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知啊……”Emma疯狂眨眼,“这是各个品牌的最新款……可能……最近的时尚风口是这样的,你就当作穿一次比基尼嘛。”
“比基尼也没有只有两根金链的道理!!”
“安啦安啦,”Emma赶紧按住她,“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女的,不用害羞。”
顾影冷笑两声,“沈先生些或凶狠或温柔的情话,顾影猜他并不想让她听懂那些。
也许是她拒绝了David的offer,拂了埃克森的面子,沈时晔已经一整个月没找她了。
但香港确是他的心腹之地,越不去想,越是处处碰见他的痕迹。经过海港边的邮轮码头,这是深石的。经过港大里面的一座红砖礼堂,这是以沈时晔祖母的名义捐赠的。她这几乱跑。”
沈时晔对她虚弱的什么。”
他出去吩咐佣人,回来的时候带着一碗红糖姜汤和一块热毛巾。顾影被薅出来喝完姜汤,小腹变得热滚滚,又被他乱七八糟地擦了一通脸,才重新塞回被子里。
沈先生真的不怎么会照顾人,手劲没轻没重,擦得她脸皮都发烫。
沈时晔眉头紧锁在床边坐下,还在生自己的气。摸到她手掌像冰块一样,更深地蹙眉,“你这样在外面,我不放心。过几天,你搬过来住。”
“……啊?”
沈时晔没有跟她商量的意思,见她犹豫,态度更加强硬,“今天就搬,让Emma去办。”
“……”顾影闷在被子里,半天憋出一句,“不要……我付了房租的,不想浪费钱。”
沈时晔沉眸凝视她头顶,“Darling你确定要为了三位数的房租跟我讨价还价吗?”
“沈先生太不懂生活了――”顾影立刻反驳,“我的房租是两万港币!一个月!你知道住港岛有多贵吗!”
沈时晔手指抵着额头,面无表情,“你知道那没有区别,两万,或是两块钱,都只是数字而已,不是能说服我的理由。”
他戳穿她,“你只是不想。”
顾影没话讲了,只能承认,“是。”
“加上David的offer,这是你第二次拒绝我的安排了。”沈时晔坐直身体,恢复他一贯的疏离,“虽然你能来香港我很高兴,但你的确错过了一条更好走的路。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希望你能过得好。如果你一直拒绝我的恩惠,会让我觉得难办。”
顾影看不出他有什么难办的,至少迄今为止,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按照他所期望的样子发展下去了。她抿了抿唇,“我已经很乖了,剩下一点点,是我不想妥协的事。沈先生连这也不能容忍吗?”
“不能。”他冷淡道,“搬个家而已,顾影。”
顾影消极抵抗地沉默着,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不只是搬个家而已。富人养金丝雀都要造个鸟笼,那是宅院也是脚镣,防她起了反骨飞走。
沈时晔起身,脸色淡漠着,“给你一个月调理自己,一个月之后,我要看到你的态度。”
又是一个月。
顾影不知道做什么表情,用话阴阳怪气他,“原来沈先生见女人的频率是一个月一次。”
“差不多了。”沈时晔拍拍她侧脸,“大多数女人,只见过我一次就会被换掉。”
顾影别过脸,压在枕头一侧的眼角很酸,“那我什么时候会被换掉呢?”
