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住慕长宁的那几只手力气大得简直不像人,不管她怎么挣脱,都完全被他们掌控,连一句“救命”都喊不出来。
慕长宁宛如受惊的兔子一样乱动着身体,但很快手脚就被绑住。
她感觉自己被放在了汽车后座上,身边的人用低沉的声音叫了她一声“长宁”。
是他,她一猜就是。
“你想干什么?”
她问,他没有回答。
慕长宁本就惴惴不安的内心更加急躁。“陆展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摸索着去扳车门,旁边伸过来的一双大手狠狠地搂住了她。
“我想干什么?你他妈想干什么?”
陆展安吼得嗓子嘶哑。
他理智全无,只知道他看见了,她被
林牧久抱出来的时候,可比在他怀里老实得多。
还有那一条他跑去会所狼狈捡回来的领带,竟然就和抱着她的男人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她就是在把他当个笑话来笑。
他让莫炎开车朝他们撞过去,他劝他,如果是他把着方向盘,他一定会。
傅安若说的对,她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他。
车子停下后,慕长宁被拦腰抱了起来,一段颠簸之后,陆展安把她扔到了什么地方。
软弹弹的,是床。
慕长宁一下就慌了。胡乱地耸动着身体,想要坐起。“陆展安,你要是再敢对我做什么,我就死给你看!”
陆展安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脸上的决绝,牙间咬得紧。
似乎当初让是他让她立贞洁牌坊的,她没怎么顺过他的意,偏偏就听了这么句话。
“长宁,我没想对你怎么样,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慕长宁微微发颤的手撑在床褥上,挪着往后退。
真可笑,找一堆人,把她从家里这样粗暴地掳到另一个地方,最后说只是为了和她谈话?
“蓝梦呢?你的人有没有伤害她?”慕长宁问。
“没有,你身边的人,我一个都没动。”陆展安忍着嗓子中的血腥味,目光尖锐地盯着她。“长宁,我只是想和你说句话。”
陆展安轻轻地走上前来,在她躲到床边的时候,用随身的蝴蝶刀帮她割断了绳子。
慕长宁克制着双唇的颤抖。“你说。”
“跟我好吧。”他貌似是蹲在
了她面前。
短暂的沉寂过后,慕长宁明目张胆地笑他。“陆展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要你。”
她后退着躲开了他的触碰。
“你要我就得给吗?”
陆展安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我看上的东西,不在于给不给,只在于我要不要。”
慕长宁恼怒地抬起脚,胡乱地蹬踹,有几下踢在陆展安的膝盖处,他躲也没躲。
“你滚开!”
“慕长宁,你他妈欠老子的。”他压住她,说话时每一个字都带着怒气。“妈的,你能耐,你招人,把老子迷得五迷三道的,完事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门都没有!”
慕长宁气都快喘不过来了,拼了命才撤出手抵在他身上。
她使劲推却推不开他,最后气喘兮兮,咬着牙头偏向旁边。
“陆展安,如果你敢强奸,我一定把你送进去。”慕长宁冷冷一笑。
火热的呼吸间,陆展安退到了地上,愣愣地杵在原地,看着她把身上的衣服拽得严严实实。
他伸手想要拨正她额间的发,刚碰到就被她抬手打开。
摸到床头的打火机,陆展安点了一根烟。
“姜家出事了,你知道吧?”
慕长宁睫毛颤动了两下,神情一怔。
“知道姜彦为什么找你吗?”他像是又把身子靠了过来。“姜时昌做得那笔假账不是小数目,一旦罪名坐实,那他就得死在牢里。”
陆展安的大手按在慕长宁的头顶,就如那天在众人面前让她
丢脸时一般,叫她无比恐惧。
“我能帮你的。”陆展安玩着她耳侧的发,似乎是笑了一声。“帮姜家,全身而退。”
慕长宁感觉浑身战栗。
怪不得姜彦百般阻挠说不让她参与,原来他怕的是这个。
但他没想到有人会拉她入局,一番说辞摆好,她还是得落得这个下场。
陆展安打准了她为她那个混蛋父亲都能豁出去的性格,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他早就掐准了她的心思,她再狠心,最多也就是弃了姜家不管,但郭致玲她忽略不得。
真是一个阴狠的王八蛋。
慕长宁抓住他放在她耳边的手,咬牙道。“……你帮我?”
