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宴挑眉,“不是,要是我成天缠着你女朋友,你能乐意?”
“这事我问过竺萱,她说不是,她和你没关系。”阿逸同情地拍拍周重宴的肩膀,“你再加把劲?”他要走了,“重宴,我那页习题真的着急。”
周重宴不能让阿逸再缠着竺萱,“等等,你问我,我告诉你。”
“你?”阿逸直挠头发,“重宴,我要的不是解题过程,是几月几号的昨夜做第几第几题。你记过作业吗?做过笔记吗?”
堪比灵魂拷问。
周重宴:“……”这个,他还真没有。
阿逸对比过竺萱和周重宴的作业,竺萱的字体端正整齐,证明是证明,结论是结论,中规中矩,和习题后面的答案简直一毛一样。
如果说竺萱是细致的学习认真派,那周重宴就是粗暴的智商碾压派,连个‘答’都不写,字体粗放,那证明那结论,连辅助线画的都和答案不一样。偏偏他考试还总拿高分,你说气不气?
那天午后,竺萱拿着水壶出去接水就被周重宴堵住,“竺萱,给我个名分。别再说我和你没关系。”她回答阿逸说和他没关系踩到周重宴痛处了。
他忿忿,“弄得我吃醋都出师无名。”
竺萱被周重宴握住一边肩膀,她打起太极,“重宴,你说要改的,你改了吗?唔……身上还有烟味。”
周重宴冷笑,握着竺萱的肩膀更用力,“竺萱,你少糊弄我!我小半个月没抽烟了,哪里来的烟味?我现在也不和女生说话,遇到母的我都绕着走,除了偷看你这事改不了,我哪里没改?你尽糊弄我!”
恰巧上课铃响,竺萱灵巧地一蹲,在周重宴抬起的手臂下溜走了,丢下一句,“再看吧。”
周重宴看着竺萱滑不溜秋溜走的背影,冷哼一声,阿逸有件事说对了,可怕的女人,根本不是小可爱。
接下来的几天,周重宴每天坐在后桌眉眼冷酷地抱手,看着前桌的竺萱和阿逸,疯狂吃醋。
阿逸承受不住周重宴嗖嗖的眼神和低气压,很想溜走,竺萱倒是老神在在从容不迫,轻飘飘一句,“阿逸,你欠的作业还补不补了?”一下子把他定在原位。
阿逸简直就是坐立不安地在学习。
这天下课放学,周重宴打算等竺萱一起回家。
竺萱忙着订阅英语周报的事,记名单和收钱,周重宴等了她很久,她秉承着和他没关系的宗旨,看他像看空气。
周重宴从五点半等到六点五十,竺萱还在那统计人数,他没了耐性,捶了一下后门的门板,咚的一下,好大一声。
竺萱抬眼,只看见周重宴离开的背影。
……
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暑假来了呀。
因为高一课业不紧,莫老师在临近暑假的时候争取到海边两天一夜的郊游学习。
这天下课,班长统计郊游人数,阿逸拿着本子一屁股坐在竺萱身边,“竺萱,这题我不会。”
竺萱拉过本子看题目,阿逸随口问她,“你去不去郊游?”
“那个啊?不去。”竺萱认真地看铅字,“我不会游泳。”
这个‘不去’让后桌的周重宴听见,他坐不住了,拍阿逸的肩膀,“你走开,我有话跟她说。”这说一不二的命令式口吻,让阿逸下意识溜了溜了。
竺萱看周重宴赶走阿逸,坐了过来,她心尖一颤,原本专注看的题干彻底接不上去,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可她已经看不明白了。
周重宴告诉她,“竺萱,一起去,我教你游泳。”
竺萱拒绝,“不要,我得淹死在那里。”
话音刚落,竺萱察觉头发被拉扯,周重宴轻扯她的一缕长发,绕在长指间打转。
竺萱要他停手,扫过四周的同学,“你别这样。”
周重宴满不在乎,眯着的桃花眼有势在必得的决心,命令她去,他狡诈心起,“不然我就在这里亲你,不是说和我没关系吗?看看究竟和我有没有关系!”
周重宴一威胁竺萱,她投降得很彻底,在班长递过来的名单上写名字。
托腮的周重宴拉她的头发玩,“听话不就好了?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竺萱懒得理他,没想到他得寸进尺地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察觉到周围的同学看见两人亲密举动的诧异眼神,她都不敢抬眼,她究竟是怎么惹上他的!
……
出发去郊游学习是星期六,周重宴的小团体在大巴车肚子里装了不少食材餐具和木炭,要到那里沙滩烧烤。
竺萱和方莹两人分到一间房间,大巴上也坐一起,周重宴上车来,看见竺萱身旁挨着方莹,不由懊丧,他就没遇过她身边位置空的好时候。
周重宴在竺萱眼前挥手,“今晚一起烧烤。”
晚餐是发度假村的自助餐餐劵,周重宴一群人计划到那里,把餐劵在前台换成了啤酒饮料。
竺萱没反应,方莹很雀跃,“我能不能一起?”
