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卡米拉歌声一样神秘的,还有她这个人。
她从未出现过在人前,众人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如今卡米拉首次现身献唱,自是引人注目。
大楼门前闪光灯不断,我和许逸绕道而行。
隐蔽的绿色通道里,晚会负责人笑意盈盈迎上前。
“卡米拉小姐,这边请。”
我矜持地点点头,随他进了贵宾室休息。
贵宾室设计独特,大片单面玻璃与大堂相隔。
大堂情景清晰可见,外人却窥不见内里分毫。
看来这是负责人怕我等得无聊,特意做的这样的安排。
我刚刚坐下,原本喧哗的大堂却陡然安静。
“啊!是秦少!”
人群中发出尖叫声后,自动从中让出一条道。
男人逆光走来,一双长腿包裹在西装裤下,步伐稳健。
他五官出众,气质更是万里挑一,哪怕只是个眼神,都叫人不自觉屏息。
秦御寒,真是好久不见呢!
第5章 :重逢
秦御寒在首排C位落座。
拍卖会开始。
能够进入这样级别的晚会,拍卖品自然都非凡品。
但在最后一个拍卖品面前,前面的那些都显得黯然失色。
展览台上,暗红色的丝绒绸里,一颗钻戒璀璨生辉。
戒托简约而不失精致,已非凡品,但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是其上的钻石。
世界名钻沙漠之星,时隔百年再次现世。
“这是沙漠之星。”
“起拍价,一个亿!”
主持人的声音刚落下,一道清冷的声音紧随而至。
“十亿。”
独特的冰冷嗓音响起后,众人目光纷纷看向秦御寒。
纵使人人皆知秦氏财大气粗,但一开口便是十亿,依旧让人瞠目结舌。
无人再喊价。
随着主持人落锤,秦御寒将沙漠之星收入囊中。
“我早已听闻,秦少是为沙漠之星而来。”
“想必是为了未婚妻楚欣儿小姐吧,三日后便是秦少和楚小姐的订婚宴。”
“楚小姐真是好福气。”
“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当初秦少疯狂找秦少夫人的事忘了?”
“也不能这么说,都五年了,想必秦少夫人早已经……人总该向前看。”
“……”
细碎的议论声中,我淡然端起茶水喝了口。
负责人在这时推门进来。
我款款起身。
该我上台了。
高台灯光骤熄,一个圆柱形平台缓缓升起。
我站在平台之上,缓慢迷离的前奏在整个大堂流淌。
“卡米拉――”
尖叫声此起彼伏,但很快随着我响起的歌声停止。
音乐最大的魅力,是把人拉入属于它自己的世界。
一曲罢。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大堂静得落针可闻。
对此我习以为常,安静地等待他们回神。
约莫半分钟的停滞,半空中开始飘落鲜艳的红玫瑰,与此同时,一束柔和的光遥遥打在我身上。
我勾起嘴角,睁眸抬头,整张脸完全暴露在光线中。
“嘶――”
我听到了不少抽气声。
“哐当!”
秦御寒猛然起身,撞倒了前台桌子。
“沈!酥!”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震惊过后只剩滔天怒意。
我毫不怀疑,若是可以,他已将我撕成碎片。
对此,我却只是漠然地笑了笑,冷淡地转开眼。
我知道,在场不少人都认出了我。
“秦少夫人!她是秦少夫人!”
“天啊,没想到卡米拉竟然是秦少夫人。”
“她好漂亮啊,真人比以前媒体曝光的秦少夫人照片好看太多了!”
“可是秦少准备和楚欣儿订婚了啊。”
“她这个时候回来,是不是……”
“总感觉是特意回来砸场子的。”
“……”
从台上下来,我正准备回贵宾室,忽地打横里伸出一双铁臂。
一阵天旋地转后,我的后背重重砸在冰凉墙壁上,疼得我眼冒金星。
我心生怒意,张嘴就要骂。
秦御寒的吻先一步铺天盖地砸下来。
撕咬啃噬……
他发了狂似的吻我。
我吃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禁锢。
恍惚只是瞬间,很快我狠狠咬了下去!
“唔!”
