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南暮沐.【完结】
时间:2024-05-06 14:51:33

第31章 元狩二十七年:褚申墨大婚
  临近初夏,褚思妤携长子入宫小住。阮湘霖的欣喜写在脸上,儿女都在自己跟前的日子不知已奢望多久,更何况她这感情上不让人省心的儿子总算将婚期定下。不如他愿,但足够帮他巩固地位,将来顺利登基。东望帝也心气顺许多,一连多日没给褚申墨出过难题。“要不说娘娘平日话不多,但到底是宫中教出来的,四两拨千斤,把阿墨哥哥婚事解决了,还推了他一把。”林笙难得出宫,姜怀彻也难得没打猎的兴致,兄妹二人就在府里吃了睡,睡了吃,都不需要处理事情时坐一起像现在这样没正行的聊天。脱掉女官服后的林笙在不同衣服装点下或俏皮可爱,或娴雅淡静,每天都能让姜怀彻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妹妹。“总算是不浪费阿四的天赋,穿在我妹妹身上真好看。”“哥,我在和你说正事。”“宫里的娘娘们也都是说得上的美人,但是不如我妹妹自由,总缺点味道。”“这话你可别出去瞎说。”“你说你小时候穿骑服的时候,像极了北陆来的小姑娘,那是一个飒。”“现在不飒吗?”“现在也很飒,你射术如何,好像很久没摸箭了吧?”“……”林笙早就知道她这个哥哥跟她聊不了半句朝堂后宫的事,她说那些也不是想听他意见。人的位置坐高时总会有暗箭难防,不过是希望姜怀彻多了解些各方关系,日后警醒些。“好好好,我多余同你说这些,我们去校场吧哥。”“你说了我也没那个脑子像你和阿墨一样,还是校场适合我。”于是,难得出宫的时间到底还是交了三分之一在校场上。许久不练,回宫时身上还有几处酸痛。褚申墨的大婚是东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宫中为此灯油钱上涨两倍。大婚婚服有礼制卡着,林笙头脑灵活也画不出花样,干脆留给下面的少使去做。那少使早晚要出宫,不如拿这能写进墓志铭的差事成人之美。一切都有阮循看着不会出差错。阮循让她回家歇着,何乐而不为。回宫后褚思妤让她日日陪着,两人平日关系不错,但还没不错到这个地步。终于,当褚思妤第五次约林笙去皇后的小厨房做糕点时林笙忍不住问为什么。“我儿子喜欢吃呀。”“小世子快吃吐了,姐姐,咱俩没有娘娘的手艺,还是别摧残小世子了吧,万一长大之后害怕吃你做的饭了你得多伤心。”“有道理,你喜欢做什么,我陪你便是。”“不是叫我过来陪你的吗?”“都一样,反正你一整天都和我在一起就是了。”“用不用这么喜欢我……”“小阿笙这么漂亮可爱,谁不喜欢你。”足足陪褚思妤吃喝玩乐十日后,长公主逃似的离宫,任由阮湘霖怎么劝也不多住一日。褚思妤走后阮湘霖依旧将林笙留在凤鸾宫,碍于身份不方便与她同榻而已。汝安见状也狐疑,太子娶亲,又不是把太子嫁出去,皇后和长公主怎么像极了要送亲人离开前胡思乱想一定要人时时陪着的感觉。入夜,林笙披上衣服悄悄溜到水边,坐在临水台阶将鞋袜放在一旁,踢着冰凉的水,愈发清醒。“唉,好久没这么清静了呢。”“可惜要扰阿笙一分清静。”林笙早就听到有脚步声,以为是侍卫巡逻,他们都认识她,打个招呼便是。闻声回头,却发现是褚申墨,他们有半个多月没见面。“太子哥哥?