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儿见机不可失,一脚跨步狂奔,往方才走过的原路跑,弯弯曲曲的巷子,任她再怎么绕?也绕不出这谜宫。就连大海也瞧不见,完全没有方向感,她知道被关进一个鸟笼里,飞也飞不出。
她急喘的呼吸声,以及身后那群醉汉追赶么喝的怒骂,在为她的无助加上一笔。黑暗中,街坊的房舍也变的更危险恐怖,死气沉沉的,在这种情况下,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蔻儿毫不犹豫的朝那方向跑。一家酒坊灯火灿烂,绚烂逼人的直立在巷子的尽头。
“来,来乾了全盅的酒!”
“快——快下注啊!赌定主离手呀!”
叠声喧哗响彻大街,已没有考虑的时间了,蔻儿一股作气用力推开门帷。
骤然之间,变得好静,原先鼎沸的器乱纷沓,突然静得雅雀无声,静得连蚂蚁爬地的声音都能听见。全酒馆中,一百多双眼睛全盯在她身上,吓得蔻儿一口大气也不敢多喘。
稳定!千万别乱了手脚!他们全是男人,但她也是呀,嗯,至少也身着男儿装呀!蔻儿不断地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她挪动着脚步,佯装一副坦然无事般,找了一个最不显眼的角落坐了下来。但她发现,即使如此,全部的眼仍跟着她移动。馆内也不见么喝喧闹,只见每个人对她评头论足的交头接耳。
原以为逃到有人的地方就安全了,但现在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幼稚。这时,她好希望能见到热悉的脸孔,但同船的伙伴是不会像她闯进这禁区的。
如果蔻儿低头瞧瞧自己模样,就能恍然明白为何自己会引起众人莫大的注意。她方才被醉汉抓乱的发型,在一阵奔跑逃窜中,已解发如云地披在肩上。湿淋淋的衣衫,有如第二层肌肤贴在玲珑有致的娇躯上。在这灯火如尽的酒店里,更是将女性柔美的曲线,展现的无所成形。
所以即使身着男装的蔻儿,全场大汉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是男人。除非瞎子,否则那浑然天成,令所有男人不禁想加以染指的娇躯,是逃不过他人的法眼的。
逐渐的,情欲之色开始出现在每个人脸上。看得蔻儿心惊胆跳。当她跟随他们的视线低头一看,霍然一惊,脸色乍白,她终于明白他们为何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了。
只有白痴才会继续留下来,但也只有傻瓜才会让这即使身着男装、也美得绝世的女子给逃走。
蔻儿骤然起身,还没跨步就被所有男人给团团围住,好象她是一道可口的佳肴,所有人都想尝上一口。
“这小于看起来还真像“女人”哪!”
“是啊,我们把她的衣服给剥了,看看她是男是女,大家说不好?”鼓噪声此起彼落,领狼好色的嘴脸像是恶虎般渐渐靠近她。
蔻儿忍不住一阵战栗。当一双脏手伸过来时,她反射性地往后退,想要钻缝隙逃离,身后突如其来两双臂弯夹住她的身体,紧得她动弹不得。闹闹嚷嚷的喧哗声开始沸腾,她愈是挣乱,他们愈是狂乱放肆。
“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待会我同伴就把你们杀得片甲不留!”她佯装一副威猛样,但哪有人买她的帐,反而因她的话而笑成一堆。
“来呀,我们倒想看怎样的三头六臂,很想领教、领教。但是就是不见个鬼影子,只见到你可怜兮兮的闯到这儿,挺中我心!”其中一名大汉,好色的眯起眼睛,那粗糙的手指粗鲁地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他们这群人。
“把她的衣服给剥了!
