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悄悄跟在佛修身后,将整个不尽城翻遍了都没找到人,正准备撤的时候,几个人忽然就在一个愿念世界里感受到了佛子的气息。
这几个愿念世界佛修们也去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说明是佛子不愿让他们找到。
几个攻略者只当他们内部之中起了矛盾,并没有多想,不近不远追着那道气息。
“我总觉得有点不安,你们有没有觉得佛子已经发现了我们,故意越走越偏在溜我们?”攻略者中的女生停了下来,女性的身份,让她本能对偏僻的地方保持警惕。
“你们女的胆子真小。”另外两人不以为意,“你有什么不安的,佛子又不是那黑化女配动不动的就杀人,况且,他就算知道我们跟着他追到这里,我们又没对他做什么,他总不会无缘无故发疯,别不做事整天被害妄想症的拖后腿。”
两人说着像是要证明什么,故意提速跟了上去,落单的女攻略者不得不跟过去,等追上却见那两人停在巷子的尽头,佛子的气息也在这里突然消失。
“佛子怎么不见了?”女生轻轻落在他们身边,就见那两人朝她挤眉弄眼的。
她以为对方又是在嫌弃她拖后腿,类似的话从达成合作的那天起就没停过,如果他们因为自己的实力就事论事就算了,实际上,指责的内容大都是源自性别的恶意揣测以及她系统上的劣势。
“大家既然达成合作,麻烦拿出些专业,别整天拿性别这些说事好吧。”她有些生气表达立场。
说完那两个攻略者大无语地闭上了眼,女攻略者在这时注意到覆盖在他们身上的淡淡金光,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她提脚要跑,金印忽然落在她的头顶将她按在原地。
消失的佛子走了出来,女攻略者的直觉没有错,他是故意将他们引到这个地方。
但为什么呢?
他们无冤无仇的,甚至可以说没有交集,总不至于是替黑化女配出头的吧?
哈哈哈哈,那也太荒谬了。
而且,他们现在脸上的套皮可是和佛子和黑化女配都没有接触过,佛子又怎么会觉得他们在暗中针对黑化女配。
几个攻略者只当佛子在介意自己被跟踪,不想佛子接下来的话让他们从头到脚冷了个彻骨。
他问:“系统和攻略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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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来自百度百科
第40章 生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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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掉马的问题,这些任务者在被系统绑定的时候就做了专门的培训。
最简单的就是用系统商城的道具卡抹除掉对方对此的记忆,但问题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漏的马脚,就无法确定佛子都知道了什么,自然无法指定要抹除的那部分记忆。
所以,有道具卡也用不上。
再来就是言语上模糊焦点,死不承认,系统是他们天然的护身符,就算佛子搜魂、真言咒也发现不出什么异常。
猝不及防的慌张之后,他们拿出了统一的说辞,将佛子的问题反问了一遍,一副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系统和攻略者的样子。
没有经过商量的,三人一模一样的无辜反应,换个人就要信了,却不想因此加深了玄已的疑虑。
“你们的系统是为了杀死她?”玄已没有理会他们的反问,直接问出自己的关心。
早在鬼修第一次劈开老槐树要取见晦杯时,鬼修曾问过他,有没有树下的气息觉得熟悉,他那时说和红楼给人的感觉很像。
其实更准确的说,是和红楼那会儿吞并鬼气给人的感觉很像,树里的东西在有意无意吸收鬼修散发的鬼气。
那时,他正因红楼前暴走丢失的记忆没有头绪,放出不少芦苇人用来探索这个愿念世界看有没有旁的发现。
大部分的芦苇人被鬼修捉住了,只剩最后一个漏网之鱼还在外面。
芦苇人一直循着见晦杯相似的气息行动,自萧迟他们进来后,便绕着几个眼生的修士打转,如此,才将那日几人在不尽庙外的对话给偷听了去。
只不过芦苇人无法全然跟上修士的动作,并未能将他们的话听全,只听到了最后的两三句,从中玄已依旧的得到不少信息——那女修有一个磕cp的系统,死在鬼修手上的攻略者很多,鬼修两次的媚骨重新长回都是他们的安排,且他们在暗中帮助萧迟对付鬼修。
由这倒推,系统似乎是一种针对鬼修的外部力量,对付鬼修或者帮着其他人对付鬼修的都是攻略者,偶有一次,他也在鬼修的嘴里听到过“攻略者”一词。
这不禁令他将一些事情串联,所以初见之时,鬼修才会对他露出势要将他除杀的恶鬼相?
她一直知道这些人的存在,所以才对他生出敌意?
