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南暮沐.【完结】
时间:2024-05-06 14:51:33

第33章 元狩二十七年:障眼法
  “太子妃刚刚是……”汝安盯着林笙的膝盖,确认她走路正常,嘴里念叨着太子妃略显不友好的行为。“太子妃什么也没做错,在宫中除去陛下、皇后和太子对我的庇佑,我与其他人没什么区别,都是伺候贵人们的奴才而已。”林笙停下转身看着汝安,“所以说,太子妃刚刚只是对一个奴才的正常反应。”话虽如此,汝安看惯其他人对林笙的宽容,加之林笙本身腿上有伤,总觉得新太子妃实在不近人情。“您身上的伤大多都是为太子殿下受的,多少也要顾念几分情义不是。”汝安的话明明白白地在怨怼贵人,却也不算无理取闹的骄纵。林笙常年习武,身上新伤替旧伤是难免。最新一处的伤是救褚申墨时临近心脏那一刀。而膝盖处也因那场搏斗有过外伤,加之数年来习武旧伤,眼下总在雨雪天气作痛。上好的药都用在身上,不过杯水车薪,已然难补。她才十九岁,还有大好的年华。每思及此处,姜怀彻都后悔让她随他在腾虎营那么久,转念一想,若没这身功夫在,人早就没了。无解难题,利弊相较竟一时取不出上下。“如果你的丈夫身边有一个陪了他很多年,完完整整参与过他上一段人尽皆知的感情的人,她又受尽你公婆的宠爱,你会看她很顺眼吗?”林笙莞尔,阮湘霖早就同她讲过后宫女人们多少有嫉妒心在,她代掌东宫近三年,新太子妃不可能对她毫无芥蒂。“先太子妃嫂嫂嫁入东宫时我才九岁,还是个孩子,但新嫂嫂进来时我已经十九岁啦。再怎么也不会拿我当孩子看,更何况我与太子殿下有数次生死之交,她对我的防备是一个妻子对丈夫身边其他女人的防备。只是可惜,若她不能早些看开,会过的不开心呢。”此时的林笙只能想到这些理由来替新太子妃开脱,尽量不让汝安对她有不满。之后行走宫中抬头不见低头见,心中埋着不满早晚有一天露馅,到时候难办的很。宫中之事总是传很快,褚申墨听说后回到东宫时直奔东厢,吓得林笙忙后退几步,险些撞在汝安身上。白福见状忙上前一步挡在褚申墨和林笙之间:“殿下,太子妃在等您呢。”闻言,褚申墨后退一步,将掩在袖中的折子递到林笙面前:“阿笙,这是盐铁局现任局部的信息,你五日内找个理由去见他夫人,有的劝。”汝安看着林笙的眼神,主动上前接过折子。“我知道了,太子哥哥别让太子妃等得久了。”一句话让褚申墨不想走也得走。白福主动开门,让外面的人知道二人是在聊政事。“殿下之前不希望林掌使参与进来,如今怎么……”“总要有些事让我有见她的理由。”白福吞咽一口,不敢再说,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都能看出端倪,唯独林笙似乎就这根弦不通,现下更是不知道她装傻还是真傻。封少兰在房中听到褚申墨回东宫直接去了东厢,转身坐下叫人把菜撤走再热,宫女们见她面色不善,开门关门速度放缓,生怕引起她的注意。“近日政务繁忙,望太子妃莫怪。”褚申墨进门一句,避开封少兰的服侍,让白福替服侍自己净手:“这些都是本宫喜欢的,有劳太子妃。”“殿下喜欢就好,臣妾为您布菜吧。”“这些事白福做就行,你也累一天了,先用膳,用完我去给母后请安,太子妃歇息吧。”封少兰还想说些什么,尚未开口,褚申墨已经拿起筷子。食不言寝不语,只能等吃完再说。“殿下平日对林掌使如何?”“林掌使自幼长在宫中,殿下待掌使如亲妹。”服侍封少兰宽衣的宫女以为新太子妃要摸清太子身边人际关系,想着早晚东宫是要由太子妃掌管的,多说几句说不定日后会得青眼:“自先太子妃亡故,东宫一直是林掌使帮殿下打理的,殿下十分欣赏林掌使。”