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这样吧,芷柔,我的车就停在前面,我送你去。”
望进那双透着关心的慈蔼瞳眸,黎芷柔胸中暖暖的。
好奇怪,她对这个初次见面便直喊她名字的长者的亲切感,好像比当初见凯南父母时……还要多……
黎芷柔轻轻点下头,“谢谢,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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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园国际机场内,搭机的人潮络绎不绝。
罗秀荷频频眺望机场人口处,可就是没瞧见她想见的身影。
“芷柔怎么还不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妈,芷柔又不是老板,你总不能常常要她请假,再说人家老板也不见得肯准假。”向宜伶随口安抚,眼角余光直瞄低头站在一旁的凯南。
这个今天几乎没说什么话的小子,莫非真在昨天和芷柔做了了断?
“就是啊,老伴,我们又不是不再回来,你就别这样挂心,否则要是让芷柔知道,那孩子一定会感到过意不去的。”
“这我知道,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罗秀荷说着便走到凯南跟前,质疑的问:“凯南,你老实跟妈说,你昨天回去是不是和芷柔吵嘴了?要不然以芷柔的个性,她无论如何都会赶来才是。”
向凯南无言以对。
这样很好,不是吗!她没来,他就不用担心她会再为他带来任何的意外状况,他就能恢复往常的轻松自如,不是再好不过吗?
可他为何压根儿也轻松不起来?满脑子全是昨晚她落落寡欢的影像?
“你这孩子,妈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罗秀荷摇摇失神的儿子。
“听见了,难道妈要我现在去接芷柔来不成?”向凯南苦着脸说。
“你这孩子,现在才说,你刚刚为什么不去接?”罗秀荷拍了她欠打的儿子一下,忽然听见有人叫“伯母”,她高兴的转头,笑容却凝在半空中。
“伯母……啊!总算赶上了。”纪亚妮气喘的跑近向凯南他们。
“你不是说人不舒服,怎么来啦?”向鸿图轻问,将他妻子的失望瞧入眼底。
“伯父伯母要回去,我觉得还是得亲自来送行才不会失礼,所以身体比较好后,我就叫车赶来了。”
纪亚妮面不改色的说完谎,又故意问道:“咦?那个黎芷柔怎么这么没礼貌,知道伯母你们要回加拿大,居然没来送机?”
罗秀荷向亚妮说:“芷柔在公司忙,走不开,你别误会她。”
纪亚妮不禁在心里暗自窃笑。经过她的警告,谅黎芷柔也不敢来。
“老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进候机室了。”向鸿图上前搂过妻子的肩。
罗秀荷不舍的再望向大门口一眼,又跟儿子女儿交代几句,才和他们道别。
就在罗秀荷抬头的同时,黎芷柔悄悄地躲到人群后。
她终于赶得及再见伯父伯母一面,真是太好了。
片刻,黎芷柔小心的再探头瞧看,只可惜已不见伯父和伯母。
伯父伯母离开了,只剩下宜伶姐和……黎芷柔心头一抽,迅速移开视线。
“怎么啦?你的表情怪怪的。”田雁芬狐疑的四处张望。
“没什么。”黎芷柔低声漫应,她只是看见向凯南和纪亚妮并行的身影,突然感到心痛……
心痛?
黎芷柔不禁急携狂跳的心口。她……难道她对向凯南……
她惊骇的眺往向凯南那边,不料他刚好也望向她这头,她一惊,赶忙低头侧过身去。要是让他发现她跑来这儿,他大概又要不高兴了。
“雁芬,我们回去吧。”黎芷柔轻扯雁芬,没察觉向凯南正定定地盯着她看。
“等一下,这口气不出,我就不叫田雁芬。”
田雁芬说完就往前走。她不放心芷柔一个人搭陌生人的车,所以陪她一块来,没想到会让她瞥见那个推芷柔的红衣女子,不找那个女人算账,怎么行!
“雁芬!”
黎芷柔猜得到雁芬想做什么,她抚着稍一晃动便疼痛不已的左手急往前追,怎知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还好跟在一旁的俞益德扶住了她。
在另一角落的向凯南倏地眯起眼。
那个突然冒出来扶住芷柔的中年男子,是谁?
该死!他居然将手放在她的腰上?谁准他这样放肆的!
“凯南,你去哪儿?”向宜伶见凯南气冲冲地往前走,她也跟着追上前去。
“向凯南,我问你……”
田雁芬迎面碰上向凯南,正想问他刚才站在他身边那位红衣女子是谁,岂料他竟理也不理她的与她擦身而过。
“糟糕……”黎芷柔暗呼不妙,见向凯南朝她这头走来,她不觉往后移步。
“芷柔,你怎么了?”俞益德伸手帮忙稳住受伤的芷柔。
“该死!别碰她!”向凯南低喝,右手一伸,将芷柔扯人他怀中。
黎芷柔被使劲拉扯,左手一阵剧烈的刺痛猛烈传来,她连闷哼都呻吟不出口,只觉左半边身于狠狠发麻……
“这位先生……”俞益德担心的话语硬是被冷冷打断。
“这女人的反应最迟钝了点儿,但你想趁机占她便……喂,你怎么了?”
