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恼地咬住了萧宴玄的脖颈。
他浑身上下,就这一处最软。
萧宴玄托着她的臀部站起身,笑声低沉,愉悦得胸腔都在震动。
沈青黎咬得用力了些,脖颈上留下一排秀气的牙印。
她气恼地瞪圆了眸子:“你还笑?”
萧宴玄抱着她倒在床榻上,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暖不暖?”
男子的怀抱滚烫如火,胸膛散发出阵阵热意,她浑身的血液都要被他点燃,呼吸急促地“嗯”了一声。
萧宴玄眸色瞬间深黯,亲得她整个人越发滚烫:“我惹阿黎生气,阿黎怎么出气都行,但不能把我关在门外。”
“下次,”沈青黎声音发颤,在他的情动下,破碎得不成句,“下次不会了。”
萧宴玄掐着她的腰,落在床帐上的影子,如一头疾奔的虎豹。
沉沉浮浮间,那双深黑的眸子,幽邃地盯着她:“不会什么?”
“不会赶你走。”
“阿黎要我吗?”
低低的嗓音性感得要命,带着点蛊惑的意味。
沈青黎眸光迷乱,一股酥麻窜至头顶,她觉得自己快要被那股情潮给淹没了。
“要......要你......”
萧宴玄低低一笑,去亲她的脖颈。
半个时辰后,沈青黎如一滩春水躺在锦被之中,满头青丝如流水般铺散在枕上,脸颊上有几缕发丝被细汗浸湿,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萧宴玄打了热水为她擦拭。
她身上黏糊糊地,全是薄汗,任由萧宴玄换下她身上的寝衣。
绯红的寝衣落在脚踏上,和萧宴玄的玄色寝衣交缠在一起。
再这么下去,还得多做几套。
萧宴玄看着她这出神的模样,声音低柔了几分:“发什么呆?”
沈青黎看着眼前男子健硕的胸膛,挺拔的身影,不由地低哼了声,像是不满,又像是在娇嗔:“累的。”
少女面色潮红,就像一朵开在深渊里的牡丹,因为一场淋漓尽致的亲近,雍容中,透出了几分靡艳来。
似是真的累着了,横过来的眼波,慵懒又妩媚。
萧宴玄灼灼地看着她,眼眸猩红一片。
他闭了下眼睛,狠狠地压下了心口的躁动,温柔地摸着她的发丝:“快睡吧,时辰到了,我叫你。”
“萧宴玄,”
“放心,不闹你。”
萧宴玄笑了,喉结滚动时,划过一道性感的弧度。
沈青黎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去触摸。
萧宴玄握住她柔软无骨的小手,低头亲了亲,眸光却紧紧地凝住她,侵略性十足。
“还勾我?不累了?”
沈青黎心口狂跳。
“困了困了,我睡了。”她忙不迭地翻了个身,整个人都藏在锦被之中。
萧宴玄将人捞进怀里。
少女又长开了些,身段也更好,更勾人了。
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忽觉腿上一沉。
小姑娘的腿已经搭了t上来,在他怀里睡得小脸红扑扑的。
“睡着了还不安分。”
萧宴玄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戳了戳她的脸。
沈青黎皱着眉,不太高兴地哼唧了两声。
萧宴玄安抚般地亲着她的眉心。
夜里静谧,清寒的月辉洒落下来,草叶上覆了一层浅浅的白霜。
夜色越深,越寒冷,萧宴玄的胸膛像火炉一般,暖烘烘的,沈青黎沉沉地睡着。
睡了不过两个时辰,又被萧宴玄亲醒了。
沈青黎闭着眼,声音软绵绵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萧宴玄抱着她起来,为她穿衣服:“快丑时了。”
心里记挂着正事,沈青黎惺忪的睡醒渐渐清明。
“我自己来。”
“为夫愿意伺候阿黎。”
女子的衣裙繁复,萧宴玄却是轻车熟路,很快就穿好了,还给她加了件斗篷。
外面黑漆漆的,只有廊下的灯笼发出一点昏黄的光,夜风穿过长廊,吹动沈青黎头上的斗篷帽子。
风很大,险些把帽子给吹下来。
寒风扑面,像是要往人的骨头缝里钻,沈青黎冷得一个激灵,萧宴玄干脆把她横抱起来。
沈青黎顺势将脸埋进他怀里,叹了一口气。
萧宴玄低眸看她:“叹气做什么?”
“锦衣夜行啊,”沈青黎露出小半张脸,感慨道,“我要是脸皮够厚,高低得出去炫耀显摆一下,让那些觊觎你的女子死心。”
萧宴玄轻笑一声:“哪有什么女子觊觎?”
