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昂，就是那个被注射未知药物疯了，家长爱子亲切还被骗了几百万的那个嘛。关于未知药物的事情不是我们基层警察能管的，卷宗早就被调到上面去了，你要是问我这个我可不知道啊！”
“这次找你来是……”
于桑凑到陈晨耳边低声：“梁锐恢复正常了。”
陈晨：！！！
“这都能治好？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于桑：“也不全是因为梁家有钱，毕竟是未知药物，上头挺重视的，给了不少帮助。叫你来是因为梁锐醒了之后说了一些事情，我觉得需要你们警方的介入。我转述恐怕会传递一些错误信息，你等会儿自己上去听他说吧，哦不对，是看他写的内容吧。”
梁锐虽然恢复了正常但药物还是给大脑留下了一些不可逆的创伤。
现在的他语言功能有些障碍，无法完整表述出自己想表达的内容，急得他连忙比划。
于桑给了他一张纸让他慢慢写，没想到里面的内容还挺刑，所以连忙把陈晨叫来了，如果他有什么问题还可以现场问。
陈晨看着纸上的内容，皱起眉头：“梁锐，你说你看到有人杀人了？你能对你说的话负责吗？报假警也是违法的。”
梁锐重重点头。
陈晨问于桑：“他现在状态稳定吗？能带到警局细问吗？”
于桑：“出院暂时不太行，因为不确定未知药物来自哪里，对方会不会为了灭口要梁锐的命，还是要他留在医院伪装成继续治疗的样子。医生说他现在状态还算稳定，但你要是问到什么不能问的会不会让他应激我就不确定了。”
那边梁锐急急忙忙写下：“警察叔叔你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陈晨：“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梁锐早就写好了他记得的经过，把纸递给陈晨。
事情要从梁锐大学放假回家说起。
梁家虽然有钱，但梁宏元是农村出来的白手起家，所以并不娇惯孩子，只是让他自己回来。
那天梁锐高铁到站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当然有的地方十点多还很热闹，但这个点高铁站都没啥车，再加上高铁站偏僻，所以没什么人。
梁锐扛着行李准备去赶最后一班地铁。
虽然地铁站入口就在高铁站边上，但是要从梁锐出站的地方过去需要绕过大半个广场，于是他决定不道德一回从绿化带抄小路走。
或许是因为踩踏植物太不道德，梁锐就这么出事了。
他看到一个人被活活捂死，然后装进了一个大蛇皮袋子里。
因为在绿化带里周围都是灌木丛，梁锐根本不敢出声也不敢动，就这么目睹了全程。
甚至连拿手机出来都担心惊动凶手。
可是在他以为凶手已经离开准备赶紧逃的时候，还是被回来处理痕迹的凶手发现了，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再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他把高铁站附近的地图递给梁锐：“你能画出出站之后走的路线吗？”
这件事情早就在梁锐脑中过了好几遍，他不用思考就画了出来。
陈晨皱眉：“你记得凶手的特征吗？比如男的女的？体型大概是什么样的？穿着什么衣服？”
梁锐摇头写道：“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回忆起凶手的样子总像打了马赛克。”
陈晨：“可能是自我保护，你的大脑下意识忘记你最想忘记的事情。那你记得被杀的人有什么特征吗？”
梁锐写道：“应该是女性，我有看到她挣扎的时候凶手抓住她的头发，其他的因为太黑再加上有点距离实在看不清楚。”
“抱歉，要是我能知道再多一点就好了。”
陈晨：“不用自责，你能让我们知道有这么一起性质恶劣的案件就已经很帮我们的忙了，后续有其他需要了解的我再来找你，好好养身体。”
梁锐用力点头，眼中满是对警察的信任。
于桑送陈晨出来，一关门陈晨的脸就沉了下来。
“我来之前看过梁锐案件的卷宗，他的行李是在绿化带附近找到的，就在他刚刚画的路线附近，周围也都被搜查过，监控也都看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痕迹。如果不是陈晨说，我们根本不知道在他被注射药物之前还有这么一桩惨案。”
于桑很不想承认：“这个凶手……手法太高明了些。”
陈晨：“高铁站作为人流密集区域监控分布很合理，没有任何死角，但并没有拍到任何可疑情况，我怀疑凶手不简单能改监控，有钱有权至少占一个。md老子最烦这种人！”
于桑：“说不定是因为凶手认识什么厉害的人，你不要带有偏见。”