感觉怀里的娇躯微微颤抖,向凯南低头一看,陡地一惊,她的小脸怎会这样苍白?额际还冒着冷汗?
“向凯南,你对芷案做什么呀!她的手受伤你还拉她!”田雁芬看到刚才那一幕,连忙跑回芷柔身边。
“受伤?你……”向凯南才想问她如何受伤,她却紧闭双眼,整个身于瘫软下去。
“凯南,芷柔怎么了?”赶到凯南身旁的向宜伶着急不已。
“先送她上医院,芷柔的伤势看来不轻。”俞益德急急催促。
向凯南只觉心头揪过一阵又一阵,无暇询问怀中人儿究竟如何受伤,只顾心急的抱起她,仓皇走出机场。
田雁芬、向宜伶以及俞益德,全都快步跟上前去,惟独纪亚妮仍站在原地,忿忿的在心中喷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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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医院的普通病房外,向凯南正利眼扫视田雁芬,及那个自称是俞益德的陌生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芷柔会弄得手肘严重挫伤?”向凯南愈说愈气,她怎会那么不小心,竟然伤成这样?
“你该去问那个趁我们一团混乱时,溜之大吉的红衣女子。”田雁芬也是一肚子火,她还没骂到那个女人耶!
“亚妮?”向宜伶惊讶的与凯南对望。
田雁芬没好气的说:“我管她什么妮,反正就是那莫名其妙的女人害的,芷柔才会受伤,不信,俞先生可以作证。”
俞益德点点头,“我确实看见芷柔被那位红衣女子推了一把,只是没注意撞上骑楼柱子的芷柔,会伤得那么严重。”
“该死!她只要轻轻一跌,就会撞个满头包,更何况是撞上柱子……”
向凯南从门缝看见躺睡病床上的人儿正要下床,他急忙推门而人。
“别动。”
听见喊声,黎芷柔的心怦然直跳,一时竟只能僵着,眼看向凯南朝她走近。
“手还痛吗?”向凯南桑着嗓音说,帮她整理背后枕头,让她舒服的坐着。
“呃,不痛。”黎芷柔心悸的摇头,他的声音……好温柔。
“你啊,就算是痛也会硬忍着,在车上问你伤势如何,你也直说不碍事,结果咧,在机场昏倒啦!”田雁芬数落完芷柔,又转瞪向凯南,“不过这说来也该怪你,没事你那么用力拉芷柔干吗?”
向凯南眉头顿皱的睨向俞益德,谁教这个平白冒出来的家伙任意碰芷柔?
俞益德尴尬的笑笑,这个器宇轩昂的年轻人恐怕误会他了。
“对不起,是我不该跑到机场,给你们添麻烦。”黎芷柔低声道歉,凯南那时大概是在生她擅自跑到机场的气吧?
“笨蛋,这不关你的事。”向凯南忍不住低念她的傻气,轻柔揽住她道:“医师说你不必住院,但明天要再来复诊,我们先回家吧。”
回家?黎芷柔胸口紧了紧,她轻轻推开他,“我今天住雁芬那儿就好。”
“耶?”田雁芬和向宜伶同声惊呼。
不等向凯南发问,田雁芬已连珠炮的娘:“向凯南,你什么意思?你爸妈一回去,你就赶芷柔出来?你……”
“雁芬!”黎芷柔急得直拉雁芬的衣袖,“不是这样。”
“凯南,这就是你的决定?”向宜伶不满的看看凯南。
从机场到医院,凯南明明很紧张芷柔,他怎会昨晚就已决定放了芷柔?
向凯南被他老姐问得心烦,快然的修一视黎芷柔,“该死!你一定得在你受伤时谈这件事吗!”他是说过她可以搬走,但她就这样急,一天也不愿再持在他的住处?
“我……”黎芷柔不知所措的瞅他,她又说错话了吗?
“芷柔,要是亚妮跟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就当没听过,别理她,你还是跟凯南回去吧。”向宜伶轻声哄劝。
黎芷案心里隐隐泛疼,却摇头说道:“这和纪小姐无关,我们只是恰巧在路上遇见,没什么,我是因为……因为受伤,住雁芬那儿有她照顾我,比较方便。”
“芷案,我不想委屈受伤的你跟我和我妹挤一间小房间,不如我打电话叫孟翔来接你?”田雁芬猜想,芷柔一定和向凯南发生什么事,否则芷柔不会突然说要住她那儿。
“孟大哥?”黎芷柔一阵错愕。
向宜伶眼尖的捕捉到凯南眼中的不悦。
“可恶!为什么又扯到孟翔!”向凯南板脸沉吼,胸中盘旋的烦闷擦撞出无名的火苗。
“因为孟翔肯定会好好照顾芷柔。”向宜伶故意激将。
“宜伶姐,你……呀啊!”黎芷柔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教向凯南拦腰抱起。
“喂,向凯南,你要抱芷柔上哪儿?”田雁芬急喊。
“回家!”
