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涂的,被他给亲乱了。
对于她的抱怨,祁砚峥只是端详了会她的嘴角,被亲的浮出几抹晶莹的水光,触感愈发像果冻。
口红都被亲乱了,祁砚峥曲起拇指,往她唇上一抹,索性全给她擦掉了。
不出意外的,收到女孩满眼愤怒,盯着他的手看,恨不得给剁了。
亲晕就算了,还把口红都给擦了。
这人嘴欠怎么手也欠呢!
祁砚峥握上她的肩膀,将她的脑袋扳正,直对着镜子,倒映出俩人的身影。
女孩的头抵在男人的肩膀上,腰间箍住的大掌覆盖住整个细腰,紧紧相贴,绝对禁锢的姿态。
他砸下的声音沙哑轻飘,如一缕烟,随着浓稠的雾林而去。
“不涂更美。”
她垂下眼帘盯着那只手,虚搭在上面。
上了直升机,池哩望着外面的景色,俯瞰岛屿,熟悉又漂亮,一望无际的碧蓝海面,被花海簇拥的海洋古堡,烂漫璀璨,美的似一幅画。
她漆黑的瞳孔裹上淡淡的暗光,垂睫看着与她十指相扣的手,喉间干涩一片。
“怎么出汗了?”
祁砚峥松开她的手,托住她的手背,拿出手帕细致的擦干上面的一点汗水。
池哩盯着他的侧颜,锐利的下颌线似如锋利的刀光,也如同他偏执的性子,一旦锁定,便万劫不复。
直升机盘旋在半空,祁砚峥给池哩戴上了一副狐狸面具,配对的,一黑一白,黑色的在他脸上。
到达游艇,夜已幕,礼花响过,宴会算是正式开始。
开场是用餐,肚子填饱就是跳舞,之后是一系列的娱乐活动。
虽在国外,又是戴着面具,但也有不少人将祁砚峥认出来,纷纷上去敬酒。
男人就坐在椅子上,眼底情绪淡漠,气场却是一如既往的矜贵傲然。
来人一半的目光都落在了池哩身上,眼神含着戏谑,祁砚峥冷眸幽沉,淡淡的扫视过去,聚焦在女孩身上的目光瞬间消散。
男人紧握住她的手,丝毫不掩饰的亲密,侧目看她的眼神充斥着占有欲,无疑是在警告某些犯了蠢心的老外。
就在池哩觉得祁砚峥身上散发的冷沉气焰快把她整窒息时,生日宴会的主人公走了过来。
也只有他,才让祁砚峥站起来,和他碰了杯。
“这位是?”
金发老外看向池哩,虽然宴会上来的美人不少,都戴着面具,也抵不上祁爷身旁这位。
单是一双眼和红唇,就能窥出样貌定然不凡,狐狸面具反而成了美的陪衬,她唇角微弯,漆黑的眼珠比玻璃面还透,身姿曼妙,浑发的魅色肆意横行。
池哩真的太久没出门了,被人这样盯着,竟然还有些杵,下意识看了眼男人。
祁砚峥松开她的手,温柔的抚摸她的黑发,醇厚的声线勾带出咬于唇齿间的暧昧,“我夫人。”
池哩眼睫垂落,手指向上缩,对内是金丝雀,对外是夫人。
他挺会玩。
对面的人听见他说的话也愣了,他夫人不是...
他爽朗笑了几声,开口就是拗口的中文,“我懂我懂”
看来这女孩也厉害,都上位了。
池哩对上老外意味深长的目光,她看着人的背影离开,蹙了下眉。
总觉得对方误会了些什么。
“不许看别人。”
第189章 逃离
池哩的眼前一片黑,感到脑袋被转了一下,视线再度明亮之际对上男人阴沉的黑眸。
“哩哩,你只需要看着我。”
她撇了下嘴,点了下头。
而后睁着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看你看你,看你死死的!
见她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祁砚峥冷戾的眸逐渐变缓,曲指捏起一块曲奇,喂到她唇边。
池哩不客气的咬了口,腮帮子鼓鼓的,执拗的盯着他看,乖到不行。
可爱的让祁砚峥忍不住亲吻她的额头。
旁若无人的亲吻,池哩都能感觉到背后一阵阵火辣的目光。
看向不远处有几个身姿妖娆的女性扭着腰,时不时朝这边抛媚眼,池哩仰头看了眼男人,心想,这人戴着面具也有桃花,真是香饽饽。
“祁爷”
一个体型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边,估摸和祁砚峥挺熟的,让他眉目的没往常冷。
池哩见他们交谈甚欢,眼睛直勾勾盯着放在桌上的酒。
刚才他特意交代过,这酒烈,不适合她。
她从包里拿出镜子,又拿出了一支口红,装作补妆的样子。
镜子再度放回贝壳包中,她伸手捏起桌上那杯酒,小心翼翼窥探着男人,不经意间指腹在瓶口滑了圈,轻轻摇晃,一切如常。
猝然,祁砚峥回头,池哩额角冒出一点薄汗,心跳如鼓,举起酒杯就往唇上放。
仰着杯子,就在快入口之际,手腕被攥住。
这一刻,她心跳如鼓。
祁砚峥收回了杯子,拧眉,捏揉她的后颈,警告着,“不许喝酒。”
她恹恹应声,“哦,我就是想试试味道嘛。”
祁砚峥拿她没办法,从酒保那里给她拿了杯度数最低的果酒,池哩笑眯眯接过,先是抿了口。
“好喝。”
她举起在他酒杯上碰了下,也没说什么就干了一口。
见祁砚峥没动,眸底有些不满,伸手拽住他的衣角,秋水般潋滟的眼眸轻眨,软软的嗓音泛出丝嗲意,“怎么,祁爷,我敬酒你就不喝啦?”
