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没猜错
眼看着对方转身，郁青然一把推开面前的女人，几步上前抓住她细白的手腕，“等等。”季绯被迫停下，转身回头看他，无奈道歉，“我刚刚不是故意要打搅郁总的好事。”方才被推开的女人斗志不减，又攀上男人的手臂，娇滴滴的学着季绯开口：“郁总，交个朋友也没什么的，你喜欢她这样的吗？我也可以的。”在酒吧混的女人有钱人的雷达很灵敏，最开始看男人的气质便觉得不菲，此刻季绯的一声“郁总”更是将男人钉在有钱人的板上，她不可能放过。郁青然脸色沉得可怕，另一只手直接捏住女人的腕骨，用力的甩开，“滚！”女人痛呼出声，手腕好像被捏断一般，她又抬眼怯怯的看了眼男人背影，意识踢到铁板，也不敢造次了，握着手腕离开。季绯挑眉看完近距离的闹剧，意思性的微微挣了挣手腕，“郁总，能放开我吗？”酒精迷惑神经，郁青然有一种梦境成真的虚妄感，漆黑的眼眸里映着面前清冷的脸，低沉的嗓音含着缱绻的哑，“我不认识她，她忽然拦住我，我没反应——”“郁总。”季绯咬音很重的直接打断。像是耐心被磨没了，她微仰着脸，眼眸微垂，以一种睥睨不吝的神态极为不耐的看着他，“我再说一遍，你认错人了。”“刚才那个女人不论对你做什么都与我无关，现在，立刻，请你松手。”一字一句落下，郁青然漆黑眼底的希翼一点点熄灭，喉间仿佛哽住一团棉花，令人呼吸不畅。不是她，她从来不会出现这样张扬嚣张的姿态。他手微不可察的轻颤一下，而后慢慢松开，只刚松一分，对方就极快抽手，目光下压，细白的腕间有一圈红痕。她眉眼不虞，指腹轻轻揉着手腕，直接打消去洗手间的念头，调转方向回去。郁青然视线里跃进一抹墨绿色，他眼皮抬起，女人裸露的后背肌肤白得晃眼，脊骨凹陷的弧度漂亮精致。乌黑亮丽的发丝挽在脑后，莹润的耳朵戴着小巧的珍珠耳坠，在转身的刹那摇晃起来。他目光随着珍珠耳坠游移，蓦的，呼吸窒住，视线只能紧紧攥住女人莹白耳后那颗黑痣，漆黑眼底转瞬有浓烈的浪花席卷。吧里的音乐声在耳边消失，只余重重的心跳声引着浑身的血液流动。那颗痣如一点火星掉进男人干燥的心底，霎时升起一把火焰，希望燃起。郁青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抬脚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途中，季绯敏锐的感知到后方有人，直接回头，恰好看见男人几步越过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季绯在原地停留，看着男人坐进卡座才继续往好友的方向走。只是她想没想到自己刚走，男人直接从陌生的卡座起身走出，留下一行陌生人面面相觑一番。郁青然第一次做出跟踪这种事。酒吧里的光线明明灭灭，他走至一处昏暗的角落隐藏身影，目光光明正大的看向季绯所在方向。她侧对着自己，与方才不虞的模样不同，此时唇边笑容明艳，和身边女人交谈。似口渴了，她伸手去拿桌上的酒，递到水润的唇边时，侧边的发丝散落，她下意识的调换拿酒杯的手，无名指往前勾住发丝挽在耳后。心脏似尘埃落定的怦然一震。季绯喝水习惯的小动作，她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不安猜测的心在这一刻落定，他猛然闭眼，随后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宋钰唇边正碰到杯沿，见他回来，立马把酒喝完，杯子搁在桌面上，上前哥俩好的搭住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难受，迟早会找到的。”“你说的没错。”罕见的，男人回应自己的话，宋钰劝慰的兴致高涨起来，正欲再开口，手忽然被推开。他怔了几秒，看着忽然站起身的男人，下意识的拉住他，“怎么说着说着就要走？”刚才不是还赞同自己吗？宋钰不明，酒吧的灯光变幻，光芒刺得他眼眸微眯，音乐声混着一声细微拍打，自己搭在对方身上的手就被拍开了。他猛然瞪大眼，一下提高音量，“你打我干嘛？”郁青然居高临下的睨他一眼，低沉的嗓音似染上音乐声里的愉快，语调微扬，“我不需要安慰。”“啊？”宋钰一头雾水，他还来不及询问，眼前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与男人一齐消失的，还有属于他的酒杯。