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蔚:火锅?
贺誉:去停车场等我。
江蔚收拾好东西,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
可能因为梁婧月还没走,贺誉才让她先下去。
这种背着人偷偷摸摸的感觉,其实不太好,可江蔚大概是昏头了,又莫名觉得刺激。
地下停车场,贺誉来得很快。
司机不在,他亲自开车。
江蔚进了副驾驶,贺誉单手扶着方向盘,侧目投来视线,“想吃谁家的火锅?”
“谁家都行,这个不挑。”
贺誉以手背刮了下江蔚的脸颊,调侃她:“真好养活。”
第66章 喜欢
到了火锅城。
贺誉提前叫人订了包间。
六人台,此时只坐着他们两个。
江蔚看着菜单点菜,贺誉则静静地抽着烟,隔着淡淡的烟雾看向对面。
“晚上几点上课?”
江蔚执笔的手顿了下,“今晚的课取消了,培训师调整了课程计划,以后隔天上一次。”
这是今天中午培训师在咖啡厅给她补课时的时候商讨出来的结果。
填鸭式的学习确实很充实,但掌握不牢固,也是白搭。
贺誉抽着烟,望进江蔚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总觉得少了些东西。
直到江蔚接了个电话,她语气随和,笑容淡淡。
贺誉恍然般想起来,她看向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初时的仰慕和相处时的爱慕。
平静的宛如一潭死水。
贺誉没了胃口,见她挂断电话,声音低冽地问:“与顾云恒经常联系?”
江蔚捏紧了手里的筷子,怕他迁怒旁人,“没有,他刚才想跟我预约你的时间。”
贺誉将江蔚眼里的小心谨慎看得清清楚楚。
他勾唇,语气却是凛冽的,“提起他,你很紧张?”
“我哪有紧张?”江蔚知道贺誉介意顾云恒,可能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毕竟他俩的关系摆在这儿。
江蔚耐着性子说了两句好听话,“我和他除了工作接触,基本没联系,我白天上班,晚上上课,还要……哪有时间再跟他联系。”
贺誉的脸色多云转晴,“把话说完,晚上除了上课,还要什么?”
江蔚嗔他一眼,低头吃菜不说话。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她没那个脸堂而皇之地在饭桌上讨论。
贺誉被江蔚的小表情取悦了,没再跟她计较。
江蔚晚上没课,自然被带到了贺誉的公寓。
进门开始,贺誉就将她按在墙上强吻。
从客厅到卧室,他疯狂的很。
江蔚不知道贺誉怎么了,尽可能的配合,维系着在她看来近乎如履薄冰的关系。
情到浓时,男人手掌箍着她的下巴,咬着她的唇问她,“江蔚,喜欢吗?”
女人睁开迷蒙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他一遍遍问,逼着她必须说些什么才行。
江蔚嗫嚅着喜欢,贺誉更加躁动地作乱。
卧室开了顶灯,过于刺眼的光亮让江蔚羞赧。
贺誉双臂撑在女人的脸侧,自上而下地望进她的眼眸深处,试图寻找什么。
他自认对她动了些心思,也足够好,足够宠,她就该对他欢喜,这是理所应当的。
次日,清早六点。
江蔚一醒来就浑身酸疼。
身后的男人还在睡着。
她蹑手蹑脚的下床,看到铺在地面的衣服忍不住面红耳赤。
江蔚去了次卧,昨晚的衣服领口被扯坏了。
幸好次卧还挂着之前贺誉让人送来的那些大牌服饰。
江蔚洗漱好,闲着无事,还容易胡思乱想,索性就跑去厨房做早饭。
背后有脚步声响起,贺誉从身后环住了她,声线还沁着几分沙哑,“醒这么早?”
江蔚身形略僵,低着头把煎蛋翻面,“嗯,睡不着了。”
贺誉不说话,手臂却绕到身前,扳过江蔚的脸颊,迫使她扭头。
两人视线交汇,男人仔细打量她的眼睛,距离近的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江蔚用手肘撞了他下,“煎蛋要糊了。”
她闪躲着,想从他怀里退出来。
这样温情的缠绵旖旎,会让人心底滋生出更多的情感渴望。
江蔚多怕自己拎不清沉沦在贺誉的温情攻势下。
而女人的回避,不意外地勾起了男人心头郁结的火气。
“你躲什么?”
