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晴朗——酸奶fifi我【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08 14:47:39

  “陈斛,你一向我行我素,你就仗着我喜……”付莘刹住车,算了说不说都无所谓了,“你去美国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我们以后互不打扰,我会很快忘记你的。”
  付莘咬着下嘴唇,不想当着他的面掉下眼泪,偏过头去看远处昏黄的路灯,生生忍了下来。
  陈斛的视角里,那双眸子清澄得像浸在湖水中的月亮,让他心都颤了一下。
  他冷不丁开口道:“付莘,你喜欢我。”
  付莘瞪大眼睛:“你有病啊你。”
  “对不对?”
  “不对!”
  “果然。”听他的语气,仿佛是松了口气,“我要去美国了,你不喜欢我,或许伤心几天就好了,我却没有办法那么快走出来,我也许会想见你,想听你的声音,但国内外时差12小时,白天黑夜交错,我们注定不能以同样的步调生活,保持联系也会成为困难。”
  “所以,付莘你能懂吗?”
  这番令人心头沉甸甸的话,听着怪让人心热的,付莘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懂,懂什么?”
  许是觉得她真的不懂,陈斛叹了声气,一瞬不瞬地盯着付莘:“我喜欢你。”
  “因为我喜欢你,我必然不能赋予你同样的痛苦,因为我喜欢你,承诺不能给得太轻易,因为我喜欢你,不想在你心里占据太多分量,想一点点从你生活中淡去,这样面临离别的时候你或许会好受一点,但我现在发现,以上所说的所有,我根本就做不到。”
  “你你你,我……”付莘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的直白所推动,岌岌可危地晃荡,不知所措地翻滚。
  这种感觉很快转变成一种生理反应,心底到嗓子眼都凝滞一般,彻底失去反应。
  还没拿起武器就被攻破城池了,心慌意乱迫使她合起双手,捂住了脸。
  陈斛眼神猝然变得黯淡,他就知道会这样,“我是不是说的太多吓到你了?”
  “陈斛。”付莘闷闷地说,“你……你,早恋是不对的。”
  “我没有让你跟我谈恋爱。”
  “啊?”付莘手指打开一条缝,有点遗憾地说,“可是,我想跟你谈呀。”我对跟你谈恋爱这件事,已经期待好久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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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樱花雨
  漂亮的薄唇抿直又微启,陈斛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付莘却有点等不及了。
  “你要跟我在一起吗?”陈斛垂下眼睫,莫名虔诚询问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愿意!”付莘几乎立刻应下。
  陈斛自诩在各种数理考试和比赛中游刃有余,甚至有次跟外国学生起了冲突,他也能利用对方的母语,妙语连珠给予回击,此刻却生生被这两个字吓得脑子短路。
  “为什么?”他第一反应居然是问为什么。
  付莘觉得可爱死了,于是踮脚揉了一把陈斛湿漉漉的头发。
  “陈斛你真是木头!”知道吗,其实我现在好想亲你。
  菠萝味的深吻让付莘有种濒临窒息的感觉,陈斛吻她吻得很用力,比以往任何一次更甚。
  还喜欢他的吧,答案是肯定,爱真的太难说放下就放下。
  然而,维系婚姻关系要比承认爱难多了。
  倒计时暂停的提示音炸锅般在车厢内响起,付莘想要关掉,却被人抢先一步。
  手指轻轻点击屏幕,计时重新开始。
  “你干嘛?”付莘皱眉。
  “给我五分钟,让我把话说完。”他又露出了小狗那种湿漉眼神。
  付莘好想谴责自己的心软,不敢看陈斛的表情。
  陈斛说:“那天在家我说话重了点,不让你去峰北是我执念太重了,你当初替我着想,劝我出国,我现在却为了掌控你的将来,要把你关在盛鸣,对不起。”
  “付莘我想我还是太在乎你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不要把我阻拦在你的世界之外,你可以远走高飞,但别一声不吭地离开可以吗?许韦说你在新西兰,我几乎立刻查了航班想要飞过来找你,又担心你被我吓跑,要是下次赌气飞去很远的地方要我怎么办。你说我是不是很不男人,离开你以后过得像行尸走肉一样,其实根本没有洒脱过,可是我说真的,要我放下你真的很不容易。”
  “看到好吃的还是想给你带,李岩说城西有家新开的奶茶店生意很好,我请人排队买了你喜欢的果茶,点开微信却开不了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这番话陈斛说得尤为颠三倒四,太不像他了。
  付莘有些动容,但她强忍着去抱抱他的想法,无动于衷地抿着唇目视前方。
  陈斛用手背盖住眼睛,心力交瘁地倒在椅背上。
  他心里清楚得很,签完离婚协议就意味着爱人一拍两散、再无瓜葛,但心里积攒的爱意和情谊怎么能说断就断,这对他不公平。
  离婚后,陈斛尽量减少去打扰付莘的次数,然而肉/体和灵魂备受煎熬,无法入睡的夜晚他只能靠着酒精助眠。
