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西娅自然地坐到他旁边,拿起南瓜汁喝了一口,又咬了一口南瓜馅饼,探头去看德拉科写的论文,他模仿的字迹就连达尔西娅来看,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哪份是她自己写的。
“起来了,这篇很快就写完了,我收个尾。”德拉科头也不抬对她说道。
“潘西和布雷斯起来了吗,怎么没看见他们?”达尔西娅咽下嘴里的馅饼,问道。
“他们去约会了,”德拉科轻描淡写地说。
“他们感情一如既往地好啊,”达尔西娅感叹,喝完最后一口南瓜汁。此时德拉科也写完了,他轻轻吹了吹没干的墨水,递给达尔西娅:“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或者补充的。”
“我相信你,德拉科永远不会害我的,”达尔西娅看也没看,笑着对德拉科说。
“那当然,”德拉科轻哼一声,阴阳怪气说道,“我还以为有人装看不见呢,无视我的心意,还反过头来利用……”
翻旧账虽迟但到,达尔西娅闭了闭眼睛,表情有些无奈,“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但是这件事我们得说清楚,我是想从你那儿探取消息,但是你利用我对你的心软,设计隐瞒我,到底是谁不对?”
德拉科冷哼一声,有心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既然我们两个人都有错,那就翻篇了好不好,”达尔西娅轻声哄道,“小龙不会在意这一点小事对不对?”
“你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德拉科有些别扭,又怕达尔西娅误会,补充道,“不过,你以后也可以叫我小龙。”
达尔西娅含笑地看着德拉科微红的耳根,觉得很是有趣,德拉科似乎不太经逗。吃过早饭,她回寝室里拿了一本书,坐回德拉科身边,一个埋头写作业,一个静静看书,互不干扰,又相互陪伴。
中午吃饭的时候,达尔西娅总算见到还很腻歪的潘西和布雷斯。他们就好像在抓住最后这一个学期的时间,疯狂黏糊到就差坐对方腿上了。
“我说,请你们稍稍控制一下自己热烈的感情好不好,我还没吃呢,就已经饱了。”达尔西娅抗议道。
“饱了就走开,”潘西说完就亲上布雷斯,甚至不舍得分给达尔西娅一个眼神。
德拉科切了一份牛排递给达尔西娅,这是她最常吃的,又把一份牛奶冻移到她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最后再把洋葱汤拿到立她最远的地方。这时结束深吻的潘西朝达尔西娅抛去一个嫌弃的眼神,示意她不也是一样。
被德拉科妥帖照顾的达尔西娅哑口无言,只能埋头吃东西。期间拒绝了三次德拉科询问要不要果酱、小香肠和炖菜。
下午的魔药课上,波特和赫敏都不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眼中最优秀的学生无异变成了达尔西娅,尽管他总在讲课之中有意无意夹带私货,无数次感叹,波特简直就是继承了他妈妈莉莉·伊万斯的天赋。但这一切达尔西娅都充耳不闻,她静心熬制着自己的药剂,精准把控火候和步骤。
最后斯拉格霍恩教授赞叹地说,她一定能在N.E.W.T.考试中拿到O。但令他失望的是,达尔西娅并没有参加考试的意愿。
接下来的几天中,变形术课、魔咒课、草药课的教授也都对她不参加N.E.W.T.考试表示遗憾。达尔西娅不在乎这些,她正常上课、去图书馆,写作业。只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斯内普教授好像非常忙碌,经常在吃饭的时候不见他的身影,少数几次露面也感觉有一股深深的疲倦,好像很多天没能好好休息过。