“是呀,让大家伙瞧瞧这娘儿们有什么地方特别的!”群开始不耐。
“谁碰我,我就把他的手给砍了。伸哪一手,砍哪一手!”她急得快哭了。
“哇!好毒辣的女人。不过,这样更合我的胃口了!”他伸出两手抓紧她前襟,就在大家睁大眼睛,等着衣服一剥时——
“住手!?一声巨吼,吓住所有人的呼吸。就连扣住蔻儿衣襟的大汉,双手也不禁为之一颤。人群纷归转向声音的来源,全部人全呆住了。酒坊的门槛已够高的了,哪知此人的身高硬是足以抵住门顶。
蔻儿忍不住一阵战栗。当一双脏手伸过来时,她反射性地往后退,想要钻缝隙逃离,身后突如其来两双臂弯夹住她的身体,紧得她动弹不得。闹闹嚷嚷的喧哗声开始沸腾,她愈是挣乱,他们愈是狂乱放肆。
“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待会我同伴就把你们杀得片甲不留!”她佯装一副威猛样,但哪有人买她的帐,反而因她的话而笑成一堆。
“来呀,我们倒想看怎样的三头六臂,很想领教、领教。但是就是不见个鬼影子,只见到你可怜兮兮的闯到这儿,挺中我心!”其中一名大汉,好色的眯起眼睛,那粗糙的手指粗鲁地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他们这群人。
“把她的衣服给剥了!
“是呀,让大家伙瞧瞧这娘儿们有什么地方特别的!”群开始不耐。
“谁碰我,我就把他的手给砍了。伸哪一手,砍哪一手!”她急得快哭了。
“哇!好毒辣的女人。不过,这样更合我的胃口了!”他伸出两手抓紧她前襟,就在大家睁大眼睛,等着衣服一剥时——
“住手!?一声巨吼,吓住所有人的呼吸。就连扣住蔻儿衣襟的大汉,双手也不禁为之一颤。人群纷归转向声音的来源,全部人全呆住了。酒坊的门槛已够高的了,哪知此人的身高硬是足以抵住门顶。
第6章
霍赦霆缓步跨出阴影处,四周一片寂静。他用天生的领导威严逼迫着其他人。大伙儿互瞪对方一眼,认相地退出一条人路,让他走下阶梯,走到酒坊的中央,也就是在蔻儿面前。
蔻儿这时想向他说声对不起,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她开口的时候。从他阴影神情以及紧抿的双唇,在暗中警告她,他俩面对的这些人全非等闲之辈。不是绿林大盗,要不就是在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把你的手拿开!”霍赦霆低着嗓子命令道。那平静甚至接近慵懒的音调,却竟也能让他人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叫我放手?你算哪根葱!话虽是这么话,但见他背后扯住蔻儿的衣襟,加一手早已抽出把刀。
“不要逼我动手,除非你可以承受后果!”霍赦霆声音不大,但却震人耳膜,令人战栗。
“动手?我看你两手空空,拿什么跟我们?”黄衣大汉高高举起他的大刀。
“喔,是吗?他音量未变,原本的笑容条忽转眼间变得凛骇,目中泛过一抹塞光。旋重间,他单手一扬,夹带着一股强劲猛烈的风速,立刻扣住在汉的喉咙。而后者扬起大刀的手又被霍赦霆给夹住,痛得他连声疾呼,连忙丢掉手中的大刀,惊呼声此起彼落。因为一切都在眨眼间发生跟结束,根本还来不及喘气。他们的同伴均有转眼间成为他人的阶下囚,任人宰割。惊见如此,将近五十多个盗匪也跟着飞快举起自己随身的兵器。全部的人正准备飞身而上之时,一道轻亮有如黄银般的声音,及时阻止了一场打斗的发生。
“不得放肆!”说也奇怪,原本激动的情绪,全因这句话,而在顷刻间迅还安静。但怎会是女人的声音?从全场盗匪的神情看来,这女子并非单纯女人。
声音是带到了,但却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蓦地——一道身影凌空而至,落身轻如落叶飘零而下。定身之后旋转过来的脸蛋,美得令人眼睛一亮。
她身着件柔软而宽的长袍,长长地拖曳在地面。衣衫色极淡雅,风动色如月色,行动辄如水波。而烟鬟雾宝的黑亮秀发,则高高地换梳成挑尖顶发,发型顶部的装师叉上有宝石制成的花朵做饰物。
她那国色天香的容颜,美得蔻儿都自叹弗如,别人都称赞她桑蔻儿飘致、清亲脱俗的。那是他们还没见过眼前这一娇娃,她怎能跟她相比?
