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刷着朋友圈的邢牧突然开口：“纪旻旻今天花了阿誉多少钱？”
江蔚：“一百三十多万。”
“啧。”邢牧把举起手机给江蔚看。
是纪旻旻的朋友圈。
各类礼物照片摆满了九宫格，上面写了一句话：还是三哥对我最好。
江蔚没看完就挪开了视线，“贺总对她确实很好。”
这时，车停了。
门还没开，邢牧莫名说了句，“妹子单纯了。你信不信，阿誉给她花了一百万，过后起码能在她爸手里翻倍赚回来一千万。”
江蔚震惊。
一百万博一千万？
即便是高杠杆的资本运作也达不到这样的收益率吧。
邢牧对江蔚的震惊和狐疑视若无睹，朝着窗外昂起下巴，“到了，要不要哥送你进去？”
江蔚连说不用，下车就往小区里赶。
走到灯光昏暗处，她放缓了脚步。
心中有个奇怪的想法挥之不去。
邢牧今晚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在撇清贺誉跟纪旻旻的关系。
若真是这样，邢牧堪比神助攻了。
江蔚敢想却不敢信，但不得不说，她的心境确实淡然了不少。
回到家，江蔚调整好情绪，给江代兰打了视频电话简单聊了一会。
等她洗完澡出来，拿起手机就意外看见了未接来电。
江蔚擦拭头发的动作缓了下来。
看着来电人的名字，有点难以置信。
贺誉？
这是贺誉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结果还没接到。
江蔚怀着忐忑的心情把电话回拨。
几声提示音后，那边接通。
“贺总，您打电话了？”
贺誉吹出一口烟，声音格外低沉，“在干什么？”
“刚刚在洗澡，没听到。”江蔚站在窗台边，手指无意识地在玻璃上打圈，“您有什么事吗？”
贺誉静了几秒，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强势，“明晚酒店开业晚宴，你跟我一起出席。”
江蔚下意识点头，“好的，需要提前准备什么资料吗？”
“不用，等我通知。”
第28章 品尝
隔天，江蔚照常上班。
值得一提的是，迟文律养了几天伤，也回岗复职了。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受伤的痕迹，只有眉毛里藏着一条深深的痂。
两人在电梯里打了照面。
江蔚对他视而不见，站在角落里给余高扬发微信。
晚上的开业晚宴她还不清楚流程，既然要跟贺誉一同出席，她得提前做好工作准备。
迟文律站在她的斜后方，眼底乌云密布，却碍于有其他同事在场，不能发作。
等同事们陆续走出电梯，迟文律逮着机会扯住江蔚的胳膊，“你提离职了？”
江蔚：“汪华告诉你的？”
迟文律眯着眸子，隐隐威胁，“你要是现在离职，绩效和奖金一分都不会发，加起来四万多，你想清楚了？”
江蔚甩开迟文律的手，走出电梯时给他撂了一句话：“只要公司一切行为符合劳动法规范，我没意见。”
若是不符合规范呢，江蔚没明说，但她相信迟文律听得懂。
迟文律目光阴翳地盯着她的背影，转头就把汪华叫进了办公室。
大隐酒店开业晚宴。
永盛集团联手贺氏资本邀请了不少业内人士助阵站台。
作为榕城本年度最受瞩目的高奢酒店项目，政府办也派了秘书长上台致辞。
这种场合，江蔚虽陪同贺誉参加，但仍旧扮演着助理的角色。
她没穿晚礼服，而是选了比较干练的女士西装。
一身黑白相间的搭配，衬得她身形高挑，干净又利落。
同贺誉站在一起，两人都是黑白经典色，意外的和谐登对。
宴会过半，江蔚按照贺誉的指示送客人出门。
等她再回到现场，却不见贺誉的身影。
余高扬适时发来了消息，“贺总喝多了，楼上，1883。”
江蔚皱眉，明明中途把贺誉的香槟换了气泡水，怎么还是喝多了。
她没时间多想，拿着手包上了楼。
又是1883房间。
被迟文律算计送衬衫那次，还有她主动申请当助理的那晚，贺誉的房间号都是1883。
这个数字有点熟悉，但江蔚思忖半天，没有任何头绪。
房门开着。
江蔚敲了两声，余高扬从客厅走来，“楼下还有几个投行的领导没走，我得下去陪一会儿，贺总这边你盯着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行，你快去吧。”
江蔚知道那几个投行领导的重要性，赶忙催促余高扬。
客厅里，角落亮着一盏落地灯。
贺誉仰头靠着沙发背，修长的手指时不时按压太阳穴。