沈时晔望着她背影,神色很淡,似乎答非所问,又在冥冥之中回应着她的困惑不解,“我很想给你一个答案,可惜人难在自知。一眼看得到头的关系是很没意思的,顾影。”
Emma敲门进来送止痛药时,直觉房内的气氛很古怪。在她设想之中,他们小别胜新婚,今天理当甜蜜缱绻,可是他们此时的距离却很疏远。沈时晔从她身边走过时一身清冷,吩咐她,“等下送她回去。”
Emma一愣,待沈时晔走远后,靠近顾影床边,心脏又被狠狠一敲。
她一定是哭过了,眼皮这么烫这么肿。
“Emma,沈先生对他以前的女人,也这么坏吗。”
“……”Emma实事求是,“先生没有别的女人,你是他第一个女朋友。”
“我不是……”顾影自言自语,“一段正常的恋情应该是健康平等的,不是沈先生这样,他命令我服从的模式。他太被女人偏爱了,一分的甜头就能要人忍受他九分的坏。”
他是个绝顶的商人,狠加杠杆,寸土不让。
Emma小声替老板说话,“但除了这个,他没有别的缺点。他会抽时间陪你约会,会关照你的难处,很多男人做不到这些,不是吗?”
他对她是有很好的时候。
他当然也喜欢她,喜欢她的脸和身体,喜欢她天真又坦荡。为这分喜欢,他可以容忍她一些小小的性子,但是再多就不能了。
顾影把剩下的准备着他有此一问,“除了香港本地,她也联系了新加坡、印尼、大马的高校和研究机构,挺辛苦的。”
“别的呢?”
“别的……”Emma欲言又止。要她怎么说呢,她已经不止一次暗示过顾影,不用那么恪守三十天的准则,只要她主动,先生不会拒绝见她的。
但顾影好像比先生更有原则,说三十天就是三十天,没有一点点软下身段的打算。
沈时晔已经从Emma的支支吾吾中得到答案,灯光下眸色黑沉,连Emma都能看出他的烦躁。压在纸质上的手背青筋毕露,他不耐地挥了挥手指,“从大马士革运一束花给她。”
Emma吃了一惊,又喜出望外,先生能够主动哄人,她总算不用夹在中间难做。“要留言吗?”
“提醒她,十天之后有约。”他一字一句,“别忘了她的本分。”
Emma:“……”
她又大开眼界了,原来有的人送花不是示好不是礼物,而是警告与敲打。
*
那天早晨,顾影和陆莹云去港大参加on campus interview。港大一向以高冷闻名,这天的面试却莫名过得很轻松,会议室内一片欢声笑语。结束后,系主任甚至亲自送她们出去,明里暗里都在表明这份offer稳了。
走出一段距离,陆莹云若有所思地问,“我们最近面试了三所学校,好像每一个地方都对我们特别客气,你有什么头绪吗?”
用客气这个词都太委婉了,是谄媚,是小心翼翼。
顾影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因为这里是香港,是沈时晔的心腹之地,只要他一句话,她到哪里了都可以畅通无阻。
他还是要把她置于他控手套的侍者咚一声推开酒廊的雕花木门,屏风后面传来一串笃笃的脚步声。黎宛瑜蹙了蹙眉,心想今天的manager太不懂事,连她封房包场的地方都随便放任进来。她转过头颈,想要记住这个不速之客,却愕然看见了自己年轻英俊风度翩翩的大外甥。
沈时晔沉稳走到黎宛瑜身边,“姨妈,我不知你今天到香港,有失远迎。”
顾影收拾东西的动作定住了,他却直接走向她,光明正大捞起她一只手,双眼仍直视着他姨母,“我今晚有应酬,带顾影先走一步,过两天再到深水湾别墅看你。”
黎宛瑜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神却从高贵淡泊一瞬间变得凌厉。她看着他们交叠的手,“我最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阿晔你正在和嘉宁的家庭教师约会,原来这个人就是顾小姐吗?――No offense,你的私事我不该问的,但你妈妈头疼这件事很久了。家庭教师毕竟也属于私人服务团队,本该和主顾保持距离。”
黎宛瑜未出嫁在港岛做大小姐的时候就以毒舌闻名,没有用男主人和家政保姆的关系来类比他们,已经算是给外甥面子。
沈时晔仍是沉静笑着,甚至在顾影水葱样十指上亲昵地捏了捏,“姨妈,她是个学者,生物学家,家教是我和她闹着玩的。”
“我怎么不知道呢。”黎宛瑜冷冷笑了两声,“她做过阿泽好多年的同事呢。”
*
这顿下午茶的茶点一个也没动,主人就吩咐要走。黎宛制之下。
陆莹云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我在国内做了半辈子的关系户,没想到跑到外面,还有这样的运气。”
顾影表情淡漠着,在记事本上划掉了那几所学校的名字,“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莹云。”
Emma已经提前和顾影知会过,沈时晔今天有三场会,晚上还有一场私人游艇酒会,实在抽不出单独的时间见她,只好麻烦她陪他上船了。
原本约好了下午来接她去深水湾码头,但是才过午后,维港海岸线上便压了一层阴沉沉的乌云。顾影回到西营盘的公寓时,迎来了骆诗曼。
一向精致美丽的女人浑身雨水坐在她门口地垫上,问她有没有时间陪她去堕.胎。
第43章
Chapter 43
顾影呆了呆,问了句蠢话,“你怀孕了?真的?那你,怎么还淋雨?”