一身粗俗的衣裳,头发更别说了,别人没有误认为她是疯婆子,就已经够谢天谢地的了。
“夫人,这人故意找碴——”大汉连忙趋向女子,但话还没说完,却被他所尊称的夫人,结结实实赏一耳光,从他踉跄而退的脚步看来,这一掌可不轻喏!
“还不赶紧向这位大侠道歉!”她轻移连步,黑白分明的眸子露出犀利的光芒。
“道歉,呸,夫人,他只不过是——又是一掌,不过这一掌被迫停留在半空中,而阴止他的正是霍赦霆。
他们两个接招的拳势,暗中互为较劲,旁人甚至可以嗅出彼此仇视的意味。
“得罪你了——霍赦霆!”当她说出这赫赫有的名字时,在场的人无不惊呼错愕。原来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一号人物,竟然是来无影去无踪,声势财富如日中天的霍赦霆。
显少人见过他,对他的传闻可说是每天都有的谣传出现。猜测他的年龄从四十至八十都有,但意想不到的是,霍赦霆竟如此年轻,而且恐怕还是最英俊的男人!这时,这群海匪开始用另一种眼光去看这位神秘人物。
他……他竟然就是霍赦霆?!喔,不,我的天哪……任谁再惊讶,也绝不还及桑蔻儿。从她乍白乍红的脸色,以及屏息着呼吸的情形来看,可测知她的心情到底沸腾到何种程度。
在她还没死之前,怎么不让她知道自己闹了什么笑话?!她竟然在他面前吹嘘她和霍赦霆熟得要命?是哟,熟得要她的命喏!蔻儿又恼又气地直想在地上打个洞,最好里面积满了水,将自己淹死算了。
“哪儿的话,古蝶君,咱们许久不见了!”霍赦霆不急不缓的开口了。
“可不是,今儿个恐怕不是天崩就是要地裂了,能让霍赦霆光临这贼窟,可真令在下我吃惊呀!”
“不敢当!方才是我手下不懂事,看在她年轻毛躁的脾气,这次饶了她吧!”他们两人虽从头至尾稽首为礼,但之间却暗藏着汹涌杀机,危险前的宁静,笼罩着全酒馆。
“霍兄言重了。这一切全是我弟兄的错,我亦向你陪不是!毕竟我一弱女子哪管得住这群人,能开个酒馆糊口就够满足了!”她微微一笑,美得有如一朵绽放的花,一朵连劲带叶均沾染了毒液的花。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便再多打扰了,告辞!”霍赦霆一把握住蔻儿的手腕,大步欲走出酒坊。
“慢着!霍大哥——”古蝶君轻声细语叫唤住他们,“你要走可以,但她得留下来!”刀冷笑地着。
“喔。为什么?”他蹙起晨眉,面色沉如凝霜。
“不用我多说,霍大哥也知道为什么。”她含笑低眸,绕着蔻儿旋走,那眸子,将蔻儿瞧得几乎连根汗毛也不放过,“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方才我是有向你赔不是,但这完全是重着你的面子,该道歉我都道歉了——但对你手下,我可不想买这面子,毕竟你是你、她是她!既然我弟兄看上了她,我哪有阻止的道理。”
“你说我会答应吗?”霍赦霆嘴角泛出森冷的笑意。
“怎么?你舍不得割爱?”’占蝶君挑起柳眉问道。
“她是我的船员之一,我有绝对的权利负起她的行为!”他斩钉截铁的低沉说道。
“你口口声说她是你的手下,但谁又能证明这一点。说不定你也是看上她的美色,想藉此独占她罢了!”她嗤笑着斜睨着他和桑蔻儿。
“我可以证明,他真是我主子!”蔻儿连忙出声,现在哪有缄默的道理。
“你?”古蝶君噗哧笑出声,“现在只要能让你走出这酒坊,要你说他是你男人,你也不会考虑说不!”
“是吗?如果要说你是泼妇,我也会毫不考虑说的!”
