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用过，才会有积分。
她又查了莫咏歌手机上还能自动登录的一些APP，全都没有什么异常。
一直到在一个记账的app上，她看见她在某一日的消费中记有一行字，“他说他们叫老鬼。”
她将“老鬼”输入了Charming的好友搜索栏，然后下面竟然跳出了一堆相关用户。
鬼大，鬼二，鬼三•••••• 密密麻麻，排序井然。
“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张大宝双手按了按头皮，指着莫咏歌积分上的那个前缀marchandises98，“这是什么意思！”
Marchandises，西语，货物。
之所以彼此心里都不约而同浮现了一种猜想，是因为这一个多月他们一个调查祁海的那些商业圈，一个接触这其中的种种人物，再把所有信息和前几年调查出来的一混合，让张大宝这个在警察学院待了四年的老狗仔十分不安。
“把你登入Charming的账号密码给我。”甘棠拿下堵在姜星初嘴中的毛巾，顺手就将毛巾绕着他的脖子缠了一圈，随后用力一勒。
“你疯了？”姜星初瞪圆了眼睛，话说出口却没有得到甘棠回应，只见她手中的力道再次加大了一分，他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
“鬼五十九，JXC1015。”
“哦？你快要生日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甘棠松了毛巾，看着他冷冷笑了声，“第五十九号，还挺新的。”
“你究竟是谁？”
“你们不是已经给我编好代码了？我查过那个网站了，我应该轮到第132号了吧？”
“你以为要不是我，能轮得上你？”
甘棠冷笑一声，直接甩了他一巴掌，“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姜星初气得闭着眼平复了会心情，这才咬着后槽牙睁了眼，“你应该知道出去后面对的会是什么，别说祁海，你在国内绝无翻身的可能。”
“我不知道你一个小明星想干什么，也不知道你是从你的哪位明星朋友那里听到了什么风声，妄想蜉蝣撼树。但是我劝你最好乖乖低头，我还能给你一个机会。”
“真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呢？”甘棠伸手掰了掰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最后拍了拍他的右脸，“可惜你这张脸，太普通了。”
第218章 蜉蝣撼树
姜星初是真正从底层爬上来的人。
出身于一个商户家庭，父母是开小超市的。自幼聪明勤勉，从名牌大学毕业后又去了国外留学，赚了第一桶金后回祁海创业，这一路也算顺风顺水。
“你看起来还不知道，今天除非我把你杀了，不然出去后不是翻身的问题，我根本活不了。”
对上姜星初狐疑的目光，她确信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简易你应该听说过？”
“曹华的前女友。”
“前女友？”甘棠忍不住轻呵了一声，“他们这么跟你说的？”
“她用了些手段怀上了曹华的种，想借此威胁曹华。被发现打掉后就自尽了。”姜星初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把你自己看得太重了。”
“你们对于我们的生意来说不过是一个乐子，有没有你们交易都依旧会进行。就像是送一瓶红酒或者一盒雪茄一样，生意场上总要喝几杯酒的。”
“我手上有一套程序要卖，尤松又正好需要，他们见我看上了你，就拿来做添头了。”
“你和尤松做生意，陶姿和曹华在旁边干什么？”
“大人物的局，总得有人在旁边唱小曲助兴。”
“所以你们从这些娱乐公司里挑你们看上眼的明星，要不直接送他们资源引她们入局，要不就拿资源来作为交换引诱她们。”
“当她们进入了这个局里，在这个网站上有了一个用户名，她们这辈子都逃脱不了。”
“可是你们忽略了一件事，货物是死的，可是她们是活的。她们中的有些人掌握了你们的秘密，或者想要脱离你们的把控，就会对你们造成威胁。”
“于是你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她们。”
姜星初本来还正常听着，一听到最后这句话忍不住鄙夷地看了一眼甘棠，“你想象力挺丰富。”
“简易不是自杀的，她是被谋杀的。不止她，这几年至少有十多个人因此而死。”
“你是白痴吗？如果是被谋杀的，警方会查不出来？”
甘棠紧紧用指甲抠着手，半密室死亡，现场无第三人痕迹，警方全部判定为自杀。可是让她怎么相信这是自杀？！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待会警方就会收到举报电话，然后把我们都捉进局子。我们此刻的照片，被捉进去的照片很快就会配上一些故事登上各大新闻平台。”
“我们什么都没做。”
“嗯，警方调查后自然会放了我们，只不过出来后你作为金龟婿的梦应该就碎了。还有你们公司的股票，估计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哦，你开的是互联网的公司，那应该会挺受影响的。”