陈晨：“你等着吧，最后查出来肯定是个权贵，而且把自己买凶杀人的证据毁得一干二净，让我们明知道他是幕后真凶却只能抓走被他雇佣的那个人。这不是偏见，而是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的直觉。”
于桑：“别的警察也没有你这直觉？承认吧，你就是仇富！”
陈晨：“不信？要不赌一赌？我赢了你在能力范围内帮我一个忙。”
于桑在心里问“杀人凶手是谁”然后掐指一算——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次你的直觉可能是对的。”
陈晨：“好嘞！我先回去查案，帮忙的事情别忘了啊！”
于桑：？？？
“我什么时候答应帮你忙了啊！”
一天到晚就知道白嫖！
第16章
第16卦
“启禀大人，我亲眼目睹此人杀人！”
“大人！这是诬陷啊！我与她多年交情，她却拿我贴身之物诬陷我！”
别误会，没有穿越到古代。
这不是春节过去了嘛，该工作的工作该上学的上学，好不容易热闹了几天的公园又安静了下来。
阿姨们乍一闲下来，就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听说现在年轻人最流行剧本杀，于是一个个开始大展身手。
别看她们已经退休，但能分配到房子继续住在这里的以前都是厂里面的骨干、领导！有的还是大学生！
她们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含金量可见一斑。
搞清楚啥是剧本杀之后她们自己写本子，自己做道具。
甚至连衣服都做出来了。
于桑默默啃了口刚刚切的哈密瓜。
别说，这剧本杀搞得像模像样，她还挺好奇凶手是谁。
说起来之前梁锐举报的那个杀人案，虽然有于桑的卦象知道凶手的一些特征，但没有办法完全锁定。
最重要的是，办案要讲证据，就算有怀疑的人没有证据也是白搭。
陈晨已经带人去把那块地方又仔细搜了好几遍，监控也看了好几个来回。
这凶手似乎提前踩过点，不仅有意识躲过附近的监控，甚至连天眼都靠建筑物遮挡躲了过去。
所以陈晨怀疑这个凶手应该是经常在附近出现，不然不会这么熟悉场景。
但高铁站人流密集，一个人就算经常出现也说明不了什么。
陈晨还从受害者入手，但受害者线索太少，最近也没有接到什么失踪人口报案。
最关键是，连尸体都找不到。
陈晨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你说活生生一个人，就算烧了也得有火和灰吧？怎么能连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
于桑算了一遍又一遍，但线索太少，算出来的卦象太模糊，根本没法确定身份：“要不你再找找？他又不会魔法，现在到处都是监控，总归会留下一点线索。”
陈晨猛吸一口烟：“你说的对，我去扩大监控搜查范围。就不信了，这么多监控他能都躲过去！”
阿姨们的剧本杀搞得轰轰烈烈，甚至找李自强客串了一把NPC，让他从小河里“钓”出一个丢进水里的关键线索。
于桑正跟着阿姨们去“案发现场”现场搜证呢，陈晨的电话来了。
一接通对面十分高兴：“好消息！找到线索了！我们在高铁站附近一家便利店内的监控里看到一个背着蛇皮袋的身影从外面路过。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但顺着这条线索找过去不愁找不到人！等会儿把监控视频发给你，你看看能不能算出来什么。”
于桑：“知道了知道了，忙着呢先挂了啊！”
杨阿姨作为广场舞领队贡献出自己家的客厅，布置成一个以假乱真的“案发现场”。
“死者”由因病休学的周一小朋友友情饰演。
于桑一边看着阿姨们对着“尸体”一本正经分析，一边看着陈晨发来的视频。
真是难为他了，能从这么大画面中的角落里看到这么一个人影，要不是他提前圈出来于桑都找不到。
根据视频上的时间于桑顺势起卦。
这个卦象……不妙啊。
于桑：【抓人的时候小心一点，对方手上可能有武器，带火的那种。】
陈晨：【收到！】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剧本写好的那样，经过搜查发现了证据，又根据证据发现凶手，一切顺利得不像话。
如果不是因为前期耗费大量人力物力都没有找到线索还以为这是什么简单的案子。
可是陈晨看着指纹比对结果，狠吸一口烟：“凶手找到了。”
于桑：“结果有问题？”
陈晨：“不，比对了很多遍，包括一些其他证据都能证明，凶手就是他。”
于桑：“所以凶手是？”
“之前因为诈骗被抓起来的假道士，钱五。”
于桑：？？？
“这和我算的卦对不上啊，难道是算错了？”
