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脸色不虞的女孩见到这可爱的小家伙脸上立刻就有了笑意,抱着小猫就去拿球陪它玩。
怀里一空的男人只能在旁边看着,扯松了纽扣,这会佣人已经端上来了药和温水。
他接过,直接把这生病不好好歇着的人抱进怀里,将药塞进她嘴里,她苦到蹙眉,杯子就在唇边,只好就着喝了下去。
喝完刚想愤怒嘴里就被塞了颗糖果,怒火消了一半,池哩瞪他,转过头去,后脑勺一股怨气。
就这点病也用不着吃药的,她可没这么娇气,经验所谈,不算重感冒,熬几天感冒就能好。
偏祁砚峥不听,硬要让她看医生吃药。
男人的手在她鼓起的脸颊上捏了捏,嗓音低磁,“炸药包。”
生气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真难养。
轻轻一句喃语,听着不像什么好话,却被他拖出几丝缱绻。
她不自在的动了下,感受男人箍在腰间那只手松了力度,立刻就退开了他怀里。
女孩坐在另一边沙发上,密卷的头发遮住背脊,她温柔的逗弄小圆,眸底却涌起一丝难辨的晦色。
午后,天空已经收起了乌云,难得起了点和煦的阳光。
池哩站在落地窗前,遥远望去沙滩上有个身影,手中牵着大黄往前面走,眼神似有意无意的飘向这边。
她收紧了拳,联想到小圆身上那张藏在项圈的纸条,心脏跳动的频率渐渐加快,呼吸甚至都有些沉重。
想的太专注,丝毫没注意男人的到来。
手臂爬上一抹温热,她却像是被寒冷的冰给触碰,骤缩下肩膀。
抬头对上他幽沉的眸,无尽的黑将光都给陨灭,阴暗无比。
她颤下眼睫,指尖扣进掌心,努力缓和紧张跳动的心脏,接受他的靠近。
他低下头,在她唇上亲啄,停留在表面,见她睁着亮眸看人,澄亮对上他的浑浊,顾忌她在生病,祁砚峥没吻太狠。
感受到舌尖探入,池哩想躲,后脑勺却被按住,被迫承受算不上温柔却亲的还算舒服的吻。
她身子软下来,张唇喘气,额间冒出一些薄汗,见他又要吻上来。
推搡他的肩膀,语调软乎,“我生病了,会传染。”
男人握住她的手,贴着她的唇,呼吸绵长,“一起病不好吗?”
女孩愠着水汽的眸对上他的偏执,心口有些无奈,他真的很疯。
谁要和他一起病。
俩人相隔的距离很近,扑洒的热气在互相碰撞,最后相融。
她垂下眼睫,懒得和他争论什么。
见她实在不乐意,祁砚峥在唇角亲了几口才罢休,接了吻,女孩脸上爬上了几抹红,总算没那种病弱的感觉,祁砚峥凝重的沉眸划开一丝浅涟。
过了一会,池哩开口,“我想带小圆去找大黄玩。”
乌廉和单栗都去出任务了,要过些时日才回来,大黄托付给了李雯雅照顾,小圆也是个天性自由不愿意被约束的,到处跑,和大黄性格合得来。
一猫一狗就处成了好伙伴。
小圆一天不见大黄估计浑身都痒的慌。
这不,听见大黄的名字,叫唤的声音都软乎几个调。
外面不算太沉闷出了点太阳,想着她生病,出去走走也是好的,祁砚峥应声答应了。
但池哩并不想他跟着去,撇嘴,“你就没自己的事要做吗?”
“这个岛随处都是人工摄像头,我就算跑几步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还需要寸步不离吗?”
她垂着脑袋,情绪上头,语气很闷看着要哭的样子,“就不能让我有点自己的空间吗。”
委委屈屈,哭哭啼啼,说的就是她。
祁砚峥曲指楷掉她眼睫上的湿润,面色稍凝,见她咬住下唇,牙齿陷进去的边缘泛白,他想挑开她还用力回咬在他大拇指上,倔强的很。
牙齿不算锋利,总归是有痛感的,祁砚峥不甚在意,就任由她咬到牙酸松口了,手才垂落而下,指腹描绘泛红的牙印。
咬完后,池哩还在生闷气,小圆蹲在她脚边,仰头看着,大眼睛忽闪。
不懂空气中凝固的气氛,只知道摇尾巴缠住女孩的小腿,喵呜叫着,撒娇扮乖。
池哩蹲下身,将小圆抱起就要往楼上走。
路过他时被拽住手臂,她气愤说:“放开。”
“不想出去了?”
闻言,池哩扭过头去,眸底流光滑动,哪有刚才那点恹巴样。
她不确定的问:“我可以出去了?”