江蔚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状态，却意外想起上次在休息室里发生的一幕幕。
她不停深呼吸，试图平复有些紊乱的心跳。
“贺总。”
江蔚轻轻的呼唤在宁静的房间里牵起一丝缱绻的味道。
连她自己都惊讶于居然能发出如此温软轻细的声音。
贺誉睁开眼。
神态透着点微醺的迷醉，“嗯。”
江蔚调整声线，“很难受吗？有没有过敏？”
贺誉阖眸，疲于应付般丢出三个字，“不知道。”
难搞。
江蔚杵在原地犯了难。
他每次喝多都像变了个人似的，真真应了纪旻旻的评价：龟毛。
江蔚怕他睡着，轻拍了下他的胳膊，“贺总，您看看有没有过敏，如果有，我带了过敏药。”
贺誉抿了下薄唇，漆黑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醉酒的男人，昏暗的套房，气氛又变得暧昧起来。
江蔚被贺誉极具侵略性的眼神盯得发毛。
她没读出什么信号，就是微微觉得他情绪不佳，目光不善。
“余高扬让你带的？”
“不是。我怕您又像上次一样，所以备了一份。”
“这么细心？”贺誉忽然捏住了她的下颚，俊脸紧绷的有些骇人，“勾引邢牧的时候，也是这样么？”
江蔚吃痛，且满脸错愕。
她什么时候勾引过邢牧？
江蔚抓着贺誉的手腕，“贺总，您喝多了……”
话都没说完，男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力道很大。
“贺总！”江蔚半弯着腰的姿势，因贺誉的动作而被迫前倾。
她不得不撑住他身后的沙发稳住身形，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勾引他……”
“是吗？”
贺誉似乎不信，强有力的手臂绕过她的腰线，直接往怀里收紧。
就这样，江蔚毫无防备地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两个人严丝合缝地贴着，从没有过的亲密行为让江蔚浑身都烧了起来。
尤其男人身上掺杂了酒气的荷尔蒙味道，无时不刻的挑战着江蔚的理智和防线。
“是，真的没有。”江蔚极力辩驳，眼睛都有点红了。
贺誉却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念头，掌心扣紧她的下巴，有些逼问的口气，“昨晚跟邢牧去哪儿了？”
江蔚不知贺誉突然的变化因何而起，只能遵循着本意解释道：“邢总只是送我回家。”
“是打不到车还是叫不到车，需要他送你回家？”贺誉的眼神暗了几分，“之后呢？”
“什么之后？”江蔚莫名。
贺誉的拇指按在了江蔚的唇上，紧接着用力摩挲，“不是想当我的助理，偏偏昨晚不接电话，你和他在做什么，嗯？”
江蔚一下就听懂了，有点委屈，又有点愤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接到你的电……”
剩下的话，江蔚没机会说了。
贺誉挪开手指，扣着江蔚直接覆唇而上。
他狠狠吮着她的唇瓣，带了点品尝和惩罚的意味。
江蔚又气又急，推不开他，又或者心底深处也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想要推开他。
时间仿佛慢慢静止下来。
连日来徘徊在心头的情愫如同湖面的涟漪般渐渐扩散开来。
江蔚挣扎的幅度逐渐变小。
起心动念之际，甚至不自觉地抓住了男人的衬衫。
当初她主动接近贺誉，确实存了攀附的心思。
也并非没有考虑过这样的方式。
可江蔚仍觉得当下的发展趋势违背了她的初衷。
趁着理智尚存，她嘴角溢出轻吟，“贺总……”
没有任何经验的江蔚，并不知道这种时刻的呼唤，无异于火上浇油。
后来，半推半就，也或许彼此早有此意。
两人从沙发纠缠到了床上。
世界即将颠倒的那一刻，贺誉在江蔚耳边厮磨。
沙哑的嗓音竟沁出淡淡的笑意，“第一次？”
江蔚把脸埋在贺誉的颈间，让他轻些慢些……
第29章 出差
清晨，江蔚醒来，床畔已空。
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黄粱一梦。
江蔚心情失落，又不禁笑自己庸人自扰。
她心不在焉地套上衣服。
走出卧室，空气中飘来若有似无的烟味。
阳台，贺誉坐在藤椅上，低头看手机。
听到身后的动静，挑眉投来视线。
两人四目交汇，江蔚的脸红了，“你起这么早？”
昨晚他几乎折腾到后半夜，没想到依然精力充沛。
贺誉勾唇，“九点还早？”