她把骆诗曼带进屋,开热空调,倒水,拧毛巾。
“聂东煜知道吗?”
“不知道吧。”骆诗曼恹恹地擦了把脸,“前天他还和我做了……我给他灌了酒下了药才能出来的。小影,只有你能帮我,你是沈时晔的人,聂东煜不敢为难你。”
顾影心说她太高辩白视而不见,呼吸落在耳垂后面,宽厚掌心反复揉着女人嫩生生的脊背。蓝宝石摇晃得厉害,但是再名贵的珠宝,都比不上她天然如温玉的身体趁手。
“想从哪里开始参观?窗台?沙发?还是床?”
顾影被揉得站不住,身子前面是冰冷的玻璃,曲线毕露的后背紧贴男人结实的躯体,一半冷一半热,冰火两重天。她心里惴惴不安,连带着娇气的小腹下方也隐隐蔓起了坠痛感,呜咽一声,“都不好,我不舒服――”
沈时晔自然地把她的“不舒服”理解为了男女间的事,因为她总是稍稍一弄就反应很大,连带着人也很娇气,这里也不许碰那里也不许碰,对他颐指气使的,是个需要纠正的坏毛病。他解下她内衣上的珠串,缠绕到合适的长度,倏然对着她雪白丰.翘的后.臀抽了上去。
严厉的一声,“急什么,一会儿就舒服了。”
她皮肤太生嫩,一鞭下去,臀.肉上立刻浮起一道红痕。
顾影被打懵了,隔了一秒才后知后觉,“啊――”
她死也想不到内衣上面那些珍珠串除了装饰原来还有这些用途,臀.肉火辣辣地疼,小腹也难受,生理心理都深受打击,她立刻掉下眼泪来,“好痛……”
沈时晔见惯她撒娇的眼泪,已经可以做到铁石心肠视而不见。珠串轻轻敲着手心,他目光冷淡地在她后背身段逡巡,物色着下一个击打点。是后背?还是腰侧?腰侧更敏感,她的反应一定会很动人。但如果是在后背,更方便他欣赏,在上面叠上吻.痕,那是天然的催.情剂。
都太妙了,他竟然一时无法决断。
顾影哭得直抽气,不知道男人脑内盘算的东西有多么不怀好意,“真的好痛……我冷……”挡住胸口的双手无力滑落,捂在小腹上面。
沈时晔听她气息不对,动作一顿,扳住双肩将人掰过来,见她面庞湿漉漉,脸唇皆白,血液里搏动的欲念瞬间散了个干净。
他恼火地丢开珠串,恼火自己昏了头,也有这种为情乱智的时候。
顾影头晕眼花,被一把打横抱起塞进被子里。听见沈时晔要大动干戈找医生,连忙伸出一只手,“我没事的,给我一片止痛药……还有棉条,就好了。”
怕他一个男人不知道棉条是什么,她咽了咽口水,“棉条就是塞里面的那个……”
沈时晔表情黑沉,“我知道那是看她了,聂家长房的第一个孙子,她兜不住这么大的事。但她没说出口,因为骆诗曼紧紧攥着她,把她当救命稻草。
她缓缓反握了泪。它已经有小手小脚。
“小姐?小姐?”