自从阿库米斯·卡罗表达出要狠狠惩罚不守规矩的学生之后,卡罗兄妹的课堂上再也没有人迟到,他们对此好像很失望,没有理由惩罚学生,连吃饭的时候,都紧紧盯着学生们的长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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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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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罗兄妹对那些不是纯血统的巫师存着很强烈的恶意,在他们的课上,总会故意找混血的错,阿莱克托·卡罗罚他们禁闭,下一堂黑魔法防御课,阿库米斯·卡罗便会让学生们在那些被关禁闭的学生身上练习钻心咒。
达尔西娅自己就挨过钻心咒,当然知道被施钻心咒的人有多痛苦,所幸霍格沃茨里的学生没有以折磨人为乐趣的心理,他们所施的钻心咒效果很小,最多能让那些学生身体某个部位疼痛一会儿。但即使如此,达尔西娅还是却绝不肯对自己的同学施钻心咒。
她最多只会在阿库米斯·卡罗走过来的时候,装装样子。教室里只有斯莱特林的一些学生比较感兴趣,而在那些学生中,唯有克拉布和高尔最拔尖,他们很快就使自己的练习对象发出惨叫。痛苦的叫喊使得教室大部分学生都打了个寒战,他们脸上布满犹豫、挣扎和害怕,不少人手中的魔杖杖尖都垂向了地板。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直面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对人带来的折磨,胆子小的学生直接被吓哭,抽噎停不下来。阿库米斯·卡罗刚开始只是兴奋地走到克拉布和高尔身边,大声夸赞他们做得棒极了,随后听见了教室里出现抽泣的声音,他一脸凶恶地转头找发出声音的人。
“我听见有人哭泣的声音,让我找找……太胆小可不好……让我看看……”阿库米斯·卡罗大步在教室里走动四处寻找,“找到了!格兰芬多?看看……看看……一向自诩勇敢的格兰芬多……居然被这点小事吓哭……”他停在教室左边的角落,金妮·韦斯莱站在他面前,张开手挡在一个比较瘦弱的女生的前面,替她打掩护。
“让开……”阿库米斯·卡罗不耐烦地推开金妮·韦斯莱,“扰乱课堂……我想想,该给一个什么惩罚呢……”提到惩罚,阿库米斯·卡罗张开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眼里凶光毕露,“不如……你也去当他——”他伸出短粗的手指,指向克拉布,“练习对象,我想他会很乐意指教你的!”
“你怎么可以随意用钻心咒惩罚学生,霍格沃茨不是食死徒撒野的地方!”金妮·韦斯莱大声跟阿库米斯·卡罗叫板,隆巴顿迈着浮软的腿坚定走到金妮·韦斯莱身边,用这种方式无声支持着她。
“红头发——我猜你是韦斯莱家的,韦斯莱一家子都是纯血叛徒,”阿库米斯·卡罗一脸厌恶,“霍格沃茨应该禁止韦斯莱踏入才对,你们简直就是在玷污这片土地。”
“玷污这片土地的是你们才对,你们的手上沾了多少麻瓜的鲜血,我想就不用我多说——”隆巴顿一改往日唯唯诺诺的形象,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阿库米斯·卡罗突然暴怒举起了魔杖,一道红光从毫不示弱的隆巴顿脸上擦过去,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达尔西娅清楚看见他在咒语弹出去的时候手晃动了一下,否则隆巴顿已经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了。
“你是隆巴顿……”阿库米斯·卡罗有些犹疑,他冷哼一声,露出那种很畅快的表情,“那就没错了……你是想起你父母了对吧……当然……我听说他们现在还躺在圣芒戈……已经彻底成为了疯子……你大概不想跟——”
“闭嘴——闭嘴!”隆巴顿怒火冲天,“你不配提起他们……你不配!卑鄙无耻、猪狗不如的烂人!”
