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我回来啦！”
“哎呦，慢点慢点，阿雾。”
老人站起身，看着小跑到面前的少女，从背后变戏法儿似的掏出一瓶汽水，瓶身上还挂着剔透的水珠，一看就是刚从冰柜里取出来不久，咖色的液体在玻璃瓶里晃荡，勾得许雾愈发的馋。
“偷偷喝，背着你外婆给你买的。”老人冲她眨眨眼，有种不符合年龄的俏皮。
“嘿嘿，谢谢外公！”
许雾接过冰凉的可乐，看着老人泛红的脸，有些心疼，踮起脚，用冰凉的瓶身贴了贴老人的颧骨，“外公，下次别在外面等我了，这几天太热了，您身体受不了的。”
“嘿！你这孩子，老头子我身子骨好着呢，隔壁你张姨都说我这几天气色很好。”
许雾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张姨哄您开心，您也信呐！”
语毕，便蹿出去老远，嫩黄的裙摆在空气中飞舞，撑着小巧的太阳伞，边跑边对着身后的老人咧开嘴笑，又怕他追上来，用蒲扇敲她的额头。
可惜这艳阳高照的美好并没有持续多久，场景在下一秒忽然转换。
艳阳高照变成阴云密布，阴沉的天空像是层厚重的棉被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
连绵不绝的大雨落下，在地上汇聚成一滩又一滩的水洼，汇聚的雨水顺着裂缝的公路缝隙渗进去，一路滚落进碎石与尘土中，留下洇湿的痕迹。
街边商铺的灰白墙面裂缝坍塌，露出里面褐色的砖，钢筋从混凝土中伸出断壁残垣，有些上面还挂着布料的残片，被雨水打湿，锋利的尖端上缀着水珠，滴滴跌落进尘埃。
满地都是玻璃碎片、石子儿和断裂的树木枝干，到处都是人群的抽泣，一声声救命哭喊由远及近地传来，一座城，在此刻变成人间荒芜。
被压在几块交叠的石板下的许雾缓缓睁开眼，随着神智逐渐苏醒，五感也彻底敏锐起来。
她先看到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张姨，温热的血液顺着张姨的脖颈往下淌，晕湿她的衣襟，刺鼻的血腥味儿近在咫尺，她忍不住抖着唇开口唤身上的人。
“张…张姨…咳咳…”
声音过于嘶哑，像是石头划过粗糙的砂纸一般，她自己都忍不住皱眉，身上的女人没有反应，她想伸手去推，却发现自己的四肢根本动不了。
许雾能感受到身上女人生命的流逝，泪水一滴滴滚落眼角，她一声声轻唤着张姨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
孤立无援的无助和绝望，渐渐从心底升起。
泪水几乎模糊她的眼。
许雾想起地震来临时，她正在张姨家吃绿豆汤，天花板和吊灯一齐砸下来的瞬间，清瘦的女人从桌边扑过来，将她护在身下，碎石击中许雾的额头，闷哼过后便是昏沉的黑暗。
时间的流逝在此时变得无比清晰，煎熬又痛苦。
她感觉自己在昏睡和清醒中来回徘徊，日夜颠倒，分不清昼夜。
身上那具温热的身体也在第二天变得冰冷，她知道张姨走了，但她不敢哭，怕力气流失，坚持不到有人来救援。
她不能死，命换来的命，绝对不能死。
雨水透过石板缝隙击打在她的身上，微凉的触感告诉她，她的四肢依旧健在。
大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在许雾发觉自己头脑开始昏沉之际，耳边不知何时传来零碎的声音。
她挺了多久她不知道，大概两天？还是三天？
只知道离自己最近的那块石板被人搬开时，许雾下意识地抬眼，额角原本结了薄痂的伤口顺势崩裂，鲜红的血液滑至眼尾，抬眼间，便望进一双黑眸。
