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女人第一次对他直呼其名。
简欲逢眉眼温和,嘴角微勾:“喜欢就好。”
第49章不对你好对谁好
今天看到两人一起出门,尤其是简欲逢如沐春风的模样,陈黎就知道两人关系肯定和好了。
当下内心感慨,真好啊!
终于不用每天心惊胆战的了。
这几天他可没少受简欲逢的冷脸。
陈黎脸上笑意难掩,热情打着招呼:“九爷,从小姐,上午好。”
从妘瞥向看上去心情十分不错的人,尽管不理解,嘴上还是礼貌笑说:“陈助理上午好。”
简欲逢眉头微皱,不知道陈黎今天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却也没细想。
在车上从妘抽空看了眼手机,刚打开就看到了李予恩昨晚给自己发来的消息。
昨晚她喝得烂醉,差点都把这一茬给忘了,刚刚打开手机看到李予恩发过来的消息才想起来。
昨天李予恩来工作室,和自己具体聊了一下对于想要纹身内容的想法。
从妘根据李予恩的要求设计出了一份画稿,临下班的时候给她发了过去。
李予恩看了之后觉得非常满意,问她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的话明天下午就过去。
从妘敲着字回复:不好意思李小姐,我下午有时间。
没多久李予恩回了个好。
陈黎开着车,忽然记起什么,说:“九爷,给从小姐安排的司机找好了,是您之前的司机孙叔。”
闻声,从妘视线在手机上移开,抬眸下意识问:“什么司机?”
简欲逢撩起眼皮,缓缓道:“给你安排的专职司机,等哪天陈黎跟我出差,你就搭不上顺风车了。”
从妘眨眨眼想说现在也不是顺风车,自己工作室和他的公司并不顺路。
原本他可以走临江路那条近路回公司,为了送她特意每天绕远路。
又听简欲逢讲:“今天下班记得去车库里选一辆自己喜欢的车,以后上下班孙叔会来接你。”
从妘狐狸眼陡然亮了一度,转念一想,脸上多了丝犹豫,抿了抿唇:“简欲逢,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简欲逢双腿随意交叠,好整以暇看着她,嘴边漫不经心说着:“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瞬间,从妘心跳加速,眼睛直直望向男人懒散的模样,他在讲这句话的时候很从容,没有半点犹豫。
这二十多年以来,除了井笙、柏济还有柏溪三人外,简欲逢是第四个对她好的人。
好到让她觉得现在的生活不真实。
怕是大梦一场。
梦醒了,什么就都没有了。
简欲逢察觉到她细微的变化,随口问道:“怎么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从妘摇摇头:“没什么。”
简欲逢眉目若有所思,徐徐道:“阿妘,我们的关系我对你好是应该的,不是让你回报什么,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两人地位悬殊,简欲逢会这样想她也是正常。
从妘示意自己没事,嘴角噙着笑意:“我知道,你放心我没有多想。”
简欲逢敛眉,嗓音低沉:“那就好。”
今天的天气格外阴沉,起雾的原因见不到半点太阳。
下午的时候,从妘刚画好另一份画稿,缓缓抬起头,伸了个懒腰。
就看到一位衣着咖色大衣,围着姜黄色围脖的女人推门走了进来。
来的人正是李予恩。
从妘脸上露出笑容:“李小姐来了。”
李予恩看向穿着黑色围裙的女人,轻声问:“在忙吗?”
从妘:“没有,李小姐是先坐一会儿还是现在开始?”
李予恩顿了顿,开口:“现在开始吧。”
从妘应了声:“好,我准备一下,你自己随便坐。”
李予恩微微颔首。
从妘动作熟练的做纹身前的准备工作,没用多长时间把东西准备好。
在开始前,从妘思忖道:“冒昧问一下,李小姐为什么想要在腰间纹一条蛇?”
李予恩不答反问:“为什么会这样问?在腰间纹蛇很奇怪吗?”
“蛇一般都会让人感到恐惧,我遇到在身上纹蛇的顾客大多都是男性,或者是个性鲜明的女性,还没遇到过像李小姐这样娴静温柔,讲话轻声细语的人。”
李予恩愣了一瞬,勾了勾嘴角:“万一我不是从小姐看上去的那样娴静温柔呢。”
想想也是,加上今天,两人也不过才见过两面,结束了这个话题。
“李小姐趴在纹身床上吧。”
按照从妘的话,李予恩趴了上去,露出纤细冷白的皮肤。
从妘带着消毒手套用碘伏给她腰间准备纹身的部位消毒。
消完毒之后有条不紊的用皮肤笔描绘画稿上的图案。
约摸用了一个多小时,描绘完之后从妘在准备纹身的皮肤上涂抹了凡士林。
从妘问:“怕不怕疼,需要麻药吗?”