几个任务者闻言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显然佛子已经知道了很多,甚至是会颠坏他们任务的。
他们想咬死不说,就不信佛子能拿他们怎么办,另一面,他们确信,佛子被鬼修那般对待,只要不是抖M,怎么也不可能站到鬼修那的一边,只要他们的立场一致,佛子就算有所觉察也不会帮着鬼修做什么。
所以直到现在,他们多少还是有恃无恐的。
却不想,佛子在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之后,没有拷问,甚至连追问都没有,没头没尾说了句“贫僧时间紧”,便祭出法器,将他们当成妖鬼一行,祭出佛珠,就要收服进他的佛珠里。
这还了得,一旦进去那个里面,他们在这个世界绑定的人物卡的样子就会暴露,佛子认出他们之后,他们想再利用他对付鬼修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谁知道佛子收了他们要做什么,还能不能将他们放出来,这不是平白耽误他们任务进度。
于是,在各自系统出力下,几人死死在最后关头抵住没有被木珠收了进去,任务者089也就是萧迟的任务助攻对象急声道:“佛子,你不会真是被鬼修虐出感情,在给她出头吧?”
“正邪不两立,佛子你别太荒谬,你帮那样的邪物,是在公然对抗整个修真界,你在将佛门置于何地?你对得起佛门吗?”
“佛子的心性竟不过如此,不知道那些指望你飞升的佛修一众知道会是如何的失望。”
“对啊,佛子你若真和那鬼修搞在一起,你不愧心天下,你不愧心高坐莲花台上的神佛,不愧心你的信仰吗?你的心境还能再稳住,还能再有进阶吗?”
在说这些话时,为了能更好的剜人心窝子让佛子搞清楚立场从而放了他们,他们还用上了诛心卡和嘴炮卡。
闻声,佛子果真停下了动作,几人大松了口气,直呼好险,一不小心抬头对上僧人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毫无温度的眸子,一种令人心慌的危险将他们笼罩。
不好,他们似乎……触到逆鳞。
几个人心头一凉继而又是惊,这岂不是说,佛子真的和鬼修不清不楚?
惊天的大秘密,这还不得让他们拿捏住佛子。
可是他们已经没有拿捏这个把柄的机会,紧接着,就见玄已手上结印,以不容他们拒绝的势态将他们收进了那串木质的佛珠里。
僧人将佛珠拢回手腕上,炙烤的烈日打在雪白的僧衣上,脊背慢慢拘起,就那样低垂着头在原地站了许久,那是一种忏悔的姿势。
自解下僧衣,不,自戒疤烫下的那刻,他们说的那些他便都想的清楚,他也未打算逃避。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后背晒的有些生疼,玄已这才将情绪拢回往嫁衣坊的方向行去。
嫁衣坊里多是母亲陪着要出嫁的女儿在里头挑选款式,贸然进来一个男人,还是身着僧衣的男人,一下子吸引来不少视线的投注,细碎的议论声在不大的店面里四散开来。
“我没看错吧,怎么有和尚?僧人怎么会来这里?”
“这里是卖嫁衣的,和尚也能娶妻吗?”
“不会是假和尚吧?”
“这么俊俏,假和尚我也属意啊,那话本里不是有什么妖僧、淫僧的……唔……就我上次借你看的那个画本,你还看了几遍的那个。”
“嘘嘘嘘,你小声点,羞死人了,我不要跟你逛了。”
……
修士的耳力本来就好,僧人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径直走到成衣展示的地方仔细挑选了起来。
掌柜的是个年过半百性子泼辣女子,见僧人进来跟着稀奇了一下,不过片刻,又笑着脸,神色如常上前招呼:“小师父真有眼光,这边都是江南进来的云锦,旁的地方可没有,那女子身形丰腴些的挑这几款更好看,娇俏纤瘦的,这一排穿着更显气质。”
玄已的思绪不觉跟着老板娘的话倒回了一些,丰腴吗?是珠润的,却不见丰态,娇俏纤瘦吗?并不,她高挑又匀称。
哪里,似乎都正正好的。
但这话如何说得,僧人白玉般的面颊上沁出些许薄红,一时竟犯了难,最后顶着老板娘哂笑挑了些好看的纹样的红衣仓惶离开。
这一幕落在偷偷跟来的鬼修眼里,鬼修嘴角不自觉的提起,她的小和尚真好玩。
在僧人离开后,她飘到了老板娘跟前转了一圈:“下次照着这样的替他挑。”
老板娘习惯性记下客人的尺码,等扫完才觉不对,替谁挑,刚刚那个僧人吗?她抬头欲问,哪里还有刚刚女子的身影。
玄已离开了嫁衣坊,又去了首饰铺子,等回到客栈,阎心已经摆了好一会儿刚刚睡醒发现人不见的生气样子。
房门一推开,她立马恶狠狠拽着狗链将人拉到了跟前:“怎么,睡完了就跑?”
两人靠得极近,令她一下子就嗅到出僧人身上多出来的味道,眉眼里的亮色沉了下来,这下是真的起了愠怒。
难怪她故意慢了很多步晃晃悠悠去到的时候,和尚也才刚到,以他的脚程早够买一个来回了,那么,之前那些时间他背着她去了哪里?难道又是借着买衣服的幌子在联系什么人算计离开?
