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那年,一整个夏天都很难熬。”
“学习压力大吗?”
“也不是,总之天昏地暗的。你知道吗,我当时好喜欢 XXX,就是那个男演员。我把他的海报枕在枕头底下,希望每天能梦到他。我还希望放学时候,他可以出现在校门口,送我回家。我可以忍受煎熬,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呆子。”
“没想到吧。我从 15 岁就开始喜欢老男人了。男女之间的喜欢,会产生期待的喜欢。他好像和你差不多大。”
“你 94 的吧,你出生那年,我也有 16-17 了。有时候看你那个小样儿,总欲言又止的。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你有事儿了,我就帮你,等你长大了再攒劲收拾你。也省了和其他人分手,浪费对方年华。”
她被感动得心潮澎湃,嘴上却抵抗着,“嘻嘻,你才呆呢。那时候我头发很短,人也倒霉,苦咧咧的,是个彻头彻尾的有害废物。如果你真的了解那时候的我,还一直照顾我,我可能会一辈子爱你。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坏人,我都会爱你,让我为你去死都可以。可你不会的~所以我要谢谢老天,让我现在ᴶˢᴳ才认识你。”
听见她第一次说“爱”字,他耳后都烫了。许多年了,除了面对盼盼,每每他听到这个字时,都会有意在心头抹净,不去直面。
而今天,这女孩子并没实在地说爱他,他却真真切切地被撼动了,末了,还伤天害理地生出阵阵烟雾缭绕的柔情希冀。
没道理。
“脑袋瓜里天天都在想什么?迟早有一天让你把那点小秘密都给我吐干净。你有心向上发展,需要什么支持尽管开口,不要憋着,没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谢谢,引路靠贵人,走路靠自己。”说罢,她朱唇微启,蜻蜓点水,吸吮、亲吻在他唇上,迫不及待。
其实听到他说想早早认识她时,她就已经化了。
她深陷在他胸口,勾着他的脖子,眼里的水光越发迷离。
他沉沦在她眼神燃着热念的星河,知道她恨不得把成年以后的欢爱全补到他一人身上。流动的欲念似奔流的河水生生不息,他们两个沐浴其中。他好像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岁月,一次又一次沸腾了。
旋即她被他掰着下巴,又相互缠得忘了形。
她小腹感受到了他,奶白的腿就不觉又张开迎接他。
当她指尖触到他后脑,那里确实残留着一道疤。
触电一般,他刚说的“解决”、白天丑男讲的事情、顷刻间又化作飞刃割向她。
现在他需要你,等他腻了呢?如果他想分手,你又赖着,你会不会也经历流氓和狼狗?
假如你们经年累月地在一起,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他憎恶你,你们分别时,你能否全须全尾脱身呢?
怎么不可能?你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本质上和朱强差不多。
赤身裸体的覃玥玥一阵剧烈的战栗。
可是那年夏天,托他的福,她居然真的在活动上见到了她对他说过的,她最喜欢的男演员 XXX。
她激动得捂着脸发出花痴的惨叫。
彼时许陆文略带嫌弃的眼神里还是藏了星星点点的怜爱。
撞见他眼里的星星,她又近乎鬼畜地放了好多许陆文味的彩虹屁。
当然,那天回家以后,她又因为刚刚不争气的花痴行径被他扔在床上,遭了他好一顿“收拾”,结果以她求饶似的说“你最帅”告终。
她渐渐坠入他编织的温柔与侵略同在的大网。
他像一杯苦艾酒。
前调刚猛,杯酒入喉,干爽辛辣的刺激感如同一簇簇小焰火,在她身体的每个细胞内部炸裂。
又像一头猛兽,忽然朝她冲撞而来。
刺激消散后,他的味道居然越来越柔和,如同一首悠远清新的田园诗,很有喝过美酒之后的后醉感,低低调调地陶醉着她。
可另一方面,激情的恍惚和热切的缠腻被笼罩上一丝畏惧。
她有时甚至病态地巴望着他腻了,同自己说分手。那时她绝对会配合他 300%同意,并双手送上祝福。
甚至她在他微博里发现当时最火的网红 hx 与他互相关注时,她还有几分即将成全的期待。
那是 hx 的小号,互关的对象点开看,都是些“优质”的男人。微博内容都是擦边球的搞笑段子,配上童颜与若隐若现巨乳的自拍。甚至底下还有其他“优质男”的约啪评论。
虽然这不代表他真的做了什么,但也有几分腥膻难掩。
她居然没有醋意,只是隔天就自己去做了全方位的妇科检查。
确认安全,便平静了。
在那以后,她更严谨科学地偷偷服用日常避孕药,带着皮肤一起变好了。
不能真爱他,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真爱他就是给他递刀子。
他伤人的时候,必然刀刀见血,拳拳到肉。
只有工作是个纯粹的好东西,给她逃遁的出口。
有必要谋个“一官半职”。那样分手时,或许会少些狼狈。被流氓暴打的概率似乎就更低了一些。
自己的关系网一定要越织越大,这样也减少了横尸街头也无人认领的概率。
最近她工作时候对谢飞是愈加地配合。总要成全他盖过老司机袁斌一头。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部门领导不看好女人。那就让他们看好的两个男的去撕吧。生涩耿直的泰川费翔和油滑阴险的老司机,撕得越急头白脸越好。
这样更显得自己开阔沉稳,为人亲和。
在这个档口,覃玥玥除了本职工作,也在“曲线救国”。
不出几个月,营销部门以外,包括开发、工程、设计各部门,都有同事陆续注意到了新来的销售覃玥玥,并且乐于主动推荐亲友看房找她。
工程部的秦宁刚走,田海晏扒拉扒拉覃玥玥,一脸匪夷所思,“你又是什么时候和他勾结上的?”