“嗯。”
祁砚峥抚顺她肩膀上的发丝,全剥到脑后,指尖不经意触碰温热的耳廓,低下音,“去吧。”
女孩笑容莞尔,迈着欢快的步子,一人一猫走出了别墅大门。
像是有所感应,池哩转过身就看见落地窗的那道身影,修长挺拔,她离开后指尖又多了根烟,烟雾缭绕中,模糊了那张脸。
她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聚在浓雾中的那双眸晦暗犀利,泛着幽冷的光芒,盯着女孩离开的背影。
须臾,烟灰落地,他扯唇冷淡的弧度却阴森莫测。
猫儿,可别忘了回家的路啊。
第178章 你在怕什么?
池哩沿着海面走,再次回头男人已经不见,背后的炙热也消减。
她一步步朝之前和祁砚峥走过的那条小道,门外被鲜花环绕的花店里,大黄在外面玩鸡腿形状的毛绒玩具。
见到她,迅速跑过来。
池哩蹲下摸了摸它,将怀里的小圆放下,俩个小家伙很快就贴了起来。
尾巴一晃一晃的你追我赶,专门往小鸟的地方跑,小爪子又抓不住,还得意洋洋的,不知道在开心些什么。
清脆的门铃响动,池哩扭头,嘴角清甜的笑意未收。
看见她的到来,李雯雅并没表现出过多的惊喜。
她将门彻底拉开,混合的香味铺天盖地的散发出,风铃飘摇发出声响,在一片剧烈后又归于平静,“要进来坐坐吗?”
女孩站在路灯下,穿着格子衬裙,下身是一条修饰腿型的牛仔裤,丰满的身材看着却没几块肉,腿笔直纤长。
池哩垂落的指尖有向上的弧度,看着她进去的背影,慢慢拢紧。
“我以为你不会来。”
暖橘色的圆桌,李雯雅将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萦绕的热气腾腾而升。
女孩背脊挺直,眼神扫视她,目光交汇间,互相试探着。
须臾,李雯雅垂下眸,慢条斯理喝了口咖啡,“你不用那么紧张。”
“你真的愿意帮我?”
池哩想起字条上的内容,试探的语气裹夹不安,指尖勾缠在一起,暴露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是在帮我自己。”
李雯雅停了几秒,腾上去的热气遮住她眼底复杂的情愫,她凝望她,淡淡说:“我喜欢祁爷,只要你离开……”
后面的话她没继续说下去了,抿住唇,捏住杯沿的指腹深陷,淡粉色的指盖转变为白。
言尽于此,池哩还是挺诧异,捧着温热的咖啡杯,在唇边抿了口。
“你不怕他发现后找你麻烦吗?”
喜欢祁砚峥的人确实不少,对于她承认自己喜欢祁砚峥,池哩心底并没过多的惊讶和考究。
仿佛喜欢上祁砚峥是一种趋势,理所应当。
毕竟港城为他痴的女人不在少数,即便他是个病娇,手段变态,也会有人甘愿进他的牢笼。
“我要是怕,就不会帮你了。”
李雯雅无所谓的笑了声,指尖勾出花瓶里那支盛放最为艳丽的玫瑰花束,指尖摩挲着利刺。
鲜血涌出,她才停了手,将花再次插回磨砂瓶口,指腹捻破血珠,表情冷漠。
池哩讶然盯着她的指尖,心里顿时对她有了不一样的认知,果然在祁砚峥身边的,没一个是正常的。
除了单栗姐。
话说到这步,池哩心中对她的防备降低,轻声问:“你打算怎么帮我?”
李雯雅嘴角扩起温柔的浅弧,黑色眼眸情绪难辨,垂下眼将手上的血渍擦拭干净。
她站起身,将纸巾丢在垃圾桶内。
顺势拿起放在一边的花洒,喷雾状细腻的水流撒落在每一片精美的花瓣。
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就在池哩胡思乱想之际,她开了口。
“让他带你上宴会游艇,他答应后,你再来找我。”
“还剩十天。”
那个财阀的生日就在十天后,这也意味着池哩必须在这十天内让祁砚峥对她的戒备完全降低。
才有可能让男人放下心带她去参加宴会。
可问题是,完全没有契机,总不能说她做梦梦见有个人要过生日,让祁砚峥带她去吧?
这可给池哩愁的脑子发昏。
她从花店出来又带着小圆在附近转了很久,等天色渐渐阴下来,才往那栋富丽堂皇的古堡走去。
海洋色彩本是活泼的色调,在池哩眼里却阴森至极。
再美,也不过是她的牢笼。
辽阔的岛屿唯美漂亮,可这岛上困了只娇美的金丝雀,斩断羽翼,囚禁在一片望不见底的深牢。
而池哩,此刻正一步步走进去,金色栅门被合上,披一身黑霞的男人倚在门口,吞云吐雾,地面上满是烟头。
看着情绪不算好,见她回来,斜睨过来。
指尖的烟先一步掐灭,猩红灼烧指腹,“回来了?”
“嗯。”
男人身上阴霾厚重,流畅的下颌轮廓滚动丝缕光线,逼亾的压迫感无声蔓延。
池哩都有些不太敢靠近他,心虚时神色闪过慌乱,细微的一点还是被他捕捉到。
祁砚峥低嗤,走过去捏起她的手腕,有点凉,她又想往回缩,顷刻间他脸沉下去,“怎么?”
