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于修喜欢秋舒这件事宋杬卿是十分清楚的,他回家后也问过宋于修二人什么进度了,可是她硬是没透露一个字!
宋杬卿实在是心痒痒,这次见面忍不住问了出来。
秋舒微微一惊,迟疑道:“这……可是宋二小姐的意思?”
“不是不是。”宋杬卿顿时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立即解释道,“是我自己想知道,阿姐她半个字都没告诉我!”
说完怕他误会,宋杬卿又连忙补了一句:“阿姐嘴特别严实,肯定谁都不知道。”
“……既是如此,”秋舒低垂眼帘,沉默良久,而后嘴唇翕动,嗓音淡淡,“宋二小姐确乃人中龙凤,秋舒残破之躯,高攀不起。”
“劳烦元元转告一声。”话落,秋舒轻一点头,便施施然离去了。
宋杬卿驻足原处,久久凝眉,认真思考秋舒话中深意。
虽然言辞中似乎透露出几分悲凉,但秋舒绝非内心软弱之人;话中虽有推拒之意,但其神色却无多少抵触……
最后宋杬卿还是没怎么想明白,或者说是不好下定论,干脆就将原话和自己猜想一并转告给宋于修,看她如何理解。
结果宋于修听了后两眼放光,径直奔去书房,连夜写了一封书信,翌日一早蹲点让宋杬卿亲手交给秋舒。
宋杬卿犹犹豫豫:“阿姐,这样……不好吧……”
虽然他不介意,不过如果秋舒哥哥因为这件事讨厌他阿姐了怎么办?
宋于修亦知此举不合礼数,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声音中都透着几分心虚:“……这不是没办法么,既无正当理由,我也无法与他见面。”
“旁人不可信,就属元元你最可信。你又与秋三公子关系亲近,这次就帮我一回。”
宋杬卿盯着她看了一阵子,最后还是伸手将书信拿了过来:“仅此一次。”
宋于修咧开嘴:“仅此一次!”
于是几日后,宋杬卿又寻了个理由去了秋家,眼珠在他屋内扫了一圈后,打算“顺手”将书信放在那张“不怎么起眼”的圆桌上,结果因为业务不熟被秋舒看了个正着。
秋舒不明就里:“元元,你这是?”
宋杬卿不自在地笑了笑:“那个……这个是……”
他指尖抖了抖,那书信便“哗啦”一下落在地上,然后,里面的信纸就掉了出来——
宋杬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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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写不完了,要进小黑屋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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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在那一瞬间, 宋杬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纸张抓住,而后径直上前两步将它塞进秋舒手中,快速说道:
“她求了我好些日子, 我实在拗不过才来的, 而且仅此一回, 秋舒哥哥千万别生我的气。”
话落,他也不看秋舒神色, 而是转身离开,脚下生风, 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
独留秋舒一人在原处, 他盯着手中书信, 微微出神。
他似乎……知道这封信是何人所写了。
几息过后,秋舒还是展开书信细看,入目便是一句:
秋三公子展信安。
……
良久过后, 秋舒才将书信收了起来, 而后缓缓走至窗前, 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沿处, 一下一下,富有节奏, 不知是何种音律。
“公子, 我去厨房取了点心来。”
柿儿兴冲冲地端着食盒进来,见状疑惑道:“公子在窗边做什么?仔细吹了凉风。”
秋舒浅浅一笑:“窗外的梨花开得正好, 我便多看了两眼。”
柿儿动作麻利地将点心一一摆好, 一面问道:“宋小郎君怎么不在?我记得他极喜欢豆沙糕, 还多拿了一盘。”
秋舒走过来坐下, 解释道:“他先行回府了, 似乎有什么要紧事。”
柿儿了然地点点头, 伸手将一盘白色的糕点往秋舒那边推了推,说道:“这是公子喜欢的白枣糕,只加了少许白糖,不会腻。”
秋舒本如往常一般去拿白枣糕,手在中途却拐了个弯,转而捏了块豆沙糕放入口中。
柿子惊讶道:“公子,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么?这豆沙糕极甜,公子定会觉得腻。”
正说着,他迅速地倒了杯茶递过去。
秋舒拿手帕擦拭唇角,这才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而后才道:“我虽不喜甜食,但偶尔尝尝也不妨事。”
“公子所言极是。”柿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抬眸又瞧见秋舒眉间的笑意。
柿儿有些不明所以,内心思忖兴许是宋小郎君说了什么笑话吧。
。
五月初四,丁珴出嫁。
铺天盖地的红极其惹眼,伴随着响彻云霄似的锣鼓声,还有街道两边百姓的欢声笑语。
给丁珴梳头的是位二品诰命陈主君,听闻是廖家主君的手帕交,是位气质温和的相公。
宋杬卿听着陈主君柔声念着新婚祝福的吉语,想到了他成亲时是爹爹给他梳的发,也是爹爹念的吉语。
他现在远离了剧情,如爹爹口中祝福的那样过得十分幸福。
等待迎亲时,宋杬卿陪着丁珴说了好些话,想缓解几分他的紧张,又问他选择廖二小姐的缘由。
丁珴静默几息,而后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话。
吹弹喧闹声渐近,女方来接亲了。
黄昏下,廖二小姐身骑骏马,容貌俊秀,身姿挺拔,接亲时面色发红、手足无措的模样惹得宾客善意发笑。
周身不少公子郎君对丁珴投去艳羡的目光,就一阵上轿的功夫,廖二小姐的目光就没偏离过丁珴半分,其欢喜之情可见一斑。
虽说廖家并非功勋世族,廖二小姐也不及廖大小姐声名显赫,但根据这接亲场面也能看出来廖二小姐对丁大公子是上了心的。
世人都说妻夫之间相敬如宾已算世间美满,但哪位小郎君不期待与妻主两情缱绻呢?