“我帮你。”陆展安反握住她,用脸贴了贴她冰凉的手背。“长宁,只有我能帮你,想想姜家,想想你母亲,别这么自私。”
“你让我考虑考虑。”
这事仅凭陆展安的一面之词,她了解不透彻,而且她也需要时间去和母亲沟通。
但不管怎样,现在她知道不能和他翻脸。
“好。”
慕长宁说想回家去,陆展安没同意,他说林牧久去了公司,蓝梦知道她在他这里,不会担心。
说起蓝梦,慕长宁真有几分相信,毕竟她最近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一直卯足了劲撮合他们。
隔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陆展安把早饭给她端到了楼上,她一口都没吃。
她知道这里就是当初陆展安用闪光灯来回在她身边游走的那间屋子,她不
想在这里多呆,哪怕一刻,都会让她恶心。
车子开到家楼下,慕长宁刚要开车门,陆展安拽住了她。
“我送你上去。”
第94章 妈求你
“不用。”慕长宁甩开了他。“我会给蓝梦打电话,让她来接我。”
陆展安被甩的那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前倾的身子把她顶在了车门上。“长宁,别对我这么凶,现在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还是老实一点的好。”
慕长宁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混蛋。”
“对,我是个混蛋”他捏住她的下巴,笑笑。“你猜,如果你不听一个混蛋的话,他会不会翻脸?”
慕长宁抬起空洞的双眼,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扯了扯嘴角。“请你放开。”
“说点好听的。”陆展安用轻浮的目光睥睨着她。
“求你放开。”慕长宁说。
陆展安的手指从她的下巴上轻轻滑落,同时低了低眼,瞄向了她在推搡间乍泄的春光。
他不是正人君子,所以趁人之危这种事情自然做得出来,目光只会愈加放肆。
安静之中,车里的人突然听见车边上有人在打电话。
这车半天没动了,而且窗上贴着防窥膜,别人不在意也是对的。
至于那个人,陆展安看见了,慕长宁听见了。
是林牧久。
慕长宁下意识地去推陆展安,却被他反手擒住。
“长宁,我其实不怕坐牢。”他从她后面贴近,手臂宛如攀附的毒蛇缠在了她腰间。“你敢动,我就在这上了你,让你的久哥哥听听你叫得有多浪。”
慕长宁的眼圈已经全湿了,她咬着下唇,听着一层玻璃外,林牧久吐出的清晰字句。
他绅士
惯了,就算是此时工作上的意见大方向不同,他否决时也是平和有气度的。
慕长宁闭眼流泪。“陆展安,你会遭报应的。”
恍然间,陆展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重重地咽下一口冷气,脸上浮现几分平静。
林牧久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敲蓝梦就把门打开了,看到他时像是被吓到了,表情很惊讶。
“你怎么来也不打个招呼?”蓝梦像是很不满。
这么直接的不欢迎语气,让林牧久也挤不出一丝笑容了。
“我找宁宁,可以进去吗?”他问。
“她现在在楼下,我去接她。”蓝梦说。
林牧久震惊地皱起双眉。“你让她自己出去?”
蓝梦没理会他的责问,关上门就走下了楼梯。
有关于姜家公司的事情,慕长宁还没来得及询问母亲的情况,郭致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里,她嗓子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慕长宁提出两人见上一面后,她去了姜家。
郭致玲见到她的时候,直接跪下了,抱着她的腿哭了出来。
“宁宁,妈妈求你了,救救我们吧!”
慕长宁想扶她,可郭致玲只顾着哭,她没办法,只好撤开自己的腿,和她一起跪了下来。
这时她才发现,郭致玲的脸上还有脖子上,分布着几点淤青。
“姜时昌打你了是吗?”慕长宁急切地问。
郭致玲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虽然她知道现在家里没有人在,却还是一副惊慌的样子,可见她过的都是什么
日子?