她好像听见眼前人在不断喊叫着张姨的名字，最后在自己彻底昏睡闭眼之前，才对着自己喊出声：
“你不许睡！”
……
“张姨！”许雾猛地睁开眼。
她眼角一片润湿，脸颊下一片冰凉，侧脸看过去，才发现枕巾被泪水润湿了一大片，洇湿出一小块儿圆形。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跟着后背便贴上一个炙热的胸膛，男生低沉的声音也落在她的耳畔。
“不好好睡觉，大半夜瞎喊什么。”
腰间环上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箍在怀里，许雾觉得，背后这人总是习惯将自己当成抱枕，箍在怀里不撒手。
他贴上她的颈侧，轻轻蹭了蹭，热烫的吐息撩起耳垂的嫣红。
她知道自己又梦到了以前，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是池煜，张姨的儿子。
同样也是，她的“床伴”，她的“债主”。
第五章：坏东西
做了一场梦，又被自己哭醒，许雾一时间也没了睡意，脸侧枕巾上湿润冰凉的触感并不好受，她想转个身，换个地方再接着酝酿睡意。
刚挪了挪身子，腰间的手臂忽然缠得很紧，她身子半侧着，臀间忽地抵上一处炙热，许雾瞬间不敢动，尝试轻声唤身后的人，“池煜？池煜？”
“许雾，你不想睡是吧？”
话落池煜不等她回话，一把将人扯到身下，他背上的被子滑下去一半，露出精瘦的上半身，手臂圈着她，压在她身上，眸子里有未散的欲/望和睡意。
许雾下意识抵住他的胸膛，手掌触及他毫无遮挡的前胸肌肤，指尖忍不住微微蜷缩，她一双上挑的狐狸眼，眼睫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在这静谧的夜里闪着细碎的光，莫名地勾人。
“那块湿了，我只是想换个地方睡…”她朝一侧看去，干巴巴地解释，抬手扶住他欲下沉的肩头。
池煜不管，继续俯身，湿热的吐息顷刻间近在咫尺。
她垂眼看去，就见池煜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口，许雾都不用想是什么场面，条件反射地就去他的眼睛。
相比于捂自己胸口，衣领被彻底撕烂的结果，她觉得还是堵着这人的眼睛来的比较快。
掌心下他的睫毛扫过，有轻微的痒意，池煜松开撑着的一只手，握住她堵在眼前的手向下探，触及那处炙热，薄唇贴上她的耳朵，“反正我这会儿睡不着，阿雾帮帮我？”
“你…你说好…今晚就一次的！”忍着颈侧轻吻的酥麻，许雾开口反驳他。
睡前他们就已经来了一次，她最后连饭都是池煜抱去餐桌吃的，沾上床便睡过去，哪还能像他一样，半夜醒来，依旧生龙活虎。
“嗯，过十二点了，现在是新的一天了。”
很好，她没理由了。
见她泄了气，乖乖不再动，池煜便偏头咬住她耳垂，轻舔两下，满意地听到她的低哼，才转移阵地，吻上粉嫩的唇。
很快，她的唇上便是一片湿热，那是他有些急切的亲吻。
唇角也被人咬住吮吸，直至充血发麻，她下意识地瞥眉，想要张口说话，小巧的舌尖刚探出，下一瞬被池煜勾进嘴里，疯狂汲取着她口腔里的氧气和津液。
他的唇舌在她的口腔里攻城掠地，像是宣誓领地一般，游走在这方寸之间，交换着津液。
她的齿尖也被人细细舔过，他的舌扫过她的上颚，便引起她一阵颤栗，呜咽声被他吞走。不论是在亲吻还是负距离接触，许雾一向跟不上自己这位“床伴”的节奏。
微张交错的唇瓣之间，有晶莹透明的银丝从唇角拉扯而出。
