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见面？”她问。
周妄很直接：“你家或者我家，选一个。”
戚津津沉默，哪个都不想选，说：“去学校图书馆吧。”
“如果你ᴶˢᴳ能保证在图书馆闭馆之前，可以把论文改完，那我没意见。”周妄顿了下，补充了句：“我只有今天晚上的时间可以给你。”
什么叫只有今天晚上的时间可以给你？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有歧义呢？
戚津津撇了撇嘴，“那还是我家吧。你大概几点过来？”
周妄：“八点。”
“好。”
戚津津已经料想到晚上肯定会熬夜改论文了，所以跟周妄通完电话后，就上床睡了一觉。
醒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她洗了把脸醒了醒瞌睡，一边查看手机消息，一边等周妄到来。
六点半的样子，徐湘发了消息过来，问她有没有吃晚饭。
从那天确定关系，两人交往已经有一周左右时间了，徐湘了解到戚津津的生活状况，饮食、作息都不怎么规律。
除了午餐外，早晚都是可以省掉的。
所以，徐湘到点儿就会发消息提醒她吃东西。
戚津津盯着徐湘发来的消息看了两秒，才发了条语音信息过去。
“还没。我比较想吃你。”
戚津津想着盛承沛平时撩妹那些话，以前觉得怪恶心，现在却觉得挺实用的。
她又补充了句，故意用了可爱的小奶音道：“徐湘，你什么时候给我吃呀？”
发完，就听到门铃声响起。
戚津津去开门，看着门外的周妄，怔愣了一瞬。
跟平日休闲风的穿搭不同，今天周妄穿得很正式。
白衬衣黑西裤皮鞋，还打了领带，只身上的外套脱了，搭在臂弯处。
连头发都是打理过的。
这样的穿衣打扮，让他褪去了学生气，成熟了很多。
隽秀清绝的脸，不做表情朝她看来的时候，眼角眉梢的疏冷，竟让她隐隐有些距离感，同时也让她的心脏失控了一瞬。
戚津津不自觉咬紧后槽牙，侧开身，让自己语气尽可能的平静道：“进来吧。”
戚津津原本还怀疑周妄假借指导她改论文为由，行不轨之事，事实证明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周妄看完她的论文后，跟文老师一样，都把存在问题的地方做了标注，而且标注的很仔细，用词简练、通俗易懂。
“你先根据我标注出来的尝试改，有问题再叫我。”
周妄说完，从双肩包里拿出电脑，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将电脑放置在膝盖上，开机的时候，抬手松了松颈上的领带。
看得出来，他是真挺忙的。
戚津津看了他会儿，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根据周妄标注的位置，开始修改。
她原以为效率会很低的，毕竟之前她在除学校图书馆以外的地方，很难静下心来做与学习有关的事情。
没想到今晚，她改得特别专心认真，要不是被突然的微信消息提示音惊扰，都没意识到时间流逝的这么快。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戚津津拿起手机看了眼消息，是徐湘给她回过来的，这个时间他应该刚下班。
徐湘也是回的语音消息，总共发了两条过来。
戚津津点了下第一条，放在耳边。
徐湘低缓的嗓音传进耳朵里：“只要你想，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听完，戚津津没什么情绪的点开第二条，徐湘问她：“津津，你睡了吗？”
戚津津按住想回语音消息，顿了下，切了键盘，选择了打字，“还没。”
她刚回过去，徐湘就打了视频过来。
戚津津眉心颦了下，还是点了接听。
很快，徐湘出现在视频中，对她笑了笑，“津津。”
戚津津回以一笑，“下班了？”
“嗯。刚出来，准备回去。”徐湘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屏幕上的戚津津，“你呢，这么晚没睡，在干什么？”
戚津津瞥了眼电脑，叹了声：“改论文。”
“我记得上次去海东大学找你，你也说在改论文。还没改好吗？”徐湘温声问。
戚津津嗯了声。
看着戚津津眉宇间的烦躁，徐湘有种无力感。
他很想帮戚津津。
但有心无力。
他连论文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静了会儿，才干巴道：“慢慢来，别着急。”
戚津津正要回徐湘话，忽然感觉小腿肚有些痒，她垂眸一看，是一只穿着黑色袜子的脚，若有若无的蹭在她小腿肚儿上。
黑色映着白色，两相纠缠。
她心神恍惚了两秒，抬眸，对上一双平静且幽沉的黑眸。
第68章 不然呢？
徐湘见戚津津许久没应他的话，视线一直落在某处，就像是……看着什么人。
思及此，他骤然有些紧张不安，声音染了几分焦急：“津津，你那边怎么了？”
