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田有些出神,恍惚中好像看见了某个人,他苦笑了一下,抬袖擦掉了脸上的血。
“七餐学,出去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吃章鱼烧吧。”
七彩腿灰恍Γ“好啊,我请客。”
白木未D回过头来看了看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着吃的两人,却在看到尾田的那一刻恍了神。
尾田抬起左手轻轻地蒙过死去女人的双眼,又双手合十轻轻说了一句“晚安”,女人安详地合上了双眼。
白木的眼瞳有些收缩,一段久远的回忆在脑海中苏醒:
“你在干什么呀?”
“我发现了一只死掉的小松鼠,正在给它做坟墓呢。晚安,小松鼠。”
“那是什么仪式啊?”七沧急竿严峦馓赘死去的中岛夫人盖上,却被尾田制止了动作。
她生病才刚好不久,万一受凉染上肺炎就糟了。
“只是一种习惯而已。”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尸体的脸上。
白木未D将他的一系列举动看在了眼里,只是默默地转过了头。
不重要了,她已经死了。
安室透自然也是听到了后面的谈话,只是淡淡地苦笑了一下。
有人能真心地关心她照顾她,也挺好的呢。
真的,挺好的吧。
不出所料,绑匪们用客人们的手机一一打电话给他们的家人,索要赎金,又用胶带将每个人的手脚捆在了一起,最后只剩下了安室、七病⑽蔡铩白木四人。
绑匪站在四人的面前,而胶带已经所剩无几。
绑匪看了看四人,对他们说道:“男人和瘦小鬼一组,女人和剩下的小鬼一组,背对背坐好!”
瘦小鬼自然指的是被认成男生的七玻剩下的小鬼就是尾田。
在绑匪的眼里,他的分组是两个互不认识的陌生人。
“哟,小朋友,请多指教啦!”白木对背后的尾田说道。
“嗯?哦。”
尾田倒是有点惊讶,这个女人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吗?
“姐姐跟你说哦,那边两个人……”白木未D示意旁边绑着的安室和七玻语气带着些戏谑,“肯定会有好戏看。”
“什么?”尾田不明白她的意思,那个人和七灿惺裁垂叵德稹
转头一看,就发现白木未D一脸吃瓜群众的八卦表情,紧紧盯着七埠湍歉霭笤谝黄鸬哪腥恕
什么情况?
而对于此时的七怖此怠
近在咫尺的,是熟悉的温度和气息,是曾经倚靠过的后背,是他独属的海盐咖啡味。
却不知道为什么,还带着一丝非他而是他的月苋草香气。
而这种香气,又似乎在哪里闻过。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已经可以确定背后的男人就是安室透,猜想变装是为了要完成什么机密任务,但对于和他同行的那个女人,暂时还不能确定她的身份。
不过这些暂且不论,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从这些绑匪的手中逃脱。按照绑匪刚刚所说的,只要乖乖听话,等拿到赎金后就会放了他们,可事实真会如此吗?
他们作为绑匪却没有戴头套,也没有蒙住他们这些人质的眼睛,相貌暴露无遗。
真的不担心他们出去后会报警吗?
还是说……
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人活着出去?
渐渐有人质被带了出去,一箱箱赎金也拎了回来,拎着箱子的人走过七驳拿媲埃一股独特的木香味飘过她的鼻尖。
七部醋拍且幌湎涞氖杲穑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
为什么有人出去了,警察却迟迟没有来?那些出去的人都没有选择报警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出去的人越来越多,拎进来的箱子也越来越多,人们似乎渐渐放松了警惕,开始安静地等待着出去的那一刻。
而七驳男娜丛嚼丛浇簦手心也冒出了汗。
背后的安室透同样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不妙,正在想办法如何脱身。
绑匪有六个人,要想不在白木未D的面前暴露自己公安身份救出这么多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七病…”
“你是安室先生吧?”
正准备开口,七踩聪纫徊浇凶×怂。
安室透先是顿了一下,随后便是淡然一笑:“对,是我。”
七沧孕诺毓戳斯创浇牵骸澳蔷秃谩!
话音刚落,她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起来:“啊……我肚子好疼……”
“喂,你没事吧!”安室顺着她的意思大声喊道。
“怎么了!吵什么吵?”其中一个绑匪端着来复.枪粗暴地戳了戳七驳募绨颉
“大哥,能让我上个厕所吗?要憋不住了!”七步糁遄琶纪罚装出很难受的样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少给我耍花样!”