她,古蝶君,美其名是酒馆里的老板娘,其实是名符其实的女贼头,哪能让人随意消遣的。一气不过,古蝶君纵身一飞,欲掠至蔻儿身前给她狠狠一巴掌时,半途突飞出一身影,两、三拳地就将她给制住。用不着她多想,普天之下,大概只有霍赦霆有办法单单三拳,甚至一拳就制住她。
“心疼我伤了她?”古蝶君面似冷静,但她的每一句话却像是从齿缝硬挤出似的,“我妹妹才死两年,你就开始等不及找另一半,你这丈夫倒真是尽职,我可真为我那可怜的妹子叫屈哪!”
她的话着实让寇儿吃了一惊。原来眼前这女子竟然是霍赦霆妻子的姊姊。寇儿嘛,或许这叫古蝶君的女人,会看在这情面上放了他们一马也说不定。
正当寇儿暗自盘算之时,古蝶君的话硬生生打断她的思绪。
“霍赦霆呀!你可要搞清楚这是谁的地盘,这儿可不是大江南,任你呼风唤雨、左右江湖,任你一踱脚就随之天摇地晃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安分点!”古蝶君话愈说愈硬。
“安分?我霍赦霆毕生的记忆可找不着‘安分’这两字。不过,我却更相信一点,那就是,宁可惹怒十个大汉,也不要得罪一个女人!”他似笑非笑地直言道。话中的语气更令人分不清他此刻的脾气,到底是飙到最高点,还是冻到最冰点。
“你——好言相劝,却落到这种镜里镜外不是人的地步!依我看,咱们非要为了她撕破脸了!”她冷笑道。
是谁说过,发怒的女人就像一潭被捣浊的池水,任再饥渴的男人也不愿捧水饮之。而此刻的古蝶君就像是一池混浊的水,让人近不得。精纤美丽的脸蛋上,堆满了浓浓的恨意,令他人望之却步、不寒而栗。
“你想怎样?”霍赦霆剑眉一扬,诡谲莫测。
“还是那句话——我要定她了!”她忿忿难耐地说。她将视线一转,锐利地停驻在寇儿身上。她古蝶君傲世了二十年,但现在所有的自信却在这时候破碎殆尽。这全然是因为面前这位衣衫简朴、衣不曳地的女子。虽是荆钗布裙的。但她的身形和容颜却犹如上天特别眷顾的仙子,即使没有珠围翠绕、绸儿缎儿的,所呈现的却是更为真实完美的绝世女子。那手,是双白皙如玉的手,柔荑春葱的,仿佛从头至脚,再也找不出一个缺点来。她——她可以说是绝代无双!
古蝶君心中怏怏不悦地承认暗忖着。
“我俩之间的恩怨不要将她扯进来,至于媚心的死,纯粹是意外,没有人该为此付出代价!”霍赦霆的话打断了古蝶君对寇儿的审视眼光。
“意外?好,既然我妹子的死,你都可以说是意外,那么可别怪我狠心,‘意外’将她给一拳劈死!”她面如冰霜地怒喝着。
“杀她可以——”霍赦霆满面笑容,神色镇定如注,他的话,引起寇儿一阵惊呼抽气。
此刻好心充满了懊悔,悔恨自己平日并未“善待”霍赦霆,也从不把他的话当话。现在连她自己都开始痛恨起自己的行径了,更何况是他呢!唉,这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呀!正当寇儿满心自责之时,他接下来的话,带给了她一线生机。
“除非——先杀了我!”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怪我无情了!”古蝶君冷哼一声,招臂展掌,身形倏地飘掠至霍赦霆跟前,双拳急如流星迸射般,直猛击向人的头颅,招招致命。
而霍赦霆仍定在原地。丝毫不受古蝶君招招逼人的拳势所影响,他见招拆招,
两人岸立如山,互不相让,但明眼人一定看得出谁胜谁败,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古蝶君那群盗匪手下,在旁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在他们眼中,夫人的武功已算高超,任江湖上能抵得过三拳的高手已寥寥尤几,更别说是见招拆招,反制为胜的人了。霍赦霆不亏是霍赦霆,江湖上的传言,半点可不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