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因云沧竣和谢楠柏是好友,和谢家走得近,所以云沧竣后来才被谢楠竹挟持,当作挡箭牌一路杀进皇城。
其他的就没了。
“苏公子,您如何看?”
一圈人答完,黄公公看向苏靖远,语气亲和得很。
大家以为苏靖远又要发表什么大格局的言论了,结果只听他道:
“在下观点与谢三公子有些相似,既然已经成亲,若在外夫人随行,自然由夫人定夺。夫人若不在身边,则命下人替那孤女在当地寻一去处即可。”
这下换成程黎哂笑:“苏公子不是哀民生之多艰吗?随手将孤女丢在当地一处,怎知她不会被新主虐待?”
苏靖远答得非常自然:
“成亲后,天下女子在我心中不及夫人之地位,自然以夫人所虑为先。夫人没说收,我便万万不收。”
第52章 绝对是在勾引她
在场的同龄男子,倒吸一口凉气。
就算来选驸马,也不用姿态摆得这么低吧。
男人服低做小的事情,怎能直接摊出来说?
屏风后,连云朝容听了都惊讶。
这个时代的男子,能不怕他人嗤笑,当众说出这番话的,实在不多。
她对苏靖远顿时又多了一分好感。
“大皇姐,方才听那苏靖远大谈国事,没想到在后宅还是个体贴之人。”云沧竣脸上也是意外。
这么一比较,苏靖远好像比谢楠柏更适合大皇姐一点。
“苏靖远,答得不错!有赏!”皇上毫不吝啬夸赞,“先去领赏吧。”
苏靖远再次跪下叩谢:“草民叩谢皇上赏赐。”
“苏公子,请随奴才这边来。”一个小太监走到他身边引路。
苏靖远起身,随着小太监往偏殿走去。
不少人投去羡慕的目光。
其中有一道目光带着阴狠。
刚才,程黎听了苏靖远的回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转头看向上座的皇上和瑞王。
见皇上与瑞王眼中皆带赞许,程黎就知道,这一轮他又输了。
手中的折扇早就收起了,他握紧了扇柄,眼中阴沉。
苏靖远。
不过一个没落国公府的白身子弟。
敢挡在他面前?
好,那就看看谁走得更远。
……
苏靖远走进偏殿,领了赏赐,正欲往回走。
忽然一只白嫩的手出现,将他用力往偏殿的隔间拉。
云朝容还穿着那身太监服,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张扬。
“公、公主!”领路的小太监忙跪下行礼。
云朝容拉着苏靖远往里走,一边道:
“回去禀报,就说苏公子身体不适,在此处小憩。敢说漏嘴,让黄公公扒了你的皮。”
“是……公主。”小太监颤抖地磕了头,忙跑了。
苏靖远盯着拉在自己衣袖上的那只手,眼中涌动着宠溺与欲望。
方才,就是这只手为他磨墨添香,让他欲含进口中。
两人进了隔间,云朝容将苏靖远一把压在墙上,仰头看他已经泛红的耳根。
她笑得邪气,暧昧地挑逗他的喉结:
“看你还往哪跑?”
云朝容正欲亲上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苏靖远却先拿起她的右手,舔吻着她的指尖。
他薄唇微启,舌尖触过她的指尖,眼睛却直直地看云朝容。
触电般酥麻的感觉从指尖传向心脏。
云朝容顿时呼吸急促。
没跑了,他、他绝对是在勾引她!