“你疯了？？？到时候你也就全完了。”
甘棠耸了耸肩，“我知道，声名狼藉，被封杀被唾弃，可能还会受到人身威胁。”
“所以我已经买好了去瑞士的机票，对了，你父母已经在瑞士了。”
姜星初这才突然猛烈挣扎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甘棠看他这动静，忽然有些担心刚才那位大哥绑的绳子牢不牢，微微后退了一步，“没想到你还挺孝顺的。但是这么孝顺，为什么把父母留在了越平冈那个小地方？那个地方三教九流这么多，很危险的。”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今天这事你闭嘴，然后离开祁海去国外。”
“离开祁海？”姜星初嗤笑一声，“你让我放弃眼前的成就就此离开？”
“你以为你拍几张照片，造几个谣就能怎么样了？别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算发生了，又能怎样？”
“如果网站真的出现在公众视线下，又牵扯上人命案子，你觉得你是被留在树下庇荫的那个还是被扔掉的那个？”
姜星初看着甘棠沉默了片刻，“你是简易的亲戚？”
“我和简易没有关系。但是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因此而死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姜星初又一次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这树下藏着一只真正的老鬼不是吗？”甘棠蹲下身子平视他的视线，“你说我是蜉蝣撼树，可惜我并不是蜉蝣。”
“这棵树我不止要连根拔起，还要一把火全都烧了，让这树上的所有人都替他陪葬。”
“姜星初，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他们能给你的，你怎么知道我给不了你？”
第219章 全被他看见了
甘棠和张大宝原先的计划只是骗到这只鬼的网站登录密码，最后让他那个警察朋友以收到卖淫举报电话的名义来将他们抓走救出甘棠。最后由他来出面拍下照片进行下一步的威胁与调查。
他的那个方案详细到了甘棠该说什么话去诱骗出账号密码，在会所的哪个角落该用什么动作避开摄像头，他到时候又会在哪里偷拍等等。
可是这一切在甘棠见到姜星初泡在温泉里的那一刻全都推翻了。
他们自然没有捉走姜星初的父母，她只是在之前调查祁海商圈的时候记住了一些资料而已。
可是有一件事她确实没有骗他。
她不是蜉蝣。
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些争闹，甘棠微微皱了皱眉，心想着莫不是张大宝提前报了警？不应该啊，他怎么也该先来确认一眼。
“同意我就给你松绑。”
姜星初点了点头。
甘棠这才松了口气，急忙给他松了绑。结果下一秒人就被他反手按到了假山上，这一次她的双手都被举了起来。
甘棠正想抬脚踢，双腿便也被他死死抵在了假山上。
姜星初的视线扫过她的身材，勾了勾唇，“我可以和你合作，你提的那些条件我确实也挺感兴趣的，但是我还要加一条。”
甘棠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心下涌上几丝恐惧，嘴上也服了软，“你要加什么？”
姜星初低头凑到甘棠耳边，再一次轻轻吹了口气，“我要你。”
下一秒他就被人从身后拉开，一拳打在了脸上。
“谢之凉。”
甘棠惊恐地站在一旁，看着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有些慌乱地边哭边找她那瓶防狼喷雾。
怎么办，怎么办，全被他看见了。
泪眼朦胧中终于看见了那瓶防狼喷雾，正蹲下身去捡，身上忽然被人包了一件西装，有人轻轻从背后抱住了她。
“不怕，我在。”
陶姿他们三个很快就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见地上的姜星初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你是谁？”
陶姿歪着头向前走了两步，便见谢之凉转过头冷冷扫了他们四人一眼，“今天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说完便弯腰将甘棠抱了起来，大长腿一迈直接走了出去。
“这人是谁？”
“谢之凉。他怎么在这。”陶姿有些不安地看了眼他远去的身影。这才想起了地上的姜星初，急忙扶起他，“这是发生了什么？”
“老子怎么知道。”姜星初狠狠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我们正快活呢，这人就冲了进来。”
甘棠双手圈着谢之凉的脖子，头埋在他怀里，闻到熟悉的柠檬清 香后，恐惧和后怕这时候才一股脑涌上了心田。
万一谢之凉刚才没到••••••
她的身子忍不住微微发了抖。
谢之凉大概觉察到了，本来已经将她放在了车后座上，便索性没松手，继续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没事了。”