“不是,我真的忍不住了,今天有点拉稀啊,要出来了……”
“喂喂!你给我憋住啊!咱俩绑一块呢,别带着我一起脏啊!”
“我有什么办法啊……你就多担待点啊,出去我请你吃饭……”
“吃什么饭啊,我估计三天都吃不下去了!求求你们让他上厕所吧!”
“行了行了行了!跟我来吧!麻烦的小鬼!”绑匪看七仓徊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估计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谢谢!”
绑匪拿出小刀准备割断绑着两人的胶带,安室和七捕⒆潘的动作,绑匪抬头看了看两人,两人立马瞥开视线朝他笑了笑,他慢慢推出刀片,正当刀片要碰到胶带的那一刻又迅速将刀子收了回去。
“你们俩一起去,省得给我惹事!”
“啊这……”安室透的样子显得很是为难。
“哎呀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嫌弃我了,人有三急嘛!”七惨丫彻底抛弃了女生的形象。
两个绑匪带着两人,七蚕蚯白撸安室跟着她的步伐向后退,竟然非常默契地百分之百地合上了拍子。
一旁的尾田纯也略带担忧地看着七玻虽然猜到了她可能是在计划什么,但还是不禁担心。
而白木未D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走过的两人。
“到了,自己进去吧。”绑匪在卫生间的门口停下。
两人皆勾唇一笑,“谢谢了啊!”
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朝绑匪的太阳穴上一个飞踢,两个绑匪瞬间晕倒在地。
从绑匪那里拿过小刀,割断胶带,将倒下的两人绑了起来,安室透便撕掉了脸上的面具。
“现在可以撕掉面具了吗?”七驳屯吠孀攀稚险痴车慕捍,问道。
安室看着她手上的小动作,笑道:“是啊,谁会喜欢戴着面具呢。”
如果我说在你面前的我从来都没有戴着面具,你还会相信吗?
他将手伸进怀里准备掏手.枪,却在摸到另一个东西时顿住了动作,心脏猛地痛了一下。
是那支钢笔。
摩挲着它的花纹,关于面前的她那一点一滴的回忆浮现在眼前。
却,物是人非。
“这个给你,防身用的。”他掏出了某样东西,递到了七驳氖稚稀
“把手.枪给平民,真的没关系吗?”
女孩看着手上白色的小型手.枪,苦笑了一下。
“会用吗?”
“玩具枪算吗,打麻雀一打一个准。”七部玩笑似地说道,将手.枪还给了安室,“还是算了吧,放在我手里太危险了,安室先生说不定也会因此受处分呢。”
手.枪这种东西,她也只在射击场练过那么几次,真正的对峙中还是没有用过的。
“好,那你注意安全。”安室默默将手.枪收了回去。
似乎连交流都变得有些生疏了呢。
“安室先生,你觉得那些人质真的出去了吗?”七驳幕按蚱屏擞械戕限蔚钠氛。
“应该是没有,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那些拎回来的箱子,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香味……”七沧邢富叵胱牛“有点木质的香味,还有种谷物发酵的味道。”
“是酒窖?”安室透立马反应过来。
“有可能!”七驳难劬α亮似鹄矗随后立马转身往前走,“酒窖应该在地下室,那些人质说不定就被关在那里。”
安室迅速跟上她的步伐,想要拉住她的手,可她的手却插在了口袋里。
七布膊较蚯白撸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牵着疼痛。
我已经努力地在控制自己,平静地面对你。
所以,请不要再靠近我,我怕我真的会崩溃……
此时的另一边,白木未D估摸着波本已经干掉了那两人,计上心头,问向背后的尾田纯也,“小朋友,学校里参加过戏剧社吗?”
“啊?”
半分钟后。
“救命啊!坚持住啊!来人啊!”
第92章 第八十七话 口红
“又怎么了?吵什么吵!”两个绑匪跑了过来,发现尾田晕了过去。
“我弟弟他突然晕倒了!我是医生,求求你们让我给他看看吧!”白木的眼眶里泛着泪花,焦急中带着楚楚可怜。
“晕了就晕了,屁大点事别咋咋呼呼的!”绑匪粗暴地踢了尾田一脚,男孩忍着疼没动。
白木未D捏紧了尾田的手,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意,不过很快又变回了梨花带雨的模样。
“求求你们了,我真的很担心弟弟的情况,就让我看看他吧,有什么我能帮上的我一定会帮的……”
白木未D故意将身体前倾,半露胸部,膝盖拉着礼服的肩带下滑,再加上她姣好的容貌和楚楚可怜的眼神,面前的两个劫匪立马起了色心。
“那好吧,看在你们姐弟情深的份上就让你弟弟上去休息一会吧……”两个绑匪迅速割开了绑着两人的胶带,带着两人上了楼。
两个绑匪将尾田扔到房间的床上就站在外面等候,白木留在房间里。
尾田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白木小姐,你……”
白木未D只是让他装晕说她自有办法,可是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种办法,虽然不清楚她是什么人,但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这么做。
“小朋友你听我说,不管你待会听到了什么声音,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来。这里是二楼,你用床单和窗帘绑成绳子很容易就能下去。”
毕竟出来看到了两具尸体她要怎么解释啊。
“你不走吗?”
