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爱情浅——寥寥几笔【完结】
时间:2024-05-05 14:43:51

  宋茗芝还是温柔地笑着:“你们有些误会,为什么不愿意说清楚呢?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
  “没有那么简单。”温澜摇头否定。
  绿灯亮,她发动车子。
  “事情本来就简单,是你想得复杂了。”
  后面的短短路程很快就结束了,车子停在了碧幽院的门口,宋茗芝看向她。
  “现在可以下去了。”
  温澜紧紧皱着眉头,双手也越绞越紧。
  一旦她的情绪不稳定,头痛的感觉就又无孔不入地找上门来,现在也是这样。
  宋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下了车,将温澜的车门打开,扯她的袖子。
  “姐姐,妈妈让你进去…”
  她扑闪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只知道听她妈妈的话将温澜哄下去,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温小姐,”宋茗芝拍了拍她的肩膀,“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你们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温澜还是不说话,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只觉得头痛欲裂。
  “温小姐?”
  温澜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对宋茗芝扯出一个笑容:“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有些东西并不可能因为一次的解释就能化解。”
  她不是没有解释过。
  每一次贺栩质问她的时候她无一不在解释,但最终的结果还是被误解,她想,她应该学聪明一点,不再陷入自证的圈套,这样一段没有信任的彼此折磨带着瑕疵流进时光里也许是最圆满的结局。
  她下了车,沿着刚刚过来的路走了回去。
  宋潋在后面喊她,她又加快了步伐。
  “不用喊了。”
  宋茗芝回头看着她的背影。
  “可是妈妈,我们刚刚在那里等那么久不就是为了接姐姐过来吗?为什么要放弃呀?”
  宋茗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命令她上车。
  她拨通了贺栩的电话。
  “她走了。”
  “我看见了。”
  碧幽院卧室中巨大的落地窗前,男人的目光随着快步离开的女人在升腾起的烟雾缭绕之中逐渐变得暗沉,直到她消失在视野之中,他低头自嘲一笑。
  “我只能帮到这里了,先走了。”
  说完,车子驶出了这条路。
  他站在阳台,单手撑着围栏,撒在他们身上的是同一片月光,却再也不能将他们紧紧绑在一起。
  温澜停在了外面,她也没有打车的意思,颓靡地低着头,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手机已经震动了很多很多遍,她才有意识去看。
  “你在哪?”
  对面显然是在压制怒火。
  温澜看了一眼四周,一脸茫然。
  “在外面。”
  “…把定位开起来,我去接你。”
  温澜没有抗拒,挂掉电话,打开了定位。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办法判断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耳朵边又响起嗡鸣声,她摇了摇脑袋,蹲在了地上。
  过了不久,她迷迷糊糊地被人从地上提起来。
  别的都不记得了,只知道后来的那个怀抱温暖轻柔,让人贪恋。
  贺栩将她放到床上,倾身去吻她。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身上,她有些抗拒地推了推面前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回忆冲击了神经,她忽然有些害怕,缓缓蜷缩成一团,身体也不断地颤抖着。
  她想到了那个孩子从她的身体中抽离的感觉,画面一转,就是贺栩站在不远处,一双猩红的眸子带着逼戾的气息向她靠近。
  他说:“你杀死了他。”
  “你不配做我孩子的母亲。”
  “这就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去面对眼前不断向他靠近的人,但只知道除了害怕,没有任何多余的感觉。
  看着她和之前比消瘦了很多的身体,他没有再动作,而是将房间的温度调高,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她。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不断地呢喃着。
  他听清了。
  也明白她在害怕什么。
  可明明是她一定要抛弃他们的爱情,为什么,她却反过来去恐惧他。
  室内的温度升高并没有让温澜感受到温暖,她好像又掉进了冰窖里,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等到贺栩意识到床上的女人已经发烧了的时候,她的小脸已经通红。
  他立即叫了裴尚。
  裴尚是乔鸿柏从国外带来医生,他和贺栩也是在国外时的挚友。
  虽然他很不满半夜被叫过来,但看到温澜烧成那个样子忽然紧张了起来:“她怎么烧得这么高?”
  贺栩没说话,只沉沉地盯着温澜看。
第73章 给她安稳的生活
  裴尚只给温澜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只能确定她的大脑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损伤,却不知道原因和损伤程度。
  “先送到医院吧,她的情况估计是持续了很久没有得到系统的治疗。”
  他将听诊器收起来,看向站在旁边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
  “贺栩?”