秦御寒吃痛,手劲小了些。
我趁机用力将他推开,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第6章 较量
掌心发疼,我的身体隐隐颤抖。
可见这一巴掌的力度。
“秦御寒,你要不要脸!”我骂道。
秦御寒大概没有想到,曾经在他面前温顺的兔子也会伤人。
他再次出手,将我的双手牢牢捆住,抵在我的脑袋上方。
“沈酥,谁给你的胆子打我?”
他沉声问,狭长的眼眯起,眼底晦暗危险。
我扬起下巴,直视他的眼睛:“你要是再敢动我,可就不止扇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呵。”他嗤笑了声,竟是又吻了下来。
我张嘴欲再咬,他却先一步咬住我舌头,血腥味弥漫,我疼得打哆嗦。
满嘴都是铁锈味。
不像接吻反倒像酷刑。
我知道,这是他故意对我的惩罚。
见我不再作妖,秦御寒退开些许,墨眸怒焰炽盛:“我找了你五年!”
“五年了,她还没换肾?”我抹掉嘴角血迹,反唇相讥,言语极尽恶毒:“不是说不换肾就会死吗,真是可惜,竟然还没死。”
“闭嘴!”
似是痛脚被戳,秦御寒掐住我下巴,嗓音极其压抑:“你没资格说她。”
我心一冷,抬膝猛力往前踹!
秦御寒不得不放开我。
“你也没资格碰我。”我冷声说。
秦御寒神色愈发沉冷,讥讽道:“翅膀硬了,也不知道以前是谁哭着求着我碰。”
“当初那个求你碰的蠢女人已经死了。”
我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冷淡回他:“秦少,是你逼死的,忘了吗????”
“沈酥!”
他脸色陡变,哑着嗓子威胁我。
我耸了耸肩膀,弹弹被他弄皱的衣物:“秦御寒,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再不相干。”
“想也别想!”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要将我骨头捏碎:“以后除了我的身边,你哪里也别想去!”
白皙手腕泛出青紫,我疼痛难忍,面上却不愿露出分毫弱势。
他的身边?
他的身边于我就是地狱。
曾经我蠢,深陷地狱还怡然自得。
如今,我可不会再重蹈覆辙!
“秦御寒。”我声音平静到漠然,缓缓道:“你这样动手动脚,我的丈夫会不高兴。”
握着我的手骤然僵硬。
我能清晰地看到那鼓起一条条青筋。
但我并没有理会他的失态,再次平静的开口。
“麻烦放开我,我得去找他,看不到我他会担心。”
秦御寒冷着脸,咬牙切齿的问我,“你口中的丈夫是谁?”
“他是……”
“酥酥!”
我正刚要随意说个名字,一道声音打断了我。
是许逸。
“老公!”我挥了挥另一只手,同时回头对秦御寒微微一笑:“我的丈夫来了。”
许逸快步走到我面前,把外套轻柔地搭在我肩上。
“酥酥,累了吧,林姨刚刚打了电话过来,说是煲了你最爱的乳鸽汤。”
将手腕从秦御寒的手中抽出,我笑着对许逸道:“好,那我们回去吧。”
许逸温柔地牵起我的手。
我依偎在他怀里,边说着些家常边离去。
“砰――”
身后传来巨大的撞击声,我却不曾回头去看。
回到车内,我闭眼假寐,许逸贴心的没有打搅。
一阵汽车轰鸣的气浪声将我惊醒。
我转眼看去,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只剩残影。
许逸说:“车速飚成那样,要不就是疯了,要不就是不要命了!”
我只是笑笑。
那辆车我很熟悉。
是秦御寒的!
第7章 涅
回家后,我电话通知工作室,正式发行新歌。
正是我在晚会上献唱那一首。
“就叫《涅》。”
凤凰涅,浴火重生。
名字我早已想好,只等新歌面世这一天。
挂断电话后,许逸倚靠在门边,满是愁容。
“酥酥,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做,只要你愿意,我有很多法子可以帮你报仇!”
我知道,许逸说的是我故意惹怒秦御寒,让他对我差点动手这件事。
我放下手机,语气坚定道:“许逸,这件事,你和许家都帮不了我的。
心病还需心药医,只要子睿一天还躺在病床上,我就无法对过去的事情释怀。”
“但是……”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对了,子睿那边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我不想再听到秦御寒这三个字,果断转移的话题。
许逸叹口气,很是忧虑:“医院那边还在商议治疗方案,听护工说,子睿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下什么东西。”
生病还不吃东西,身体怎么能好?