现在明明是绝佳的逃跑机会,为什么她要留下来?
“姐姐还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完成。”白木揉了揉男孩的头发。
掌心的温度通过指尖传到了头皮,动作轻柔而细腻。
明明应该会感到安心,但男孩的心中却莫名升起了一股厌恶,他烦躁地打掉了女人的手,怒视着面前的人。
白木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惊诧地看着他。
“对不起。”尾田也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瞥过了眼睛。
“是我不好,才刚认识不久就对你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肯定会不舒服的吧。”白木淡然地笑了笑。
她很惊讶自己对这个孩子居然有这么多的耐心,要换成别人敢对她这么无礼,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没有,我不是讨厌你,只是不喜欢‘姐姐’这个词。”尾田淡淡地回了一句。
女人的指尖微颤了一下,“是啊,我也不喜欢。”
我对这个孩子有这么多的耐心,是因为她吧。
可她已经死了啊。
原来,我还尚存一丝她的温柔吗?
真是可笑。
“总之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千万不要出来。”
白木未D默默走到门口,关上了门,然后笑脸看向门外的两人。
“两位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两个劫匪连连点头,搓了搓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那……”白木讪讪一笑,双手从长发间撩过,“从谁先开始好呢?”
女人慢慢走到其中一个劫匪的跟前,“我记得,刚刚是你踢了我弟弟一脚对吧?”
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侧脸,然后掠过脖子,又缓缓收了回来,红色的液体自指尖滴落。
鲜血从男人的颈口喷溅出来,他痛苦地捂住脖子,瞳孔收缩成了一点。
女人的眼中,带着阴森的光。
“臭女人!!你干什么!”剩下的那个劫匪看着倒下的同伴,一把掐住白木未D的脖子。
“呐,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能随便碰女孩子吗?”白木盈盈一笑,“很危险的哦。”
话音刚落,那名绑匪就大叫着松开了手,痛苦地抓住自己的手腕,随后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死掉了。
白木项圈上密密麻麻的针收了回去,没有留下一丝血迹。
“咦,死相真难看。”
白木双手抱胸,嫌弃地撇开眼,身后的门却突然被打开。
她眼疾手快地握住了门把,在门开的前一刻先推开闪了进去,然后迅速关上了门,开门的尾田丝毫没有看见门外的惨状。
“刚刚我听到绑匪大叫了一声,你没事吧?”
虽说再三叮嘱他不要出来,可是又怎么能放着她一个人不管呢?
白木眨了眨眼睛,豆大的泪珠掉了下来,慢慢蹲下紧紧抱着身体,抽泣道,“怎么可能没事啊,我还以为我的柔道很厉害的呢,还好我跑得快,吓死我了……呜呜……”
尾田不禁愕然,刚刚还那么霸气的呢,原来只是高估了自己啊。
“没事就好啊,也怪我还真的就让你一个人出去了。”他轻轻拍了拍白木的背。
明明还是一个孩子,却安慰着一个看上去应该要成熟许多的成年人。
转身去翻房间里的衣柜,想找个外套给她披上,可找到后一转身就发现她人不见了。
“愣着干嘛啊,赶紧走啊小朋友!”白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窗帘和床单打了结拴在了窗台上。
“呃,哦。”尾田愣了几秒,然后上前顺着拴好的绳子爬了下去。
虽然放心不下还在这里的七玻但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赶紧出去报警。
“谢谢你,白木小姐!有缘再见吧。”
下来后,尾田道谢后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小朋友!”白木叫住了他,“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不喜欢姐姐这个词呢?”
尾田顿住了脚步,微微握拳,“因为……曾经有一个自称姐姐的人丢下我,消失了。”
“还有……”他回头笑了笑,“我不叫小朋友,我叫尾田纯也。”
白木未D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鼻子有点酸酸的,眼睛中闪着泪光,她咽下了喉咙中的酸涩,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