陈晨：“根据证据，钱五这小子在13号晚上杀人之后发现梁锐，给人注射药物之后清理好现场后带着死者离开，然后在自己的出租屋内完成分尸。我们在出租屋里找到了有钱五指纹的注射器，里面也检测出未知药物的成分和梁锐的DNA。”
“之后，梁锐以道士的名义接近梁家，因为梁锐在注射药物之后疯疯癫癫，会说一些和杀人有关的‘疯话’，所以他给梁锐喂了半成品解药并通过药物损伤梁锐的语言系统让他说不出话。”
“再之后，他逃窜到城市的另一边，也就是你所在的小公园，被你以诈骗的名义送了进来。”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合理？”
于桑：“这哪里合理？”
陈晨：“对啊！就是不合理！可是人证物证齐全，虽然钱五坚持称跟自己没关系，但这件案子已经可以结案了。”
他狠狠锤了一下桌子：“md，就知道那群人肯定甩锅给别人，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于桑皱眉：“会不会是我们先入为主了？虽然凶手特征跟我的卦象对不上，但证据都说他是凶手了，说不定他就是呢？”
陈晨：“你宁愿相信自己算错了也不愿意相信是有人伪造证据。”
于桑：“算卦只是基于现有事实根据一定公式推导出最后结果，如果数据都是错的那结果当然有可能算错。而且钱五这个人绝对不干净，不然沾有他指纹的注射器是哪里来的？喂给梁锐的半成品解药是哪里来的？陈晨，你是警察，你要相信证据！”
陈晨苦笑：“我不信又有什么办法呢？我连怀疑对象都没有。可是钱五坚称自己没有杀人，作为多年的警察我不可能判断错误，他并没有说谎，我无法接受这件案子就这么结案。”
于桑：“但你查不到新证据，不是吗？”
陈晨：“会有的！只是这件案子因为梁宏元施压必须尽快结案，于桑你帮我跟梁宏元说一声，我需要再多一点的时间去查。还有，我需要再问梁锐几个问题。”
于桑也知道案件有问题，不能就这么草草结案。
只是梁宏元爱子心切，不停催警方，搞得警方压力也很大。
“好，我帮你和梁总说一声。”
好在梁宏元对于桑这个大师还是很信服的，当即表示只要警方能找到凶手就行。
那边阿姨们的剧本杀因为找不到关键性线索定不下凶手吵了好几天。
反正她们自己搞的本子也没有DM催进度于是就这么拖着不投票。
“怎么会是我呢？小一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哪里舍得杀死她？”——小一是周一小朋友饰演的“死者”。
“因为她目睹了你往你相公的饭菜里下药，这还不足以让你杀了她吗？”
“那她小孩子又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找个理由说这是补药不就糊弄过去了？再说了她一个小朋友就算真的到处去说我给相公下药也没人相信吧？完全没必要杀了她啊！可以说在场所有人里面我是最不可能杀小一的，我是她干妈啊，动机完全不够！”
原本在看戏的于桑神色一凛。
对啊，为什么梁锐目睹了杀人还没有被灭口？
因为凶手舍不得杀他！
感谢阿姨们！
她赶紧给陈晨打电话：“我有一个想法！”
“我正好有个消息跟你说！”
于桑怕自己带跑陈晨的思路：“你先说。”
“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我，为什么凶手不直接杀人灭口？而且，他应该是知道梁锐身份的，不然后面没法让钱五把解药送上门。如果说是惧怕梁家的报复但以他现在展现出来的能力完全足以杀人之后不留痕迹，或者把钱五钱六推出去顶罪。”
“我又问了梁锐关于几个案件细节的问题，发现他都能记得很清楚，独独关于凶手的内容想不起来。为什么？”
“因为这个凶手可能是他认识的人，他因为太震惊，所以大脑自动选择遗忘；而凶手因为和他认识，甚至关系很好，所以不忍心下手杀死他，只是让他成为一个疯子。”
“甚至他可能早就知道梁锐可以治好，只是想通过治疗来拖延时间藏尸布局，方便把钱五这颗弃子丢出来顶罪。”
“没有人举报并不是最安全的，他也没法保证附近会不会有其他目击者，案子破了并且有另一个凶手对于真正的凶手才是最安全的。”
于桑：“好巧，你把我想说的说了。”
陈晨瘫倒：“有的事情我们警察不方便问，接下来就要麻烦于大师了。忙了好几天，我先补个觉。”
不是所有人都会对警察说实话的。
特别是这种需要在朋友中排查的情况。
甚至可能会因为一些偏见放大一些“不正常”的细节把嫌疑扯到毫不相干的人身上去。
但于桑早就取得梁家的信任，让她去套话正合适。
于桑：“可以，得加钱！”
陈晨：“案子破了之后给你申请。”
有钱之后于桑麻溜支棱起来干活。
于大师再次出山，表示警方已经找到关键性线索，只等最后抓捕，所以来为梁家做场法事去去这段时间的晦气。
梁宏元当然是热情接待了于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