🔒第49章 和你在一起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老许再没出现在夜间的觥筹交错中了。
问他就腼腆一笑,“要陪家人。”
那神色,说不上是像新婚燕尔的小伙,还是更像初为人父的小伙。总之,只要天黑就往家跑。
覃玥玥受凌姗耳濡目染,开始疯狂爱买口红,口味渐渐刁钻。
最初是冷暖色调的正红、宝石红、梅子红、洋红、朱红,后来发展到紫红、姨妈红、牛血红……
各种品牌、各种质地,不胜枚举。
许陆文每次看见她嘴巴上一个重似一个的颜色,总像个看非主流孩子的老父亲,拧紧了眉毛,还是在努力组织自己的措辞,“好看,但是你涂有点妖了,你适合浅色。”
“我喜欢!你管我~我就妖~妖了天天缠着你~”
无奈且无语。
厮混在一起的时间过得飞快,夏天到冬天好像只过了几天。
冬天最好,热气腾腾的日子摩肩接踵,络绎不绝。
那些好日子,他都安排所有人提前下班。又照她的意思,去她单位后身的巷子里等她。
每次看见覃玥玥下班出来,踩着他买的高跟鞋,野兔似的轻盈。
看见自己,霎时又小狗一样颠颠朝自己狂奔而来。
他怕她崴了脚,每次都忍不住下车敞开怀抱,迎她钻进来。
每看她唇边呼的气息在冷风飘散,他就总有深吻她的欲念,好像吻到她娇喘快要窒息,方才罢休。
可她又总是笑得像十几岁的小孩子一样,脸蛋在寒风里红扑扑的,他的欲望又一扫而空,他总要说,“你笑起来像个萨摩耶。”
“不,我是高晓松,你可要好好疼我。”她环着他的脖子,满足得好像吃了最爱口味的冰淇淋。又怕他冷,收了收他的围巾,而她自己似乎全然感受不到冬天的寒意。
再贪恋拥抱,他也次次都催她赶快上车,拿出她最舒服那双雪地靴,给她立马换好。
最初他们一起穿梭在街头巷尾,他牵她手的时候,她会突然前后抡甩着相扣的手,高高地,像个小学生在秀友情,一点都不害臊,欢天喜地的。他有点破防,后来也主动跟她摇去了,这时候,她就一脸嫌弃地嘲笑他:“你在老黄瓜刷绿漆,装嫩。”反正,他不生气,“还老牛吃嫩草。”
第一场雪,他带她去毗卢寺玩无人机。一片银装素裹,雪后的古刹别有一丝梦境的美感。
冬至,他们一起吃饺子,喝暖汤,早早勺子一样搂着睡了。
平安夜,他们一起看了《罗曼蒂克消亡史》。
那天排队候场的人极多,他时刻警惕,护着她,生怕她被人咸猪手了。
傻瓜,都是情侣来的,谁敢咸猪她呢?
“你看那两个人,那个男的好猥琐,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就捏她女朋友屁股,他刚才还抠鼻屎来的。”覃玥玥的注意力总在恶心地方。
“没素质。那个小伙儿该减肥了,头发也该洗。”老许又在暗戳戳秀优越。
“哇塞,他好变态啊,旁边的人都在看他,他居然越来越放肆,我靠,他捏得好狠。”她还在小声直播。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女朋友都没意见。”
“我就是不想让他在别人的注视下这么嗨。”她事还挺多。
“ 你能怎么办呢? ”
“我有办法,你敢吗?”
许陆文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居然隐隐有了几分放肆的期待,于是很硬气,“来啊,怕啥?”
“那我真来了哦~”
“配合你。”
他都期待得无所畏惧了,点头示意她尽情发挥。
只见覃玥玥一把狠抓住他的袖子,前仰后合疯狂撼动,当众杀猪似的卖弄起来,“啊!!姐夫!!!你怎么能对我说这种话!!我姐刚去旁边,你就这样对我!!!我不是那样不正经的女孩啊!你下次再不要这样对我啦!你不能对不起姐姐啊!她爱你啊!你再帅再猛我也害怕啊!”