慕长宁本以为,母亲在姜家,总归是养尊处优,就算姜时昌蛮横,可以会对她敬重几分。
……可现如今却看到这样的场面。
“妈,你跟我走吧,我不会不管你的。”慕长宁坚决地说。“我现在有自己的公司,我可以给你提供好的生活条件,虽然比不上富太太的生活,但我会让你衣食无忧的。”
郭致玲像是没听到一般,固执地继续哭着求她。“宁宁,你救救姜家吧,时昌说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妈,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慕长宁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郭致玲是有把柄在姜时昌手里的,不然鬼才肯为了他这样卖力。
当初郭致玲为了嫁到姜家,用了不少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其中就包括姜时昌另一个情妇的车祸事件。
姜时昌手里有郭致玲伙同修车工改造车辆的证据,这东西从二人第一次吵架说分财产的时候,他就拿出来了,就是为了牵制她用的。
“宁宁,妈求你。”郭致玲哭得喊天喊地。“……你就当救救妈,你想想办法吧。”
母亲几近疯癫,慕长宁全身无力。
她感觉自己跪下的双膝像是陷入了沼泽,无限沉重地下坠,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林牧久在楼下等她,慕长宁坐到车上,他笑着把她的碎发别到了耳朵后面,然后从背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串糖葫芦。
“什么时候买的?”慕长宁接过来,看着焦糖下红艳艳的草
莓。
“旁边有家店。”
慕长宁隔着车窗往外望去,这高级小区附近连个商铺都没有,要买东西的话只能走好远。
她的眼眶逐渐酸涩,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宁宁,哭什么?”林牧久吓坏了,揽住她的头抱住她,轻声安慰。“是你母亲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慕长宁摇头,然后默默地在他怀里哭了很久,说是感动的。
“傻孩子。”林牧久用唇吻过她的泪水,手规律拍打着她的后背。
擦干眼泪后,慕长宁咬了一口爆汁的草莓。
“走吧,去医院。”
一路上她吃着糖葫芦,不时望向旁边人成熟英俊的侧脸,看一眼,就在心底多刻画一笔。
她想,她和他大概也就只剩下这一根糖葫芦的缘分了。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她终于攒足了勇气,和他说了一句。“久哥,我们还是算了吧。”
第95章 赌对了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慕长宁给陆展安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接她。
不到十分钟,陆展安就到了,他看见她一个人戴着墨镜,站在门口,身影孤傲冷寂。
他直接打横抱起她,放到了车里。
“你一个人来的?”
“林牧久送我来的。”
陆展安帮她系好安全带,让莫炎开车。
“他人呢?”
“我跟他提了分手,他走了。”慕长宁轻描淡写。
几秒钟的沉静后,他貌似笑了一声,随后的语气很是嘲弄。“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君子,就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你没资格说他。”慕长宁冷声回应。
陆展安的神色阴沉,表情略显不屑,但也没有多言。
“去哪儿?”他问。
“你家。”
陆展安把慕长宁抱进了屋子,从门口一直上到二楼,他走得很慢。
他想的是,林牧久没有他抱得紧。
再次进了那间房,陆展安把她放到床上,摘了她的墨镜,然后吩咐了佣人去做饭。
他拿着洗过的新睡衣打开了房门,慕长宁坐在床上看着他。
“你把门关上。”
陆展安照做了。
慕长宁直起身子,还没多少动作,陆展安就上前一步,掐住了她的手。
他还从来没有在看到一个女人脱衣服的瞬间感觉到无措。
“你干什么?”他的手指下沉,压住她的脉络。
“你想要的不是这个吗?”慕长宁淡然开口。“还是说你需要我先洗个澡?”
“慕长宁,你以为我是什么?牲口吗?”陆展
安死死拧起眉毛。“你觉得我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这一出?”
“不是吗?”她无神的双眼冲着前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不是。”陆展安声音沙哑。“我没兴趣办一个瞎子。”
“瞎子有什么不好?”慕长宁呵笑一声。“我看不见是你,没准能更热情一些。”
陆展安狠咬着后槽牙,才没有甩她一巴掌,他膝盖压上了床,伸手紧箍在她消瘦的脸颊上。
“慕长宁,你有没有心?”
他语气犀利狠戾,慕长宁却只想发笑。
整个北市谁不知道陆大少爷从18岁开始就没老实过,玩一个扔一个,现如今连人命玩出来了。
这样的人居然还有脸苛责她?
面对她的一言不发,陆展安瞳孔逐渐放大,不断收紧的手掌几乎要将床单抓烂。
他一个翻身下了床,脚下的步伐好似一阵飓风,紧接着就是他耍横般摔上门的声音。
慕长宁仰头小口地呼吸,悬吊着的一颗心勉强放松下来。
看来她赌对了。
陆展安这样的人,从来只有他想,但凡有一点不合他的心,他就是跟自己作起对来,也不会顺着别人。
晚上吃饭的时候,佣人上楼敲门,慕长宁戴着墨镜被扶了下去。
坐到餐桌前,陆展安看见了想给她摘下来,她不让,说眼前的光让她头晕。
“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回去?”
“你先在这养好身体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