不论周围人作何想法,成亲礼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新人上轿后的吹奏声愈发响亮热闹了。
薄暮之时,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地,更添三分柔意。
晚间,宋杬卿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散步,走两步就顺手摘朵花盯着看,要么就揪一片叶子扯着玩儿,只不说话。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一处,好似在发呆,突然长叹一声:“唉……”
身后的青栀与绿芮相视一眼,皆静默不言。
宋杬卿将花放在一旁,随意抬头一看,月亮早就躲起来了,天空就像一块黑幕,只剩几颗散乱的星星闪烁着细微的光亮。
“唉……”他又叹气了,这回比之前那次声音大了些,还拖了长长的气音,看起来颇为苦恼。
青栀上前一步:“夜深露重,公子还是快回屋吧。”
绿芮也应和道:“是啊。”
宋杬卿偏过头去不看他们,小声嘟囔道:“我不冷,再坐会儿。”
他看了会儿天空,又瞅了瞅地上,然后又开始专心致志地整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动作不急不慢,极度有耐心。
绿芮与青栀见状只好安静地站在一旁陪着,时不时来一阵细风吹得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青栀转身看过去,脱口而出:“公子,少夫人回——”
话才说到一半,他感觉到身旁飞快地掠过一道身影。
“阿玦——”
宋杬卿被何玦稳稳接住,整个身子被她抱在怀里,胸口处的跳动声大的出奇,掩盖了一道极轻的闷哼声。
“你怎么才回来呀,这么忙吗?”宋杬卿从何玦怀里抬起头来看着她,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确实有点忙,元元你……久等了。”
其实何玦本想说“日后不必等我”,但那半句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后就变成了另半句话,其隐秘的心思只有她一人知晓。
她愈发贪心了。
宋杬卿歪着头冲他笑:“还好啦,也没等多久。”
何玦一手放在宋杬卿腰上,又抬起右手碰了碰他的面颊,微凉的触感令她眉头一皱:“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好。”宋杬卿乖乖应下,虽然他没觉得有多冷。
宋杬卿牵着何玦的手,二人并肩而行。他走着走着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忽然觉得那些星星亮了不少,怪好看的。
屋内的烛火染得十分亮堂,宋杬卿拉着何玦在桌旁坐下,盯着何玦瞅了一阵子,说道:“阿玦,我今天去看了丁珴与廖二小姐的成亲礼。”
那是宋杬卿第一次见到古代新人成亲的场景,十分壮观。
何玦注视着他,声音温和:“嗯,我知道。”
宋杬卿说完那句话后有些愣神,呐呐道:“我……都没怎么见到过自己成亲的场景……”
因为他自抛了绣球后就一直待在屋内,只闻众人声音,不知其中状貌,一直等到何玦推门进来。
宋杬卿抿了抿唇,而后用双手捧着何玦的脸,凑近后轻声说道:“阿玦,我……觉得有点遗憾。”
他没能看到何玦骑马游街、堂前迎客的模样,到底有些遗憾。
之前没动心时就没太在意,只想着能成亲远离剧情就行,也不管对方是何人,如今心境却是大不相同。
宋杬卿话一落,下一瞬双肩就被何玦抓住,伴随着她急促又慌乱的声音:“元元你……你这是何意?”
何玦心神大乱,双目定定地盯着宋杬卿,呼吸一下变得沉重许多,面上忐忑的神情毫无掩饰。
宋杬卿惊讶她这么大的反应,立即意识到她是误会了,连忙说道:“不是不是,你别乱想,我遗憾的是没看到你成亲的样子!”