她到底还是不是人,她和他都迷惑了。
但是人民群众都不看猥琐男揉腚了,转头来看这边儿喜闻乐见的狗血大戏。
许陆文已然破了大防,一副吃了屎的苦笑扶着额,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哪会这么撒狗血呢?他绷着端着装儒雅习惯了,有“老偶像包袱”了。
然而却可耻得爽得想笑,ᴶˢᴳ不知被戳中了啥性癖,扯着她到楼下已经没人的美食城暗区,一路上她还小声说,“姐夫~干嘛呀~干嘛呀~姐夫~”
没人了,他一把把她按在桌上,在她身后狠狠“惩罚”了她一顿。
那桌面冰冰凉,她的胸都快被捏爆了。他又顶得那么深,她险些失禁了,几乎尖叫。
是的,这次他长了记性,捂住了她的嘴巴。手心都是她意乱情迷,唇边流淌出的津液。
后来他把她翻过来,上下进攻,吻到她彻底老实瘫软,他也喝了个够,他才带她进了影厅。进去的时候,浅野忠信搓着麻,一口地道地说他是上海人。
那年上映的还有《爱乐之城》,下班前他问她要不要看。她忘了听哪个蠢货说的,看了这个会分手,于是回复许陆文,“不想看歌舞片~”
圣诞节,他们一起吃了“勿相忘”。他听说了这个名字,一定要带她来。
跨年那天,他驱车带她去魔都,看了场 ufc 格斗赛。
那天出战的“上帝的战士”罗梅罗,一口古巴味儿的英语,打法肮脏但凶悍。听说非常不受北美和欧洲市场观众欢迎。
几番略显平淡的刺拳和直拳后,他暴走般飞膝给对手的头颅送上了硕大的血口子。更一度拖着瘸腿,打得对方伤痕累累的脑袋都快从笼网穿出来。
肘过如刀,暴击在人肉、胸腔、骨骼上的声音被放大传来,是很闷的击打声。
一切近在咫尺,覃许二人可以闻到汗液与丝丝的血腥气。
眼看着覃玥玥嘴里不知在叫着什么,红了眼。许陆文没在她脸上搜索到一分一毫不适的影子,相反,那神色是一种近乎亡命徒的兴奋,人群中,他惊喜地品味着她。
夜里,外滩飘了大雪。
午夜前,他们回了江城,跨年的时候,他们也是“在一起”的,像在进行什么仪式一般。他望着她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仿佛接纳了她的何种秘密。
进入 2017 年的一瞬间,她被他化成了水。
元旦早上,他送她上班,第一次自己停车在她公司正大门,那时候电台里依然老套地放着蔡依林的《就是爱》。
覃玥玥下车前,许陆文取了厚厚一叠大红包,“新年好,小朋友,我们会一起跨越时间的海。”
说完,他打开了车后排的巨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她购物车里的所有香水,其他都是她没有买过的几个品牌的口红套盒、唇釉套盒,萝卜丁、ysl、娇兰。其他的品牌,她大多都单独买过好多只了。
不知道他怎么精准猜到她到底想要哪些的。
她专门挑了其中最辣眼睛的一只荧光芭比粉涂,对他一脸坏笑。那颜色太骚,重口味如她也绝不会日常用的。
许陆文本是最不喜欢妖艳,今天却破例了,看着她满足的样子,似乎自己更是满意。
却不想,她猛地一口狠亲在他脸上,结结实实,荧光芭比粉的唇印,印得如此完整。
“不许擦~带到单位去~”
“好。”他破防得很快活。
门口,泰川项目总孟繁看到车上的一幕。许陆文点头一笑,覃玥玥也微微笑着。似乎都默认了。
2017 年的 1 月下旬就是春节。
刚过元旦,他就再次提醒她,“过年带你回家吧。”
她巴巴地点点头,依然晕晕的,难以置信。
年前,他回 Q 城总部出了趟差,回来那天她来了例假。
她想他,夜里她还是伸手去偷偷逗鸟。而他似乎有些累了,难得没有哄她,来了句,“今天你不行,怎么还玩我?”
于是她有点不好意思,转过身子睡觉了。
销售岗位都是工作日单休,腊八节那天,她早早从建东后门上楼去等他。
他办公室的门紧闭着,她又一次听到了争吵、哭泣,那声音又一次源自崔利荟。
门开的时候,老崔的口红花了,许陆文的领子上沾了她的粉,脖子上是她的口红。
虽然许陆文的脸和嘴唇是没有任何痕迹的,密室开关的架子上也没有开动的痕迹。
可还是太恶心了。
哪怕是 hx 那样的网红,或者哪路外围,她也认了。但偏偏是老崔,试图坑骗自己的崔利荟。
覃玥玥眼睛红了。
她今天格外乖巧,走进他的办公室,此时只有他们二人。
她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不好意思啊,是我来得不合时宜。我也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第一次给人做炮友,贻笑大方了。以后我不会随意出现了。炮友一场,您向来没有亏待我,还对我很好,我真的很谢谢你。希望你幸福。我也会幸福的,有您床上的“开发”,以后我的男朋友也会想提着果篮去感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