全班的同学都围过来看他们的争吵,面对隆巴顿的怒骂想笑又不敢笑,而被吓哭的那个女生早在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时候悄悄躲开,混入到人群里,一晃眼,就连达尔西娅也看不到她了。
阿库米斯·卡罗被人指着鼻子痛骂,当即就勃然大怒,立刻就要给隆巴顿一点颜色看看,下课铃声在这时恰好响起来,阿库米斯·卡罗犹如被掐了脖子的鸡,只好恶狠狠地看着隆巴顿,要他关禁闭,同时也宣告了这场战役以隆巴顿大获全胜收场。
走出教室的学生们脸上布满快活的神色,都在兴高采烈的讨论。唯有隆巴顿和金妮·韦斯莱走出教室时,朝达尔西娅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离开教室去礼堂的路上,潘西也在议论隆巴顿的行为,与其他对此满是敬佩的学生不同,她认为隆巴顿贸然顶撞老师很愚蠢。
“在这种情况下顶撞老师根本就不会有一点好处,格兰芬多的人大概满脑子只剩下莽撞和英雄主义,你看到了吗——他急不可耐跳出来维护那个韦斯莱,但我记得韦斯莱不是波特的女朋友?”潘西疑惑看向布雷斯。
“他们上学期分手了,”布雷斯补充道。
达尔西娅拉着德拉科走在旁边,对这些贬低的话语充耳不闻,不仅自己装听不见,还不许德拉科也加入进去。他的观念好不容易有了变化,可不能被潘西再给带回去了。
“达尔西娅,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潘西叫着她的名字,这下达尔西娅不能在装聋作哑了。
“我在想事情……只听到了一些……”达尔西娅含糊地说,转过一个拐角。
“我说,隆巴顿蠢头蠢脑,居然会在这时候挑战教授的权威,难道他以为黑魔法防御术课还是奇洛那个蠢货上吗?只要是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在这时跟老师对着干,”潘西语气轻蔑,说的也不无道理。
当达尔西娅不认同,她思考了片刻,说道:“今日我若冷眼旁观,他日祸临己身则无人为我摇旗呐喊,这是我们国家一位著名的文学家写的话,我始终认为斯莱特林不该只懂得明哲保身,须知覆巢之下无完卵。”
听到这儿,潘西怔了怔,随后抱起双臂,语气假装轻松:“但这并不会有任何改变,凭几句话就想要转变这么久以来的思想,无异于蜉蝣撼树。”
“我从没想过凭这几句话就扭转你们的思想,但是我会亲自证明给他们看,斯莱特林不止懂得独善其身,在危难来临之时,也会全力以赴。”达尔西娅自信地说,她已经看够那些包含着打量、轻视、厌恶、歧视的目光,这些傲慢的人,居然会因为一个学院,就能对不了解的人抱以最大的恶意,实在叫达尔西娅匪夷所思。
转眼就进入了十月,温度骤降,还伴随着狂风骤雨。德拉科一头扎进了魁地奇训练里,风雨无阻,达尔西娅在天气晴朗的时候会去看他训练,一旦下起雨来,那德拉科就别想叫她离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一步。
十月的第一个周末,是霍格莫德开放日。德拉科在训练和约会当中犹豫了好一会儿,但鉴于他们还没有一次比较正式的约会,德拉科决定到霍格莫德去。
对于约会,达尔西娅倒没有德拉科的执念,她认为平时每一次的单独相处就算约会,在她眼中,自己早已经跟德拉科约会无数次,所以也就不知道德拉科为什么还会那么执着。但对小少爷决定她也很少会去反驳,更何况她也需要去霍格莫德购买新的羽毛笔和墨水,这简直是一举两得,达尔西娅美滋滋地想。
下了一周的雨,星期六终于放晴,达尔西娅起床的时候,谨慎起见,她穿上了毛衣。拿起柜子上的簪子的时候,罕见犹豫了一下,想到德拉科对今天的期待,她放下了,用手指抓顺头发,编了一条侧边麻花辫,从紫檀首饰盒里挑出一枚蝶恋花银发夹,夹在头发上,发夹上面的蝴蝶停在镶嵌着珠宝的银花上面,用手拨弄蝴蝶,蝴蝶会轻微摆动,从远处看,简直栩栩如生。
下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达尔西娅发现德拉科明显有打理过自己,每一根金发都老老实实呆在它合适的位置上。刻意显眼的打扮,宛如孔雀开屏,她带着笑意牵上德拉科的手。潘西和布雷斯早已不见身影,也许是先出发了。来到礼堂时,果然看见了他们的身影,正黏糊地互相喂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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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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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西娅在他们的对面坐下,轻笑一声,“开学的时候还有人看不了我跟德拉科甜蜜,现在,你们可要过分多了。”
潘西正在喂布雷斯煎番茄,闻言,看向对面的达尔西娅,轻叹一声:“我爸爸跟我说,他已经在看联姻的对象,我大概毕业就要结婚,所以我得抓紧一切跟布雷斯在一起的时间。”
布雷斯疑惑不解,帕金森先生什么时候说要给潘西找联姻对象了?他妈妈不是暑假的时候才跟帕金森先生商量婚事吗?
