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爱美的女人,男人们也都纷纷表示要去看看。
身材好穿的又漂亮的女人,谁不爱看?
因此,时辰还没到,T台下的黑脑袋已经挤了乌压压一片。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竹寒和一梦便早早换好衣裳,在幕布后等着开场。
她俩都戴了面纱。昨夜回想起来,江忆发现自己考虑的不怎么周到。
比起黄花大闺女竹寒,在面对这些人眼光时,也许一梦更为害怕。
尤其像今天,来的人比平时多了一倍,说不定还有她曾经的恩客。
那种场景想想都难受,所以江忆也要求一梦戴上面纱。
美其名曰:“你们是要展示衣裳的,脸蛋太美会分散注意力。”
江忆给她们做了紧急培训,台步学不会十成十,也有个大概的样子。毫不意外,第二场秀大获成功。
第三场,来看秀的人从集市这头排到那头,就连周边房顶都爬满了人。
无处落脚的飞殇觉得很委屈。
当一梦穿着最后一件服装压轴登场时,沸腾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女人身着白纱,裙摆曳地,手里捧着鲜花,在灯光织就的道路上袅袅婷婷向前走去。
就如同被爱神眷顾的天使,一步一步向幸福走去。
那是江忆没日没夜做出来的婚纱。
直到一梦回到幕后,T台上空无一人,看官们还沉浸在刚才的美好中,没反应过来这场秀已经结束了。
三天三场秀,打了一场大获全胜的仗,江忆鼻子发酸,一梦比她还要激动。
“我没想到,你们能做的真么好。”江忆颤声道。
“跟我们不必客气。”一梦掀起头纱,“小姐,你说这件衣服是成亲时穿的喜服?”
婚纱刚做出来时,江忆一时兴奋,曾说过这样的话。「嗯」了一声,道:“在我做过很久的一个梦里,那个世界的人,就是身穿这样的喜服结为夫妻的。”
“如果我……”
一梦张张嘴,后半句话在心里说了出来。
如果我能穿着这样的衣裳成亲,该有多好。
江忆哪能看不出来,左手拉着竹寒,右手拉着一梦,“等你们成亲时,我给你们一人做一件喜服。”
一梦笑着点点头,竹寒抿着唇,将手从江忆手里抽了出来。
江忆发现,竹寒这丫头,这两天来的情绪都不太对劲。
看起来总是心事重重的不说,还有意无意的在回避她。
江忆以为,对于抛头露面走秀这件事,竹寒还是不大乐意,便拍拍她肩膀,准备买点礼物哄哄她。
就在三人收拾东西时,外面传来一道男声:“恕小弟冒昧,可否请老板出来一谈?”
第25章 下药
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江忆正巧整理完手头的东西,掀开幕布回道:“什么事?”
「小弟想问问老板。」那男子作了个揖,“可否割爱将这些衣裳卖给我。”
见到来人刹那,江忆在心里赞了一句「好一个俊俏公子」。
但他又是自称小弟,又是作揖,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对不起这副相貌。
来到长亭后,买宅子、商铺、布料、租戏台,已经将江忆在寿北赚的那点钱花了个七七八八。
这次时装秀后,她确实打算将这批衣裳以拍卖的形式售出,好填补一下瘪下来的荷包。
“我不是戏班班主,不必叫我老板。”江忆解释,“不知公子中意哪一件?”
公子抬起头,这才看清小妇人的样貌,微笑道:“冒犯了,那便叫您姐姐吧。如姐姐肯割爱的话,小弟都想要。”
江忆心里好奇,不是为他的话,而是为他的态度。
一般男人见了她现在的扮相,即使不直接骂她丑,也会露出几分嫌恶之色。
可他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让江忆不由生出几分好感。
如果忽略他手里不停摇着的纸扇的话。
刚打春没多久,怕冷的还没脱袄子。他摇纸扇肯定不是因为热,八成是为了装相。
江忆笑道:“这批衣裳的稀有度您应该知道,我确实准备出售,但不是现在,而是过几天进行拍卖。”
公子奇道:“什么是拍卖?”
“大家出价竞争购买,价格最高者得之。”
「那姐姐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公子合上纸扇,在手心轻轻拍打,“这整个长亭,没人会比我出价更高。”
从着装上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位富家公子,再加上云淡风轻的语气:“姐姐且开个价吧。”
江忆心思一转,若他真能一口吞下,倒省了开拍卖会的劳累。
“一千两。”江忆狮子大开口。
公子眼睛都不眨一下,“成交。”
她要价一千两只是虚高,留出了还价余地,还等着他跟自己讲价呢,没想到直接就成交了。
看来是真•花钱不眨眼•土豪,早知道再多要点好了。
不过已经没有后悔余地,公子痛痛快快交银票,江忆只能痛痛快快把衣裳包给他。
路上,一梦皱着眉:“小姐,你说一个男人家,花这么多钱买这么多女人衣服干什么?会不会……会不会他家是开裁缝铺的,拿回去描样,做出来再卖?”