  借着为研究所点咖啡的机会,他加上了付莘组员的微信,说白了就是收买。金钱和私欲,这两个词听着就卑鄙,可他还是做了。
  陈斛一个不太爱刷朋友圈的人,开始按时冲浪,偶尔窥见其中一两张照片的主角是付莘,就会按下保存键。
  同组会的女孩喜欢记录生活,隔几天就在自己的频道上传小视频。付莘人缘好,大家拍视频都会带上她。
  组会上付莘带着黑框眼镜,发言的音量不大不小,自信满满,语气坚定,陈斛一次又一次地循环播放,她的声音在办公室回荡很久,就好像在他身边。
  她对着电脑屏幕发懵的侧脸,陈斛偶尔会失神般盯着看五分钟,猜她在想什么。
  有时候视频出现的是她火急火燎抱着文件袋翻箱倒柜的慌张背影,头都快掉进抽屉里,仿佛下一秒就要炸毛。
  陈斛一看就知道,她肯定又找不着自己的东西了,也许是唇膏,又或者充电器。
  陈斛觉得她应该在包里和大衣口袋里找找……
  长此以往,陈斛的手机相册里的图片除了工作,绝大部分便是付莘的生活照。
  也是在捕捉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陈斛才知道付莘咖啡喝得猛,不爱吃早饭,但每早至少两杯冰美式。
  刚结婚那会儿,付莘经常说自己吃不了一点苦,奶茶一定要全糖,咖啡不加糖加奶她宁愿困死都下不了嘴,“到底是谁在喝冰美式,这玩意应该被列入人类十大酷刑之一。”
  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把咖啡当水喝了。
  陈斛提前跟院系打过招呼,以其名义给研究所订餐,有时候是马卡龙和椰子布丁,有时候是炸鸡和水果拼盘,频率高到让付莘起了疑心。
  她们院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不过可喜可贺,那段时间她终于能及时吃上饭了。
  研究所的同僚不知内情,只当夫妻俩最近闹别扭,于是很自觉地守口如瓶。
  学校种了很多樱花树,付莘回寝免不了途经那里,出门时她总会带把伞,以防落了满身的花瓣,进寝室前还得清理干净。
  陈斛心情不好就开车过来,学校就这么大,运气好的话也能偶遇。
  没有假装巧合的浪漫桥段,只是不打扰地保持一段距离,陪她走过这段漫长而孤单的路。会猜测她最近过得怎么样,过得好他就开心,如果不好,他就想办法让她开心。
  其实他白日的行程排得很满,可傍晚还是按时来了学校。
  同以往一样,跟随着付莘的脚步。
  那天花瓣雨真是下得太大了,陈斛的肩上和头上落满了粉色樱花,板正的黑色西装被点缀得失去了威严和狠戾。
  付莘的心情貌似不错,她手里提着伞却没撑,脚步轻快,大抵是遇见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雨后的街道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浸满了花瓣的水坑,一辆自行车疾驰着闯荡在这条路上,经过付莘身旁时,车轮压过水坑,溅湿付莘一裤脚。
  肇事者是个男孩,大概是新生?毕竟莽莽撞撞的,一看就没通读学校规校纪,自行车明显超速了啊。
  可座椅上坐了个女孩呢,说不定两人为了躲掉花瓣,打了什么赌,故意骑得如此快,连头都没顾得上回。
  付莘停下脚步,弯腰拍了拍水渍,多难得呢,这么狼狈。
  “完了完了,闯祸了。”女孩扯着男孩衣服大声惊呼。
  男孩缓了缓车速,回头去看正在擦裤腿的付莘,他尴尬地挠头:“不好意思啊学姐!”
  付莘直起身,善意地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
  女孩朝她双手合十,露出感激的微笑。
  吃一堑长一智对这个年龄段的学生似乎没有任何教育意义。
  男孩迫不及待重新踩上踏板:“抱好我,走喽。”
  空气中冒出粉红色泡泡。
  “真有活力啊。”她无奈地感慨道。
  滚动的车轮上是被碾碎的花瓣,漂亮得残忍。
  花是,人也是。
  眨眼的功夫,两人身影便消失在付莘视线中。
  面前出现一个水坑。
  付莘纠结了一会儿,没有选择小心翼翼避开,而是破罐破摔往里一跳。
  溅起的水珠比刚刚的还要大,她小声叫了一下,半晌后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这种随性而欣欣向上的鲜活感,太久违了。
  对于花朵来说,坠落意味着命运的尽头,而水滴自由自在出逃人间。
  跳跃的瞬间,付莘感觉自己也变成了一滩积水,就此找到了通向无所束缚的路径。
  陈斛跟在妻子身后,看着她乐此不疲踩水花,一脚踏着一个浅坑,距离过远就努力往前跳,带起四溅的水珠,仿佛有无数个世界正在下雨。
  樱花雨抽丝剥茧般落下,有人浑身湿透,被花瓣温柔地裹住。
  他好像看见二十岁出头时候的付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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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自我pua
  去许韦酒庄那天下起了小雨,付莘一起床就开窗通了通风,还好不是很冷。
  “别看了,人早走了,凌晨的飞机。”
  付莘收拾着行李,嘟嘟囔囔:“走了也不说一声。”
  “昨天去登山也没见得你搭理人家。”
  “是我的问题吗,大冒险那晚后他就对我冷冷淡淡,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向她讨回初吻就翻脸不认人了,什么意思嘛!
