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本王是真心喜欢你的,反正,你也喜欢本王,何不......”
“我何时喜欢殿下?殿下眼睛不好,不妨去找太医令瞧瞧眼疾。”
沈青黎在说谎。
之前,她看他的眼神那么痴迷,瞎子都能看出她迷恋他。
景昭越发觉得沈青黎还在为之前的事情,在使性子,心头更加火热。
哪怕,觉得她有些过了头,他也喜欢得不得了。
“你医术那么好,不如,你来给本王看看。”景昭凑近沈青黎,调笑道。
沈青黎都想给他一个大耳刮子,勾着唇冷冷地笑:“堂堂皇子,行事如此轻浮,殿下是想让本王妃告诉陛下,他到底生了个什么玩意儿吗?”
“放肆!”景昭神色微变。
他万万没有想到,沈青黎居然想找晋元帝告状。
换作其他人这么威胁他,他早弄死了。
他对沈青黎的兴趣正浓着,半是高高在上,半是轻哄:“青黎,你别仗着本王喜欢你,就肆无忌惮,本王还是喜欢你之前的模样。”
“本王妃与殿下本就不相干,殿下再出言冒犯,可别怪本王妃不给殿下颜面。”
沈青黎声音寒凉,懒得再搭理他,抬脚就走了。
景昭没再纠缠。
只是,她都走远了,景昭的目光还黏在她身上,有如实质。
等他弄死了萧宴玄,成为太子,沈青黎还不是任他为所欲为。
沈青鸾得知景昭来了,跟章嬷嬷告了假,正好瞧见景昭看沈青黎的眼神。
她捏紧了手指。
难道大姐姐知道宴王凶多吉少,又在痴缠殿下?
......
沈青黎去书房见沈崇。
她静然而立,眉眼带着浅笑:“父亲寻女儿回府,是为了周家的人情,父亲想让女儿为昭王牵线搭桥,对吗?”
沈崇知道她聪慧,却没有想到,她还这般通透。
沈崇眼底精光浮动,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道:“沈家与昭王同坐一条船,他好,沈家才能更上一层楼,大晋第一世家,也该轮到我沈家了。”
沈青黎知道沈崇在试探她,抑或是考验她。
像沈崇这种蝇营狗苟之辈,没那么容易相信一个人,哪怕是自己的女儿。
沈青黎道:“如果父亲把筹码都压在昭王身上,那沈家的风光,恐怕要将尽了。”
沈崇眯眼审视着她,暗藏冷光:“鸾儿是未来的昭王妃,本相不将宝押在昭王身上,难道押还被禁足的萧宴玄吗?”
“有何不可呢?”沈青黎唇角噙着笑。
沈崇仿佛听到了极好笑的事:“萧沈两家可是有血海深仇,你让本相舍弃一步就能登天的昭王,你不觉得可笑吗?”
“父亲高居朝堂,怎么还没看透陛下的心性?陛下心中最忌讳的,便是外戚势大,叶家前车之鉴,父亲,当引以为戒。”
已经有很多年,没听人提起叶家,骤然听到,沈崇眼底掠过复杂的冷色。
沈青黎继续道:“陛下灭了叶家满族,独独留下叶皇后,便是不想立容贵妃为后,不想容家一家独大,所有人都觉得陛下宠爱昭王,恐怕昭王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可既然这么疼爱,为何不立为太子?”
因为,太子的生母,不能是个妾。
一旦立景昭为太子,势必要立容贵妃为皇后。
沈崇很快就想到这一点。
同时,也想到了,晋元帝答应景暄彻查军械走私案,是为了让景暄上朝议政,给他机会立下功绩,如此,便可提携他,让他和景昭相互牵制。
细细想来,晋元帝心中最属意的储君人选,未必不能是景暄。
沈崇目光深沉地看着沈青黎,似笑非笑:“你倒是了解陛下,论揣度圣心,本相都要甘拜下风。”
第85章 王爷的温柔
沈青黎道:“父亲也不过是当局者迷,容家权柄滔天,昭王又与沈家联姻,所有人都以为太子之位,是昭王的囊中之物,实际上,陛下以天下为局,朝中大臣都不过是棋局上的一颗颗棋子,哪些能为他所用,哪些身怀异心,要尽快除之。”
她看着沈崇,清淡的神色慢慢肃沉:“昭王若要为太子,容家和沈家的下场,只怕比叶家还不如。”
“有朝一日,容家或许会败,但我沈家未必,萧宴玄亡沈家之心不死,本相可不会与虎谋皮。”
“世人都知道王爷宠爱女儿,日后,女儿生下一儿半女,那便是宴王世子,以女儿的医术,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人性命,又有多难?到时,玄甲军的兵权落入稚子手中,与落入我和父亲手中何异?”
