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安葬他?”洛娜本想说谁来处理死胎,不过考虑到孩子的父母在此,并且其父一看就不好惹,所以洛娜话到嘴边又是一绕,换了个比较容易接受的说法。
“我来吧!”碍于周围的医忍大都是年轻女性,再加上流下的死胎实在是让人恐惧,所以宇智波田岛开口说道:“给我拿条白布。”
一旁医忍手忙脚乱的从一堆沾满污血的布条中翻出一片比较干净的白布,然后递给宇智波田岛。
后者面不改色的将流下的胎儿包裹好,像是一位不善言辞的父亲去照顾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
洛娜在死胎流出后瞄了眼情况,觉得宇智波族长夫人已经不是“惨”字所能形容的可怜。
两个孩子,一个死婴,一个死胎。一个右手臂处有畸形,看样子应该是在产道里卡的太久,所以窒息而亡;而另一个根本没发育完就已经胎死腹中。真是说不清到底谁更惨。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宇智波族长夫人绝对是最令人心疼的那个。
然而洛娜才不会为陌生人伤心。
比起同情宇智波族长夫人,她还得在对方落下死胎后,将未排出的胎盘徒手撕下来。
“你们按住夫人的脚部,你们按住夫人的手臂。”洛娜根本没等宇智波田岛回来,便使唤起屋内的医忍,然后像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针管,在确定里面的药剂没有被堵住后,照着宇智波族长夫人的静脉扎去。
“这是什么东西?”一旁的医忍出于义务的问了一句。其实早在洛娜判断宇智波族长夫人还有死胎留在腹内,并且成功的让宇智波族长夫人落胎后,在场的医忍就没人会怀疑洛娜的技术水平。
不过信任是一方面,场面话却是另一方面。
洛娜在给宇智波族长夫人注射完药剂后,才开口答道:“止痛剂。”
出于魔药师经常出入危险区域的警戒心,洛娜总会随身携带抗生素,止痛剂,以及青霉素等基础药物。
“你觉得正常人能忍受得了有人将手伸进她体内,然后撕下未脱落的胎盘吗?”洛娜在清理完双手后,还用念力包裹住右手及小手臂,防止产妇二次感染:“按紧你们的族长夫人,哪怕是有止痛剂作效,她也会疼到反抗。”
毕竟洛娜随身携带的止痛剂肯定是比手术专用的麻醉剂要弱得多,所以徒手撕胎盘的痛感可想而知。
果不其然,当洛娜的手刚进入宇智波族长夫人的产|道时,后者反抗得像是案板上的鱼肉,又似绷紧的皮筋。好在一旁的医忍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制止了宇智波族长夫人的反抗。
只看见一阵绿光过后,宇智波族长夫人渐渐停止了挣扎,同时松下了肌肉的紧缩程度,令洛娜顺利撕下了她体内的胎盘,然后用念力催动上面的血管停止出血。
“好了,应该没事了。”满手血污的洛娜将胎盘交给一旁的医忍,然后在某名女眷的恭敬态度下,去清理身上的污渍。
“等你们的族长夫人醒来后,记得给她服用抗生素。”洛娜在离开时突然意识到什么,于是从袖子里掏出几块药片,惹得一旁的医忍十分无语道:“您的袖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难道是连接着一个储物卷轴吗?”
