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亲儿子他后妈——千野渡【完结】
时间:2024-05-06 14:40:27

  而现在她只有一次机会,甚至……余光还能看见那些伏在隔间门框边打算看她笑话的几个人。
  “我倒也没什么意见。”事已至此,只能硬上了, “不过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前辈能不能答应?”
  许临沂兴致上来: “说说。”
  温听序表情诚恳: “能邀请您来跟我对这场戏吗?”
  她从头到尾对许临沂都是后辈对前辈尊敬的态度,许临沂就是还因为他们之间闹出那点事耿耿于怀,如今对着温听序,也闷不了什么气。
  对温听序这样非要求而是请求的话,很难不接受,许临沂被打动, “我很乐意。”
  两人一并站上空场,各自缓冲一下了情绪,纷纷进入状态。
  许临沂是童星出道,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巅峰,即使年纪算不上多大,但实力也不容小觑。
  一开口,就把和温听序之间的悬殊拉得明显, “姜太傅的死,是你做的?”
  他眼底尽是难以置信,他看着她,像看一只怪物。
  姜小满确实是怪物,喜欢上周伯奕那刻,她就注定成为一只疯魔的怪物。
  “那个老家伙对我不好。”温听序眼神无辜,却无不透着病态的疯狂, “只有伯奕哥哥对我好,只要他死了,你以后就不用在朝堂上处处受他压了。”
  许临沂拨开她抓上来的手,僵硬地摇头,声音颤抖, “……你疯了。”
  被他疏离的动作刺痛,温听序无害的眼神浮现纯真的困惑, “我一直都很清醒啊,伯奕哥哥你放心,御史台不会查到我身上的,我做很的干净。”
  一只手猝然举上她的头顶,一副就要打下来的模样,似乎经历了几番挣扎,那只手还是没有忍心扇过去,许临沂眼底变得腥红,怒意迸发而出, “你怎会变成如今这样?”
  她好像听不懂他的话似的, “我怎么样都是你的小满啊。”
  许临沂气得后退几步, “你……马上,马上去御史台认罪!断不能如此糊涂下去!”
  “伯奕哥哥。”温听序表现出很受伤的模样, “你真的要我去认罪吗?你知道那样我会死吗?你希望我死吗?这样……这样你就可以心无旁骛去喜欢你的穆青涵是吗?!”
  她的情绪越来越崩溃,直至完全崩裂坍塌,肆无忌惮地哭着哽咽,毫无理智地向这个从未爱过她的男人发泄。
  “你其实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是吗?”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点底气,她知道答案,她一直都知道,她的伯奕哥哥没有喜欢过她。
  一直都只是她一厢情愿。
  可她不甘,凭什么她和周伯奕自小就在一起的感情抵不过女主穆青涵的天降,她甚至愿意为了周伯奕去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她在近乎痴狂的爱里迷失自己,这么悲惨又极端的人设,要代入起来是很难的,就算是温听序在拿剧本一遍遍练习都有种压抑到喘不上气的感觉。
  掌声一阵阵响起,不仅是导演,在场的工作人员都为此惊叹。
  甚至在结束后好一会儿,温听序都没能从情绪里抽回神,还是许临沂几次叫她。
  作为比她经验老道的前辈,许临沂入戏快出戏也快,调整状态更是分分钟的事情,温听序也是很佩服他这点。
  “表现不错。”许临沂终于对她笑得真诚了些,朝她伸出手以示友好, “比我想象的,好很多。”
  温听序收了收情绪握上去, “谢谢。”
  “太适合了。”那边赵炎还是忍不住感叹, “温听序往那一站,嘶……这姜小满的感觉就上来了。”
  副导也跟着应和点头, “这人挑的是真不错。”
  隔间门口的几个看戏没看成,还见证了温听序实力拿下角色,等温听序再回到隔间取临时存放在那的手机,几人都装聋作哑的不敢吱声,哪有刚才舞到人脸上去的架势。
  不过时间紧迫,温听序也没跟他们斤斤计较,拿上手机就直奔出去,柳青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第一句就问: “听序姐姐!快快快,跟我说说,怎么样了?”
  温听序自信地向她比了个OK的手势: “稳了。”
  “我就知道!”柳青比她还激动,拿着的包跟木盒子都要掉了, “听序姐姐一定可以的!”
  “行啦。”温听序生怕她真把木盒子摔了,伸手去拿, “给我吧这个。”
  “哦好。”看温听序好像一直都很在意这个盒子的样子,柳青还是又一次忍不住疑问, “不过这盒子到底有什么呀?”
  “没什么,盒子是古董,打算去当了。”温听序干脆跟她开了个玩笑。
  但是不是玩笑,柳青无从考究。
  两人一并坐电梯下到一楼,温听序提前在手机上约了辆滴滴,两人一下去滴滴也刚好过来。
  可柳青整个身子都进车里了,门关上,温听序还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这才发现不对劲, “嗯?听序姐姐你不回去吗?”