贺誉随手关了燃气,捞过江蔚就把她按在了琉璃台的边上。
江蔚默默喟叹,愈发搞不懂贺誉的阴晴不定了,“没躲,早饭快好了,一会还要上班呢。”
贺誉和江蔚面对面,直视着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清澈干净的没有杂质。
江蔚无奈,安抚似的把掌心搭在了男人的胳膊上摩挲,“你是不是没睡醒?要不再去睡会。”
这个动作带着几分讨好,也熨帖了贺誉心头的那点不悦。
男人轻抚她的下颚,“不用,你继续吧。”
他作势要走,却又顿步搂过江蔚,低头给了她一个漫长而深入的拥吻。
看到女人面颊泛红,气喘吁吁,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厨房。
江蔚触了下酸麻的嘴角,心里空落落的地方似乎被填上了一小块。
到了公司,两人一起步入了电梯。
殊不知,在驶入地下车库时,梁婧月的车子就在迈巴赫的后面。
她亲眼看见贺誉和江蔚同时下车,也看到了江蔚身上的大牌服饰,全然不再是前几天的穷酸样。
梁婧月气得拍了下方向盘,拿着手机踌躇了片刻,终于还是拨通了贺家老夫人的电话。
“奶奶,我是婧月,您身体好些了吗?”
当天下午,贺誉还在开会,接到一通电话后就通知司机紧急备车。
余高扬跟江蔚面露茫然,毕竟今天贺誉没有安排外出的行程。
只有梁婧月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工位边。
仿佛她胜券在握,仿佛她笃定贺誉会带着她出门。
一切,确实没让人失望。
贺誉走出办公室,吝啬的连余光都没给江蔚,只对梁婧月说道:“你跟我回趟老宅。”
“师哥。”梁婧月拎着包快步跟上,嘴里飘出担忧的话,“是不是奶奶老毛病又犯了?要不要给我爷爷打个电话,他今天应该没出诊。”
这是江蔚第一次听到有关贺誉家里的事。
傍晚,江蔚去了启铭培训机构。
培训师说手里有几套预测真题要给她试练,但公司有规定,预测真题的网页只能在内部局域网下才能打开。
说白了,这些真题不能外传,并且预测命中的概率极高。
六点,江蔚如约而至。
培训师打开内部课件,并将IPAD递给江蔚,“这是全套模拟预测题,你先试着做下,正好也检验检验这段时间的培训效果。”
“好的。”
培训师开门出去,下一秒又探头进来提醒道:“小江,上面有监控,真题别拍照哈。”
江蔚点头,“您放心,不会的。”
与此同时,启铭机构楼下。
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道边,男人下车抬头往上看,而后拢着风衣就走进了启铭大厦。
第67章 敏感
启铭培训中心。
江蔚独自坐在培训室内做题。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门突然开了。
江蔚正握着笔盯着某处发呆。
听到声音她回过神。
只见,培训师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空气中霎时飘来了浓烈的男士香水味。
培训师开口道:“小江,这是咱们新来的学员,外面的独立接待室都满了,可能得让他先在咱屋坐会儿,你可以吗?”
江蔚看了眼穿着风衣的男人,淡淡应了声,“可以。”
培训师感激地拍了下她,“那你先做题,马上有人过来接待他,不会影响到你的。”
江蔚看了男人一眼,继续低头做题。
这人进门时,江蔚就认出了他。
那天在公司楼下,开着跑车给梁婧月送烫伤膏的男人。
是梁婧月口中的哥哥。
江蔚想不出来,一个风流阔绰的富二代还需要参加培训班?
她装作未知,没有戳破。
对面的梁晋博倒是很安静,唯独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江蔚。
难怪他妹会在她身上吃亏,这女人确实有让贺誉着迷的资本。
漂亮的脸蛋巴掌大小,眼神极为干净。
骨架匀称,看起来身高不矮,却纤细玲珑。
重点是,气质一绝。
梁晋博想了一圈也没能在脑子里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只觉得江蔚这样外表冷淡的女人,能轻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他的眼神放肆的毫不收敛。
江蔚察觉到了,却只能故作镇定地视若无睹。
好在,不到十分钟。
梁晋博自己出去了。
江蔚摊开掌心擦了擦,那上面俱是因紧张而沁出来的细汗。
不知为何,梁婧月哥哥的出现,让她心里有些没底。
江蔚想起梁婧月在工位打得那通电话。
——不疼的,你不用过来,师哥已经帮我教训过了。
可是转念一想,他们这样接受过精英教育的豪门子弟,总不能不顾颜面的胡作非为吧。
希望是自己多疑了。
晚上九点,江蔚走出启铭大厦。
路边,梁晋博倚着车门抽烟,好像在等人。
他看到江蔚便主动搭话:“小江同学,上完课了?”