她昂着头，在他的急切的亲吻里，逐渐软下身子，任他索取，唇舌分开时，许雾的鼻尖已经蒙上一层细汗，原本未干涸彻底的狐狸眼尾，再次染上丝润。
她媚眼如丝的迷蒙，看得池煜血液更加沸腾，他低头含住眼ᴶˢᴳ角那一小块肌肤，舌尖卷走咸湿的泪珠，又舔又吻。
许雾忍不住偏头缩起肩膀，小声呜咽。
池煜松开那块被自己吮红的肌肤，大手探进她身上那件单薄的宽大 T 恤里，握住一侧，悄悄丈量。
“阿雾长大了……”
池煜淡淡的气音吐在她的耳边，羞得许雾蜷起脚趾，忍不住扣紧他的脊背。
少女的这里不比成年女性那样的波澜壮阔，青涩但胜在形状姣好，圆润挺翘，顶端的那一抹红更是诱人不已，在白如雪的肌肤上，散发着只有池煜知道的软香，仿若一朵红梅，含苞待放，引人采摘。
她的大小，池煜一掌握住刚刚好，在他这段时间不断地“外力加持”下，那里就已经有了长大的趋势。
许雾想起最近自己有些紧的胸衣，有些气恼，向下伸手隔着布料，施力捏了一下，下一秒就听见身上池煜的闷哼声。
他抬起头，眉梢一抬，眸子闪过些许意外，“许雾，我把你养的胆子大了啊。”
抓住她想要逃离的手，不退反进，带着她进去，摁在那里，掌心贴着，触感愈发明显，许雾红着脸低声嘀咕：
“坏东西。”
池煜正低头一点点吻着她的下巴，闻言动作不停，咬上她的颈侧，留下点点痕迹，缓缓舔舐，而后沉声贴在她的耳边缓缓开口。
轰的一下，许雾连带着脖子都红了。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讲这些话，但她还是会因为他的话而脸红羞涩，这是个“毛病”，但估计她改不掉。
况且，池煜估计也不太想她改，他可真是爱死她这副羞愤到脸红咬唇的样子。
此刻她身上的这几件衣服，单薄且宽大，颤巍巍地挂在她身上，像是道单薄的防线。
这条防线随时都能被突破。
他随手一扯，那条防线便全然失守，被人从深蓝色的被子里扔了出去，可怜巴巴地落在木地板上。
被角掀开一瞬，又迅速合上，热烘烘的被子里，是他们交缠在一起的四肢。
许雾被他吻得头昏脑胀，张着唇大口喘息。
池煜俯身张口咬住她的下巴，细微的痛感刺激到她的大脑，让许雾神智有一瞬间的清明，细白的指尖掐住他，池煜抬眼，看见许雾一双水润的眼睛。
短暂的清明让她回神，她知道自己从来都躲不过这件事情，也明白自己欠他的用这些来补偿，还远远不够，光是张姨的那条命，她就一辈子都还不完，更何况当时地震后，池煜对自己和外公的照顾，也历历在目。
于是，许雾主动去勾他的脖子，将他拉至自己的身前，额头抵住他的，微湿的汗意交叠，她缓缓吐息，而后偏头吻上他的薄唇。
轻轻的一下，柔软又温暖，这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池煜微微愣神，看着她的眉眼，半响说不出话，往日里嚣张少年的耳根却悄悄染上薄红，可惜隐匿在夜色里，不甚明显。
深呼吸两下，他才回过神来，俯身低头去咬她的唇，摸到她微凉的肩头，单手将棉被往上扯，覆盖住她的肩头，“别着凉。”
许雾看着身上人仔细替自己掖被角的样子，她以为今晚算是逃过一劫，正欲开口，却被他骤然的闯入吓了一跳，下意识张口叫出了声。
“……啊！”
伴随着她的低叫，他彻底撞入深处，许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昂起脖子，微张着口，大脑一片空白。
她就知道，这人怎么会放跑送到嘴边的肉。
第六章：亲一下再走
榆肃十月底的气温，已然有了初冬的意味，深夜的空气中透着阵阵凉意，窗外刮过一阵风，树叶哗啦作响，地上顷刻间洒下一片枯黄。
屋内，没开热风空调的卧室里。