这个时候不睡觉吗?明日早朝熬不得呢。”“为了避开大婚,盐铁局的事情都压着,其他也无大事,上朝不用提着精神。”“这可不像我的太子哥哥。他呀,每件事都会认真对待的。”“阿笙,我成亲那日,你站在太子妃身后可好?”“女官局会出懂得婚仪的女官去看顾太子妃,我不懂这些,不合适。”“她入宫一个多月,应是学会了,不用人句句提点。”“太子哥哥见过新嫂嫂了吗?”“见过,我会与她相敬如宾。”林笙转头看向湖面,轻声回一个“好”字。凤鸾宫周围多草木,白日目光所及尽是斑斓。入夜后宫灯渐起,树影投射在不同角度上,临近湖面处有暖光,有树影。远些地方只有天上那轮明月,高悬湖面,看似唾手可得,实则遥不可及。褚申墨将林笙送回偏殿,他出来时没让白福跟着,一个人走在宫道上,巡逻的侍卫见贵人似情绪不佳,远远行礼后绕开,不敢扰他。他早早同阮循说过,要林笙站在封少兰身边。阮循浅说一句于礼不合,终在褚申墨的沉默中选择再一次退让,让他如愿。褚申策自上元节后只在初一十五入宫看望淑妃,其余时间也再未纵马长街。林笙注意到他乖觉许多知道有自己让他不开心的原因,更不敢多问。两人在祭祖时迎面撞上,林笙浅笑后随封少兰上前,褚申策亦沉默垂头。她看不见褚申墨脸上的表情,也不记得当初他娶先太子妃时是和表情,权当他是高兴的,然后随其他人一起低下头以示敬意。皇家仪式复杂,苦的多是宫女内侍和制礼司官员们,分毫不敢行差踏错。林笙如木偶般跟着封少兰逐个流程走过,心中只剩一个“累”字。入夜宴席之后大臣们各自散去,该去东宫的人也都一股脑的涌去了东宫。林笙悄悄退出人群,遣汝安先回去休息,她自己找地方安静一会。褚申策见她偷偷溜走,一直跟在身后:“你要跟我多久?”林笙猛地回头,褚申策手忙脚乱的找植物遮挡,动作笨拙惹她笑出声来:“我以为你不打算再理我呢。”“从小到大每次吵架我都主动找你和好,更何况这一次我们没有吵架。”“似乎比吵架更严重呢。”褚申策快走几步与她并肩:“母妃很早就说过,林笙是要走很远很远的人,我知道自己只是个闲散王爷,陪不了你也帮不了你,所以……”“好啦,偌大的垣来城只有你是同我一起长大的,已经陪我很久了呢。”“皇长兄说你是垣来城里最耀眼的紫阳花,你自然是要配很好很好的人的。”褚申墨的话像喃喃自语,又像失去心爱之物受尽委屈的孩子。“阿策,你怎么变得这样多愁善感,可不像你。这么久没进宫,在外面玩什么好玩的呢。”“金雀楼对面开了一家银雀楼,都是善歌舞的男子,戚王叔介绍我去的,要说这垣来城里的吃喝玩乐,还得是戚王叔。”“真的吗?入夜之前遇到戚王爷他说我许久没去看他,嗔怪我呢。过几日我可得找他去下棋,不能让他连这般好玩的地方都不告诉我。”少年心思浅,三言两语便被林笙这个善话术的人牵着跑。二人冬日里的冰也化在热闹的一天中。封少兰在家中听了一个月的教导,又入宫将规矩学个遍,被送入卧房到现在滴水未进,只敢在实在坐不住时小幅度扭几下。眼看着夜色渐深,左盼右盼不见褚申墨,遣出去的宫女回禀太子甚忙。她自幼使唤惯的人没有被允许带进来,在知道东宫宫人是何样子前她也不敢在他们面前多说什么,只能心中嘀咕。转念再想,褚申墨毕竟是储君,大婚时忙也是正常,提起一口气继续等。终于等到门外有声音,随着喜婆的吆喝声起落,盖头被掀起,她小心抬头看自己的丈夫,却见他回避自己的目光,以为这样的对视惹他不快,又立刻低下头。“完事了吗?”