这个称呼从她口中说出,倒是稀奇,祁砚峥勾起唇角,眸色一凝,将杯中的酒尽数饮尽。
酒杯空了,池哩唇角抿平。
系统见她进行顺利,“李雯雅的药会在半小时后才渐渐有效果,之后我会借助一些力量让游艇靠岸,之后就靠你了。”
计划进展也算到三分之一。
池哩稳住心神,面上情绪镇定,绝不让自己露怯。
宴会已经进展到舞蹈环节,池哩不会跳就窝在休息区,她一点点熬着时间,这半小时对她来说特别煎熬。
等到系统提示只剩下十分钟的时候,池哩屏住呼吸,红唇被紧紧咬住,她靠在男人肩头,突然捂住了肚子。
见她脸色不太好看,祁砚峥拧眉,神色阴沉,“怎么了?”
“我可能是月事要来了,身体不太舒服。”
听她说不舒服,祁砚峥直接将人抱起,往属于他们的客房走去。
将人放到床上,就要去叫医生,衣袖被女孩扯住,软糯的声音饱含依赖,“你别走。”
“乖,我去叫医生。”
“你帮我揉揉就好了。”
女孩不让他走,祁砚峥只好顺着她。
池哩去了一趟卫生间,刚出门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顷刻间人被抱回床上。
他摘下她的面具,温柔的在她脸上亲吻,手掌轻轻揉着她的小腹。
空气一片寂静,池哩清楚的感受到小腹上那只手频率渐渐变缓,接着,耳畔是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她抬起眼,看着他,俊翳的脸庞轮廓立体分明,高鼻梁,邃冷的眼弧,无处不散发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危险。
她眸底陡然变暗,盯着这张脸看了几秒。
接着翻身下床,在床柜里找到了衬衫黑裤给自己换上,即使是有些大也好过穿那件惹眼的红裙。
池哩小心翼翼打开了房门,走廊如系统所说,没有人,在娱乐区的人还在跳着激情的贴身舞,没人注意这边。
亦或者是障眼法起了效果。
池哩很顺利的下了游艇。
她回头看了眼,确认自己是真的逃出来了,猛的舒了口气。
顺着系统说的,它会安排上次那辆车出现,池哩一刻也不敢耽误,看见了在前方的那辆车。
刚跑没几步,一道刺利的长鸣似击裂了夜空。
池哩顿住脚,听见一声阴暗,淬冰的低喊。
“哩哩,回来。”
第190章 逃跑失败
夜里突然刮起了阵阵阴风,黑色的幕布劈过一道闪电,萧条的风吹起脑后靓丽的黑发,凌乱之中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凝结,那张白皙的面庞血色全无。
池哩转了头,看着前方,眼眸陡然放大。
本该昏迷躺在床上的男人正站在游艇上,阴翳猩红的眸紧紧锁住猎物,唇角的笑意凉薄森冷。
周身仿佛圈进了黑色旋涡,肩膀上披着一件黑色西装,他微弯着身子,手撑在护栏上,一副捕猎的姿态,即便是笑,也让人跌入几近窒息的氛围中。
池哩退后半步,慌乱中眸底充满了恐惧,“你..你..”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巨大的恐慌吞噬了她,吞吞吐吐的,连话都说不完整。
祁砚峥直起身,冷嗤,原来她也会怕。
他还以为这只小狐狸闯祸习惯了,什么都不怕了。
“哩哩,过来。”
他也不急着去抓她,而是又发令,凌厉的目光一寸寸将她给扫视,像是在给她最后一丝机会。
猝然,一个身影出现,身姿苗条的女人穿着朴素的长裙,看向她的眼里无波无澜。
池哩僵住了,脑海里的思绪突然清晰,又看着站在船夹的男人,呼吸变的急促,她脚步生根,背脊发冷,定在了原地。
“是你设计我?”
祁砚峥听这话,冷峻的脸只剩下阴沉,暴虐,再无其他。
他摊开手,是池哩包里的那张药粉,专门给他下的,收紧的指捏碎了一角,他眼底翻滚怒意,声嘶力竭,“我设计你?”
“池哩!”