两个卡座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俊冷英挺的男人端着酒杯往前走，矜贵斐然的气质引起路过的卡座里一位女人的注意。她眼睛一亮，端着酒杯就要起身，身子还未动，男人似有所感往这边看来，沉冷的目光威慑十足。女人瞬间僵住，旖旎的心思飞灰湮灭，掩饰性的喝着杯里的酒，心中后怕，不敢再看。察觉到男人的身影已经往前去，她才试探的看过去。男人停留在墨绿色长裙的女人身前，脊背微弯，手里的酒杯微微往前，是一个很好看的礼节。“刚才多有冒犯，能请你喝杯酒吗？”低沉嗓音突兀的插入这边愉快的氛围中。季绯的话音戛然而止，眸色不解的抬眼。她目光扫过男人手里的酒，又落在对方俊冷的脸上，“郁总，你搭讪的方式太老套了。”她觉得有些好笑，一旁静观的林宛忽然插进：“他就是你合作公司的老板？”季绯正欲开口，郁青然在她旁边隔着一点距离坐下，抢先道明自己的身份：“如果你说合作公司是郁氏，那就是。”男人黧黑的眸望过来，一时分不清情绪。闻言，林宛扬着笑容起身，拿着酒杯绕着桌子准备过来，“郁总啊，那真是久仰大名了，今天见面，我可得敬你一杯。”她手中的酒杯近乎满杯，走动间溢出一些顺着杯沿和手指流下，或是光线不明，她忽然踉跄一下，手里的酒顿时洒向男人身上。
第134章 打脸
季绯眉心一跳，急忙去扶林宛，目光在她短裙下的长腿上观察，“磕到腿了吗？”林宛空着的手伸出握住她，调皮的捏了捏，示意她放心，面上却故作呼痛，慢慢的直起身。她好似才发现杯里的酒洒得干净，视线抬起，触及到男人身上衬衣上泅湿的一块，惊叫一声，“呀，抱歉啊郁总，都怪我没看清脚下，害得酒全洒到你身上了。”郁青然眉宇间默然，垂眼看去，胸腹处一片酒液的冰凉，在温热的体温下慢慢散去。“没事。”嗓音淡冷的开口，他放下手里的酒杯，抽出桌面上的纸巾摁在衬衣上，随便擦了下便被他扔进垃圾桶。林宛装模作样的撑着季绯的手坐下，语气怏怏，“郁总不怪我就好，不然我可得愧疚了。”林宛这突如其来的敌意，季绯意识到了。不动声色的碰了碰她腿，示意少说两句，她怕等会儿暴露出什么信息，面前的男人精明深沉，难以保证他会循着蛛丝马迹找出些什么来。林宛明白她的意思，眉梢微挑，语气诚恳的再次道歉：“对不起啊郁总。”郁青然无视掉林宛道歉的话，只是眉头舒展几分，目光一转落在一旁的季绯身上。“z小姐——”他刚开口，话还未继续，季绯拿起酒杯，神色玩味的截过话头，“郁总还是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吧，浑身的酒味太重也不太好。”她并未看他，视线落在手里澄澈的酒液上，精致的侧脸在变幻的灯光下若隐若现。称得上嫌弃的话。郁青然喉间微哽，鼻尖忽然钻进身上浓郁的酒气，熏得人眸光发涩，他压下心底的微燥，嗓音沉沉，“我先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失陪。”男人起身，身高阔斧。一离开，林宛抬手在酒杯里倒满酒，几口下去喝掉一半，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冷哼一声，“人倒是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季绯无奈的叹一口气，帮她把酒杯倒满，“你没必要把酒故意倒他身上。”林宛直起身，目光嫌弃的瞥过刚才男人坐过的位置，“我就是看不惯，要不是因为他，你五年前也不会出事。”“我只是倒酒在他身上，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你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吗？一直放在你身上，真是受不了。”她受人之托，在五年前主动和季绯相识。五年前的季绯和现在可以说完全是两个人，气质性格大为改变，一步步走过来的路，是她亲眼见证了那些艰辛。何况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季绯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医生护士仔细观察照顾了大半个月才好转起来。如今她也是真心将人当朋友，若不是实力没有郁青然强横，方才一定是找机会一巴掌甩上去，怎么会只是小儿科一般的失误倒酒。