：“周妄被拘留了，你知道吗？”
“什么！怎么会……？”李芝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似乎对周妄被拘留的事情很震惊，但五官僵硬，表情浮夸，显得这段演得有些拙劣了。
不过，比周妄好。
知道李芝雯被强暴的事儿，他连演都懒得演。
戚津津没去拆穿她，继续道：“警方怀疑昨晚强暴你的人是他，所以将他拘留了。现在，你的证词很重要，说不定能帮他洗脱嫌疑。他不是你男朋友吗？难道你不想帮他？”
李芝雯咬了下唇，“我说了，我知道的都跟警察说了，不是我不想帮他，但，办案的是警察，我是受害者，我也无能为力。”
顿了顿，她看着戚津津的眼神，“当然，我相信周妄的为人，他那么爱我，肯定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他肯定是清白的，只要警察查清楚了，他就没事儿。”
戚津津笑了声，黑白分明的眸忽然冷了下来，“究竟是无能为力，还是，这一切本就是你刻意陷害的？”
李芝雯脸上的表情僵了下，“津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陷害了？难道我找人强暴自己去陷害他吗？”
“谁知道呢？”
戚津津冷峭一声，那处手机翻出一段视频给李芝雯看，李芝雯看完，脸色瞬间白了，再看戚津津的眼神都带着慌意。
视频是来医院的路上，戚津津让盛承沛发给她的。
是雷宇将下在周妄果汁里的东西，交给李芝雯的画面。
盛承沛这人，平日里拈花惹草，吊儿郎当，但让他半点儿事儿还是很靠谱的。
除了这段视频，还有更劲爆的东西。
视频播完，戚津津收起手机，“对于你昨晚的遭遇，我表示同情。但，周妄是清白的。你对警察说的那些话，对周妄意味着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如果我把这段视频交给警方，让他们去查，你说会不会查出点儿什么？噢，对了，昨晚周妄喝的那杯果汁……”
到底同学一场，戚津津也不想把事情做绝。
“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你也不想这十多二十来年的书白读了吧，最后还得进去。”
听完这番话，李芝雯彻底慌了，吓得脸色都青了。
半响后，她磕磕绊绊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我跟周妄离开夜都后就去了酒店。到酒店后，我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周妄拿了瓶水给我喝……”
说到这儿，李芝雯停顿了下，目光有些闪烁。
“喝完不久，我就失去意识了，后来隐隐约约醒过，但是睁不开眼睛……”
“一直到上午快十一点，才醒过来。”
戚津津听完，默了数秒，问：“你也是这么跟派出所那些民警说的？”
李芝雯犹豫了下，点头，“警察问我全部经过，我就是照实说的。”
“照实说？”戚津津冷笑了声，“那瓶矿泉水，是周妄递给你的吗？”
周妄怎么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李芝雯头皮一紧，“是他递给我的。不过，我喝了酒太渴了，那会儿又觉得特别热特别渴，所以就让他拿了瓶酒店的矿泉水给我。但我喝完矿泉水，确实很快就失去了意识，还……”
“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了。”
戚津津看着她，思考着她的话，问：“你说，你去完洗手间出来，就觉得特别热特别渴？”
李芝雯：“嗯。”
应完，李芝雯就愣了下。
其实，并不是上完洗手间出来就觉得热和渴，而是从夜都离开的时候，就有感觉了，当时她还以为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
戚津津见她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也相信她说的是实话，她知道的就这些。
她问：“雷宇原计划是让你怎么做的？”
第37章 不需要我教你，怎么说吧？
李芝雯和雷宇也是在酒吧认识的。
还是雷宇主动跟她搭讪的。
认识的第一晚，她就跟雷宇发生了关系，第二天雷宇就表示很喜欢她，要对她负责，所以两人确定了男女关系。
雷宇穿着打扮不凡，全身上下都是奢牌，手上戴的表也几十万，就算不是顶级富二代，肯定家里资产不少。
除了比较胖，几乎没有缺点。
对她可以说百依百顺，还舍得花钱。
要是能嫁给雷宇，她这辈子的命运就改写了。
谁知道，雷宇知道她是海东大学经济学专业的后，就提到了她班上的周妄，说周妄得罪了他一个兄弟，想要给周妄一点教训，问她能不能假装跟周妄谈恋爱，然后再把周妄给甩了。
她对周妄是有些好感的，所以，也犹豫了下，但雷宇说，她连这点儿事儿都不肯帮，对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她想抱紧雷宇这颗大树，只能顺着他。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从假装谈恋爱再甩了周妄，演变成了给周妄下药，再陷害他强暴自己。
雷宇承诺她，只要她办成了这件事，就立即跟她领证，还过户一套海东市的房子给她。
昨晚，雷宇原本的计划是，给周妄的果汁里下药，那种药，药效来得慢，但后劲儿很强，足够她把周妄带去酒店。
到了酒店，药效发作，周妄丧失理智，一切就顺理成章。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到酒店后反而失去了意识，昨晚她确实也跟人发生了关系，虽然她睁不开眼，但她还是能感觉得出来，对方并非周妄，反而像是……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团乱，除了她，周妄根本就不在房间里，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给雷宇打电话，但雷宇的电话根本打不通。
斟酌了下，她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好的，去派出所报了案，说自己被强暴了。
戚津津听李芝雯说完，沉思了两分钟。
这两分钟，李芝雯忐忑不已。
“津津，你要我说的，我都说了。”
“视频……你不会交给警察吧？”
戚津津掀眸看了她会儿，站起身，说：“昨晚的细节，明天一早，你去跟警察重新说一遍。”
“不需要我教你，怎么说吧？”
李芝雯连忙点头，“我知道怎么说。”
“视频我不会交给警方。但，你跟雷宇那些事，其他人知不知道，会不会跟警方说，我保证不了。”
戚津津说完，转身出了病房。
从医院出来，外面飘起了毛毛细雨，远处也起了层薄雾，霓虹在雾中模糊，像一个个光晕。
寒风迎面吹来，戚津津打了个寒颤。
快三月了，还这么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