洛娜闻言,居然还十分正经的回答道:“没有储物卷轴,不过连接着一个万能袋。”
当然,在场的医忍都认为洛娜是在开玩笑,所以在一阵善意的笑声后,便向洛娜请教服药的计量与每日次数。
“注意保持族长夫人和房内的卫生。”想起这些医忍的“不靠谱”程度,洛娜又不放心的嘱咐道:“经历过大出血或是清宫手术的产妇容易引发产褥热。你们给宇智波族长夫人服药的同时也注意她的体温状况,如果有发热的情况就赶紧告诉我。”
“是。”在场的医忍都对洛娜十分信服,所以对她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
将洛娜带来的宇智波女眷在族长夫人脱险后,便自告奋勇的领着洛娜去换衣服,然后一路上都在感谢洛娜的出手相救。
“姬君,真是谢谢您了。要不是您在产房内力挽狂澜,估计族长夫人已经没救了。”宇智波家的女眷将洛娜带去一间比较安静的茶室,然后带来一套崭新的和服,满脸歉意道:“因为族内实在是没有符合您身份的服饰,所以还请您将就一下。”
宇智波家跟洛娜同龄或是同身高的女孩也就那么几个,不过华贵的衣服拿不出,但三长老的孙女还有一套没用过的庙会和服,所以被招待洛娜的宇智波女眷借来给洛娜换上。
“麻烦你了。”有人帮忙穿衣总比自己胡乱套上的强。
而在洛娜终于清理掉身上的污渍,有机会喝口温热的茶水时,窗外的天色也逐渐回归于黑暗。一个留有小辫子的宇智波男孩推开洛娜所在的茶室房门,对着她恭恭敬敬的说道:“姬君,族长想在大厅盛宴招待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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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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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宇智波泉奈而言,今天的心情完全称得上大起大落——本以为宇智波斑出去一趟会顺利回收族人们的遗体,可谁料他们花了两倍的时间才抵达族地,直接令宇智波田岛怀疑他们被羽衣一族袭击了;本以为他的母亲能顺利产下未来的弟弟妹妹,可谁料宇智波族长夫人遭遇难产,在洛娜出手相救前差点一尸三命。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噩运在一天之内接踵而来,别说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就连身经百战的成年人都有些顶不住。
好在宇智波泉奈从小接受辅助继承人的教育,再加上宇智波田岛也不会让儿子进产房,以免他们对结婚生子产生心理阴影,所以宇智波泉奈也不知道产房内的真实情况。而处理死婴的要么是宇智波家的老人,要么是宇智波田岛本人,也不会去跟年幼的孩子提起这事。
“辛苦你了,要进来喝杯茶吗?”洛娜放下粗陶的茶杯,吐出一口热气。
“感谢您的邀请,不过我还有任务在身,就不多打搅您了。”宇智波泉奈向洛娜微微一颔首,然后朝着自家的宅邸走去。
“要不我先带您过去?”负责招待洛娜的宇智波女眷提议道:“天黑后气温骤降,还是去大厅里舒服些。”
因为宇智波一族人口众多,哪怕是在战争里消耗了不少,也有一定数量的老人幼子要赡养、抚养,所以为了减少开支,一般会在冬季安排他们搬去族内最大的宅邸。这样一来,就能省下不少炭火钱与照顾老弱病残的人手。
而宇智波家的大厅以前曾是老人小孩们的冬季住所,不过因为年代久远再加上人口扩张,所以在新的冬季住所建成后,便被改成了待客大厅。
当洛娜抵达时,屋内已经升起炭火,甚至大厅中央还有个咕咚咕咚的炉灶作响。
虽说是大厅,不过入目之处还是留下了生活痕迹,并且面积也比洛娜参加过的宴会厅小了不止一星半点,也就跟现代社会里的民居客厅差不多大。不过在战国时代里,这已经算是“豪门精装修”的程度,就是进门脱鞋加跪坐着很麻烦。
“内子之前真是麻烦您了。”宇智波田岛还是那副客客气气的态度,不过就跟之前的战场老手一样,他还是在暗戳戳的试探洛娜的真实身份。因为在宇智波田岛看来,洛娜表现得不是一般的疑点重重。
哪怕之前已经有人验过洛娜的身份,再加上洛娜刚刚将难产的宇智波族长夫人拉回阳间,所以按理说,宇智波一族不该对洛娜有所怀疑。然而恩情是一回事,一族的安危却又是另一回事。
搁着这么个有可能暴雷的存在,宇智波田岛又怎能不多验几次?