江蔚有点难为情。
她醒来没看手机，难怪感觉今日的阳光都比平时更明媚些。
贺誉掸了掸落在身上的烟灰，“你在永盛的合同签了几年？”
江蔚：“年初刚续签过，三年。”
“我让余高扬把你的合同关系转过来，明天开始来贺氏上班。”
江蔚略略思忖，选择实话实说，“能不能在贺氏重新办理入职？我上周在永盛提了离职，劳动仲裁的资料已经提交给仲裁委员会了。”
贺誉：“你下手倒是快。”
江蔚怕贺誉误会，细细解释了原因。
两人阶层不同，认知必然不同，所以贺誉不太理解她为了区区几万块就能跟老东家打官司的行为。
但他也没多嘴置喙，只淡声道：“在我这里，钱上不会亏待你。”
江蔚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一种极致的落差感。
明明前夜两人还耳鬓厮磨，可天亮之后，那些耳畔呢喃好似都烟消云散了。
江蔚深知成年人交往的规则。
可知道不代表欣然接受。
“贺总，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除了我的助理，你还想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问一答，干脆利落。
江蔚怔了怔，只觉自取其辱。
而贺誉瞧着她呆怔的神情，眼底浮现一丝烦躁。
他得承认，昨天占有江蔚属实是男性的占有欲和嫉妒心在作祟。
可这点微末的占有欲，并不足以支撑他跟她建立明确的男女关系。
又谈不上多喜欢。
只是见不得她跟他之外的男人谈笑风生，即便那个人是邢牧。
江蔚已然摸清了自己在贺誉心中微不足道的地位。
她如梦初醒，低着头说道：“您忙吧，我先回去了。”
走了两步，江蔚又补充，“入职的事，我会跟余高扬碰一下。”
显然，她担心贺誉反悔。
离开酒店，江蔚没有去公司。
她回了趟家，并在路上买了盒紧急避孕药。
昨晚不知道几次，她得为自己负责。
到了公司，江蔚着手准备交接明细表。
而人事部那边，对于奖金和绩效发放的事始终没有松口。
但到了下午，事情却出现了转机。
起因是，事业部的刘总意外接到了仲裁委员会的电话。
对方是委员会的调解员，和刘总相熟，整理案卷时，看到了永盛的仲裁。
于是私下里给刘总打来电话，让他提前做好应对措施。
等刘总派人过去拿回仲裁文件。
一看申请人，傻眼了。
刘总对江蔚自然有印象，他记得之前资方贺总对她的评价也不赖。
经过一番周折，刘总算是弄清楚了原委。
他把人事总监和迟文律一同叫了办公室，拿着文件摔在了桌上，“小迟，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迟文律看到仲裁书，这才明白江蔚那句“只要公司一切行为符合劳动法规范”是什么意思了。
他还思考着对策，殊不知人事总监早就把他卖了。
“公司成立到现在，从来没有扣发奖金和绩效的先例。你当你是谁，还给人事部施压？公司今年好不容易挺过难关，你又给我搞事情，你知不知道员工仲裁对公司的负面影响有多大？”
刘总大发雷霆，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迟文律和人事总监都臭骂了一顿。
迟文律一声不吭，人事总监也委屈的不行。
最终，刘总出手扣了两人半个月的工资作为惩罚。
刘总挥退两人，又命秘书叫来了江蔚。
面对刘总的挽留和加薪诱惑，江蔚表示感激，却去意已决。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了。”刘总眯了眯眸，又做了回好人，“新工作找到了吗？要是没有合适的岗位，我可以给你推荐个工作，先过度过度。”
“谢谢刘总，已经找到了。”
刘总虽然油滑，却真的爱才惜才。
他很欣赏江蔚在工作中的韧性，不叫苦不叫累，认真负责态度端正。
这样的人，不管到哪个公司，发展都不会太差。
刘总和江蔚小谈了一会，惋惜再多，也拦不住她想离职的决心。
也因此，刘总更加恼怒于迟文律的自作主张，摆明了没把他这个一把手放在眼里。
这天下班，江蔚正式从永盛离职。
所有薪资正常发放，她也撤销了仲裁申请。
江蔚走得悄无声息，等同事们听到传言的时候，她已经在贺氏资本上班一周了。
这一周来，分配给江蔚的工作内容并不多。
除了日常的工作，大部分时间她都在摸索着助理岗位的核心要点。
跟贺誉也始终保持着适当的上下级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