“你不是说你不跑了吗?你不是说你会乖吗?”
“你骗我,你又骗我!”
男人双眸红到滴血,面色沉的恐怖,瞳仁里掺杂的情绪,有恨,有痛,也有苦不堪言的病态执拗。
池哩的喉咙像是被大掌擒住,呼吸困难,面对一声声冰冷的质问,她脑子里乱成一团。
紧紧攥住拳头,她眸底泛起湿润,齿尖咬住唇肉,涌出强烈的不甘。
她又看眼之前车出现的位置,现在已经变的空荡荡了。
失败了。
逃跑失败了。
她眼中布满了绝望和悲戚,指尖深深陷进了掌心,却像感觉不到痛,她麻木了。
这次被他抓回去,就再无宁日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我不想被关,也不想做金丝雀,祁砚峥,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风愈大,她站在那,宽松的衬衫灌进了风,发丝散乱,她哭泣着恳求,颤抖着身子,像是随时都能消散。
祁砚峥心尖被狠狠的剐了一刀,他满目阴鸷,“我说过了,我们得纠缠一辈子。”
“白头偕老。”
“至死不渝。”
“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还是要离开我,哩哩,你是想让我死吗?”
他不可能放过她!
女孩站在原地,被毫无余地的话砸的生疼,心间猛缩在一起,一寸寸的凌迟。
树叶落下的剪影印在身上,明亮的灯将那双红润的眼照的更亮。
他说爱她,可是他的爱偏执可怕,“祁砚峥,并不是说你爱我,我就必须要爱你。”
女孩眼睫颤动,握紧了拳,发出嘶哑的声音。
祁砚峥脸色凝沉,不怒反笑。
这时,乌廉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男人瞬间像是被激怒的烈狮,暴躁的扫视了一圈,就要往下去抓池哩。
池哩不断往后退,靠在围在海边的护栏上,大喊,“你不要过来!”
祁砚峥顿了脚,站在台阶下,居高临下的俯视。
这些天维持的假面已经彻底撕开,他们都处在阴影中,却硬要相融。
女孩眼尾发红,被巨大的无力,悲伤给笼罩着,崩溃到了极点。
他扯掉了领带,纽扣散开,缓和了点声音,“帮你的人在哪?”
池哩一愣,就见他继续说,“先是让你消失半年,完美隐身,诱导大众相信你已经死亡的信息,后面又解开你的踪迹,让我找到你。”
“如今,再次帮你逃离,做的种种,除了电脑技术,似乎还能控制人心,行为”
他说到这,池哩湿漉的眼睫颤颤,唇瓣蠕动,想说些什么,却又被一股力量压制。
她抿直唇,眼皮耷拉下。
“到底是谁在帮你?”
他之所以放任她玩这回逃跑游戏,也是为了抓出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帮她的人,上次手机被她动过,他就怀疑池哩是又找那个黑客帮忙了。
从一开始就察觉出池哩身体里的芯子换了,他就隐约猜测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么那个黑客,就是促使她来到这的同谋。
不论如何,是人是妖,他都得拿下。
只是那黑客实在神秘,让他找了半年也没能逮出来,索性借这次机会,把人揪出。
这样,也就能彻底死了她想离开的心,就会老老实实的待在他身边了。
不会再消失,不会再有机会离开了。
哩哩就算是妖,也只能是他的。
他双眸猩红,带着铺天盖地的侵占欲,祁砚峥一步步往下走,带来逼亾暴戾的压迫,让她恐惧,颤抖,忍不住后退。
趁着他还没下船,池哩扭身就跑,不想被抓住,不想回去。
脑海的思绪密密麻麻的缠绕,相互碰撞间互相拉扯着,让她发疼,发晕。
跌坐在地上,看着他要靠近,气流涌不进了,喉间干涩难抑,腿微微颤抖,她脸色惨白,瘦小的身躯在凌厉的风中,刮在身上像是无形的枷锁。
她哭泣着,背脊起伏剧烈,似乎下一秒就能昏厥,格外可怜。
她就是想喘口气有这么难吗?
她不想再回去那个牢笼,一点都不想。
祁砚峥已经下了游艇,见女孩突然转身,眼角的泪珠滑落在半空,晶莹坠落。
她眸子里满是赤裸的绝望,拼命往前跑,泪水模糊视线,她崴到脚,跌坐在地上回过头,看见盛怒的男人沉脸靠近,偏执的目光似要把她撕碎。
她呼吸不顺,从地上爬起,握住了围栏。
见她往上爬,祁砚峥手掌充血,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暴躁彻底抑制不住,他厉声,声嘶力竭的喊:“哩哩,回来!”
话音落下,女孩投身坠海。
巨大的浪花渐渐将她给吞噬,池哩双手无力垂落,浑身都像是变的轻快起来,感受凉意,阖上了双眸。
睡吧。
睡着,就什么都不怕了。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了院长妈妈的声音。
她伸出手,想抓住什么,院长妈妈,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