“谁说没有?”沈青黎抠着他衣襟上的绣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晋元帝让我和离的时候,那些贵女一个个芳心大动,恨不得扑进宴王府,占得一席之地。”
萧宴玄长得俊美矜贵,府中没有妾室通房,也没有长辈妯娌,家世煊赫,手握重兵,是多少姑娘削尖了脑袋,都想沾一沾的香饽饽。
“都谁惹阿黎不高兴?”
“王府的郡主,国公府的千金,尚书家的小姐,很多很多。”
“管她们是哪家的贵女,惹阿黎不高兴,都不行。”
沈青黎“噗嗤”一声笑了,环住萧宴玄的脖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萧宴玄看着她眸底明媚灿亮的笑意,唇角也扬起一抹笑,静静地凝视着她。
看得沈青黎脸颊发烫,又抠了下衣襟上的绣纹:“你把头低下来一点。”
萧宴玄低首,沈青黎亲了上去。
他的唇微凉,气息却很灼烫。
她一触即离,小脸的昏黄的光晕下,染了一层薄红:“奖励。”
萧宴玄喉结滚动,压着把她抱回榻上压着亲的冲动,出了大门。
府门外,锦一已经备好马车,看见两人过来,赶紧低了头。
萧宴玄抱着沈青黎上了马车。
静夜里,马车缓缓驶动。
不知是不是已经打点好了,一路过来都没碰到巡夜的金吾卫。
马车畅行无阻,在一条暗巷里停了下来。
萧宴玄道:“我在马车里等你,锦一陪你进去。”
沈青黎颔首,随锦一来到大理寺的一处暗门,那里早有人等着。
第353章 夜探死牢
是个面相憨厚的中年男子,一身狱卒的打扮。
沈青黎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
当年,就是他暗中相助,帮着萧宴玄将她救出来。
狱卒提着一盏灯笼,恭敬道:“王妃,请随小的来。”
大理寺的大牢,和别处的一样,阴森潮湿,散发着血腥气和霉味。
狱卒引着她往大牢深处走去:“沈相自关进来后,就被提审了一回,半个时辰前,裴少卿才回去。”
“用刑了吗?”沈青黎望着墙上挂着的刑具,问道。
狱卒答道:“并未。”
那真是可惜了。
当年,这里的每一样刑具,都沾着叶家人的血。
牢里一片死寂,一点细微的响动,都会被无限放大。
几人的脚步声在甬道上清晰地回响着,越往里走,越安静。
那些惊恐到难以入眠的囚犯,如惊弓之鸟般,万分惊惧地望着几人。
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里,最难熬的,不仅仅是那些大刑,还有暗夜里的脚步声。
仿佛每一步都是死神的脚步。
狱卒躬着身,解释道:“这些都是等候处决的重犯,时日无多了。”
“都是罪有应得吗?”
狱卒愣了一下,低声道:“大理寺鲜少有冤案。”
“那就是有了。”
沈青黎的声音很轻,路过一间牢房时,忽然顿住了脚步。
牢房里空荡荡的,但透过栏杆,仿佛看见了一个小姑娘,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跟个血人似的,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
当年,她就是被关押在这间牢房里,从金尊玉贵的叶家大小姐,成为人人唾弃的阶下囚。
为了逼父亲认罪,他们当着父亲的面,对叶家每一个人都用了重刑,她年纪小,一轮都扛不下来。
她听到了父亲如困兽般的嘶吼声,看到父亲猩红到充血的眼眶,看到了那一滴滴血泪。
痛到极致,她忽然就笑了,满是血污的脸上,眼眸明亮清韧,如暗夜里的星子。
她说:“叶家风骨,宁折不弯。”
然后,她看到了父亲脸上的笑,那样骄傲,那样心疼。
时过境迁,她仿佛还能闻到当年的血腥味。
“王妃?”狱卒回身,讶异地看着她。
沈青黎敛神,道:“走吧。”
狱卒带着她来到一处漆黑的牢房前:“最多只有一炷香的时间,王妃要抓紧些。”
“好,多谢。”
“王妃客气了。”
狱卒退下后,锦一走到了外面的甬道上守着。
沈青黎踏进牢房。
牢房干净,沈崇闭着眼睛,靠坐在墙上,形容有些疲倦,却并不狼狈,身陷囹圄,却处变不惊,仿佛还是尊贵威仪的百官之首。
沈青黎眉梢轻挑。
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沈崇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青黎?你怎么来了?”
沈青黎轻声说道:“出事后,沈家一派的官员接连被问罪,陛下龙颜震怒,应该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女儿来看看父亲,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或许是并未用刑,让沈崇心里的侥幸更甚。
他右手落在膝盖上,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沉声道:“沈家是败了,但为父未必满盘皆输。”
“陛下手腕铁血,不像是宽厚的性子。”
“这世上,最复杂的,便是朝堂,忠臣也好,奸臣也罢,都只是帝王手里的一颗棋子,一把刀,棋子废了可弃,刀即便钝了,也有自伤的可能。”
“帝王不止一把刀,朝堂也不止一个小人,有的人想重拾风光,那必然要有人保不住性命。”
沈崇目光眯了一下,默了默,问道:“你查到什么了?”