周重宴不忘收买竺萱密友,“行啊。”他又说,“方莹,你的位置能让给我吗?我晕车。”
方莹一听今晚不用人挤人地去抢自助餐,兴高采烈卖友求饭,拍拍竺萱的手把位置让给周重宴。
大巴开动,去的路上周重宴掏校裤裤袋,竺萱手里被塞了几颗小包装的话梅,“我怕你晕车。”
竺萱撕开包装,吃掉话梅,她嘴里又酸又甜的,她囫囵地问他,“你真的晕车吗?”
周重宴看向竺萱的眼神诚挚又亮晶晶的,“我不晕车,我晕你。我一在你身边,就晕晕乎乎的,眼前都是星星月亮。竺萱,你怎么这么好看?”
竺萱移开看周重宴的眼睛,脸颊微烫地埋怨他,“你晕我?强吻我的时候可溜到不行。”
……
竺萱和方莹同个房间,两张单人床,夜里准备去沙滩烧烤的时候,她对着带来的衣服犯难,吊带还是白色T恤?最后她换上吊带。
夏夜的微风燥热,海浪鼓噪地拍打沙滩,竺萱长发披散,几缕黑发落在圆润的肩膀上,她手腕上是黑色的发圈。
方莹挨着阿逸坐,竺萱被周重宴拽着坐在他身边,对上小团体里大家各异的眼神,他大大方方地搂着她的腰,“竺萱是我的女朋友。她怕羞,你们对她客气点。”
竺萱对上几个女生先是诧异之后一瞬间黯淡的眼神,心想这是碎掉了几颗少女心?
围着篝火烧烤,吃不到一半,周重宴几罐啤酒下肚,就把竺萱拉走了,往一旁的椰树林里去,说要带她看月亮。
两人坐在椰树林里的长椅上,竺萱的脚趾沐浴在干燥细软的沙子里,远处海平面无风无浪,宽阔无垠的夜幕没有云朵,只有一汪皎洁的月亮。
竺萱入神了,“还真能看见月亮。”
周重宴却被竺萱夺走心神,专注地望着她,“我的月亮是你。”
竺萱终于忍不住了,凑过去吻周重宴,温柔地细细地含住他的唇包裹吻弄。
周重宴搂住竺萱的腰,慢慢地回应她的吻,他稍稍离开,“你喜欢我吗?”
竺萱抚摸他的俊脸,眼神痴迷,“喜欢。”
他喘息着,“什么时候喜欢的?”
竺萱的眼睛一刻都不舍得离开他,“入学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重宴,你好帅。”
“竺萱,我总坐在你桌子后面和人聊天,就是为了让你能注意我,多看我一眼。”
周重宴亲吻着她,他的唇挨了上来,舌尖开始细致地拨弄。
竺萱没想到这么刺激,微微仰头喘息,周重宴舔吸她敏感的这里,她瞬间情动。
感觉到周重宴要去挑开另一边的肩带,竺萱制止了他,脸上红潮未褪,“只能一边,乳.晕会变大……”
“我就喜欢大乳。晕的,显得很……”他伸舌头又舔了一下,“色.情。”
两人处在初尝情.欲滋味中,传来有人走路的声音,女生在探,“重宴,你们在哪里?”
竺萱故意轻轻地呻吟,夜色里,探来的甲女同学看到这惊人的一幕,椰树下的长影,一边的肩带滑落在纤细手臂上的竺萱,小白兔跳出来,她挺胸迎合着埋在胸前的周重宴,两人都在动情地喘息。
……
回到沙滩上,小团体里,竺萱在椰树林里挺胸喂周重宴吃奶一事说得细节生动,眉眼俱全,真的一样。
议论焦点的周重宴向来不怕这些,“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第25章 吵架时别说骚话
他又想起竺萱脸皮薄,怕传出去对她不好,接了一句,“她的眼睛迷沙子了,我在给她吹。别出去乱说,不然我翻脸。”
“不会不会啦。”有人解围,“今晚风这么大,沙子很容易进眼睛的,大家不会多想。”
在众人的面面相觑里,有人转移话题打破沉默,问阿逸,“你还转学吗?”
阿逸回答,“我不想学了,应该转吧。待在这没意思。”
坐在周重宴身边的竺萱抬眼看阿逸,“你待这个学校没意思,待别的学校也同样没意思。”
“竺萱,你什么意思?”阿逸酒喝多了上头,“你是帮过我,可是没必要这么说我吧?”
周重宴护着竺萱,“阿逸,你醉了,醒醒酒!”
竺萱转动手里的竹签,嫩黄色的玉米在火焰上炙烤,“人要是浑浑噩噩的话,在哪里都一样。虽说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坐在教室里读书,但是人不能浑浑噩噩地混日子,起码得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要做什么。不要到死,都没做成一件正经事。”
竺萱直视阿逸,“阿逸,现在我问你,你真正想做的是什么?”
换来的只有阿逸的沉默,他苦笑,“竺萱,不然你帮我想一个吧。”
竺萱无话,“阿逸,最了解你的人只有你自己,你自己都不知道,外人怎么能知道?”
在人群的安静里,在篝火烧动的噼里啪啦声里,阿逸动了动唇,直面内心,“……我想当兵。”
立时有女同学尖利的声音散在空气里,“啊!当兵很辛苦的!”