发*情已过,阎心还是修为尽失的状况,反倒僧人的修为增进不少,如今的她更加无法轻易拿住僧人,她一下子绞紧狗链,残骨抵着僧人的下颚,这是她仅有的拿捏。
僧人脸色因气息不顺变得涨红,却并未反抗,空出的额一手朝鬼修递出一个竹节的笼子,里头蓝色的磷火闪动。
手里的残骨松开掉在地上,阎心仿若未觉,她死死盯着僧人的眸子,伸手接过那个笼子,里头的东西鬼修再熟悉不过,是些残魂、野魂。
此刻的她正需要大量的魂魄助她凝结鬼气恢复修为。
一个降妖除魔、捉鬼拿妖的佛子竟然替一只鬼抓了野魂进补,哈哈哈哈,真是……
阎心心口满撞的热意令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僧人回来之前,她满心期待着那些衣服的上身,这会儿她一点都不想,选衣服什么的只是寻常,她咬上僧人的喉结将他推到床上,笑得开怀:“小和尚啊,你真是欠睡啊。”
先前有发*情的影响,彼时两人皆是清醒,阎心做好要用强的准备,甚至想好将狗链上的机关都打开,没想到这会儿的僧人却意外的配合,顶撞得那些威胁唬人的话碎成糯糯嘁嘁的哼声,到最后鬼修甚至以为她有一次的发*情了。
热浪歇止,满室不堪,鬼修缓了好久终于回了些神,也回归了些理智她翻身坐在僧人身上,恶狠狠的问:“小和尚,你这么乖是不是又想偷偷的跑?”
“贫僧不会。”
玄已边替她清理身上,边如常回道。
僧人先前誓不妄语得画面还在眼前,阎心满意将人松开,心道睡了真是有用,攻略者就这么被她攻略了。
头顶僧人再次出声:“明晚上巳节,你想去逛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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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生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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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巳节?
阎心将这个有些陌生的词在嘴里念了念,反应了半晌,才记起它另外的名字——春浴日,又道女儿节,人间最古老的情人节,也是她的忌日,她成为鬼修的那天。
僧人正在镜前为她换上新买的红衣,低眉敛目、神情专注模样好像在钻研世上最精妙的佛法。
一个和尚要和一只鬼共渡情人的日子么?
阎心回身搂抱住僧人,妩媚的面庞上全是笑意,圈在僧人腰上的手滑进宽大的僧衣里,打着圈一点点向上,似是挑逗,又似是要借着这个行为向僧人表达她对提议的喜欢。
僧人无奈随她作妖,只穿衣的动作慢了下来,小心避开她的捣乱。
树影投落,春光宜室,外间鸟鸣雀跃,像是在道屋内好一对故剑情深的碧人。
就在气氛正好时,上行的手猝然止住动作,一条绣着鸾鸟和鸣的腰带从后脊骨绕到前面勒住僧人的脖子,鬼修半身落在阴影里,声线阴恻警告道:“不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僧人沉默了一瞬而后应了声好,看起来有些受伤的从鬼修手里将腰带抽了出来,替她系在腰上。
小和尚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阎心眉头不自觉蹙了一下。
他过于的顺从,过于的讨好,过于纵容着她的一切。
他们之间不会有情动,不会有情不自禁,就算有那也仅是和尚贪恋双修给他带来的好处。
小和尚不该是这样的。
他绝不会是一个因一次放纵而动摇抛弃、信仰的人,浴桶的生气反攻、欲起之时的克制隐忍,那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他会在黑夜里独自撕扯,最终重新站回光里,孤直而又挺拔。
而不是向黑夜低头投降。
眼下的他一定再谋划着什么!
阎心心下笃定。
难道是想通过过于顺遂的得手,麻痹她的征服欲,令她觉得无趣,对他不再纠缠?
还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好无声无息的逃走?
总之,不管哪种,没一个她爱听的。
阎心凝视着僧人,绞上狗链的手指不自觉拉紧,掩在长睫阴影下的眸子里是淬了毒的占有欲。
她该把他吃了,将他的魂凝成身体的一部分,他就再生不出旁的念想了。
“怎么了?是系太紧弄疼了吗?”僧人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情绪,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霎时间,阎心满身的戾气像是触光的秽物,一下子收了回去。
小和尚不会妄语,他就是那样死脑筋的和尚,他刚刚说了不会偷跑的。
所以,她想,暂时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等被她捉到漏脚再杀他抑或是吃了他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也不迟。
再抬眼的时候,鬼修眼里阴霾退散又是晴朗一片。
“小和尚,为何要等到明天过节,白日里为何不行与我出去逛逛,是你见不得人还是我见不得人?”
显而易见鬼修又想去明晚的上巳节,在这借着胡搅蛮缠遮掩。
玄已不知她为何又改了心意,但最后的几天,他在心里早已许诺满足她一切的要求,这样,许就可以彻底平了他许她的一渡,一会儿的行街他自然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