我又急又无奈。
子睿出生时心脏就有问题,打小体弱多病,长这么大进过好几次抢救室。
这次也是他心脏病发作,医生下达病危通知书,我才急急赶回海州城。
“我去看看他。”
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我抬脚就要走。
这几年我和沈子睿相依为命,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撑不下去。
他已经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我决不允许他出任何差错。
“等一下。”许逸拦下我。
他面露担忧,温声道:“现在外边不少媒体堵你,你这段时间出门不安全。”
“没事,我会多注意,他们发现不了我。”
我安抚他,随手给自己戴上墨镜和口罩,还戴了一顶大帽檐渔夫帽。
帽檐垂落几乎遮住我整张脸,只露出半截白皙尖细的下巴。
但许逸还是不放心,打算陪同我去医院。
可在出门时,公司下属给他打来电话,似乎是某项目出了大问题。
我不想他因我耽误正事,强制让司机先将他送去公司。
为了尽可能低调,我选了辆普通的商务车出行。
可才刚刚驶出家门,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黑云密布,不多一会儿,黄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下来。
雨势太大,雨刷拼命挥动视线范围依旧受阻,地面积水严重,车子开得艰难。
行至一个十字路口,打横里忽然窜出来一辆车!
远光灯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吓得狂踩刹车,水花四溅,车子拖行一米多险险停下。
也是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车头距离那辆车不到五公分!
“怎么开车的,想死不要拉上别人好吗?”
我气得不行,打了伞下车,准备和对方理论理论。
直到走到车头,我才注意到这辆黑色的车子有些眼熟。
对方没下车,我曲起手指在驾驶座车窗上用力扣了两下。
车窗缓缓降落,一张冷峻的脸露出来,目光慑人。
秦御寒!
我转身就想走,但他的动作远比我快。
一声惊呼,我被生生拽进了车里,手里的伞掉落在地。
“放开我!”
他手劲太大,犹如滚烫的铁钳。
面对我的挣扎,他不仅没松手,还把我压在车座椅上。
听到关门的声音,我心头猛然一紧。
“秦御寒,你到底想干什么?”
以前我苦苦守候,却难得见他一面。
如今我避他唯恐不及,他却三番两次纠缠我。
我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但绝不会如他所愿。
秦御寒压着我,却没有继续动手,只是盯着我的眼睛。
冷声问道:“沈酥,我的孩子在哪里?”
我愣了愣,面露怔忡。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啊。
“死了。”我的声音冰凉彻骨,“他才四个多月大,只是一个肉团子,我亲眼看着医生将他从我的身体里取出来……”
若有刀,我真恨不得一刀刀将他凌迟!
第8章 恶心
“你说谎!”
秦御寒打断我,满脸的狰狞,彰显着他的狂怒。
“我没有说谎。”
我残忍地继续道:“你知道他最后去了哪里吗?如你所愿,被处理了,成为了一团医疗垃圾,丢进了医院的焚烧炉……”
“沈酥,你闭嘴!”
秦御寒掐住我的下巴,说出来的话仿佛都带着血腥气:“别试图激怒我,你知道的,我的脾气一向不好。”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我的下巴生生掰下。
我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明明五年前是他毫无人性,一心想要处理掉孩子的。
如今做出这番做作的姿态不觉得可笑吗?
下巴的疼痛让我眼中渗出生理性泪水。
可我早已不怕他,我犀利的眼仿佛能撕碎人的血肉,面无表情硬声道。
“我没有故意激怒你,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见我将最深处的伤口袒露在他面前。
秦御寒眉头皱得更紧,神色也愈发冷厉迫人。
我指尖掐进掌心,后背沁出冷汗,控制着身体一动不动,不让丝毫情绪流露。
“我不信,他肯定还活着,你不说没关系,我会亲自找到他。”
秦御寒语气满是毋庸置疑的霸道。
我轻笑了声,反唇相讥:“好啊!你尽管找去。”
垂下眼帘,我挣动身子试图从他身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