  裴尚用手肘碰了碰他。
  他才回过神来,以一种连裴尚都没有见过的迷茫神情点了点头。
  裴尚愣住了。
  他家和贺栩在国外住的地方是邻居,两人也算是很早就认识了,他觉得贺栩这人虽然高冷不近人情,但相处起来还是没有架子的。
  不过两人再怎么要好,也没见过他什么时候因为某件事变成这样。
  温澜的手机响了很多遍。
  贺栩才发觉,上前拿起,没管是谁点了接听。
  “你在碧幽院?”
  傅时宴语调有质问的意思。
  贺栩默声,过了一会儿才说话:“她在,然后呢?”
  对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辨认出了贺栩的声音,嗤笑:“贺总把我的未婚妻拐骗到自己家,多少有点不太合适吧。”
  贺栩没有理他,挂断了电话。
  对裴尚说:“去医院。”
  话音落,上前将她横抱入怀中,动作带着细腻入微的轻柔。
  下楼到客厅时,她忽然哆嗦了一下,贺栩就将她又往自己怀中裹了裹。
  开车出门时,傅时宴站在门口。
  贺栩看见没有踩刹车,直接从他面前冲了过去。
  他被一闪,差点没站稳。
  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他立即上车跟了上去。
  医院中。
  温澜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贺栩不敢进去看她ᴶˢᴳ,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整个人看起来都颓败很多。
  “贺总。”
  傅时宴的声音传来。
  贺栩没有抬头去看他。
  他看了一眼病房里躺着的人,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会在医院。
  “贺总觉得这样的深情很感人吗?估计也只是感动自己而已吧。”
  还没等傅时宴反应过来,贺栩已经拽住了他的衣领,眼神凌厉地刺向他。
  “上次在傅家老宅没和你动手,看来还是我太客气了。”
  他的话几乎都是快要咬碎了后槽牙说出的。
  傅时宴波澜不惊,瞥了一眼病房门口。
  “我应该没说错什么吧。”
  他的样子实在欠揍,贺栩已经抡起了拳头朝他重重地砸了下去。
  傅时宴踉跄了几步,正欲反抗,裴尚快步走了过来拦住了贺栩。
  “结果出来了,你们有什么要解决的,等下再说。”
  又给贺栩使了个眼色,让他克制怒火:“结果不太好。”
  男人的眸子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变得慌乱了起来。
  裴尚拉着他往对面的办公室去。
  “她曾经应该是药物作用的原因导致大脑受到了一定程度不可逆的损伤,又加上没有及时得到完整的治疗加剧了病情的恶化,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会留下病根。”
  “原因是什么?”
  “暂时不明,这边查不到她的病例。”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抿紧的唇瓣已经有些泛白,缓缓闭上双眼,等再睁开时满目血丝,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他鲜少有这样无助的时候。
  即使是重振贺氏难的那一年里他也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他从前一直觉得所有的事情只要他想要达到目标,就一定不会有偏差。
  偏偏温澜是例外。
  碰上她的事情,他从来都会多考虑一些。
  唯独和唐梓芸的结婚的事情,他承认将她放到了靠后的位置,却也没想到带来的是这样沉重的后果。
  “能治吗?”
  半晌,他淡淡开口。
  “能治,但未必能根治,不过说起来这小姑娘挺能忍的,坚持到现在还能保持心态不波动时的清醒,足见她的意志力很强。”
  贺栩点了点头。
  她确实是这样,能忍下来的,向来不轻易表现出。
  “尽力治。”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去了病房。
  傅时宴已经站在她的病床前,听到声音才回头。
  “你知道了?”
  他侧目看着他。
  贺栩没有说话。
  傅时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意味深长地嘲笑。
  “贺总在宁城不是有只手遮天的本事?怎么会不知道呢?”