沈青黎道:“二妹妹的身世被揭穿是容家所为,吕严御前指控父亲,亦是受容家的指使。”
沈崇语气笃定:“前面一事是容家的手笔,但后面一事,绝不可能是容家。”
“吕严是父亲的心腹,知道父亲一些事情,不足为奇,但那些通敌叛国的指控,桩桩件件,证据齐全,这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临州知府能查到的,他的身后还藏着一个人,这个人不但了解父亲,对父亲所行之事,更是了若指掌,世家之中,与父亲往来最为紧密的,便只有容家。”
沈崇眼中的冷芒沉了沉,默然不语。
“有件事情,女儿一直未曾向父亲提起。”
“何事?”
“女儿在临州城时,住在陆家,陆夫人和陆公子都是女儿的病患,所以,一直都有书信往来,一个月前,陆夫人给女儿来信,其中一件事,便是陆老进山砍树的时候,发现梨云山有外人活动的痕迹,女儿当时并未在意,直到今日再查,发现容家在一个月前,便派人前往临州,之后运回了一批金子。”
沈崇的瞳孔瞬间缩成一个点,目光格外的凌厉阴沉。
吕严指证了所有事,却唯独没有提金矿之事,原以为,他监守自盗,留给家眷,没想到他真竟然和容家狼狈为奸。
沈青黎看着他眼底的怒意杀气,又添了一把火。
“容家身为第一世家,是何等的风光,谁敢不避其锋芒?人站在高处久了,就不可能就此沉寂,而沈家是最好的垫脚石。”
“垫脚石?”沈崇冷笑,冷戾的声音,在死寂的牢房里格外的瘆人,一字一句,狠辣道,“那就剁了他的脚!”
“可如果陛下也要父亲的命呢?”沈青黎抬眸去看沈崇。
沈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女儿一直想不明白,父亲行事谨慎周全,即便动了心思,也不会一粒米粮都不给百姓,善谋者,不会赶狗入穷巷,给旁人一条生路,脚下的路才更宽更稳,可父亲倒卖了所有的赈灾粮,仿佛冲着把事情闹大,好嫁祸给林侍郎,林氏一族,定罪得太快,这背后定然不止一股势力在推波助澜。”
“现在想明白了?”
沈青黎颔首。
“林家获罪后,父亲成为户部尚书,之后,北燕进犯,玄甲军战死,接着便是陛下登基,事情一件接一件,身在其中,只觉t风云变幻,朝堂动荡,生怕牵扯到自己,无辜丧命,朝臣顾着自保,便不会细究,可只要沉下心细想,就会发现这些事情环环相扣,缺一不可,所以......”
沈青黎顿住话头,定定地看着沈崇:“女儿心里有个猜测。”
沈崇心底一凛:“什么猜测?”
第354章 后手
沈青黎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盏茶水,只是寻常的粗茶,又苦又涩。
她将茶水推过去,人也微微倾身,放低了声音。
“玄甲军是先帝的左膀右臂,如果吕严所指控的事情是真的,萧宴玄的父兄,以及数万玄甲军,真是因父亲而战死,那么,赈灾贪污案只是一个开始,父亲所做的一切,是否授意于容家,甚至是......陛下?”
沈崇对上她清凌凌的眸光,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女儿智近于妖,仅凭这些猜测,便窥见了所有的真相。
“若我所行之事,皆授意于陛下,那么,那些是罪,也是保命符。”
沈青黎摇了摇头:“民怒难平,因为赈灾贪污案,临州尸骸遍野,变成人间炼狱,还有那些悉数战死的玄甲军,这些人命,只会算在父亲头上。”
仅仅半日,沈家就被推上风口浪尖,无数学子、百姓怒斥沈崇罪状,要求晋元帝诛杀沈崇,弹劾他的奏折更是不计其数。
听完外面的情况,沈崇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不管民愤有多沸腾,只有保住我,才能保住陛下的盛誉。”
“陛下雷厉风行,会容忍有人握着他的把柄,威胁他吗?当年的事情,即便父亲绝口不提,陛下会相信吗?”
沈青黎垂下眼睫,清淡的声音,在寂静的牢房之中,格外的缥缈。
她看着茶盏中的茶水,似在不经意间,随意提起:“就好比当年,叶家满门倾覆,难道真的谋逆了吗?”
沈崇神情一震,放在膝盖上的手也缓缓收紧。
沈青黎的声音依然平淡无波,继续说道:“吕严指控父亲向其他诸国倒卖粮食,在陛下眼中,父亲有二心,这才是陛下不顾君臣之情,想要灭口的最根本原因。”
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这个道理,沈崇不可能不懂。
如果他是晋元帝,他也会杀人灭口,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