褚申墨脸上的醉意随着声音出来,显得有些不耐烦。喜婆忙说礼成,宫女们捧着东西退出去。白福端来林笙早就熬好的醒酒汤,已经来回热了两轮,今日也不知太子为何这般不节制。褚申墨看到是林笙平日做东西喜欢用的碗,摇摇头,又让白福端走。“殿下醉了,臣妾去给殿下熬一碗醒酒汤吧。”封少兰行礼后欲出门,褚申墨不知哪里来的精神,抓着她的手向后一扯,中心失衡,她直接跌在他怀中。仰视有很多种。自己抬头向上看,感受到的是威压。而身体倾斜时看到的,多少带着暧昧不清。褚申墨垂眸望着怀中的人,许是刚刚盯着烛火伤了眼睛。他看不清她的脸,眼前有水汽,刚刚好,不需要看清。纱帐轻幔,情浓时口中呓语蒙着情欲,理智如同虚设。“殿下说什么?”封少兰的话没有任何回应,下一秒,身上人掐着她的腰,痛的一声闷哼,这一夜便就如此。 第二日褚申墨起的很早,他并未在封少兰房中洗漱,而是回到自己房中,穿好朝服,只叫人知会太子妃一声便离去。东望帝当自己这个儿子专心政事,未多问他与太子妃之间的事。一众大臣在朝上见到新婚的太子,连连称赞他即便娇妻在侧,仍不忘家国大事。褚申墨敷衍过去,与人议政到用午膳时才肯放人离去。阮湘霖见新妇独自来请安,知他还需要时间接受这件事,大赏后宫,将此事掩过。“太子妃安,东宫的印玺已经悉数送到您房中,接下来的半个月,奴婢每日会到东宫与您对接诸事。”林笙在御花园中遇到封少兰,想着最晚明日也要去找她,干脆迎上去。半蹲的礼迟迟没有被免去,汝安正心里奇怪,才听到幽幽的一声“起来吧”。
第32章 元狩二十三年:往事不可追
  入冬后枯木成林,垣来城周围无一处有新鲜景色,褚申墨痊愈后在城外行宫住了半月有余,直到太医们都说已然大好才回到宫中。对外说的是他怕自己没彻底痊愈,影响宫中贵人,实则无法在众人面前装作没事的样子。这主意是林笙出的,太子妃尸身焚烧七日后褚申墨才见好,能出门吹风,她硬是瞒到他身子无恙才敢告诉他。话出口前她要大夫们备上足足一瓶人参丸子才敢推门,又怕吞咽不顺亲手熬的参汤。众人都知太子冬日身子不好,眼看着入冬,再有太子妃薨逝消息,千万别挺不住。白福服侍褚申墨用药之后林笙独自留下,褚申墨以为百易城中有事,安静等她开口:“阿墨哥哥,你先把这个吃了吧。”“这是什么?”“人参丸子。”“是我身子不见好吗?最近感觉还行呀。”褚申墨笑着将人参丸子吞下,林笙不敢抬头看他,他笑的那样和煦,要怎么开口说他妻子已经去世。“怎么了阿笙,今日吞吞吐吐的,有不开心的同阿墨哥哥说,等下你不是要去太子妃那里吗,她看你不开心会担心的。”“太子妃已经去了。”“她去哪了?身子还没好出去瞎跑了吗?”褚申墨提笔悬在空中,最近日子太安逸,像在宫中一般,一时没反应过来林笙口中的去和他以前听到的不一样。笑容僵在脸上,掺杂着几分不可思议:“阿笙,你说什么呢?”林笙向前一步,将毛笔从褚申墨手中取出,一块温热的玉佩被放在他掌心中。玉佩消毒后林笙一直带在身边,刚刚救攥在她手中。“嫂嫂没挺过去。”四目相对,眼泪骤落。褚申墨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玉佩,那是来百易之前他亲手交给太子妃的,是皇后为他特意去寺中礼佛时求来的。阮湘霖想要玉佩护佑儿子,褚申墨希望玉佩护佑妻子。“怎么可能呢,她在哪呢,带我去看她。”