季绯明白她心底的不满，顺着她话捋毛，“是，我的仇以后可都要你帮我伸张正义了。”林宛傲娇的抬抬下巴，“那我就勉为其难吧。”季绯轻笑一声，明艳冷丽的眉眼微弯，眼尾弧度又慢慢齐平，声音含着几分正色，“五年前的事情是意外，跟他其实没有多大关系，你以后避着他一点，真的对上，我怕你会吃亏。”五年不见，他的实力绝对远超之前，不得不防。林宛头脑发热的思绪冷静下来，手抚在季绯的手臂上，眼底有着淡淡担忧，“我知道了，你也多注意一点。”季绯失笑，拿起桌上的酒塞进她手里，“我没有那么不理智，我当初离开，就已经放下了。”林宛乖巧的捧着酒杯，喃喃一句：“那就好。”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季绯提出离开，林宛毫不犹豫的拿起包去拉她，“走走走，让郁青然回来扑空，气死他。”季绯由着她闹，顺着她的力道拿起包包往外走。卡座里的桌子很快被收到消息的服务生过来收拾干净。郁青然衬衫上的酒味浓重，简单的清水洗完全散不去味道，他目光落在洗手台上的洗手液上，眉宇间掠过一抹纠结，脑海里又忽然响起zero冷淡排斥的声音。纠结舒展，他果断利落的脱下衬衫，挤出洗手液在酒液泅湿的那块地方抹上，洗手液是清淡的橙花香，洗净后酒味消散的一干二净。旁边有烘干器，他拿着衬衫放在下面烘干，偌大的嗡嗡声震耳欲聋，直接将酒吧外面的音乐声全部覆盖。不知吹了多长时间，男人手里的衬衫才干透，散发着暖烘烘的橙花香气。他快速套上，衬衫遮盖住完美流畅的肌肉线条，男人迈出洗手间的步伐略急。然而等他回到原来的卡座，面前是干净无几的桌面，和空荡荡的位置。又是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跳跃的心慢慢落下，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收紧，深邃的黑眸在光影中更为沉冷。他调转方向走出酒吧，从黑暗中走出进入梦幻的火红晚霞里。霞光笼罩，似在男人身上批上一层绚彩的薄纱，黑色的头发染上橙红，英挺的五官打上薄影，衬得在轮廓更为深邃迷人。他就站在路边，从裤袋里掏出烟盒，抽出香烟点燃。烟雾熏绕，模糊面前的景色，他吐出白烟，心底翻滚的郁气随着白烟微散。他黑眸冷沉，随后打了个电话出去。对方很快接起。“我同意和凡科的合作，你跟他们约时间明天面谈，指定要zero。”男人沉哑的嗓音透着浓浓的压迫。陈芸手边正放着和凡科的合作方案，犹豫片刻，语气迟疑的开口：“郁总，我刚刚得到消息，凡科已经和其他公司签订合同了。”只不过短短半天，上午开的会议，下午就订了其他公司。不知是谁的主意，着实是有几分踩郁氏的脸面，并且合作的那方，还挺有渊源。郁青然面色骤然一冷，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烟夹在指尖，声音冷冽，“哪家公司？”陈芸看着得到的消息上面的公司名字，很是头痛，“是曹家的。”
第135章 满足
男人指尖的烟骤然折断，掉落下的灰烬飘在锃亮的皮鞋上.他碾灭冒着火星的烟蒂，冷呵出声，“动作倒是挺快。”隔着屏幕，陈芸几乎能感受到自家总裁压迫沉冷的气压，呼吸不由自主的放轻不敢多话。郁青然沉沉呼出一口气，指骨硌着手机边缘，“把zero的号码发给我。”电话挂断，他很快收到一串数字号码，指尖一点，没有丝毫犹豫的拨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机械冰冷的女音阻断男人一切不甘的念头，他低咒一声挂断电话，发短信让陈芸过来送他回去。天边霞光越发深红变暗，慢慢暗色覆盖，街边昏黄的路灯亮起。陈芸赶到时，郁青然正倚靠在墙壁上，长腿微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咬住。而地面已经落了一圈烟蒂，还有一个空的烟盒，男人脸庞隐在屋檐下的阴影中，周身的气息寂寥枯败，凑近的空气中，有着一股烟酒味混着清新的橙花香味。陈芸轻声开口：“郁总，还能走吗？”郁青然低垂的头抬起，脸部轮廓深邃又清贵，一盒烟的程度足以驱散醉意，他微微抬手示意自己能走。深色的迈巴赫离开酒吧，回到月亮湾。郁青然洗完澡躺上床，疲惫松散的望着天花板，五年来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不论季绯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承认身份，已经等过五年，再等五年又何妨。