  昨儿登山前,付莘一直绑不好护膝,调整几次仍觉得不舒服,于是慢吞吞走在队伍最后面。
  陈斛发觉异样,回头去找她,正要蹲下看看什么情况,却像想到些什么,倏忽停下动作,抽身而去。
  付莘:??
  陈斛给许韦发微信:付莘那边出了点问题,你帮一把。
  许韦白眼一翻:就你金贵?什么天大的忙你陈斛帮不了?
  陈斛快步越过他,留下一句:“她等会儿要是摔下山,你就内疚一辈子吧。”
  许韦:……
  解决完装备问题,许韦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死盯着陈斛背影的付莘,他想说——你俩是不是都有病。
  前一天晚上这对儿还在桌底下蹭小腿,一个似正气凛然的唐僧,一个是作威作福的女妖精,许韦弯腰捡张房卡的工夫,眼睛差点瞎了。
  短短一夜,相处模式怎么又恢复成出厂设置了,不应该啊。
  付莘就更摸不着头脑了,陈斛在车里说的那番话,她听完还挺动容的,想着将来就算去了异地工作也要多回他消息,至少不应该把坏脾气发泄在他身上。
  陈斛倒好,突然翻脸不认人,第二天行程,不仅自告奋勇坐副驾驶,美其名曰给许韦导航,吃饭的时候也坐在离付莘最远的位置。
  一整天下来,眼神交流都鲜少……
  好好好,就连回国也不说一声。
  付莘咬牙切齿地骂:“你个王八蛋!”
  许韦跟见了鬼一样,露出惊恐的表情,能把最讨厌脏话的付莘逼到这份儿上,不得不说陈斛是有些本事的,他心生佩服。
  后半段旅程在新西兰南岛度过,许韦的酒庄在南岛马尔堡,许韦父母待客热情,允许她们在整个酒庄自由活动。
  南岛地形多样,各种峡谷既壮观,颇令人震撼。
  面对纯粹的普鲁士蓝渐变至冰雪似的洁白海面,享受的是静谧悠闲的心灵净化,眼前一切景观,美得足够让人心颤。
  再美的地方也有待腻的时候,接下去几天,归心似箭的似乎不止付莘一人,孟姝彭静很明显心里藏着事儿,她们不说付莘不会多管闲事地问。
  大家都一样,各有各的难处。
  霍亭提前带江嘉旎回盛鸣,说是急着回去做产检。
  看来是要提前婚期,估计回去以后小两口有得忙了。
  付莘是过来人,婚礼有多辛苦她是知道的,光是拟定宾客名单、试穿礼服和撰写发言稿都累得她每天倒头就睡,更别提掌控大局和调整细节的陈斛,大部分事情由他筹备,安稳妥帖却不乏惊喜。
  就连孟姝都说很难再有那样完美的婚礼了。
  许韦送一行人到机场,离别之际付莘自然地与他拥抱作别。
  他俩朝夕相处半个多月,拌了不少嘴,可下次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少有点不舍的意思。
  “照顾好叔叔阿姨,那混血姑娘不错,好好对人家。”付莘拍了拍他的背。
  “知道了。”
  付莘心都寒了,踹他一脚:“没别的对我说了?”
  “你不也是,让我照顾好所有人,我的死活就不管了。”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许韦在意身边人,他们过得好了你才会觉得幸福。”付莘说这话时没半点心虚。
  许韦目光久久定在她脸上,随后笑了:“还有,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付莘失望道:“没新意,这话从小听到大,腻了。”
  许韦笑得无奈:“毕业快乐。”
  登机后付莘正准备戴上眼罩休息,一撩头发才发现脖颈上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自己什么时候戴了一条玫瑰项链,也是这时锁骨处有了渗透皮肤冰凉触感,思索数秒,她知晓了。
  飞机升上高空,新西兰的土地在她脚下。
  许韦也许会在某个瞬间抬头看一眼这班飞机。
  就当对视了吧,付莘小小声说了句:“谢谢哦。”
  “李岩。”陈斛语调懒懒。
  陈斛刚才在会议上发了好大一通火,散会后回到总裁办公室,仍持续了一段时间低气压,李岩正向他汇报董事会的近期动向,一边察言观色,脑子转得飞快,哪知耳边冷不丁传来自己的名字,多少有些心生寒意。
  “在!”
  他下意识答到,像个毛躁的大学生。
  陈斛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问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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