沈崇心底一震,沉敛若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沈青黎见他神色似有松动,又继续道:“容贵妃突然派教养嬷嬷教二妹妹规矩,看来,对二妹妹也不是很满意,父亲还是早做打算。”
沈崇道:“你说的,为父会考虑的。”
沈青黎淡淡一笑:“女儿先告退了。”
曾经,沈家视她为弃子。
日后,也该沈青鸾尝一尝被人弃如敝屣的滋味了。
......
和沈崇这样的老狐狸交锋,十分耗费心神,回来后,沈青黎眉心满是倦色,见天色已晚,便去西园泡汤泉,去去乏。
正要把外裳脱了,“哗啦”一声,萧宴玄突然从池底钻了出来。
沈青黎呼吸一紧:“王......王爷......”
萧宴玄长身玉立,站在汤池之中,湿漉漉的里衣,紧紧地贴在修长紧实的身躯上,勾勒出线条分明,又充满了力量感的肌理。
大概是泡了汤泉的缘故,向来淡如水色的薄唇,泛出一抹艳色,显得格外的诱人。
那是浓到极致的纯欲感,仿佛有钩子一般,将沈青黎的魂魄一下子勾住了。
萧宴玄掀了掀眼皮,那双幽邃的黑眸,隔着缭绕的水雾,沉沉地盯着她:“看够了没有?”
沈青黎昳丽清艳的小脸上染了一抹红:“不知道王爷也在这里,我这就走。”
她快速地把脱了一半的外裳拢好,逃也似地往外走,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踩在皂胰上,脚底一滑,整个人直直往前扑,先砸进汤池里,然后,砸在了萧宴玄的身上。
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萧宴玄的脖颈。
身上的衣服被水浸湿,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怀里的柔软,窈窕玲珑,轻易地勾起了他身体里的火。
“沈青黎,”萧宴玄的眉睫压得很低,凶狠的眸光冷得能把人冻死,暗哑的声线绷得很紧,“谁教你这么......”
“我不是故意的。”
沈青黎慌乱地看着他,一双春露般明澈的眸子,糅杂着潋滟的水光。
萧宴玄眸底的暗潮,汹涌又灼热,隐隐透着t一丝猩红,仿佛能将她吞进去。
沈青黎眼睫一颤:“王爷,你的眼睛......”
凶戾的血眸,像两簇幽冷的鬼火,紧紧地攫住她,犹如在看猎物一般。
巨大的痛楚从四肢百骸涌出,铺天盖地,嗜血的暴戾的体内叫嚣,萧宴玄忍不住想要大开杀戒。
沈青黎见他开始神志不清,顿时脸色大变:“王爷,你蛊毒发作了?”
猛然想起来,没有药物压制,蛊毒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
她身上没带银针,不能为他压制痛苦,顿时心急如焚。
“来人......”
沈青黎正要喊人去翠微院拿药箱,萧宴玄却以为猎物要逃跑,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上。
剧痛袭来,沈青黎忍不住闷哼一声。
此时的她就像是被恶鬼咬住脖颈的小羊羔,再疼也不敢动了,一双杏眸雾气氤氲,委屈又可怜。
“王爷,疼。”
“忍着。”
萧宴玄的嗓音低沉且暗哑。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他咬得更深了。
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那凌人的压迫感包裹着她,不断地吞噬着她的感官。
沈青黎心头如擂鼓那般乱跳,轻声道:“王爷,你别催发寒毒,太频繁,以后就压制不住了。”
萧宴玄眸底仍是一片血红,却清明许多。
不知是不是饮了血的缘故,那种万蚁噬心的痛楚,慢慢被压制下去,就连蛊虫也安静下来。
萧宴玄松了口,如脱力了一般,倒在沈青黎身上。
他神色恹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沈青黎抱住他:“王爷,我去叫溟一过来。”
萧宴玄却道:“你扶我回去。”
萧宴玄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沈青黎抱着就很吃力:“王爷,我扶不动。”
“蛊毒还没压下去,旁人靠近,蛊虫会躁动,只有你,”萧宴玄勾唇,染了血的薄唇上,绽出一抹昳丽的笑,看上去危险得不得了,“你的血,能压制本王体内的蛊虫,沈青黎,本王需要你。”
沈青黎愣住了。
萧宴玄侧着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激起一阵酥麻。
她忍不住心悸:“我,我扶王爷回去。”
萧宴玄靠在她身上,眼底戾气森森,妖异极了:“本王这个样子,你不怕吗?”