“疫病离世都要及时焚烧,前些天我来送药见你身子见不了风,更受不住打击,已经让人按照礼制从简……”“阿笙!剩一捧灰我也要见她。”灵堂从简,回垣来城后会依照太子妃制重新设灵堂,葬入皇陵,等褚申墨百年之后合葬。众人见林笙扶着褚申墨出来,知道他们瞒这许久的消息已经悉数告知太子,默默跟在二人身后去灵堂祭拜。林笙知道褚申墨无论何时都会努力维持自己的形象,遣散众人后自己和白福留在门外等他。再见时他眼睛尚有水汽,只淡淡一句“辛苦你们了”。将自己关在房中三日未说一句。 第一日滴水不进,白福要去劝,林笙拦他在门外:“伤心欲绝时吃不下东西的,这几日不用强求,若第三日还是如此,再劝。” 第二日林笙送人参丸子给他,褚申墨缓缓抬头看向林笙,两人无言,他乖乖服用了人参丸子。 第三日林笙亲自熬粥端进去,褚申墨不知为何见粥恶心呕吐,太医看过后诊为心病,林笙又熬了新的粥,拌几道下饭小菜。“阿墨哥哥,嫂嫂同我说要替她照顾好你,两日未进食,她会来梦中怪我们的。”“可她怎么……不来我梦中呢。”褚申墨苦笑,但端起粥来,林笙挑他平日喜欢的菜夹了一些,他吃的虽慢,却也吃了。林笙整日陪褚申墨在庄子中散步或者说以前的事情,只要他不说想休息,她便滔滔不绝,直到有一日,褚申墨礼貌的看着她说以前在临江城中与叔伯们生活在一起的日子,眼泪不自觉的溢出。林笙抬头时见到的已然是泪人。她缓缓起身,站到褚申墨身边,俯身抱住他。这于礼不合,但此刻她只能想到这个办法。褚申墨的头担在她肩头,强忍压抑的呜咽声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他早就该痛痛快快哭一场了,但再难受也没在人前痛哭过。“哭出来就好了。”林笙轻抚他的背,白福和汝安都守在进入亭子的小路上,没人看见她逾矩,也没人看到太子的狼狈。 第二日,褚申墨叫林笙议事,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林笙出来安排随从们去通报行宫,太子要暂住,她代褚申墨处理好城中诸事,没有接受百姓的欢送,也没接受官员们的叩拜,在清晨离开了百易城。姜怀彻得知二人已经到垣来城外的行宫中,连夜前往。行宫守卫已经悉数换成腾虎营人,他出入十分自由。“阿笙你没事吧。”下马将缰绳甩给门口的侍卫,姜怀彻狂奔到林笙院中,见到她站在月光下并无病态才安心。姜怀彻的因常年握枪布满老茧的手附在林笙头上,又将她转几个圈,确认身上没外伤也没高热,姜怀彻长吸一口气,问起褚申墨的情况。“阿墨哥哥不太好,他心思太重,又不知之前发生过什么,太子妃薨逝差点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还有理智,进食很难保证。”“他要是如你一般生病便高热反倒好治,不过,既然能治他心病的人已经不在了,也只能暂时离开与太子妃有关的环境,你多陪他。”“哥你似乎……有经验?”林笙的反问让姜怀彻一时失神。他背过身去盯着月亮许久,今日是十六,月亮正圆。“如果那时你便是我的妹妹,应该才三岁吧,这么高?”姜怀彻抬手比一个高度,转身笑着看林笙。“差不多,我的身量一直和同龄人相差无多。”林笙走到他身边,将提前准备好的披风披在他身上,挥手让汝安下去,自己并不需要她照顾。姜怀彻不是自愿参军的。