顾影对女医生摇头,制止了她,拿起桌面上的检查单,“多谢,有需要时,我们会来联系你。”
诊所藏在大楼角落里,七拐八弯地走出来,见到天光,才让人略微松快一点点。只有一点点,是因为即便走在街上,香港的天空也是如此逼仄,被密密麻麻的旧楼分割成一个一个小小的格子。
顾影和骆诗曼在明红的公交站牌边等了几分钟车,就被街对面的游客注意到,镜头连续捕捉下一对艳绝的美女。
她们的厌世脸很港风,他想,不知道她们正站在人生的口岸。
骆诗曼被闪光灯晃到眼睛,皱了皱眉,对顾影道,“小影,我饿了,想吃炸鸡。”
顾影:“?”作为一个严苛自律的女人,骆诗曼从未对油腻的炸物表示过渴望。
“是小孩想吃。”骆诗曼自嘲地笑了笑,“既然他还在我肚子里一天,那就对他好一点吧。”
最近的炸鸡店藏在小巷里,捧着热气腾腾的纸袋出去时,门外停了一辆烟紫色的宾利。车身太宽,几乎占满了整条街,前前后后的行人小心翼翼地贴墙过,生怕剐蹭到一点。
港岛富人无事不到九龙半岛,这种豪车绝不应该出现在旺角佐敦,而该在太平山深水湾。顾影奇怪地瞥了那辆车好几眼,副驾驶上下来一位西装套裙的中年女士,直直朝她们走过来,“二位小姐不知是否有空?聂夫人邀请你们去喝下午茶。”
半岛酒店的空中酒廊完全清场,换上了主人偏爱的古董酸枝餐桌,周围的布置也进行了相应的调整,与欧式酒店本身的装潢形成赏心悦目的交融。
在这里,顾影再度见到聂西泽和聂东煜的母亲黎宛瑜。距离顾影上一次在剑桥见她已经过了一年多,但她看起来竟比当时看起来更显年轻了。光洁的面庞只有眼尾一丝丝皱纹暴露了年纪,明知道一定是使用了某种医学手段,但她脸上一点也没有常人开刀打针后的那种不自然。
教养使然,黎宛瑜对两个儿子交过的女朋友们也是和颜悦色的,把菜单推到她们面前。
“Evelyn,最近你有见过阿泽吗?”
顾影一怔,抬起脸,“没有,夫人。这时候,他应该在南美?”
“他没有去。新年之后回北京,他大病了一场,现在也没有痊愈。”黎宛瑜捏起描金乳白的茶具,手指上的蛋面翡翠随着她的动作折射出碧绿的光。她微笑片刻,“衣带渐宽终不悔呀……”
心口泛起滚刀似的痛,顾影深呼吸着,“……我很抱歉。”
初到香港,她入乡随俗去大屿山的禅寺烧香,许的第一个愿望就是聂西泽的平安喜乐。
黎宛瑜弯了弯嘴角,把话题略了过去。小儿子的感情生活她并不很操心,只是做个引子而已。她把目光转向骆诗曼,“Gigi,我上次的提议,你是否已经考虑清楚了?”
餐桌上的花瓶里装着红海棠,将骆诗曼的脸色映得苍白透明。她像从睡梦中被惊醒,低头按住腹部,“夫人,我已经说过……我做不到。”
“但是自我们上次谈过话之后,又发生了新的情况,不是吗?”黎宛瑜看着她,“你先天子宫壁薄,失去这个孩子,你很难再有了。作为一个女人,你要对自己如此残忍吗?”
骆诗曼只是刻板地重复,“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