这点江忆也想到了。但她很自信,没有她画的图样,无论是谁,都不能百分百的模仿出来。
而且,他掏钱如此大方,定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公子,裁缝铺应该没有这等经济实力。
江忆与一梦分析了一阵,最后下定结论:“一定是买回去讨好女人的。”
这一路上竹寒都没怎么说话,江忆目送她回房间。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拉住前腿已经迈进门槛的一梦:「一梦。」江忆道,“那个,我想问你,有没有……”
见主子支支吾吾的,一梦反握住她的手,“进来说吧。”
在外面不好意思说,进屋说也好。江忆深感一梦细心。一梦烧了水,给她泡上热茶,“您想问有没有什么?”
“有没有那种……”江忆调整了一下措辞,“无色无味的,让人喝了能失去知觉的……药?”
给傻丈夫喝下去,好能趁他人事不知的时候彻底搜身。
她本不想走这种偏门的,毕竟谁都说不准,特殊功效的药会不会对身体产生负面影响。
只是各色方法都试过了,尤其是前天……
想起前天,江忆脑海里便不由浮现出白晃晃的皮肤、精壮的胸膛、形状优美的腹部肌肉……
脸瞬间红了。
一梦本来还在猜测小姐要的到底是什么药,一看到这幅神态,立刻明白过来了。
从她们日常交谈中,一梦隐约知道,小姐是改嫁给姑爷的,小少爷不是姑爷亲生骨肉。
姑爷长的俊,除了脑子有些问题外,对小姐言听计从,百般宠爱。
所以小姐肯定非常感激,感激的话,就会想给姑爷再生一个小二少爷。
依姑爷的智商来看,可能对闺房之乐了解不深刻。于是小姐便想用些春丨药,来增进一下夫妻间的情趣。
这东西找她正好啊!
一梦丢给小姐一个「我懂的」眼神,拍拍胸脯,“交给我吧,完全没问题。”
江忆被她小眼神砸的差点把茶水喷出来,顺顺气,半信半疑的走了。
第二天早上,一梦告假出去了一趟。
中午回来,把江忆拉到角落:“混在饭菜里就可以,药效只有一个半时辰,珍惜良宵。”
会珍惜好不容易把他放倒的机会。
为了下药方便,不伤及他人,江忆决定给她的傻丈夫开一次小灶,两人在自己房间用餐。
准备食材的时候,江忆心道,夫君,喂你吃药是我不对,所以这顿给你开开荤。
书房里的沈千离,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江忆做了几个简单的肉菜,锅包肉,鱼香肉丝,东坡肉,想着傻丈夫吃过蒙汗药后身体可能会虚,又凉拌了一个鹿肉。
鹿肉大补。
晚餐时间,沈千离站在临时支起的地桌旁,不明所以。
这冒牌货又要干什么?
江忆端着碗筷进来,把他按在凳子上,“特意做给你的,快尝尝吧。”
说着,女人也挨着他落座,拖着腮,一脸期待的表情。
做菜?怕是别有用心吧。
沈千离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琢磨着忠厚傻夫现在该怎么表现。
该毫不犹豫的大口吃。
可是这些菜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能吃吗?
她该不会特意用相克的食材混在一起,想毒死他吧。
沈千离心思转了一下,回忆起她种种行为,应该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于是在几个菜里犹豫了一下,夹了根肉丝。
入口,嗯,味道竟然还不错。
江忆拄着腮道:“好吃吗?”
傻丈夫「嘿嘿」点头。
“尝尝这个。”江忆给他夹了一块鹿肉。
既然同桌而食,江忆自己不可能不吃,为防中招,她只在东坡肉和凉拌鹿肉里下了药。
因为男人一般不喜甜酸口味的菜嘛。她吃甜菜,他吃咸菜,正好。
哪知傻丈夫夹起来,在鼻尖嗅了嗅,“腥,不吃。”
古代调味料有限,鹿肉确实处理的不太好,有些微的膻腥气。
江忆没想到他鼻子这么灵,放弃鹿肉,又夹了块东坡肉:“尝尝这个。”
这次菜都没进到碗里就被拒绝了:“太油腻,不吃。”
江忆手停在半空,眼睁睁看着他接连夹了两块锅包肉。
欲哭无泪,她竟然碰上了一个爱吃甜菜的男人!