等过了好一会儿，见她平静下来，才温声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甘棠点了点头，等他起身回到驾驶座后才扯了扯他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遮住了自己露出来的细腰。
第220章 她很感激
车子一路疾驰，在宽敞的大马路上谢之凉开得却不是太稳，接连踩了几个急刹车。
甘棠看见他车窗下的那个人偶挂件滑动后倒在了防滑垫上，有些害怕地将脸埋进了他的西装里在，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瞄着他的后脑子。
谢之凉很快将车停在了马路边，随后便开了车门下了车。
甘棠趴在车窗后看着他下车进入了路边的一家店里，便有些失落地移回目光看着那只翻倒的小人偶。车里虽然开了暖气，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又扯了扯西装外套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随后咳嗽了几声。
车门很快便被打开了，她转头看见谢之凉正拿着被咖啡弯腰看着她。
“喝点热的暖暖身子。”他将咖啡递到她手里，替她将垂到眼前的一撮头发理到了后面。
甘棠捧着咖啡见他要回到驾驶座了，忍不住开口，“谢之凉。”
“嗯？”
“可不可以在后面陪我坐一会儿？”
谢之凉看了她几秒，轻轻点了点头，顺势便坐了进来。
见她要往旁边挪，便按住了她，“没事，挨着热一点，你快喝几口暖暖身子，刚刚听到你咳嗽了。”
甘棠这才吸了吸鼻子，低头小口嘬着。
谢之凉的腿紧紧挨着她的腿，身子也很快随着喝下去的热咖啡热了起来。
空气忽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到好像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
甘棠一直在等谢之凉问她为什么会和一个男人赤身裸体地待在同一个浴汤，为什么会被他按在假山上，可是他始终没有开口。
她很感激。
她可以被任何人看见那样狼狈的模样，唯一一个不希望看见的便是谢之凉。
可是这个人偏偏是谢之凉。
她就像披上了一副薄纱作遮羞布，一阵轻风随时都可以吹走这片薄纱让她崩溃。
还好，他没有开口。
咖啡很快就见底了，车里的热气也把她吹得浑身发热。
她始终挺直了背紧绷着脑中的一根弦，浑身的肌肉都在准备颤栗。
谢之凉接过她手中的空杯子，起身放在前面的台子上后却并没有下车，只是伸出右手绕过甘棠的背挽住了她的右臂，“睡一觉吧，睡醒后我送你回家，赵依歌那边我给她发过消息报平安了。有什么都等睡醒后再说。”
甘棠点了点头，这才松弛下来往后靠在了座椅上，顺着谢之凉的右手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那天的故事没有讲完。”她听见谢之凉的声音轻飘飘传来，“我们知道获奖的消息后开心疯了，就跑到了沙滩••••••”
他的故事里有时候夹杂着几句问句，甘棠想着她应该附和一句。可是动了动嘴却发不出来声音，意识也渐渐模糊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穿着一身白裙坐在秋千上，妈妈在喷泉旁拉小提琴，哥哥忽然从喷泉后跑了过来，浑身都湿了。
他从身后掏出一束花举到妈妈面前，“全世界最美的甘女士，生日快乐！”
妈妈又惊又喜，摸了摸他湿漉漉地头发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这臭小子。”
“哥哥哥哥我也要！”她跑下秋千一把抱住了哥哥的腿，顽皮地抬头笑着。
“你也有。”哥哥跟便魔法一样变出了一朵小雏菊插在了她的发间。
“棠棠，长大了就不许哭鼻子了哦。”妈妈俯身擦了擦她的眼泪。
她怎么会哭呢？她明明是笑着的啊。还有她才四岁，怎么就长大了呢？甘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是妈妈为什么牵着哥哥越走越远了，妈妈和哥哥都不要棠棠了吗？
“妈妈！”
甘棠从梦中惊醒，这才发应过来她是在谢之凉的车里。
谢之凉被吵醒也直起腰转身看向了她，对上她的视线忽然笑着歪头用指腹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这么大个人了睡觉还哭鼻子啊。”
第221章 放了个大鸽子
赵依歌收到谢之凉的短信后就一直等在楼下，仰长了脖子见他的车终于开了过来，还没等车停稳就大哭了起来，眼泪和鼻涕横飞。
她真正哭起来的时候两只鼻孔跟小猪一样圆啾啾的，脸朝上四十五度角仰着，嘴巴张得大大的，皱巴巴的脸跟个小老太似的。
甘棠虽然心里依旧有些沉闷和忐忑，但是看见她这模样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甘棠！你有没有心，我都担心死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赵依歌提着拳头就要上来揍她。
甘棠笑着侧了侧身，却是没有跑开。她的腿现在依旧有些软，身子也没有什么力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