她双脚垫起,朝着那张性感的唇吻去。
两张唇刚一相触,云朝容就感到一只大掌覆上了她的脑后,一股药香强势地进入她的口唇鼻息。
苏靖远另一只手搂紧她的腰,转了个方向,两人位置对换,将云朝容反困在墙上,疯狂地索取。
“嗯……唔唔……”
云朝容被吻得头脑发晕,苏靖远在她腰间揉捏得也很舒服。
她身体失了力气,慵慵懒懒地由他抱着。
只是觉得苏靖远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更加主动,更加急不可耐,甚至有一丝紧张。
“你……你今日怎么这么大胆?”两人唇齿分开的瞬间,云朝容轻喘着问。
苏靖远没有回答,眼底透着一抹占有欲,哑声道;“叫我阿靖。”
“阿靖——唔——”
音节还没念完,他的唇又覆上来,开始新的一轮掠夺,仿佛真的要将她吞吃入腹。
苏靖远今日有些失控了。
方才大殿上那么多的年轻俊才,各个家世显赫,仪表不俗。
他们都是为她而来的。
他们都在觊觎她。
他们都要和他抢。
一想到那些人有可能会被选为驸马,会从他身边抢走她,也会这般吻她的唇,搂她的腰,与她亲密———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心如刀绞。
来之前,他就已经将今日会来的世家公子全部查了一遍。
那些劲敌的把柄,他都要掌握。
他要百分之百的把握。
容儿说过了,要他做她的夫君。
他就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挡在他们中间。
无论生死。
“容儿……容儿……”
苏靖远的唇移至云朝容的唇角,脸颊,眉眼。
“阿靖。”云朝容沦陷在他的气息里,迷迷糊糊地回应他。
他搂紧她,几乎欲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阿靖,太紧了,松手,松开一点。”云朝容扭扭身子,不满地提醒。
苏靖远回神看她。
她面色娇红,嘴唇被吻得莹润,一双眼里含水光,即使是抱怨的声音,也带着化不开的娇媚。
“好,容儿,我轻一点。”
苏靖远重新吻上去,双手握住云朝容的手。
手指穿插,十指牢牢相扣。
他眸色漆漆,似浓重夜色。
松手?
是她先抓住了他,他就不会松手。
……
正殿内,大家听说苏靖远身体不适,去休息了,纷纷松了一口气。
毕竟苏靖远刚才表现得太好,他们一时都觉得有压力。
现在苏靖远在偏殿休息,正好多给他们一些出头的机会。
皇上和瑞王也想多了解除了苏靖远之外的人选,因此也没多说什么,继续抛了几个命题给下座的人讨论。
程黎是最高兴的。
少了苏靖远那个眼中钉,就是他和卫旬最出彩。
而比起莽撞大条的卫旬,他有信心自己表现得更好。
等到讨论结束,皇上欲遣这些人出宫时,苏靖远才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同向皇上行告退之礼。
不少人暗中观察他,想看他方才是否旧疾复发,却发现他即使在偏殿歇了一会,出现时也是衣冠整齐,纹丝不乱。
而且面上还多了气血,看着更精神了。
“苏公子休息后,容光焕发啊。”
“往年不见苏公子,竟不知是这等风流人物。”
“你们年纪小,不知他少时在书院便有才名,可惜这些年被病拖累了。”
“……”
苏靖远对于身边人的议论恍若未闻,彬彬有礼地与他们告别。
其他人都三三两两成队而行,却没人靠近苏靖远,只要靠近他,便会被比得自惭形秽。
苏靖远也不在意,独自一人向宫外走去,心情比早上来时更好。
还有一个独自走着的,是谢楠柏。
别人看他稚气未脱,只将他当个孩子,没太放心上。
如果说苏靖远的背影走出了清冷孤傲之感,那谢楠柏的背影就是个掉队的宝宝。
不过谢楠柏心大,这样正好,他和那些满嘴恭谦之词的人说不到一起去。
今日最大的收获,是吃到宫里新出的梅花糕,是宫外寻不来的味道。
很好了。
“谢三公子。”一个童稚的声音叫住他。
谢楠柏奇怪地回头,见一个明媚皓齿的小少年朝他小跑来。
小少年一身银色锦袍,袍角羊绒滚边,腰间一块紫玉,小跑的时候,脖子上的长命锁还随着晃动。
一看,身份就不一般。
谢楠柏不知如何称呼。
“谢三公子,”云沧竣跑到谢楠柏跟前,微微喘气,“我是云沧竣,在父皇膝下排行第四。”
“拜见四皇子殿下。”谢楠柏听明白了身份,赶紧行礼。
云沧竣拉他起来:“不必多礼。我今日在殿内瞧见你了,有趣得很,吃得也很香。”
谢楠柏听到后面半句,有点不好意思地扯着自己的袖子,稚气的脸蛋微红。
“这个给你。”云沧竣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是梅花糕。”
大皇兄和他年龄相差较大,二皇兄天天睡觉,除了小太监,他根本没有同龄的玩伴。
偶尔在宫宴碰到的同龄人,总是一脸严肃守矩的样子,一点也不好玩。
他才刚十一岁,还是爱玩爱笑爱闹的年纪。
看到谢楠柏,云沧竣真的很想和他做朋友。
“嗯,多谢殿下。”
谢楠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纸包,带回去还能分给母亲一起吃。
“小事而已,今日无暇,下次一起玩!”
第53章 韩桂儿
“下次?”