  “你先回去。”温听序朝司机坐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开车。
  结果车开了柳青还蹭着车窗探出头来对着她喊: “那你去干什么呀?!”
  “去当古董——”话说完,车也开出老远,温听序收回视线,点开通讯录拨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接通,对面似乎也很惊讶于她的来电: “喂,怎么了?”
  “是我。”
  “我知道。”温听序现在用的也是原身的电话号码,莫琛怎么可能记不得,就算没有备注也一眼认出来了。
  温听序言简意赅说了句: “我地址发你,你来一趟吧,有东西给你。”
  没有多做任何解释,不过半个小时,温听序坐到了莫琛开来的车上。
  “去哪?”这个地段不适合停车,莫琛接上温听序就先开到了道上去。
  “不去哪。”温听序说, “随便开吧,我交代完就走。”
  莫琛被她直接却又卖着点关子的话怔住, “交代什么?”
  温听序把盒子垫到旁边的扶手上, “这个给你吧。”
  在开车,莫琛只是扫了一眼, “这是什么?”
  “她的遗物。”
  呲——
  车恰好在路边停了下来,车内空气沉静好一会儿,莫琛才迟缓地探向那个盒子,他没有温听序意想中的激动情绪,只是那样安静地打开盒子,一张张翻阅照片。
  还有那本,温听序没有擅自打开过的日记。
  一笔一画,写得都是他们。
  2009年12月31日,莫琛走的第一年也要结束了,很对不起他的期望,我没有能力上好大学,家里把我塞进了一个不算好也算不得坏的学校,我过得……应该挺好的。
  2010年6月22日,今天好幸运,如果莫琛在就好了,我可以把我的开心分享给他,我被星探看上了,他说我以后一定可以成为大明星,等莫琛回来,应该不会看不起我吧。
  2011年8月15日,我的星途有点起色了,离大明星又进了一步,希望莫琛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2012年9月21日,成为大明星,好像有点难……
  2013年3月3日,没有好起来。
  2014年7月27日,还是不太好。
  2015年9月9日,还在骂,无休止无休止无休止无
  至此断笔,不过后面还歪歪扭扭补了三个字:对不起。
  这页的纸张有些皱,是被水浸透过的效果,她曾在写下这页日记的过程中崩溃哭泣。
  这也成了她最后一篇日记。
  时间也跟温听序重生过来那时候对得上,她自杀了,就在写下那句对不起以后。
  对不起什么呢?大概是没能撑到和莫琛重逢的那天吧。
  “她遭受过……将近四年的网暴?”莫琛红了眼眶,身子气得发抖,拿着日记本的手也在抖。
  她甚至,从来没有怪过他的离开,就连最后也要留下一句对不起。
  温听序也沉默着,这个时代从来不饶人,没有人为她的死负责,甚至外界根本不知道,她已经死了,被一句句肮脏恶臭的言论杀死的。
  莫琛再也控制不住流水,由它哗哗往下流, “对不起……”
  温听序想安慰他,但话到嘴边又止住,现在做任何事情都是徒劳,不如让他好好哭一场。
  她手机调了静音,来电时倒还有几下一阵接一阵的振动,温听序默不作声边接上电话下了车, “喂。”
  “温听序。”
  对面声音一出来,温听序就傻在原地了,她比谁都熟悉这声音。
  “傅延承?”温听序精神马上就紧绷起来, “你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傅延承话里有话似的,顿了顿说, “在你后面,转身看看吧,傅太太。”
第31章
  第 31 章
  温听序立时倒抽一口凉气,猛的一转身,就在对面的街道口,她又看见了那张近日来如梦魇般的脸。
  眼底是茫然无措, “你……”
  远处的男人站在车前,面色从容, “过来,带你去个地方。”
  温听序还处在傅延承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里的震惊中久久缓不过神,没有得到肯定回应,傅延承再说话已经有些不耐, “我只说一遍。”
  嘟——
  电话挂断。
  她不知所谓地僵住,呼吸也开始变缓,隔着不过十几二十米的距离,傅延承危险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她。
  车里的莫琛情绪缓和些许,对温听序突然下车现在还没回来产生疑问,将车窗降下,还好看见了还在车外的温听序, “你去哪,我捎你一程。”
  温听序努力保持微笑面对他,却哪哪都透着不自然, “不用了,我就是来给你这个,我等会儿还有别的事,你先走吧。”
  她说的话让人找不出破绽,莫琛迟疑片刻还是应下, “好,以后有什么事我能帮到你的,尽管来找我。”
  温听序只是强扯着笑点点头,目送着莫琛开着车走远才松下那口气,转而走向另一辆车。
  玩手段,她不见得玩得过傅延承,如今只能先顺从,往后再找突破点。