血红的眸,白惨惨的脸,满身的煞气和暴戾,看起来比恶鬼还要可怕,别说旁人,就是他自己看了都厌恶。
沈青黎抱着他,往乘风院走去,眉眼间一片坚毅:“不管王爷是什么样子,我会治好王爷的。”
回到乘风院,溟一和锦一一对上萧宴玄猩红的眸子,皆是脸色大变。
但他们不敢靠近,怕刺激了蛊虫。
同时,暗暗心惊。
王妃竟然能让蛊虫安静下来。
沈青黎让锦一去翠微院拿套干净的衣裳来,再把药箱也一道拿过来。
很快,两人都换了干爽的衣服。
沈青黎给萧宴玄施针,萧宴玄眸底的血色,慢慢褪去。
她温柔地说道:“夜深了,我守着王爷,王爷快睡吧。”
“嗯。”
萧宴玄闭上眼,浑身都透着倦懒之意,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沈青黎支着头靠在榻边,忍不住打了个小呵欠,小脑袋一点一点,没多会儿就支撑不住,一头栽向榻沿。
一只手及时托住了她的头。
萧宴玄轻轻地将她抱起来,放到一旁的软榻上,瞧见颈上的伤口,拿了药膏给她抹上。
乍一抹上去有些疼,沈青黎瑟缩了一下,哼哼唧唧了两声。
“娇气。”
萧宴玄嘴上嫌弃,却还是俯下身,一边轻轻地涂抹,一边在伤口上吹了吹。
沈青黎又哼唧了两声,舒服地继续呼呼大睡。
萧宴玄拿了一张薄被给她盖上,也回榻上睡觉,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什么东西趴在他身边。
第58章 王妃撩而不自知
软榻睡得不舒服,沈青黎迷迷糊糊爬上萧宴玄的床榻。
萧宴玄睁开眼睛,要把人拎下去,却见她睡得很是香甜。
肉唧唧的脸颊被压成一团,小嘴微微撅着,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娇媚中透着可爱。
萧宴玄深黑幽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幽不见底的深渊。
他伸手戳了戳沈青黎的脸颊,软乎乎的,忍不住又戳了戳,还去捏她的小脸蛋。
指尖上,温软的触感,让他的眸光深黯到底。
萧宴玄觉得自己疯了。
他正要收回手,腰上猛地一紧。
一只纤细柔软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腰。
沈青黎的脸埋在他怀里,温热的气息隔着单薄的里衣,一点一点地沁入他的皮肤。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露出了一截雪白细腻的脖颈,喃喃地呓语着:“王爷,你轻一点咬,疼,王爷......”
萧宴玄的呼吸瞬间重了几分,身体紧紧绷着,被她搂着的那一截腰变得炙热起来。
他扼住沈青黎的手腕,要将她拨开,怀里的少女哼唧了两声,软软的,像极了养娇了的小狐狸崽子,往他怀里贴得更紧了些,绵长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间,诱人而不自知。
萧宴玄喉咙滚动,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松开了手,任由她抱着。
谁知,她突然抬起一条腿,搭在了他的大腿上。
大概是这个人肉垫子绷得太硬太紧,不太舒服,她一边寻着舒服的位置,一边胡乱地蹭着。
“沈青黎!”萧宴玄从喉咙里,沉沉地挤出这两个字。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差点被她蹭出了反应,墨玉般的黑眸似有风暴涌动。
怀里的少女却继续酣然入睡,压根没察觉到那深得能把人吞进去的危险目光。
萧宴玄竭力忍耐着,额上暴出几根青筋来。
他咬着牙,压制着窜起的那一股邪火。
然而,她还不知死活地嘟囔着热。
萧宴玄的呼吸都颤了一下,在失控前,把人拎起来,要扔软榻上。
沈青黎迷迷瞪瞪地醒来,软糯糯地喊了一声:“兄长,”
悬空的感觉并不好,她扑腾了一下,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蹭了蹭,又继续睡过去。
萧宴玄眸光一黯再黯。
这一声“兄长”,让他忽然生出了一丝心软。
他捏了捏眉心,到底没把人扔出去。
就这么,被抱了一夜。
次日一早。
溟一听到屋里传出动静,知道萧宴玄起来了,便端着药进来。
乍然看见沈青黎躺在榻上,一只嫩白的手,轻垂在榻边。
溟一手一颤,差点把碗摔了。
“王妃,她,她......”
萧宴玄凉凉地觑了他一眼,似是能看透他在想什么,喝完药,道:“活的。”
溟一松了一口气。
王爷蛊毒发作时,嗜血暴戾,但凡是个活物,都得嗝屁。
第一次毒发时,所有值夜的侍卫,差点全都死了。
王妃看起来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模样,但只露了个小脑袋,万一身上全是伤呢?
溟一心头一紧,不动声色地问道:“王爷,王妃没受什么伤吧?”
萧宴玄一夜未睡,眸底戾气隐隐,冷着脸道:“她能受什么伤?”
话音刚落,沈青黎翻了个身,被子往下滑了一点,露出脖子上的伤口。
溟一眸子微睁,满眼惊恐地打断他:“您动手了!”
“本王突然蛊毒发作,她正好在。”
溟一突然想起来。
昨夜,两人是从西园过来的,难道是一起泡汤泉了?
溟一心中既惊讶又高兴。
“您昨夜压制住蛊毒了?”
“她的血对本王有静心的功效。”萧宴玄侧首看着沈青黎,眸色微深。
昨夜,他险些神志全无,却在咬她的瞬间,清明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