戚津津回过神，不动声色把小腿收了收，避开了男人的脚，对视频中的徐湘道：“没什么。你快到家了吧？”
徐湘嗯了声，“马上到小区了。”
戚津津：“你工作一天肯定很累了，晚上早点休息，我还要继续改论文，就不跟你多说了。等你休假我去找你。”
徐湘嘴角的弧度僵了下，脸上染上了几分失望，但很快又如常笑道：“那你也不要弄太晚，早点休息。”
“好。”戚津津对着手机挥了挥手，“再见。”
她点了挂断。
挂断后，她并没有去追究周妄刚才的举动，视线都没往他那儿瞟一下，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听到两句十分耳熟的话，在安静的客厅循环播放。
——还没。我比较想吃你。
——徐湘，你什么时候给我吃呀？
戚津津脚步蓦地一顿，立即意识到什么，瞪向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只见他把膝盖上的电脑合上放在了茶几，左手拿着个戴着粉色手机壳的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时不时在手机屏幕上点一下。
点完，那熟悉的两句话就响了。
戚津津疾步走过去，劈手就想把手机从周妄手上抢回来。
但，抢了个空气。
周妄拿着手机，手臂往后扬了下，静淡看着她，让她胸口直发紧。
这种感觉很微妙，戚津津不愿去深想。
她屏了屏呼吸，迎着他的眼神，厉声质问：“谁准你动我手机了？还我！”
周妄巍然不动，目光清澈，却又见不到底，半响后，他拿着手机底部把手机递给戚津津，嘴角倾了下，“还你。”
戚津津没想到周妄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反而有些不安，迟疑了两秒才伸手去拿手机。
直到她成功捏住手机顶部，心里刚松了松，打算从周妄手里抽回手机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抽不动。
两人各握着手机一端，都没松手。
她蹙眉去看周妄，这时，周妄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却用力往后一拽，戚津津的身体被带着往前扑去。
出于本能，戚津津松了手，想要扶着沙发稳住身体，就在这时，她的小腿前侧被周妄的膝盖用力往后顶了下，身体彻底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直接扑在周妄身上。
戚津津闷哼了声，揉着撞疼的鼻子想要从周妄身上起来，男人的手掌贴上了后腰，像是千斤重压了下来，她不堪重负，再次跌进了周妄怀里。
她发给徐湘的语音又一次在耳边想起。
——还没。我比较想吃你。
——徐湘，你什么时候给我吃呀？
一次又一次循环。
戚津津气得眼睛都红了，瞪着他的眼睛里，像是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那么喜欢听，要不我录下来发给你，让你时时刻刻听，听个够！”她有些气急败坏，语无伦次。
周妄的手从后腰移到她后颈，许是他指尖有些凉，触上后颈皮肤的时候，她本能的瑟缩了下。
他掌心轻轻笼罩着整个后颈，又往颈侧移动，直到虎口卡在颈侧，拇指抵在她咽喉处，轻声问：“想睡他？”
戚津津倏然觉得房间气压有些低。
卡在她颈部的手，让她很不舒服。
虽然没有扼住她的颈部，阻断她的呼吸，但这个感觉比直接掐还要让人觉得不安。
让她无形中放缓了呼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戚津津抓住周妄的手腕，没试图将他的手从颈部拉开，仅仅是抓着。
看着他的眼睛，讥诮笑了下，嗓音软软柔柔，却挑衅意味十足：“对啊，我就是想睡他。不可以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看到周妄的眼神深了几分，但脸上又瞧不出任何的变化。
她一瞬不瞬锁着周妄的眼睛，不确定自己想从他眼里看到什么，更不确定自己想要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戚津津感觉两人对视了许久，又觉得或许只有须臾几秒，周妄收回了轻轻卡在她颈侧的手。
那处无端的撤离，让她短暂的愣了下，明明觉得不舒服的，可等他收回后，她同样觉得有些不适应。
周妄手托着她的腰，扶着她起来。
等她站稳，两人身体界限分明的时候，他弯唇浅笑道：“当然可以。你想跟谁睡，是你的自由。”
说完，他把手机又一次递给了戚津津。
这次跟刚才那次不同，他没握着手机底部，只是让ᴶˢᴳ手机平躺在他掌心。
戚津津也说不清自己怎么了，她本就是想拿回手机的，可当周妄真的把手机还她的时候，她心里又有股无名怒火在胸腔里燃烧。