他抬手，指尖落在心口，这里已经因为见到人而略微填补了满足。翌日，陈芸尽职尽责的负责等人，她拉开后座门，等男人坐进去后坐在副驾驶上，汇报起凡科近五年来的发展和与其他公司的合作。到公司是上午九点半，陈芸亦步亦趋的跟在男人身后往办公室走，她翻着手里的文件，嘴里源源不断的输出工作内容。碰的一声响，她猝不及防的抖了下手，脚步停下，额头快挨着办公室的门板。她被挡在门外了。陈芸不明所以的摸摸鼻子，不明白自己为何被挡在外面，却也没敲，转身溜了。毕竟关门的声音太大，还是等会儿再来吧。郁青然坐靠在宽大的办公椅，只手搭在桌面上，手边放着手机，指尖在漆亮的桌面上轻扣。轻击的声音不知响了多久，桌面上的手机进来一条消息，屏幕亮起，显示时间九点五十五。郁青然低垂的目光睨一眼，随即拿起手机拨出昨晚未曾打通的电话。嘟声绵长——他心底微松，静等对方接起，却是一道陌生的女音：“您好，请问您是？”郁青然眉头微蹙，看一眼显示的号码，低沉的嗓音有一丝犹疑，“你好，我找zero。”对面轻啊一声，“你找z姐啊，她现在在忙，您有事情的话可以先跟我说，我是她的助理，等z姐忙完，我会代为转告的。”小女生的声音清脆，话语间混着悠扬动听的琴音。她们不在公司。郁青然意识到这点，捏着手机的手收紧几分，克制低沉的开口：“打扰几分钟，你把手机给她。”小助理探头看向相谈正欢的zero和曹鹤鸣，回想起最开始zero交代给自己的话，她转头义正言辞的拒绝：“抱歉，zero姐说过不能打扰，先生您要是有事情可以先跟我说。”话音刚落，男人直接挂断电话，小助理一时愕然，喃喃吐出一句：“没礼貌。”“谁没礼貌啊？”季绯正好路过位置要去洗手间，听见这一句，失笑询问。小助理愤愤将手机递给她，开始告状：“就是刚才有位先生给你打电话，我说你在忙，他就是点名要找你，然后我说不行，他就把电话挂断了，什么事也不说。”季绯微微挑眉，细白的手接过手机翻看通话记录，熟悉的号码显示在屏幕上。她眸色微闪，熄灭屏幕开启静音，把手机放进包里。“可能是骚扰电话，等下不管谁打，你都不用接，到时候我自己回电话过去。”季绯又抽出一边的菜单摆在她的面前，“你看看想吃什么，我请客。”这家餐厅是私厨，菜品的味道饱受好评，价格也很让人摧残。小助理在旁边等着，眼神总是巴巴的跟着服务生的身影落在各个餐桌上，闻着飘扬在空气中的香味解馋。请客二字犹如天籁，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欢喜感恩的耍宝：“z姐，我能当你的助理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简直人美心善到极点了，谁娶了你，就和中六合彩头等奖一样。”夸奖的话一波接一波输出，小助理的眼神却连抬都未抬，直直盯着菜单看。季绯无奈的扯出笑，不打扰小助理点单，去往洗手间。待她从洗手间回来时，小助理眼神巴巴的看着服务生手里的动作，抽空之余瞥她一眼，露出灿烂的笑。季绯回以淡笑，让她慢慢吃，回到曹鹤鸣对面坐下，唇边勾起的笑容未淡。曹鹤鸣将甜品推到她面前，眼眸溢出温和笑意，“怎么从洗手间回来后这么高兴？”季绯眉眼笑意愈深，“公司新派给我的小助理很有趣。”曹鹤鸣微微挑眉，握着杯子喝一口果汁，“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合作案结束就走。”季绯神色寡淡几分，嘴里的甜品忽然欠缺几分滋味，她放下叉子，喝了一口果汁。“这么快？”曹鹤鸣有几分讶然，微顿片刻，他觑着面前情绪明显不高的人的脸色，迟疑着开口，“这五年来，郁青然一直在找你，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只有他不信。”他神色有些无奈。五年，他亲眼看着曾经清尘如佛的男人发疯偏执般的找人，自己也由此陷入郁青然的监视，时刻被注意着一举一动。所以为了避免被察觉，他和季绯五年来没见过一面，联系也是少之又少。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是该厌，还是其他情绪。季绯似有些意外的挑眉，随后艳丽唇瓣微掀，“关我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