李予恩思量片刻,在不被察觉的角落神色冷漠,轻声道:“不需要。t”
从妘轻‘嗯’了声,她不知道的是李予恩从小到大最怕疼。
渐渐工作室安静下来,从妘的长发用发夹夹在脑后,神情专注的用割线机沿着图案整体的轮廓,包括所有线条都走了一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边的路灯悉数亮起,泛黄的灯光照亮了寂静的街景。
光秃秃的树干,时不时有几个过路人路过。
趴在纹身床上的李予恩紧咬着下唇,强忍着腰间传来的痛感。
长时间低着头,导致脖颈有些僵,从妘神情寡淡的抬起头微微扭了扭。
垂眸睨向女人纤细柔软的腰间,缭绕的红烟缠绕在墨色吐着信子的蛇身,一红一黑的颜色在冷白的皮肤衬托下,给人的视觉上非常有冲击力。
最后从妘给她纹完图案的位置包上了保鲜膜,把人在纹身床上扶起来:“还好吗?”
“还好。”顿了顿,李予恩没来由说了句,“其实我挺怕疼的。”
从妘扫向她泛红的眼眶,问道:“那为什么不打麻醉?”
李予恩泛冷的目光停在某一处,话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因为我要让自己记住现在的疼。”
比起心里的疼,身上的疼又算得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此刻的李予恩充满了悲伤。
第50章这么贴心呢
下班回到家,吃过晚饭简欲逢带她去了车库。
偌大的车库里停了将近三十几辆豪车,跑车越野都有,一时间看得她有点眼花缭乱。
简欲逢瞧她愣神的模样,慢条斯理道:“挑一辆自己喜欢的。”
女人维持着一个姿势,久久没有反应。
还以为是她都不喜欢。
“没有喜欢的?”简欲逢眉头微敛,“不喜欢的话重新再给你买一辆。”
从妘扫向浑身散发着松弛感的男人,漫不经心的神情带着几分慵懒的性感。
别说,刚刚简欲逢千金一掷的模样还挺迷人。
从妘眸光流转,抿唇轻笑:“你就不怕把我惯坏了,到时候没人要我怎么办?”
简欲逢怔了一瞬,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讲。
眉眼微垂,伸手搂住女人的软腰,捻着嗓子低喃:“除了我,阿妘还想和谁在一起?”
从妘微微抬起下巴,对上男人深沉的视线。
一开始答应和简欲逢在一起是他很吸引自己,所以想试试。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简欲逢待她很好,对她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好到让她开始不自觉的想要依赖他。
在最初简欲逢很吸引她的基础上,突然发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他。
今天在车上简欲逢的那句话,让她重新审视了两人的这段感情。
在这之前没细想过的她,和简欲逢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还挺开心挺享受的。
现在仔细想想,她和简欲逢地位悬殊,之间隔着一个无法跨越的巨大鸿沟。
这段感情最终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简欲逢察觉她在对着自己发呆,食指微弓,不痛不痒敲在了她饱满的额头,嗓音低沉带着笑意:“又在想什么呢?”
回神后,从妘看到他嘴角荡起的笑意,不知怎么想的,张开双臂环抱在他腰间,两人距离很近,能清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木质调檀香味,不满道:“什么叫又?”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简欲逢腰间忽然一紧,还以为从妘是冷,把她裹进自己大衣里,下巴正好搭在她的发顶,打趣说:“还不是你最近经常出神。”
男人的怀抱很温暖,像冬日里温煦的阳光让人留恋,从妘淡淡道:“有吗?”
简欲逢眉梢微挑,反问:“没有吗?”
从妘懒懒道:“没有。”
简欲逢没再和她争辩,张了张嘴:“车库里冷,挑好了我们就上去。”
从妘微微颔首,挑了一辆在众多车中不算起眼的迈巴赫。
回到楼上,简欲逢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去了书房,从妘回了自己房间。
本来简欲逢有一份工作文件需要看,不料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天,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脑海里都是从妘在车库开玩笑问自己的那个问题。
这才意识到他没有想过两人的以后。
和从妘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长,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他却都清楚记得。
简欲逢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未来的日子他想和从妘一直在一起。
从妘半个多小时洗完澡出来,把头发简单擦了擦。
顺手给自己点了支烟,吸了口轻轻吐出,思绪好像随着缭绕在眼前的白雾飘远。
她住进来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突然感觉时间过得还挺快。
她想过了,既然自己和简欲逢之间不会有结果,那就要好好珍惜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这样以后想起来才不会后悔。
说来也怪,明明和简欲逢在一起没多长时间,她就在想以后的事。
以前她对待感情向来很果断,现在和简欲逢在一起之后反而变得优柔寡断。
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从妘不由笑了笑,这完全不是她的风格。
抽完这支烟,她经过阳台,去了简欲逢房间。
简欲逢刚从书房回到卧室,就瞥见女人走了过来,下意识问:“怎么了?”