当然，这股火并没有发出来，戚津津怒目瞪了他两秒，伸手拿回了自己，转身回到茶几旁坐下，继续修改论文。
但，很难跟之前一样专注，盯着电脑屏幕，稍不注意就开始走神，走着走着视线就落到了周妄身上。
周妄又把电脑放回了膝盖上，手指在键盘上或快或慢跳跃着，只眉心有一道微不可察的折痕。
凌晨一点左右，戚津津才勉强改完。
改完后，周妄给她看了下，前面改的都很顺畅了，但后面改的就有些勉强，完全是硬着头皮改完的。
但周妄也没说什么，用两种不同颜色圈了出来，说：“蓝色标注的地方衔接不够流畅，再调整下。红色标注的地方繁琐累赘，需要再精简。你先自己改，改完发我邮箱里。”
戚津津不敢相信，“……没其他问题了？”
周妄保存退出文档，“你还希望有什么问题？”
其实，按照一般要求，戚津津的论文早就可以过了，但文老师的意思是她可以做得更好，所以才会要求她继续改，尽可能达到完美状态。
戚津津当然不想有问题，只是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高兴得有些轻飘飘的，不敢相信罢了。
周妄把标注后的论文重新发回了戚津津的邮箱，然后关上电脑放进了包里，拿起沙发扶手上的外套，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戚津津看着他的举动，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要走了？”
“不然呢？”周妄看她眼，嘴角若有若无勾了勾。
第69章 有什么想法？
戚津津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话，似乎有些容易引起误会。
乍听，像是她舍不得周妄走。
虽然她第一反应确实不想他现在就走，毕竟她论文还没改好。
周妄在这儿，可以面对面、手把手指导她，改后有任何问题也能及时给她反馈，比起邮件往来，效率高得多。
她都做好通宵的准备了。
不过转念一想，周妄也说了，她论文内容没太大的问题了，只有几处衔接还不够流畅，文字段落繁琐累赘，需要精简。
这些都不是什么实质性问题，只是需要点儿时间去完善，周妄在不在，其实也没看那么重要。
既然用途不大，那走就走吧。
戚津津脑子高速运转完毕，也没接他的话，站起身来，虚伪客气了一把：“今晚太谢谢了，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听到这话，周妄没给什么反应，一手衣服一手包，拿着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头都没回一下。
戚津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玄关处，又听到关门声后，才坐下来准备继续改，不过，看着电脑发呆了会儿，冲了杯咖啡喝下，才集中注意力。
她一鼓作气，终于赶在天亮前改完了。
改完后，发送到周妄邮箱，她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晚上，周妄给她回了邮件，说她论文过稿了。
戚津津如释重负有，但也觉得多高兴。
论文过稿，只需要完成毕业答辩，大学生涯就算彻底结束了。
恍然回想起四年来的点滴，心情还是蛮复杂的。
这种复杂情绪只持续了两天，因为搞定论文，她就准备跟陈瑞希去毕业旅行。
当然，一起出去旅行的并不止她跟陈瑞希，她还叫了几个朋友，把徐湘也叫上了。
人多热闹嘛。
她喜欢热闹。
徐湘为了陪她去毕业旅行，特地请了一周的假。
那晚周妄从戚津津家离开后，一早，他就去了北城。
在北城待了十来天。
参加完贺长安安排的庆功宴，回酒店的路上，收到徐韬发在寝室群里的消息。
徐韬问他明天回不回学校，这几天寝室的人都在，难得凑齐人，打算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
贺长安的项目测试成功，他原本就计划明天一早回海东市。
周妄回：“可以。”
回完，周妄就准备退出微信，这时，徐韬又私发了条信息过来，似乎是一条视频。
周妄顺手点进去。
视频封面是一片碧色的海，海面上，一个穿着黑色连体比基尼，身形纤细舒展的女人，站在黄色冲浪板上，戴着护目镜对着镜头张扬而明媚的笑着。
周妄点开视频，静止的女人动了起来，伴随着海浪的声音，女人清脆悦耳的笑声也随之而来。
她稳稳站在冲浪板上，姿势轻盈矫健，不停的对着镜头摆着各种pose，视频中还有男男女女的吆喝起哄声，像是在给她欢欣鼓舞。
十来秒的冲浪视片段结束，镜头转到另一个场景，碧色的海水中，穿着比基尼的女人又化作了一条美人鱼，在碧色的海水中，自如的转动着身体，摆动着纤长的腿。
后面还有各种各样的海上娱乐项目，看得出，每一个她都玩得很好，玩得很开心尽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