只是洛娜并不了解宇智波田岛的心理活动,因为她已经有三十六小时未进食,而这还是删除昏迷时间后所得出的结论。
当然,洛娜也不指望这个时代里的生产力能整出什么令人胃口大开的“盛宴”。不过当菜上齐的那一刻,她还是低估了这个世界的贫困程度。
摆在洛娜面前的小饭桌上只有一碗白米饭,一碗用蘑菇和野菜制成的味增汤,一份三指宽的烤鱼,以及一盘凉拌杂菜。
洛娜端起碗,发现比自己的手掌也大不了多少,更别提盛放杂菜的小盘子跟洛娜在远东之国吃饭时所用的萝卜碟差不多大,也就两三口的样子。
因为这个时代里只有盐,糖,酱油,味淋,味增,醋,以及贵族专用的辣椒,所以菜色以清淡原味为主。好在现摘的蔬菜活鱼都十分新鲜,再加上洛娜实在是饿极了,所以很给面子的进食迅速。
“为了招待姬君,我们还煮了野鸡汤。”宇智波田岛还担心洛娜会看不起粗茶淡饭,可谁料对方不仅将筷子挥出了残影,甚至还要求添饭。
宇智波田岛:“……姬君真是好胃口。”这饭量不说赶上成年男人,但也绝对秒杀同龄人。
“对了,你们可以让族长夫人吃些撕碎的鸡肉,然后进些野鸡汤泡软的米饭。”洛娜在添第三碗饭时,中间的大锅也被人掀开了木制锅盖,散发出勾引人心的鲜香:“生产后的妇女抵抗力较弱,最好补充高蛋白。”
“不能吃米粥吗?”替洛娜整理饭桌的女眷奇怪道:“病人和产妇为了补充营养,更应该吃米粥才是。”
洛娜停下筷子,仰头想了下米粥的营养成分,发现除了热量感人外,没有丝毫用处。而且这个时代里的病人和产后妇女为了净化人体,不会吃米粥以外的食物。如此一来,哪有能量抵抗病魔?
“吃鸡肉和汤泡饭吧!”洛娜觉得宇智波族长夫人要是用米粥补充营养,绝对会在出月子后变得营养不良:“配些新鲜蔬果,少油少盐。”
上位的宇智波田岛拍板道:“按姬君说的去做吧!”
“是……”族长说话肯定是比洛娜更有分量。
现熬的野鸡汤佐以野菜和泡发后的干蘑菇,其调料虽然只有少许的盐跟味淋,但因为是天然食材,所以吃起来没有太重的腥味,说是鲜掉舌头也不为过。
洛娜往刚盛好的米饭上舀两勺鸡汤,然后又将脱骨的鸡肉用筷子碾碎,做成简单的鸡肉汤饭,直接两碗下肚后,又喝了碗鸡汤,才放下筷子道:“谢谢招待。”
“……”一旁的宇智波斑已经看呆了,甚至都忘了动筷子。
“你不吃吗?”四碗饭下肚后的洛娜看着还剩下一半菜色的宇智波斑,疑惑道:“难道是不合你的口味……”
“不是。”跟洛娜“同龄”的宇智波斑下意识的扒了口饭,顿时觉得只有逢年过节才吃的上的美味变得耸然无味:“你饭量挺大的。”
宇智波斑曾接过保护商贾之女的任务,因为那名女孩即将成为大名府的侍女,所以衣食住行都得向大名府靠拢,不仅吃不了重口味的食物,更是一日两餐都如小鸟进食般,几乎是数着米粒吃饭,让宇智波斑无比怀疑她杜子里到底有没有能消化的东西。
与之相比,洛娜岂止是胃口好,简直是大胃王般的存在——虽然这种大胃王搁在洛娜之前的世界里,连市级比赛的初赛都过不了。
“吃糖吗?”洛娜见宇智波斑一直盯着她,于是从袖子里摸出一小袋水果糖,将其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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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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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洛娜不是嗜糖的性子,但是脑力工作者的消耗较大,再加上洛娜又是个昼夜颠倒,生活不规律的人,所以为了不让世间痛失一位大魔药师,她经常带着各式各样的糖果,以免哪天低血压上来,直接砸坏一堆需要小心保养的器皿。