傻丈夫边吃边招呼:“娘子,你怎么不吃。”
江忆嫌弃地把罪恶东坡肉丢在旁边,低头扒了两口饭。
现在重新下药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古代做菜太不顺手,她必须今天了结这件事。
眼珠子一转,江忆侧过头,挂上楚楚可怜的表情,捏着嗓子撒娇道:“夫君,千离,人家做了很久的,你都尝尝嘛,就算只吃一口也好嘛。”
活生生被自己麻出一身鸡皮疙瘩。
沈千离夹菜的手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艰难的转换路线,夹了一块不太肥的肉。
这女人,怎么突然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沈千离差点忘记装傻。
难不成对他产生了什么……特殊想法?
这口肉咽的很艰难。
撒娇战术效果显著,江忆顾不得打扫掉一地的鸡皮疙瘩,掐着嗓子一劲儿的让傻丈夫多吃。
沈千离低头捧碗,眼神越来越怪异。
片刻后,一股更加怪异的火苗「嗖」地一声,从小腹腾腾燃起。
第26章 有药
这股火邪得厉害,不仅烧的小腹胀痛,还烧的满心燥热。
沈千离放下筷子,想喝口水压一压。水杯在桌子另一边,他方伸出手,一直观察着的江忆连忙帮他递了过来。
一个匆忙拿,一个匆忙递,两手在杯沿不可避免的轻轻触了一下。
邪火瞬间冲上脑子,沈千离莫名地感受到,身丨下某处正在不由自主的发生变化。
这种反应是……
即使从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沈千离也能猜到,这个女人,竟然给他下了春丨药!
不知是哪种春丨药,药效又快又狠,五感被迅速蚕食,脑子里渐渐只剩下两个字。
欲望。人类最原始,最本能的,繁衍后代的欲望。
劈手夺过杯,喝水已经不顶用了,他直接把水泼到了脸上。
江忆暗自焦急,这人怎么还没被撂倒呢。
看到傻丈夫突然泼了自己一脸水,江忆瞪大眼睛。
该不会喝了药,刺激到他本来就脆弱的大脑,发疯了吧。
江忆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昨天怎么就犯浑,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千离。」江忆连忙掏出手帕给他擦脸,“哪里不舒服?”
女人俯身靠近,一股清淡的花香便袭了过来。
闻到那味道,刚清明一些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离我远点!”沈千离攥紧手心,低吼。
“对不起,我……”江忆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哪里不舒服?我去拿药。”
“我让你离我远点!”
声音低沉、喑哑,江忆被这一吼吓了一跳,更为担心,伸手把他的头硬生生掰向她。
他怎么了?
闭着眼,脸沉的厉害,紧紧咬着嘴唇,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江忆怕他把唇咬破,手指递到他嘴边,“咬我……”
被柔嫩手指触碰到的唇角瞬间燃烧起来,最后的意志几乎消失殆尽,沈千离终于忍耐不住,推开女人,狂奔出去。
“千离!”
江忆被推了个趔趄,稳住身形追了出去。
跟在后面拔足狂奔,江忆不敢大声叫喊,怕惊了他。
初春的夜,除了树枝的摇摆和凌乱的脚步,没有任何声音。
她亦步亦趋,跑进后院,傻丈夫终于在井边停下。
“沈千离!”江忆惊呼。
“哗啦——”
整桶水全被他泼到自己身上。沈千离眼前一片火红,脑子里全是女人在台上的笑,和刚才若有似无的花香。
欲望丝毫没被压制,他迅速摇动摇杆,手臂上青筋暴起。
第二桶,第三桶……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个女人。江忆看着他近乎自虐般的动作,心尖忽然抽了一下。
“放开!”她冲上去掰开他的手。
她的手温热,他的手冰冷,灼烧感自交接的手心蔓延至周身。
“哐当——”
水桶滚到地上,沈千离粗暴的推开女人,奔进书房,反身抵住门。
江忆在外敲了半天,伴着粗重的喘息,是他一直让她离开的吼声。
江忆从没有过那方面的经验,听不懂男人喘息声里隐忍的情丨欲,只以为他是身体某处疼痛却不对她说,急的手足无措。
就这样,他在书房硬生生忍了一个时辰,她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
直到门内传来物体滑落的声音。
万籁俱寂,一直折磨着神经的喘息声陡然消失,江忆知道傻丈夫晕倒了,推开门咬牙把他手臂抗在肩上。
这具身体又瘦又娇,起身时差点被一米八几的男人压倒。
江忆咬着牙,平时两三分钟的路程,用了将近一刻钟才把他拖回寝房。
大概是春丨药伤身,加上穿着湿衣服冻了许久……自打习武之后再没生过病的沈千离,时隔不知道多少年终于尝到了感冒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