她说些人尽皆知但有人听了不舒服的事情。封少兰居高临下注视着她,待她感到灼灼目光时已然失言。“奴婢知错,请太子妃恕罪。”“出去。”白日里林笙与汝安细细分析后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完整,封少兰成亲前那样和蔼的人,怎么对她的敌意写在脸上。按理来讲,能做太子妃的人将来是一国之后,善妒不是好事,更不会是侯府家教。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作罢,研究过许耀夫人五日内行程后匆匆洗漱入睡,褚申墨将事情交给她,自然是不能出半点差错。徐耀出身寒门,盐铁局历任局部大多如此,为的就是要些出身干净的人防止盐铁大事上出差池。理智上算的再周全也比不过人心易变,效果不佳,聊胜于无。“阿妤姐姐~”“我带你去。”褚思妤被这一句百转千回的姐姐叫得一个机灵,险将茶水洒在身上。林笙求她带她到妇人们的聚会中去,褚思妤觉得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找个什么机会都比这个机会好,奈何她硬缠着,更是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她心痒。“你没事多去和那些小姐们多聚聚,也省得来跑这种场合,在她们口中也未必都是你不需要的消息。”“许耀女儿实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然我也不好意思来不是。”垣来城中贵女们最近好南陆的风雅,聚会时学文人吟诗作对,甚是欢快。妇人们好赏花鉴宝,有时会说些闺房之事。后者才是褚思妤不想带林笙的原因,谁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说起那些事,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也不合适的。今日是丞相妇人得一块上好布料,褚思妤看不上眼,为着林笙的哀求才应下,客套之后她便寻清静亭子喝茶去了。许耀夫人与众夫人一同分坐两侧,丞相夫人将主坐空下以示敬意,站在桌前为众人展示布料,今日彩头是一匹这样的布,有人断出是哪里产的,便许给谁。众夫人各自拿着小样端详许久,有人说是南陆的红锦,也有人说是中州的雪锦,丞相夫人均摇头。林笙悄悄站在许耀夫人身后:“是左轮城产的宋锦,但用云锦的织造工艺改过,更加细密,粗细相间,最适合富贵人家骑服,不贵材料,贵难得。”她将手搭在许耀夫人肩上,示意她可以出这个头。果然,许耀夫人起身将林笙的话重复一遍,林笙悄悄后退,又藏在丫鬟之中。丞相夫人带众夫人祝贺,这匹布她算是拿到手了。离开丞相府时,许耀夫人眉开眼笑,她参加过许多场这种聚会,总算不是空手。林笙送走长公主后等在拐角处,汝安按照她说的拦下许耀夫人的车架。车夫是个老实人,第一时间请示:“夫人,有位姑娘说,不贵材料,贵难得。”闻言,她立刻请人上车。“不知姑娘是想要怎样的酬劳。”“我不缺钱。”林笙笑的端庄,许耀夫人一眼便知自己这个人情似不好还。“那姑娘是……”“在下林笙,女官局司衣所掌使,替兄长跑这一趟。”“原来是林掌使,难怪识得这样稀有的料子。”“许夫人天庭饱满开阔,是有福的人,应是爽快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今日为许局部之事而来。”许耀是靠自己爬到盐铁局局部位置的,妻子是他微末时的发妻。