因为这个时代里只有用怡罗粉和糖水制成的金平糖,属于传统的和果子之一,不仅造价昂贵,而且每粒都只有小指甲盖大小,所以宇智波斑也只会在逢年过节时,用任务得来的赏金给泉奈或是宇智波家的其她孩子买些金平糖。
至于大人们……
一族里花钱的地方甚多,可是能出任务的青壮年也就那么几个,甚至考虑到失独老人和遗孤的赡养问题,经常是一人养几家或是让族内的非战斗人员们去接些其他活计。
尤其是现在临近冬季,族内在开春前都不会接任务,所以更是要精打细算,哪有那个闲钱去给孩子们买糖。
因此当洛娜递出水果糖时,宇智波斑盯着透明袋子里,那一个个拇指大小的彩色包装,差点被烛光下的锡纸发射弄得眼睛一眯,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怎么,你不喜欢吃水果糖?”洛娜本想说“你是担心有毒吗?”,可是一想到自己还在人家的族地里,而且还吃了人家的一顿大餐,所以话到嘴边又是一绕:“很甜的,你真的不来一袋吗?”
“谢谢。”宇智波斑下意识的对上洛娜的眼睛,然后鬼使神差的接过那一小袋子水果糖,对着密封包装无从下手。
“从锯齿边缘那儿撕开,然后扭开彩色包装。”洛娜见宇智波斑将糖果袋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像是在研究什么绝世武器,于是上前“指导”他撕开袋子:“里头有很多口味的。例如苹果,橘子,菠萝,葡萄,还有薄荷……”
按理说,薄荷本不该算入水果之中,可是薄荷糖却是洛娜最不讨厌的糖类之一,所以为了买到带薄荷糖的糖类包装,洛娜可谓是跑了很多商店,看了不少牌子才定下自己最喜欢的糖果品牌。
“……”宇智波斑还是第一次跟“同龄”女孩靠的如此之近。因为少族长的名头,再加上宇智波一族的傲气,所以无论是族内姑娘还是那些出于任务缘由,而跟他产生交集的富家小姐,都是在被少族长的俊俏容貌所蛊惑的同时,也止步于对方的冷若冰霜下。
可洛娜不是一般人。
准确说,她看宇智波斑的心态,就跟成年人看努力装老城的小孩差不多,总不会真的被对方的老成样所吓倒。
“谢谢。”当着洛娜的面,宇智波斑也不好多加继续下去,只能硬着头挑了颗糖果吃下。
结果他挑中的那颗是薄荷味的糖果,差点被直冲天灵感的清爽感弄得当众失态。
“这是糖果?”宇智波斑确实尝到了和金平糖一样的甜味,不过跟那股直冲天灵盖的清爽感相比,可谓是毫无存在感:“您确定没把糖果和药物弄混。”
宇智波斑半掩着鼻子,感觉自己很想打喷嚏。
就像吃了过量的芥末一样。
“你觉得我会将药物包装的如此之好吗?”洛娜感到十分无语:“正常人都知道色泽鲜艳的蘑菇不能吃,而包装精美的东西不也是一样的道理。”
宇智波斑终于习惯了那股清爽感,在将手放下的同时,也用相当复杂的眼光看着洛娜,然后一言难尽道:“你是不是在骂我?”
“哈?”没反应过来的洛娜差点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宇智波斑,结果后者下一秒就别过头,避开能让自己感到尴尬的境遇。
好在这时的大厅只剩下几名女眷跟没吃完饭的宇智波小辈,而上位的宇智波田岛因为赶着去探望刚刚苏醒的族长夫人,所以宇智波斑不至于当着父亲的面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