  说来也搞笑,曾经她怎么都求不来那个男人半点爱,如今他倒是巴不得了,但这种主动让她喘不过气,日复一日像活在无孔不入的监视下,从未有一刻如此想逃离他。
  “你要带我去哪儿?”温听序上车就问他,眼底像浮了一层雾,黑瞳隐在深色下,满是冰冷。
  他没有说话,目不斜视,自顾自开着车。
  “傅延承你够了吗?”温听序试图跟他讲理,可他像块说不动的顽石, “我们本来就是一纸契约的联姻,期限一到我马上走人,你最开始不也是这么说的?我不管你对我是什么意思,我对你,永远不可能——”
  “温听序。”傅延承好像卡着时间似的,刚好打断她将要说出口的,他不爱听的话, “其实我很想做一个唯物主义,但现实告诉我,不是的。”
  绝情的话卡在嗓子眼,她后背泛上一股凉意,冷汗冒出,心脏都好似在这一刻骤停。
  事情的发展好像完全不受她控制了。
  傅延承这话的深意,她不敢去想,细思极恐的感觉漫布全身。
  “我本来不想那么早就跟你摊明白,但是怎么办?”傅延承懒懒朝她斜过眸子, “我不想被你一味当成一个移情别恋的假深情,还要看着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走近另外一个男人。”
  温听序淡定不下来了, “你这话……我听不太明白。”
  这很难让她不去联想到另一个更糟糕的方向,傅延承突然对她的示好,突然对她生出这样强烈的控制欲,一切的反常也都指向了那个答案。
  “快到了。”
  傅延承开到了一个温听序完全不认识的路段,但隐隐的不安仍在作祟,甚至更强烈几分。
  “……”温听序惴惴不安的心情难以平息,眼见着车子开到了一庄墓园外的私人停车场。
  傅延承开了车门锁,先下了车,又转到副驾驶的门前替温听序把车门打开, “下来。”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温听序不认得这里,她从来没来过,但潜意识里,她一点也不想来这里。
  傅延承没有多做解释,看她不下来,主动去解她的安全带, “如果你不想让我把你抱着进去,还是下来一趟的好。”
  最终温听序咽了口气,跟着傅延承一路进了墓园,她被他带着走,傅延承很熟悉似的,就好像来过这里数不清多少次。
  天空灰暗阴沉,乌云翻滚,仿佛酝酿着一场滂沱大雨。
  路过一排排陈列的墓碑,傅延承终于停在某个墓碑前,背着身,沉默好一会儿, “你真的以为你藏的很好吗?温听序。”
  完了。
  真完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你说什么呢?”温听序还是不敢相信,一度以为只是自己多想了。
  “看看她。”傅延承侧过身弯下腰,指腹探向墓碑上的黑白照,亲昵地摩挲着, “看看你自己。”
  温听序僵硬地摇着脑袋,却还是不由自主去看墓碑上的照片,她看清了,那是她自己。
  傅延承都知道了。
  好像正侧应着情绪一般,密密麻麻的雨丝开始不断飘落,石板路被一点点打湿,墓碑深入地下的边角冒出青嫩的绿草,滴滴雨珠滑落下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温听序不再做无用的辩解,那无济于事,雨丝打湿她的发尾,视线也变得朦胧。
  “很多时候,我看着你,都觉得是她回来了。”傅延承直起腰,脑袋歪向她, “如果非要说个时候,大概追溯到订婚宴那会儿了,你还记得吗?你用密码打开了那扇门。”
  是了,她其实从一开始就错漏百出。
  只是重生这样超乎常理的无稽之谈,比起巧合,更难让人相信。
  那到底又是什么样的契机,让傅延承坚信了她重生这个事实?
  重生后,她以为各种算尽,披着一身不属于自己的皮囊活在大众的视野下,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这幅皮囊之下住着另外一个灵魂。
  所以她活的很累,事事顾虑,事事留一线,她放不开去做任何事,其实在故事的开端,她就可以选择拒绝,抵死去拒绝那一纸不平等婚约。
  但她没有,她也不能,她不敢去想象如果她事事和家里做对,那个本就破败不堪的家业会怎么样,原身爷爷亲手打下来的荣华富贵又会怎样。
  迫于无奈的事情太多,如果重活一次仍然是这个结果,她宁愿去死,宁愿成为这个墓碑下的亡魂。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支撑她活下去,无异于是她还留存于世的儿子,加之获得真正自由的那天。
  她上辈子一根筋糊涂到死,她太想为自己活一次了,靠着这个盼头她才一步步走到今天,自以为天衣无缝,却还是躲不过该来的。
  她倒也不是意想中的方寸大乱,很平静,最后也只是低笑一声, “那又怎么样呢?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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