男同学也是如此,“是啊,我听说有些老兵会欺负新兵,欺负得很狠!我有个亲戚就是被……”
一时之间,阿逸突然听不见周遭的声音,只看得见竺萱的唇,她的三个字仿佛有魔力地直入内心,“那就去。”
不问前程,不计后果,只要喜欢,那就去。
竺萱提醒阿逸,“当兵也要文化课过关哦,你先高中毕业再说。”
阿逸突然有了在这所高中努力学习,不让人看扁的冲动。
这晚,先是疑似椰树林里让周重宴吸奶,后是打消阿逸转学的念头,竺萱一战成名。
与心存侥幸抱着竺萱配不上周重宴,两人迟早散伙的想法的女同学不同,在场的男生看得很清楚,这下周重宴会被竺萱管得服服帖帖,爱竺萱爱到发疯,除非她不要他,不然重宴是不会对竺萱放手的。
周重宴这边觉得吧,竺萱真是个很特别的女生。
比她温柔的,没她好看。
比她温柔好看的,没她聪明。
比她温柔好看还聪明的,周重宴不喜欢,他只喜欢竺萱。
所以,他真的非常喜欢竺萱了。
沙滩烧烤结束,竺萱和方莹回到房间,方莹今晚喝了不少,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洗澡后的竺萱接到周重宴的电话,说他另开了房间,让她过去一起睡。
竺萱疑惑,“你怎么开的房?”
周重宴在电话那边笑,说了一句港剧经典的反派台词,“抱歉,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今晚在椰树林里,和周重宴的一吻让竺萱怦然心动,她真的好喜欢他啊!
她跃跃欲试地要过去,最后‘扭扭捏捏’地答应了他。
可是,在去周重宴开的房间之前,竺萱还是不放心,在睡衣外面加了一件浴袍,很严实很安全,双保险。
度假村的小径悠长深远,矮矮的灌木间是错落的灯光,竺萱去到周重宴开的房间,他来开门。
周重宴刚洗完澡,穿着宽松的白T,身上还有沐浴露的香味,他头上搭着毛巾擦干湿头发,看她睡衣加浴袍,浓眉微挑,“捂这么严实干嘛?今晚不睡你。”
竺萱自然不会承认她怕他要睡她,“外面冷嘛。”
进房间,灯光明亮,大床洁白整齐,周重宴让竺萱把浴袍脱了,他嘴里振振有词,“我要是真想睡你,别说你穿这样,你穿宇航服我都能给你扒下来。”
想象周重宴真要是徒手扒鼓囊囊宇航服的样儿,竺萱抿唇笑,“真色。”
落地窗外高大的椰树下波光粼粼的泳池,洗澡后的周重宴和竺萱两人在大床上相拥而眠,她枕着他的手臂,两人说了一会儿悄悄话。
他问,“我们这算在一起了是不是?”
竺萱点头,转头看周重宴,“你以后少气我。”
周重宴可以预想未来他有无数的飞醋要吃,“谁气谁呀?”
说着话呢,周重宴突然低头亲吻竺萱,前所未有的温存和耐心,她被亲得晕晕乎乎的,任由他动作。
伴着口水黏腻的声响,月色温柔里,亲吻了一夜。
……
竺萱和周重宴谈恋爱后第一次吵架是过完暑假,刚开学的事。
两人谈恋爱三个月正蜜里调油,寻常的事吵不起来,直到那天,竺萱课间写作业,方莹从女厕所回来,探头探脑地确认周重宴不在。
平时课间周重宴没少坐在竺萱旁边调戏她,摸头发牵手这类寻常举动从大帅哥手里做出来都平添几份欲感。
方莹经常怀疑,竺萱会不会早就被周重宴摁着强行啪啪啪又啪啪啪了,两人的互动堪称荷尔蒙爆炸!
“重宴不在。下节课体育课,他们下去占篮球场了。”竺萱对上方莹欲言又止的神情,“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女人的八卦天性和正义感在蠢蠢欲动,方莹把刚刚在女厕所听见的话告诉了竺萱,“甲乙丙三人在那说话,被我偷听到了,她们说周重宴不爽你管他太严,在小团体里说要跟你分手!”
方莹鹦鹉学舌地模仿起甲女同学的口气,很是刻薄,“哟~都要分手了。呵~这竺萱究竟把重宴逼到什么地步了。”
听得竺萱心里一沉,心情马上不好了。
不让他抽烟。酒让他少喝喝多了误事。上课认真听讲,别没事没事偷看她和撩她马尾。他爸妈常出国,回国的话多在家里吃饭。开他哥的车出门注意交通安全。她哪里管他太严了?
周重宴打篮球的时候,竺萱都会来送水,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一个习惯。可是,今天他打完篮球,一直等不到竺萱来,去问同学,才在自修室里找到她。
“你今天怎么没来?”
竺萱正在做作业,抬眼是周重宴,“我去干嘛呀?”
周重宴没注意到竺萱的情绪不好,大喇喇地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忍不住地亲亲她摸摸她,“给我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