“我在宫中无聊,也不认识什么人,以后有机会,我就去寻你玩可好?”云沧竣两眼怀着童稚的雀跃。
若是和宫里的嬷嬷出来玩,肯定会这也不让那也不让,他得机灵点给自己在宫外找个接应。
云沧竣觉得自己真是不要太机灵了!
谢楠柏认真点头:“殿下若出宫找我,我定带殿下去吃京城最好的茶馆。”
“一言为定!”
云沧竣学着大人一般,在谢楠柏肩上垂一拳。
他像他母妃,双眼如杏,笑起来像颗圆溜溜的杏子。
真好,他有个新朋友了。
…………
程黎在宫门口,与今日在宫中结识的几位公子道别,随后上了马车。
他闭上眼,靠在车厢壁上休息,脑海中回想着苏靖远对他的嘲讽,令他脸面扫地。
外面驾车的小厮问道;“公子,可是要直接回府?”
程黎依旧闭着眼,吐出三个字:“去客栈。”
悦来客栈。
京城中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客栈。
价格便宜,住在里面的多是从外地来的走卒商贩。
鱼龙混杂,是京中上流不会涉足之地。
程黎熟门熟路地走上客栈二楼,一路到走廊尽头,敲开了房门。
吱——
来开门的是个彪形大汉,黑脸熊腰,左边眉上一道狰狞疤痕。
“程公子。”
他声音粗犷,脸上也并无敬意。
程黎也不做礼,直接冷着脸走进了房间,道一声:“胡老三。”
胡老三关上门,然后架着脚坐在床上,一副混样:
“程公子这次又要我打探什么消息?”
他老家在晖州,年轻时惹了些麻烦,逃到了京城,一待就是十几年,在京城的地痞无赖中也算有些名气。
程黎之前找上他,说会帮他照顾在晖州的老母,然后又给他些钱财,让他为自己打探消息。
“此次无需打探,倒是需要些人去散消息。”
程黎进屋后就一直站着,屋内杂乱,垃圾脏衣混在地上,散发出臭味,让人光是进来就觉得恶心。
“程公子刚来京城不久,还能有消息散出去?”胡老三嘴里讽刺。
这种看着人模人样的大家公子,背地还不是和他们这些人一般龌龊。
“遇着了个晦气的东西,”程黎语气也不善,“这生意你接不接?”
“先说。”
程黎将要求简要说了。
胡老三从床上坐起来,面露难色:
“程公子,这事儿可有风险,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方可是誉国公府的人,一个弄不好,我和兄弟们在京城可就不好混了。”
程黎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够了吗?”
胡老三脸色好看了点:“我那些兄弟可不是好说话的。”
程黎又加了两张银票。
胡老三还是一副为难之色。
“这些总够了吧!”程黎不耐烦地抽出一小沓银票,摔在沾满油渍的桌上。
胡老三一个闪身过来,将银票揣进了兜里,笑得分外和气:
“程公子真是大方,这事儿包在兄弟们身上。不出两日,保管这京城上下老小全知道!”
“哼。”
程黎不愿再多待一刻,推门而出,见到外面的旅客举止粗鲁,言行放荡,他只觉嫌恶,一路脚步飞快地走出客栈。
若非远在京城,自己手中无人可用,他怎么降贵纡尊来见这胡老三?
程黎上了马车,催促小厮:“快些回府。”
这衣裳都沾染了客栈里的酒臭,他要赶紧回去换身衣服。
街道上的马车络绎不绝,程黎的马车走走停停,时不时就要避让些显贵人家的马车。
程黎虽然不高兴,但也无法。
等他做上了大公主的驸马,在京中出行,还有谁敢命他让路?
至于苏靖远——
程黎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待传言散开,苏靖远就有了污点,他说也说不清。
但凡有了污点,苏靖远就不可能来争驸马之位。
程黎脸上的笑意越扩越大……
“吁!”
马车猛然刹住!
程黎没防备,一头撞上车厢,额头侧边被撞红了一块。
“怎么驾的马车!”程黎怒问。
小厮还没回,就听另一道声音响起。
“公子!可算找着您了!您快回去看看,出事了!”
程府的家丁扒在马车边,满头大汗,神色慌张。
程黎用折扇撩开车帘,另一手还按揉着发红的额角,责问:
“有什么事这般慌乱?”
“公子,咱们府门口来了个女人,哭闹着要见您,说您骗了她。总之,要您娶她过门!
老爷在外边和故交应酬还未回去,夫人被气晕过去了。”
程黎面色一顿似乎想到什么,随后眼神发冷:
“不过是个疯女人,让人打发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