也是因为二人出身相似,许耀夫人才在一众贵妇中显得格格不入——她一点也不懂那些奢侈东西。许耀本也无大错,但任职一年来手中有些不干净的钱财,数额不大,但要看是怎样被发现的。被褚申墨发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敲打几句便是,若被律刑司写成折子在这时候送到东望帝面前,正是龙颜不悦时,后果可想而知。“殿下的意思是,许局部自己请罪回家乡去,能保他这一次,若执意想在这个位子上,怕夜长梦多。”许耀夫人不懂朝堂事,只知道有贵人指点,总好过他们这种白衣出身单打独斗。事情顺利的出乎林笙意料,确认没人看到她后钻进小巷中,换一身衣服从另一边出来,在街上走走停停,买了不少小玩意。出宫休沐,回去时不能空手。夏日将近,夜晚集会将多,已经有卖脸谱的摊子开始兜售今年的新样式。无非是按照传说、英雄故事及动物们的形象制作,或看起来凶神恶煞,或正气凛然,又或可爱至极。林笙喜欢可爱的。大多数人都以为她看惯华美的东西会对那些更上心,实则只有汝安、姜怀彻和褚申策知道,林笙心情不好时,若能塞个白毛的小动物在她手中,定能有片刻眉开眼笑。但她不擅长养动物,姜怀彻想在府中养些小物时林笙一口回绝,怕自己养不好,更怕它们离去的太早。狼面具被涂成黑色,就在白色狐狸面具旁。汝安随手拿起挡在自己脸前想吓林笙一吓,却没想让她原地失神。“小姐?真的被我吓到了吗?”林笙缓缓放下狐狸面具,看着戴黑面具的汝安似想起什么:“山洞中的黑衣人,刺伤我便走了吗?”“小姐怎么问起这个,我听说是这样。”林笙摸着心脏的位置。不对劲,刀再深一点,依照那人力度,定能刺穿她的身体,进而直接伤身后的褚申墨,她会因此当场毙命,褚申墨生还的可能也不大。那人停手的那样敏捷,明显不想杀她,甚至可以因此放过刺杀褚申墨的机会。“熟人?”除此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
第34章 元狩二十七年:孙磐的学生
  提醒过许耀夫人后林笙回宫找各种理由不住在东宫,这个时候褚申墨的后院需要安稳。她在女官局的事也不算轻松,入夏后各宫的衣服又要做新制,内侍、宫女们的衣服也要重新分发,司衣所少使自太子大婚至今未休半日,林笙若再不顾些司衣所的事情实在有些过分。阮湘霖时不时询问白福褚申墨最近各方面情况如何。说不着急有皇孙是假的。皇家有时很简单,考虑是否一个人可以做继承人的方面很多,子嗣总是绕不过去。褚申墨现下与东望帝关系微妙,若有个孩子,男孩女孩都好,让东望帝感受到天伦之乐对他有益处。先太子妃孝顺,体贴,与他感情甚好,独独成婚多年未见子嗣。那时褚申墨二十出头,一心扑在政事上,东望帝也不像现在一般多疑,无人盯着太子妃的肚子。如今情况已非往昔可比,太子妃的肚子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殿下新婚那日宿在太子妃房中,之后常在书房看书到深夜。”白福问过褚申墨若阮湘霖问起来该如何答。他道“如实”。母子二人曾身心相连,阮湘霖不问褚申墨也知道这桩婚事于他而言只是过场,人娶回来好好养着,给她荣光,但不可能给更多。“他没在新婚夜晾着太子妃就好。”阮湘霖最怕褚申墨倔起来弄些假的应付众人,这话又不好问太子妃,幸亏白福不与她说奉承的假话。“阿笙如何?”“林掌使替殿下办完事后便回去女官局住了。”“下去吧。”东宫之事阮湘霖向来留心,早就听说太子妃对林笙虽没面子上的恶意,但显然不当妹妹那般亲热。儿子的家事她不好插手。儿媳与儿子义妹的事她不能插手。林笙是她看着长大的,心中总有些偏颇,只闻不管是最好的结果。