何玦一怔,听得他面色微红地继续说道:“我今天看到了廖二小姐来丁府迎亲的场景,忽然记得你骑马绕城、堂前迎客的模样我都没看到过,所以……就觉得有些遗憾……”
宋杬卿说着说着声音逐渐降低,到最后甚至只剩点点气音,一张脸也已经红的不像话了,末了还补一句:
“当、当然,晚上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你身穿喜服的模样也是很好看的。”
宋杬卿难得说一次这种表白似的情话,脸已经很烫了,觉得这时再用手捂着也是徒劳,心里羞赧十分但也忍不住偷偷去看何玦的反应。
何玦面上似乎更冷硬了,眼眸也是黝黑得深不见底,耳根却是红透了,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反差极大。
宋杬卿顿时笑得有些得意洋洋,像抓住了她的小辫子一样说道:“阿玦你也害羞了!”
何玦看着他,低低地应了:“嗯。”
这下倒是宋杬卿有些傻眼,而后微微嘟着唇瞅她,心道这人怎么直接承认了?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反驳否认吗?
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大肆嘲笑了。
宋杬卿不太服气地哼哼两声,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难不成……是上面的人找你麻烦了?”
虽说有母亲护着、还有何玦自己的人脉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才对,不过也怕被人盯上,那样会很麻烦的。
何玦缄默数息,才道:“……是遇上了点麻烦。”
她已提前处理好一切,今日入宫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为了“名正言顺”地获得“宁远将军”一职,不想出宫后却是遇上了一场刺杀。
其实刺杀与她而言并不罕见,只不过这回却是不同于往常,对方的目标是宋杬卿,刺杀她仅仅是因为她是宋杬卿的上门妻主。
因有读心术在手,何玦轻而易举地知道这场刺杀的幕后者是何人——五皇女凌陌瑜。
对方似乎势在必得,带了许多人马,何玦身边只带了翟远一人,虽未让其得逞,但也受了不小的伤。
不过因她归心似箭,只草草地处理了伤口外加掩盖住气味后就赶回了宋府,然后就看到坐在木椅上的宋杬卿。
——她的小郎君在等她回家。
当时何玦脑中只浮现出这句话来,而宋杬卿见到她后的行为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不过何玦一想到他因为等自己脸都吹凉了就觉得一阵心疼,连忙带着人回了里屋。
何玦听到宋杬卿的发问逐渐收回思绪,温声道:“无伤大雅的小麻烦罢了,元元不必放在心上。”
宋杬卿仔细看了她一阵子,有些认可地点点头:“嗯嗯,我知道阿玦你很厉害的。”
“对了阿玦,好久没回来了,我想去京城的商铺看看,你哪日休沐时陪我去吧。”
“好。”
何玦不会拒绝宋杬卿的要求,向来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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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该补一句掉马倒计时,可能就一两章了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宋杬卿回了宋家后的生活一如往常, 不过母亲和姐姐们好像很忙,何玦也是,每日早出晚归, 都没什么相处时间。
不过他也知道最近是特殊时期不会觉得被冷落, 何况京城内已经传出些关于战争的传闻了, 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的。
“什么?五皇女要出征?”宋杬卿一脸诧异,对这个消息可谓是瞠目结舌。
“没错, ”宋于修耸耸肩,“今日五皇女于朝堂之上自请出征, 陛下欣然应允, 不日便要启程。”
宋杬卿摇摇头:“真是难以置信。”
宋于修有些好笑地揉揉他的脑袋, 说道:“怎么就难以置信了,你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五皇女可是做了不少事, 得陛下多次赞许。此次她自请出征, 容太傅一党可是寄予重望。”
“切。”宋杬卿冷哼一声, 对那人颇有些嗤之以鼻, “我对利用男子婚事的女人没什么好印象。”
宋于修惊讶:“元元还能看出这点来,有长进啊。”
以容文秀与蒲玉书的身份来看, 无论哪一位做王女正君都是使得的, 可偏偏只做了五皇女的侧君,而且还是同一天入府, 不知道五皇女是在膈应哪家。
“阿姐这是什么意思?”宋杬卿瞪着她, 极其不满, “我难道很笨吗?当初她绑架我逼我跟何玦和离再嫁给她, 不就是想利用我、利用宋白两家吗?”
“自己名声狼藉没能力就打男子亲事的主意, 还用绑架那等卑劣的手段, 我真是看不上。”
不加掩饰的鄙弃彰显着宋杬卿对五皇女的不喜。
宋于修闻言顿时敛了些笑意,一手放在宋杬卿左肩上,神色严肃:“元元别怕,不会再发生上次那种情况了。”
凌陌瑜身为皇女,暗地里却派人绑架又出言威胁的行径宋于修亦是看不上的,不过碍于身份不便宣之于口,但心里多是鄙夷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