“一起睡。”从妘怕他误解自己的意思,补充道,“只是睡觉。”
简欲逢饶有趣味看向她,嘴角微勾:“不然阿妘以为我在想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从妘先他一步上了床,给自己盖上被子,想起什么问,“卧室和客厅里怎么都铺上地毯了?”
简欲逢眉目舒展,幽幽开口:“铺上地毯你赤脚踩在地上,坐在地上才不会凉。”
“这么贴心呢。”从妘眸光微闪,对他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简欲逢敛眉走了过去。
女人跪在床边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抿唇轻笑:“给你的奖励,我先睡觉了。”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等简欲逢反应过来后,女人已经背对着他躺在了床上。
简欲逢不着痕迹勾了勾嘴角,转身去了浴室,等上床的时候从妘已经睡着了,轻轻把人搂在怀里,耳边渐渐传来她浅浅的呼吸声。
两人相拥而睡,一夜无梦。
天气越来越冷,最近从妘犯懒不想起床,每天她起床的时候,身边男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什么时候她才能像简欲逢这样自律。
下午刚给客人纹了个花臂送走,从妘就听桌子上手机铃声不停响了起来,低头看了眼,是周忘持打来的。
没有多想接起:“师兄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对面的周忘持笑说:“我来婺城了,阿妘晚上有没有时间?”
“有时间。”
“喊上井笙和柏济晚上一起吃顿饭?”
从妘答应的爽快:“好啊,我和他们说一声。”
周忘持是比她大两届的同系师兄,纹身也是跟他学的。
只是没想到他突然会来婺城。
通话结束后给简欲逢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晚上不回去吃饭了。
第51章往事
在回老宅的路上,简欲逢收到了女人发来的消息,回了个好。
晦暗不明的视线在手机上移开,看向车窗外,昨天简景寒刚回来,今天老爷子就喊他回去。
以前简戎就喜欢简景寒,十几年过去,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简欲逢姗姗来迟,难得除了过节外一大家子人都聚在一起。
表面看上去团家和睦,热闹非凡,实则每个人都各怀鬼胎。
众人见他到来,原本还热络聊着天,瞬间静了下来。
简欲逢扫向坐在简戎身边,理着一头板寸的男人,十几年没见,他还是那副桀骜的模样。
简戎看着站在那儿的简欲逢,说了声:“老幺过来坐。”
简戎旁边还有个位置没人坐,更像是特意给他留的。
简欲逢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走过去坐下。
要论简戎这几个儿子中谁最出色,还得当属简景寒和简欲逢两人。
简家上下人都觉得要不是之前出了简君庭那桩事,后来简景寒自己提出去东南亚那边的公司,不然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还真说不好是谁。
在简戎看来,简景寒够狠却欠了点谋略,简欲逢有手段,城府也深。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算没有简君庭那桩事,简戎心里的继承人也还是简欲逢。
因为简欲逢和年轻时的他最像。
简景寒不动声色扫了眼斜对着的简欲逢,面无表情,让人琢磨不透喜怒。
不过有一点他知道,那就是他们都变了。
这些年来他自己变得暴躁易怒。
而原本就不喜欢说话的简欲逢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都知道简欲逢和简景寒之间的矛盾,也都闭口不敢提。
偏偏有人哪壶不提提哪壶,老二简易说着:“我记得老幺小时候经常跟在老七身后,怎么长大了两人反倒更生疏了。”
话音一顿,众人的视线都投在了简易身上,其中简欲逢和简景寒的目光格外锋利,不禁让简易心里一阵发毛。
一旁简易的老婆田玲及时拉住了他,讪笑t:“爸简易中午酒喝多了,我先带他回去醒醒酒,晚饭再过来。”
简戎不争气看向整天喝的烂醉的二儿子挥了挥手,没有阻拦。
简欲逢没有在客厅多逗留,起身去看了桑染。
走了一半路,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