向凯南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芷柔又不是孟翔的,他为什么要将她交给他!
“等一下……”黎芷柔才开口,低沉的威吓已撂下——
“你再罗嗦,今天你就睡我房里。”
黎芷柔惊愕的望着他绷得寒凛的俊脸。这个人,怎么这样霸道?
病房内,始终静站一旁的俞益德,虽然不清楚芷柔和向凯南之间发生什么事,不过他发觉芷柔是真投他的缘,而且这小两口,还真是登对。
田雁芬怔怔地看着远去的芷柔和向凯南。
这两个人横看竖看都不像在演戏耶!尤其是向凯南对芷柔那种占有的霸气,她怎么不晓得向凯南的演技这么出色?
向宜伶仔细的将凯南刚才的表情回想一遍,心里不禁泛满疑惑。
凯南分明就是在吃孟翔的醋,可是如果他爱的是曼妮,又何必在乎……
脑中忽地窜出个念头,难道说,凯南根本没发觉,其实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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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芷柔正准备沐浴,她拿好衣服,却在衣橱前发起呆。
她弄不明白,他为何要带回她?他那天明明要她在伯父伯母回加拿大后搬出这里的呀!而且更重要的是,纪亚妮不是说……
黎芷柔心口一揪,轻叹的关上衣橱。
怎么办?她好像真的喜欢上向凯南。可是他……不可能再爱上其他的人,除了——
除了纪亚妮。
黎芷柔又低叹一声,怅然若失的走出卧房。
既然向凯南喜欢纪亚妮,他为何不向他家人坦白,还多此一举的要她介入他的计划?
“要洗澡?”
“嗯。啊!”听到声音,黎芷柔抬起头,一见到他就站在她跟前,她心跳加快一拍,低呼的往后退。
“小心你的手!”
向凯南眼明手快的揽过她,“你是嫌你的手伤得不够严重是吗?”
黎芷柔瞥瞥左侧的墙角,低低咕哝:“是你突然出声嘛!”
“是你心不在焉。”他托起她从刚才就低垂的小脑袋,“你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带我回来?”她不假思索的问。
“你这么问是因为你想到孟翔那儿?”她受伤他不该带她回来?她受伤就非得要孟翔照顾?
“不是,你……”望着他又敛起的脸,黎芷柔叹口气。
这个人怎么一提到孟大哥,就特别不高兴?
“我要去洗澡了。”她打住话题,走向浴室。
“你不会笨手笨脚的又在浴室跌倒吧?”向凯南不放心的跟在她后头。
黎芷柔被糗得脸蛋微红,“我会很小心。”
“你的小心没有丝毫的说服力。”他椅着浴室门说。
“你该不会……”她惊慌的缩回踏进浴室的脚,他该不会……要跟她进去吧?
“我就在门外等,浴室门别锁,听见没?”他对她耳提面命,真怕她又出任何状况。
“哦。”他霸道语气里的担心,让她心弦轻悸。
“记得,左手肘别碰到水。”向凯南在她关上浴室门时,又叮咛了句。
黎芷柔进入浴室后,一颗心仍怦跳不已。
这下如何是好?她似乎……又多喜欢了他一些……
“糟糕,解不开。”
黎芷柔将右手伸往背后,试着解开内衣的环扣,无奈就是解不开,犹豫半晌,她打开浴室门。
“怎么?忘了什么东西?”向凯南狐疑的问。
“我……想打电话请雁芬来。”她扭怩的说。
他微挑浓眉,“干吗?”
“因为那个……”她低头揪住衣襟,有些难以启齿。
“因为哪个?”他着急的托起她下巴,她又碰伤哪里了吗?
黎芷柔脸红如霞,小声的说:“我解不开扣子。”
向凯南微愣,拉下她的右手,想也不想的伸手解开她衬衫上的第一颗钮扣。
“拜托,单手解扣子这么简单的事你不会?你想笑掉人家的大牙吗?”
“你……”黎芷柔羞赧的再次紧揪衣襟,他竟然……
“我说的不是衬衫的衣扣,是里面的衣服啦!”她颊上热呼呼的就想往厅里走,却教他挡住。
“你是说——内衣?”他顿悟,只见她俏脸红得不能再红。
“我去打电话。”她又羞又窘,忙回避他的视线。
向凯南随手揽住她的腰,“这么麻烦干吗?我帮你就好。”
黎芷柔听得心跳如雷,登时只能瞠目结舌的瞅着他。
“我可不想你那个聒噪的朋友来家里,惹得我耳根不得清静,只不过是解个扣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向凯南说着就伸手由她腰际滑入她的衣内。
“呀——”黎芷柔全身一颤,娇呼的压住他的手,“那我……我找宜伶姐。”
“你谁都不用找。”
向凯南说完,没让她有再开口的机会,俯下头深深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