司衣所里,林笙仰躺在椅子上,汝安绕到后面为她捏肩。四指在前,拇指在后:“舒服,再用力一点。”“诶呦呦,太舒服了吧,要哭出来了。”林笙夸张的语气逗得汝安轻笑,见周遭无人,想拖她出去走走:“掌使,大家都休息去了,你也出去走走吧。”“和循姑姑打赌十日内将各宫夏衣图样画出来,然后她允许我偷半个月懒,为了我亲爱的自由,不出去!”说完,又让汝安帮自己开背,然后继续埋头苦干。听说许耀夫人回去后对许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许耀已经递过折子,将自己的贪墨写的清清楚楚,有褚申墨作保,东望帝只是将他撤职,家产悉数充公。抄家时并没有抄出贪墨银钱外更多东西,只可惜明明曾经是个一身晴朗的清官,为着垣来城中一丝繁华,人到中年又回家种那几亩地。许耀女儿本身许的也不是高门大户,在他被抄家后那人家厚道,将婚期提前,也算一桩好事。“他才在任一年,应该是最轻的一个,后面难搞哦。”褚申墨说完许耀的事,林笙食指敲桌:“关关难过关关过。阿彻哥哥帮不上咱们,我有空多和戚王爷走动走动。”“好,我不方便总去找皇叔,有你在容易许多。”戚王爷作为东望帝唯一一个在世并且有爵位在身还能留在垣来城中的王爷,在东望帝处说得上话,在外人眼中是个风雅人物。你若问他朝中官员如何,他未必知道,但若问他垣来城中哪里有好玩的,哪家书斋出了好书,谁又得一块好墨,一问一个准。褚申策开府后常和他来往,可惜的是只学到了找乐子。若说去哪抓褚申策肯定不扑空,林笙十分有经验。随孙磐在经书殿听学开始,林笙就已摸清褚申策逃学时常去的地方。垣来城中有一金雀楼,女伶歌舞都是顶级的。褚申策第一次涉足此处便是戚王爷带他去的。自那之后,一抓一个准。金雀楼中二十岁之上的人都知道,接待庆王爷时千万别遇到林笙奉先生的令来抓人,不然定会看见庆王爷酒杯还没放下,一本书就砸到他脸上,具体是什么书全看那天经书殿讲些什么。“酒你随便喝,明日先生考策论,你看着办。”每至此处,谁也别想将庆王爷留在房中,他定是捡起书像个小跟班一样随林笙离开金雀楼。有人不懂一个王爷怎么就窝囊到让女子拿捏至此,对方还不是他妻子。老板娘总会拿着扇子悄然出现:“一物降一物,我们运气是断不如那姑娘的。”戚王爷知道林笙偶尔会来砸褚申策的场子更是笑笑便过。将门之后,怎会做笼中雀,小侄子都愿意受着,做长辈的有什么可说的。何况她又没砸自己面子,林笙跋扈些他看着反倒喜欢的紧。垣来城里太缺这种做什么都不用怕的姑娘了。甚是有趣。自入宫做内宫女官,林笙许久没空去戚王爷府上拜会。这位长辈最近喜欢什么也不甚清楚,还是得找褚申策聊聊。褚申策大方,直接带她到金雀楼前,说都记他帐,随便林笙玩。林笙回头看着同样热闹的银雀楼,眼神中似询问褚申策为何不是去银雀楼。褚申策深深吞咽:“咳咳,不适合你去。”“好奇。”“金雀楼就够了。”他硬拉她进去,老板娘看见稀奇景立刻应上来。“诶呦诶呦,这都多少年没见过二位一起进我这儿了。庆王爷,林姑娘,今日是个怎么戏码?”“原来以前你们看我俩当看戏呢?”林笙笑着打趣,想起往事,确实好笑。“最新的歌舞都上来,用那个台子,今日带阿笙来放松的。”褚申墨指着一楼空下来的主舞台,就差一句帐照旧。老板娘知道谁缺钱眼前这两位也缺不了钱,拍着手安排起来。金雀楼新来一批自西陆来的姑娘,腰姿曼妙,随鼓点起舞,身上的流苏跟着身体的扭动将小麦色皮肤露出,下一秒又半遮半掩,确实魅惑。“你最近好这口?”林笙与褚申策坐在最前面,她悄悄凑过去问褚申策,褚申策与侧头看她目不转睛,羞涩换成窃喜:“你的眼睛不也移不开。”