他从未见过父亲,母亲早逝,若不参军只能饿死,于是一个即将变成乞丐的孤儿跌跌撞撞闯进军营,将军看他可怜,留他在伙房为大家做饭。就这样,他一步一步成为营中士兵,一次战役中将军无人可用,他毛遂自荐抓住机会,一举得了军功,时不时带小队执行任务。北边的天总是很冷,那里人烟罕至,总有北陆部族试图南下求生。虽在常理之中,却越国界,不可不战。姜怀彻那年十五岁,随腾虎营前任将军被派往边境。部族不似正规军队,打打退退,十分消耗耐心。边塞的月光狡黠无半点遮拦,他总喜欢冒险在夜里去水源旁看星星,幼时日日帮母亲做工,入夜更没钱点油灯,回家到头便睡,也只有星星可以让他偶尔觉得轻松。“你在看哪颗星星?还是在看月亮?”清澈的女声响起,姜怀彻弹跳起身做防备状。“我是偷溜出来的,没有别人。你是东陆的人吧。”女孩坐在一旁,头发随风吹像身后,姜怀彻这才看清她的脸。脸上略有红丝,北方环境恶劣,定养不出垣来城中姑娘们的样子。“我叫云娘。”“我叫姜怀彻。”“你为何不坐下和我一起看,这里没有我的族人,不会被抓住的。”姜怀彻小心靠近,坐在女孩身边,他知道一旦被抓住后果必定是双方再起冲突,但鬼使神差他还是贪恋这一丝风景,坐在云娘身旁。那一夜二人聊许多,他知道云娘父母本不是这个部族的,来交易意外遇上和东陆的冲突,正打算带云娘走,只是交易的东西带不回去不好交代,在与部落首领周旋。他们常在夜里相见,隔三差五的来看星星。姜怀彻有时身上带伤,云娘便溜回去拿秘药来为他疗伤。约莫三个月时间,姜怀彻甚至习惯了云娘替他包扎。最后一夜二人似有预兆。云娘跪在月亮之下:“至纯至敬的月神呀,求您护佑我身后的这个男人平安,世世相见。”姜怀彻并未言语,却在心中笃定要再回此处找云娘。 第二日发生冲突时他被留在营中,将军在马上那一撇他便知道他与云娘之事已经悉数被知晓,他不会再被派上与北陆部落的战场。姜怀彻在伙房心不在焉的填柴,等到大军回营时听到一片欢呼声,此战已胜,不日回朝。许多与他相熟的人兴高采烈的讲着自己是如何将那部落打退,又是如何看着他们带着老弱病残一步一踉跄的逃跑。姜怀彻心中不安感顿生。若他们败的如此狼狈,那云娘……入夜,姜怀彻偷溜出去,壮着胆子狠狠吞咽一口,闷头闯入部落曾经的驻地。所见之处已经悉数被焚烧殆尽,许多尸骨留在原地。根本不是击退,是屠尽。为了威慑其他部落不再扰东陆,这个部落被屠尽示威。不安感混合着侥幸的期待萦绕心头,他希望云娘今早便随父母离去。目光胡乱寻找着,月光下金属格外显眼。那是云娘最爱的簪子。“盯着月亮的时候,会觉得她还在,我早就把她当做妻子了,我们缺一个仪式,但有天地作媒。”十几年过去。林笙已如云娘一般大,而云娘,再也没出现过。“我没忘记她,但是我也再没去过北陆边境,又有你要养活,这些年忙碌着也不会总想起云娘了。阿笙,阿墨也会这样的,你多陪陪他。”交代过事情后,姜怀彻独自一人离开行宫,趁夜入城。明日有早朝,下朝后要去校场练兵,林笙既然回到他眼皮子下,自然不能受苦,府里的厨子做好吃食他是要带来给妹妹的。林笙做他妹妹前他整日泡在营中,有林笙后又一心扑在妹妹身上。这十几年也不算难熬,再熬一熬便能致仕了,那时他再去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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