算不上轻薄的棉被之下，是交织相缠的湿热喘息，伴着时不时几句低语和娇/吟，生生拔高了卧室里的温度，将冬季将至的寒冷，阻隔在这间屋子之外。
许雾被人拢在被子下，掐着腰不断地挺进。
星星点点的痕迹落在她的身上，像是上好的宣纸之上落下的点点红梅，她忍不住哼叫出声，换来他一下比一下深的进入。
池煜脊背却拱起，垂首下去，一下下啄吻着她的小腹。
少年脊背上的汗珠滑进被子里，前面胸膛上亦有汗珠顺着块垒分明的腹肌下滑，掉落进二人交合处。
许雾抱着他的脖子，一头齐耳短发随着他的顶撞，蹭乱在枕头上，鬓发都被汗湿，呜咽着想张口骂他，一开口就话音就变成断断续续的碎片，散在空气里，平添几分暧昧。
秉持着配合他就能快点结束的想法，许雾咬着唇努力配合，连带着换了好几个姿势，却发现他越来越用力，且没有停下的意思，她在心里暗叫不好。
此时她已经被他从大床上捞起来，被子被踢在床边，他跪坐在床上，一个伸手，直直将许雾面对面抱坐在自己身上。
她猛地一个哆嗦，小腹骤然收紧，引得他腰身发力，将人向上疯狂顶。
许雾忍不住低叫着拍他的肩，这种感受并不好受，这人力气太大，让她隐隐觉得有种快要被劈开的错觉。
池煜抬眼瞥了下面色潮红的许雾，知道她的小身板不行，快要受不住，轻轻吻了下她的耳朵，咬了咬，才缓缓开口。
“想快点结束？”他伸手拨开一些被汗打湿，黏在那细白颈子上的碎发，边顶边吻她的颈。
许雾的一头齐耳短发在空中微微抖动，颈侧麻痒，她伸手搂紧池煜的后颈，断断续续地回他。
“嗯，明天还要上课……我不能迟到…唔！”
池煜猛地一顶，进入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深度，许雾话还没说完就下意识叫了一声，却被他猛地捂住嘴巴，随后听胸前男人的声音低哑，“你一天天就知道上课学习。”
他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埋怨，让她脑子里难得分出一缕思绪去想，正常学生谁不是每天上课学习，她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感叹。
归根结底，她和他不一样，他家里有足够的钱供他挥霍，天天混都没关系，可她许雾除了努力学习去博未来，没有其他的选择。
察觉到许雾的不专心，池煜偏头去咬她的肩，齿尖微微施力，听她在自己耳边低声呜咽，才平复下心里的那点不满。
她总是这样，床下远离他就算了，床上也会走神。
他也总是摸不准，许雾这颗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抬眼扫过那个发红的齿印，池煜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满足。
他很喜欢这样。
因为这样，总能隐晦地标记着，这个平日里乖巧上进的第一名，是他的人。
最后几下让整张床都剧烈晃动，许雾眼角沁处一滴生理性泪水，在骤然划过眼前的短暂白光中，扣住他的手臂到达顶峰。
窗外刮起了大风，预示着第二天的降温，而室内情事渐歇，只余下满地迷乱。
-
早晨六点，天色际白，床头柜上的闹钟按时作响，温暖舒适的被子里，伸出一只精瘦的臂膀，烦闷地将闹钟摁到在台面，又很快缩回去。
“起这么早，也不知道去学校能干什么…”
池煜皱着眉嘟囔，长臂一伸，精准抱住正欲掀开被子下床人的腰肢，温热的胸膛从后贴上去，埋首在她的颈间边蹭边咬，怨念十足，“许雾，真不知道你每天那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