这个称呼让江蔚感到不适。
她淡薄地点了下头,转身直奔地铁站。
“没开车?”梁晋博上前两步,放肆的眼神依旧不收敛,“我送你一程?”
江蔚冷淡又疏离地拒绝,“不用了,谢谢您。”
梁晋博没有死缠烂打,睨着江蔚逐渐加快的脚步,眼底闪过兴味。
到了家。
江蔚满身疲惫地窝在沙发里。
夜色寂寥,心事也被放大了无数倍。
隔天,冷空气来袭,秋意渐浓。
江蔚走出地铁,不禁拢紧了身上的大衣。
贺氏楼下,她走进咖啡店。
等单的时候,目光掠过窗外。
大片的落地窗视野很好。
江蔚一眼就看到了贺誉的那辆迈巴赫从路口驶来。
这么冷的天,后座的车窗还是降下半扇。
江蔚看到一只手臂探出窗外弹烟灰。
车子拐进地下车库时,透过半降的玻璃,她瞧见了男人身畔那张笑靥如花的脸颊。
是梁婧月。
江蔚转过身,神色如常,恍若未见。
可接下来一整天的工作,她却出现了几次失误。
文件拿错,报告缺字,显得心神恍惚。
傍晚来临。
贺誉拿着会议纪要,望着脸色憔悴的江蔚,“你很少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文件被他摊开,江蔚顺着他的视线就看到了会议纪要的日期写错了。
她面露窘色,“抱歉,我去重修下。”
江蔚试图收回文件,贺誉却没松手。
他细细端详女人的面孔,低声询问,“有心事还是遇到难事了?”
江蔚摇头,“都没有,是我马虎了。”
贺誉觉得不太对,江蔚素来事无巨细,况且她本就是个细致的人。
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她心里有事。
贺誉深深看着江蔚几秒,慢慢松开了手。
即使她不想说,他也能猜出一二。
女人,毕竟敏感,哄哄就好了。
临下班,男人的微信消息不期而至:去停车场等我。
江蔚捧着手机,托词拒绝:晚上有课。
贺誉:推了。
江蔚咬着嘴角,看向男人的办公室。
贺誉一贯独裁。
江蔚心知肚明,如果她不去停车场等他,他肯定不会罢休。
到了下班点,江蔚正在收拾东西。
梁婧月打着哈欠,精神不济地说道:“昨晚累死我了,半宿都没睡好,我先走了,拜拜。”
这话说得有歧义且异常暧昧。
累死、半宿、没睡好。
几个字眼组合在一起,很难不让人想歪。
江蔚面色淡淡地‘嗯’了声,仿佛并没受什么影响。
梁婧月瞥她几眼,意兴阑珊地提前下了班。
法式西图澜娅餐厅。
贺誉带着江蔚坐在窗边的位置。
街头亮起了霓虹,落在江蔚的眼底,映出了几许的落寞。
她不开心。
贺誉凝神看着她,“送你的表怎么不戴?”
江蔚想到了梁婧月的那只腕表。
但江蔚伪装的好,笑着道:“平时工作忙,总怕磕了碰了。”
贺誉抿唇,“在写字楼里工作,能磕碰到哪儿?”
不待江蔚回答,贺誉便随后朝着不远处的侍应生打了个手势。
一束鲜艳的香水百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
“小姐,这是您的鲜花。”
江蔚呆滞地看着那束百合,下意识伸手抱住。
花束不大,包装精美,浓郁的百合香气环绕在鼻端。
侍应生转身退下。
江蔚捧着花,呆呆的,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很傻。
“这是?”
“不喜欢?”
江蔚低头轻抚带着露水的花瓣,还是说了声,“喜欢,谢谢。”
可她不懂贺誉的意思。
他不像是有这般柔肠的男人。
贺誉见她不停抚弄花瓣,沉声道:“几十万的表不戴,几百块的花你反倒爱不释手。”
江蔚:“为什么送花?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贺誉觉得她不识货,自然没好气:“随餐赠的。”
江蔚失笑,成心拆台:“那别的桌怎么没有?”
“江蔚!”男人唤她,语气变得高深起来,“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江蔚一怔,脸上笑容散去。
她想说有,又其实知道自己并没有立场。
大概是西图澜娅餐厅里的灯光太有情调,柔和了男人英挺分明的五官。
江蔚放在花,直勾勾地与贺誉对视,迂回道:“你这样问我,肯定是知道我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