“不知银雀楼是不是也是这番光景吗,改日你带我去看看。”“就不用了吧。”话中迟疑,听出来他真为难。林笙掩面,正要继续逗褚申策几句,余光上瞟,似看见熟人。定睛一看,不能再熟了。孙磐的学生王烨。如果说褚申墨是孙磐最得意的学生,这个苏烨一定排前三。是元狩二十年的榜眼。现在是律刑司掌司。金雀楼布局一楼大堂同乐,价钱最便宜,当然,褚申策这种包场一楼歌舞尽上除外。二楼是有钱人能买来的尊贵,有权无钱也会被安排在这一层。三楼有权有钱才行,或者家产数倍高于二楼客人。褚申策以前总在三楼开包间。律刑司掌司有权,但是哪来的钱?东陆俸禄够官员们养家,过得比百姓好些,但肯定不会比二楼那些人更有钱。有权没钱上不了三楼。他怎么上去的?王烨感受到楼下目光灼热,在褚申策发觉林笙盯着人看前退出她的视线。“阿笙你看什么呢?”“我在想你以前为什么可以在三楼看歌舞。”“我每年花在这的钱可不少,更何况我是王爷,那地方有我一席之地,每年都是开年便交够钱财的。”“客人是固定的吗?”“当然不是,有些大商人一夜破产,他在三楼自然就不会有固定包厢,有些人失权,支付不起三楼的价钱,自然也不行。若有一日我被贬黜,我的包厢也会被人买走。”“规矩倒是……”“开门做生意,没什么情面可讲的。”林笙已无心看歌舞,满脑子都是王烨为什么出现在这。孙磐教出来的,不能真的傻到贪墨或者群臣勾结吧。元狩二十年的榜眼,元狩二十二年在盐铁局任督察……金雀楼……律刑司……是他?!许耀是障眼法!思及此处,林笙迅速起身,找个宫中有事忘记做的理由带着汝安狂奔回东宫。褚申墨已经等在门口。林笙从未这样不想见到褚申墨,他那样平静的站着,只能说明她想到的已经发生了。“太子哥哥,错了。”“是王烨。”“来不及。没人比他更懂律刑司的程序,他之前在为自己争取时间。元狩二十二年的督察之职,能付得起金雀楼三楼包厢的价钱,蠢啊!”“老师怕要被拖下水。”褚申墨捻着手中玉佩:“律刑司的人已经在抓他的路上了,没得保,我派去知会老师的人回禀说,老师会上折子回乡去,不用我在王烨身上浪费精力。”“他到底为什么?”王烨中榜眼前家中有一门亲事,姑娘家等他考上回去接亲。那时朝堂缺人,揭榜后将考生们留下任职,王烨被分到律刑司做个修律的小官,一年内不得回乡。世事无常,姑娘家生意失败没落,姑娘父亲断定王烨会悔婚,硬是把女儿嫁与他人做妾。王烨收到消息时已无力回天。次年他因修律有功,盐铁局又缺一督察,孙磐不忍明珠蒙尘,力荐他顶替。东望帝确实也无人可用,破例用一新人。一时间王烨风光,孙磐亦对他有厚望。有孙磐这层关系在,褚申墨与王烨关系亦不错,前途一片光明。命运弄人。他在金雀楼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那时他无权无钱,守着孙磐教诲一直两袖清风,肥差在手,一文不沾。一楼的客人哪有机会点二楼的姑娘作陪。愧疚和遗憾上头,他的手伸向那些曾唾之以鼻的油水。从一楼到二楼,再到三楼,已经没有收手的可能。“糊涂,东陆早就没有贱籍一说,为姑娘赎身,还上欠债便能让那姑娘离开金雀楼,他若开口老师和你都会帮他的。”“他有自己的骄傲,之前侥幸盐铁局历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查这么干净,若没铁山镇之事,查不到他头上。”“老师若回乡,太子哥哥,你在朝中……”“尽人事,听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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