小圆脱离她的怀抱跳了出去,没良心的被管家用猫条骗进了屋内。
他手上的温度尽失,贴在肌肤上显得冰凉,揉捏她细腕的手像水蛇般缠绕。
阴森诡异,他眸底又是熟悉的病态,淡漠的情绪让池哩感觉不到温情,只有浓郁的戾气。
她想抽回手,“你怎么了?”
紧张时声音不自觉放弱,心尖敲着鼓,难道是事情败露了?
联想到这,她抿直了唇,后背冒出了点薄汗。
察觉出女孩的害怕,祁砚峥轻抚她的发尾,猝然,掌心深陷,逼使她入怀。
池哩脚移动半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拥抱,瞳孔轻颤,屏息的瞬间想的都是,祁砚峥不会真发现了些什么吧?
如果要是发现了,她该怎么办?
难得要防微杜渐了吗?
感受怀里的人在发抖,他侧目凝她,唇瓣贴在耳廓撩拨热意,“哩哩”
“你在怕什么?”
他屈指贴上女孩血色尽褪的脸,眸光似被阴冷的浓雾给笼盖,散不褪,病态的执拗却愈烈。
那种让人浑身战栗的眼神,池哩却避无可避。
她攥住衣角面料,努力镇定住神色,另一只手放在男人臂弯,表现出一副虚弱模样。
“我走累了。”
“头也晕乎乎的。”
声音都是哑的,温顺的将脸颊贴上他的胸膛,乌黑的长睫低垂。
本就还病着,还敢在外面玩这么久,祁砚峥压抑住胸腔的暴躁,将怀里的娇儿打横抱起。
待女孩喝完一杯温水,她的手掌也被男人捂热了。
祁砚峥将她的唇吻到正常的红色,才放开她。
轻揉拭去她唇角的晶莹,光泽微启的红唇,娇艳欲滴,如初春的花骨朵,让人想吮吸采蜜。
脖颈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溢出的声音似从沙石磨出,喑哑低沉,“刚才,去哪了?”
第179章 这才叫勾引,懂吗?
听着随意的一句,却让她心尖颤了颤。
吞吐的气息都变的缓慢,滞留在空气中,降临无形的压迫。
“我就在岛上四处走了会。”
祁砚峥眉峰微不可察的动了下,长指捻起她的几缕发丝,绸缎般光滑。
低垂眼帘,能窥见女孩细微颤动的黑睫,他敛神,松了手,发丝重新落回她的肩膀,幽幽说了句,“哩哩身上一股香味。”
不是原有的蜜香,取而代之的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味道,闻的令人烦躁。
池哩吞咽下口水,手指揉搓抱枕上的毛,“我带小圆去了趟花店,大黄在那。”
如实告知行径,说完后她去窥看男人的反应,恰对上如狼般阴狠的眸,她眼睫一颤,有些受不了这种氛围。
把怀里的抱枕丢掉,声音闷闷的,“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是不是去哪走了一步都得告诉你啊?”
“烦不烦。”
池哩佯装气愤的从他怀中站起,即使站着也比男人高不了多少,眉尖紧锁一股被恼烦了的劲。
男人的手覆上她的臀部,瞧她脸颊都气红了,白里透粉,诱人的紧。
他掐住她的细腰,抬手按住女孩的后脑勺往下压,轻触红唇,漆黑的瞳仁划过晦暗的冷光。
瞧她怔愣的样子,他散漫勾唇,“行,不问了。”
将人扣到腿上坐好,男人亲昵的用鼻尖去蹭她的脖颈,嗓音沙哑,“下次天晚了,要早点回家。”
池哩扭头看向窗外,天确实是黑了,下午出了太阳的缘故,已经不像前几天那般有闪电霹雳的恐怖。
平静寂寥的黑夜,海面浪花滚滚。
她仔细揣摩男人口中话,问了句,“你刚才是因为这个生气?”
“没生气。”
知道她不想让人跟着他就没去,也没特意让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毕竟这些天她都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就算娇纵些,也是他宠出来的,甘之如饴。
看她的身影一步步远离视线外,内心的焦躁浓烈的翻滚着,看不见她,他就害怕。
怕像之前那样,悄无声的离开,那半年,他真的怕了。
抓回来后就恨不得每分每秒都黏在她身边,当时看见她身影消失在视野,身上充斥想把人追回来锁在身旁的冲动。
抓过来,抱在怀里!不分开一秒!
这样的念头遍布脑海,如鼓猛烈敲击,逼使他要顺从内心的疯狂。
可哩哩已经够乖了,再这样她会不开心。
他只好抑制住,她离开后,他就一直站在门口,等她回来。
天亮到天黑,她的心又在外面野了几个小时,他手里的烟也灭了一根又一根。
等待是煎熬的,在重新看见她的身影,冰冷木讷的人才像是活了般。
男人身上的冷檀香已经被烟味给取代,像是雾上一层厚重的霾,剧烈翻滚中融合另一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