而此时的达尔西娅已经因为愧疚低下了头,她为什么要多这一句嘴,这下又勾起潘西的伤心事了。
“对不起啊……潘西,我不知道这事……”
“没关系,本来也没几个人知道,我不会怪你。”潘西大度包容的态度让达尔西娅更加难受,在她眼中,潘西就是在假装坚强。
达尔西娅的头更低了,德拉科及时撑住她的头,同时递了一片涂好果酱的面包给她,然后又不满地瞪潘西一眼,示意她收敛点。
潘西讪讪地喝下最后一口石榴汁,然后用手帕擦了擦嘴,拉上布雷斯对达尔西娅说:“我们吃好了,先走一步。”
“好,”达尔西娅吃着面包片,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吃过早饭,达尔西娅和德拉科跟着零零散散在落后面的学生走出礼堂。费尔奇站在大门里面,核对一份长长的名单。此时名单上的人名已经所剩无几,看到他们过来,费尔奇嘴里小声嘟哝着什么,表情很是不满。
达尔西娅没有在意他,城堡外面艳阳高照,清风习习,路过魁地奇球场时,她瞥见金妮·韦斯莱和其他的格兰芬多队员在看台上空掠过。德拉科也看见了,他语气轻蔑,觉得再如何训练,失去两名队友的格兰芬多也不会胜过斯莱特林。
离开了霍格沃茨,德拉科就牵上了达尔西娅的手,他问:“需要去文人居羽毛笔店买瓶墨水吗?我看见你好像没有墨水了。”
“当然,我还需要买两只羽毛笔,”达尔西娅说,轻轻晃了晃十指相扣的手,神采飞扬,“蜂蜜公爵糖果店似乎又出了新品,要去看看吗?”
“暂时不用了,我找到了一个新去处,你一定没去过。”德拉科神秘兮兮地说,试图勾起达尔西娅的好奇心。
“是帕笛芙夫人茶馆吗?潘西跟我说过,那是每一对情侣都喜欢去的地方,她和布雷斯也经常去,那儿我的确没有去过。”
“你……你知道啊,”德拉科有些失落。
“不知道才奇怪吧,”达尔西娅看他一眼。
他之前就不知道,还是跟达尔西娅在一起之后,特意去找的,本来以为会有一场完美的约会,谁知道那时候……不过好在还能弥补,德拉科满足地捏了捏达尔西娅的手。
走进霍格莫德村时,中央大街上除了学生还行走着一些穿黑斗篷、戴兜帽的食死徒,三三两两成对出现,似乎是在巡逻,路过的学生都刻意避开了他们。有些商店已经关门,达尔西娅路过的橱窗贴着一张大告示,上面是波特的照片,告示说(《魔法部令》)如有人能提供缉拿逃犯的线索,奖赏两千个加隆。
走到蜂蜜公爵糖果店时,德拉科探头往里面张望了一眼,里面挤满了学生,随后带着达尔西娅走开了,他知道达尔西娅不太喜欢去挤满了人的地方,并且,他自己也早就不喜欢吃糖果。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不仅没能让人开心起来,反而更叫人反胃。
达尔西娅和德拉科走过的每一个橱窗都贴满了波特的照片,不仅如此还有来往巡逻的食死徒,她想,大概再过一段日子,再找不到波特,或许就要派摄魂怪过来了。走到文人居羽毛笔店时下起了雨,达尔西娅连忙拉着德拉科走进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