  贺栩捏紧拳头,觉得自己刚刚下手还是轻了。
  盯着温澜几近苍白的小脸,他心中说不上来的难受。
  过了一会儿,他也在沙发坐下,看着傅时宴的目光变得凌厉骇人,但周身气息还是冷静。
  “傅总的这些本事拿出一半来放在傅氏,想来傅老都不至于刚刚痊愈就要出来主持大局。”
  贺栩十分清楚傅氏的命脉在哪里。
  傅时宴倚在后面的手臂忽然紧绷了一下,轻笑着推了推眼镜:“我和贺总的追求不同,所以温澜才会选择我,因为我能给她安稳地生活。”
  贺栩沉冷地看着他,不屑和他争辩没意义的东西。
  两个男人之间的拉锯战看得裴尚头疼。
  趁着进来换药的机会,他将傅时宴请了出去。
  后者却是有些不甘心,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睨了一眼裴尚:“我的未婚妻受伤,我为什么要离开。”
  话音落,傅时宴的助理敲门进来,说傅老让他回傅家老宅。
  贺栩还是保持着慵懒地姿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在傅时宴的助理说完话时挑眉,似乎这件事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傅时宴立即明白了什么,不善地审视着一旁的人。
  外面的天色已经陷入了漆黑,时间过了多久,他就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多久。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剐蹭着她的脸颊,似乎在用动作表达着对她的怜惜。
  她的眉头忽然蹙了一下,毫无征兆地睁开了双眼。
  满目惊恐。
  在看到眼前人的那一刻,恐惧感更是被扩大,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向没有贺栩的那一侧瑟缩。
  他的手指不着她的皮肤,停滞在了半空中。
  温澜绞紧了被子,呼吸也因为恐惧而变得粗重。
  她的记忆混乱了,眼前的这一幕和他们孩子离开的那天,贺栩闯到病房之中的场景重叠,她分不清。
  看着他,温澜忽然摇头,泪水不需要任何酝酿地涌出。
  “我没有…我是希望他能来到这个世界上看一看的…”
第74章 放手
  实际上在她的视野里眼前的人已经模糊地难以看清神色,但她只自顾自地解释,并不是为了让谁听到,而只是想要让自己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找到出口。
  贺栩试图伸手去握她的手腕,却被她躲开。
  她慢慢地将自己的全身卷成小小一团,目光也涣散无光,手背上的针管也在她的扯动之下抽出,不断颤抖着。
  “温澜。”
  贺栩收回了手,试图叫了她一声。
  “不对…”她看着被子的方向,忽然有了笑意,“我不希望他出生,他不该出生的…我凭什么…我…”
  她沉浸在那个让她恐惧的世界里无法逃逸,曾经答应带她离开的那双手也无处寻找。
  裴尚进来,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她才逐渐昏沉地睡下。
  “她以后,都会这样吗?”
  贺栩的声音又哑又沉,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
  裴尚将吊瓶的针头又扎进她的手背。
  “不好确定,”他叹了口气,“主要原因不明,其实理论上来说她清醒的时候应该很多,但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后续又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者打击,让她的病情加剧,又或者说,最近有会让她情绪不稳定的因素存在,所以导致她很难找回理智。”
  刚刚女人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小脸又浮现在眼前。
  他顿时明白了。
  他就是那个因素。
  此时江助理进来:“贺总,查到了。”
  温澜再次醒来的时候,病房中已经空无一人。
  她只记得昏昏沉沉之中做了好几个梦,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裴尚走进来。
  温澜警惕地看着他。
  “清醒了?”
  她没回答,皱了皱眉。
  “你是谁?”
  裴尚带着几个护士帮她扶起来,和煦地笑了笑:“医生。”
  温澜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问:“我怎么在这里?”
  她只记得那晚在路口因为头痛又不知道坐在哪里待了很久,后面的事都好像是梦里发生的。
  “贺先生送您过来的,”他给她换了瓶药水,“温小姐,您头痛的症状持续了多久?”
  听到是贺栩的安排,温澜忽然有些抗拒。
  没回答他的问题,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一旁的护士拦住了她。
  裴尚也立刻解释:“您先别着急,先治病要紧。”
  温澜像是听不见他说话一样,也不顾护士的阻拦,执意要往门外走。
  就好像冲出了这里,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她向往的世界。
  眼看着快要拦不住她,裴尚只能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又立即给贺栩打了电话。
  彼时,刚刚签完合同的男人接到了电话。
  坐在会议桌旁的另一个人等着他将电话挂断,玩味地笑道:“很少见贺总有着急的时候,电话里的事情估计是很重要了。”
  贺栩收起手机对他客气地笑了笑:“合作愉快。”
  “能和贺氏合作当然算是我的荣幸,您的意思我也明白,就是有一点不太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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