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极端的违和感。
大概是视觉冲击太强,宋暖应该一秒挪开视线,结果十几秒才挪开,“我爸妈去哪了?”
“出去买菜了。”
谢淮刚说完,宋爸宋妈就提着东西进来了,宋妈见谢淮还在理菜,“小谢,够了,歇会吧。”
“没事。”
谢淮脸颊隐隐发痒,下意识抬手,却又忍住了,突然看向宋暖道:“暖暖,我脸上有东西,帮我捻一下。”
宋爸宋妈在这里,宋暖也不能说不捻,抿起嘴唇,脸上挂着浅浅的梨涡,走过去弯腰,“哪里?”
“脸上。”谢淮深邃的眸光直直落在她脸上,瞳孔如同深渊。
宋爸宋妈转身去了厨房,下一秒,谢淮薄唇落在宋暖的唇上,得逞又舒心的模样。
“坐我旁边。”
宋暖踩了他一脚,随后绷着脸去厨房了。
……
谢淮像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在宋爸宋妈面前“肆无忌惮”,晚上看春晚的时候,他伸手牵着宋暖的手。
宋暖碍于爸妈在,也不会甩开他,目光在聚集在电视上,尽量减弱谢淮的存在感。
电视里的画面又唱又跳,但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谢淮玩她的手指,伸开又握紧,最后揉着她的指甲,最后她忍无可忍,顺势掐他掌心。
男人唇角一勾,大掌完完全全包裹她的手,宋暖微微用力,挣不开,脚踩在他的脚背。
突然谢淮出声道:“妈,暖暖踩我。”
顿时客厅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男人身上,神色委屈又带着几分笑意。
宋暖浑身一僵,神色愕然的盯着他,大概没想到他还能跟她妈告状。
宋妈笑了笑,顺着谢淮的话轻声道:“暖暖。”
倒是没有半分责怪意思。
见某人规规矩矩收回脚,谢淮眸色渐深,突出的喉结滚动几下,伸手搂着她的肩膀。
随即伸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强势道:“这样看。”
宋暖在视线死角掐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太过分,然而谢淮一点也不疼,目光懒懒的落在又跳又唱的电视画面上。
没一会余光又落在旁边努力不让自己生气的女人脸上,嘴唇一会抿着,一会放松。
估摸着心里轮流那几句话骂着他。
神经病。
有病。
不要脸。
随着春晚的倒数,外面放起了烟花,落地窗炸开一片彩色的倒影,最后又映照出客厅里的人影。
谢淮歪头看向了一眼,电视里的倒数正好归零,他扭头凑近宋暖的耳边,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酥感,“新年快乐,宋暖,跟我说句新年快乐。”
“不说我就当着爸妈的面亲你。”
威胁的话却带着哄的语气。
宋暖被他哄(气)到脸红,“新年快乐。”
她压住情绪,转头对着宋爸宋妈温柔说了一句,“爸妈,新年快乐。”
“爸妈,新年快乐。”谢淮厚脸皮跟着一起喊。
宋爸宋妈拿着准备好的红包发给两人,“新年快乐。”
外面的烟花还在放,宋爸宋妈已经犯困了,就没再待在客厅,回卧室睡觉了。
听见关门声,宋暖才使劲把手从谢淮手里抽出来,软白的手捂得发红发热。
她刚准备起身,谢淮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狭长的眼睛含着九分笑意,下一秒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一个透亮到极致的羊脂白玉镯。
尺寸恰好合适的戴上,宋暖足够白,玉镯衬得她的手腕细长光洁。
“不准取下来。”
他松开她的手,又从兜里拿出一串黑到透亮的珠串,戴在左手上,也没有解释这是什么。
宋暖收回手,转身进卧室,快要睡着也不见谢淮进来,她冷不丁睁开眼睛,犹豫一会,起身出去。
男人站在落地旁,微微仰头,像似第一次看见烟花,浑身戾气不见踪迹,反而像拔了刺一样柔和。
过几秒,他扭头看过来,“要我暖床?”
宋暖眉心抽了抽,转身进卧室,刚躺下,谢淮就将她搂在怀里,亲她耳垂,温热的气息扫过面颊,“宋暖,未来每一年你陪我过年吧。”
宋暖不搭理他,他张嘴咬她耳垂,顿时怀里的女人跟炸毛一样,声音刻意压低,“谢淮……”
“陪我说话。”谢淮霸道道。
“我只喜欢跟狗说话。”
“那就当我是条狗吧,宋暖,照片送我。”
“……,谢淮!你属狗?”
再一次被咬耳朵的宋暖,面色绯红,气得想踢他两下,却又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照片送我。”
“照片送我。”
“照片送我。”
他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像极了强盗架着刀在人的脖子上,却又很礼貌的问一句:能不能抢?
宋暖张嘴想骂他,谢淮对她那点骂人的名句早就熟悉透了,就自己承认道:“嗯,我不要脸。”
“送我。”
男人的手掐住她的细腰,下一秒伸进她的睡衣里,温热的触感使宋暖浑身僵直,还未有所反应,紧接着胸衣一松。
家里只有薄睡衣,一旦不穿胸衣,就很明显。
谢淮收回手,低哑又道:“不用防我,我要是想上你这几个扣子也没用。”
“照片送我。”
宋暖没有反抗的余地,妥协道:“好,闭嘴。”
谢淮就真的闭嘴了,头枕在她的头顶上,手挤进宋暖的掌心,十指紧扣,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这一生到这里戛然而止他也认了。
第二天,宋暖醒来,一眼就看见墙壁上高中那张照片不见了,过了几秒,又重新闭上眼睛。
在宋家待了三天,要不是宋暖怕耽误爸妈在家休息,谢淮怕是还会一声不吭的待着。
在宋家,宋暖装也会装着喜欢他。
就算知道是装,他也满足。
回到家,偌大的房间,一人在书房,一人在客厅,冰冰冷冷的感觉又回来了。
谢淮头一次意识到房子大了不太好,坐在沙发上,掏出随身携带的照片,手指轻抚她的脸颊,随后目光看着书房的方向。
冰冷的木门。
下午,有几个工人进来把书房的门换成了玻璃门,从里可以看见外面,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
宋暖不知道谢淮又抽什么疯,待在书房继续弄公司的事情,她不适合找合伙人,只能招律师。
筛选好她最满意的几份简历,她约了人去咖啡厅面谈。
快要出门的时候,她停住脚步,交代道:“我出去面试,有男律师。”
谢淮好半天才抬起头,“好。”
他神色没有隐忍,宋暖这才放心出门……
不过在面试男律师的时候,依旧有些担心谢淮从某个地方出来,然而他从头到尾都没出现。
晚上林柔约她吃饭,两人几天没见,一句搭着一句,也不知道时间是几点了。
谢淮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宋暖下意识接通,电话那端传来谢淮冷淡又克制的声音,“十一点了,该回家了。”
宋暖淡淡道:“知道了。”说完就挂断电话。
她起身拿包道:“柔柔,我要回去了。”
林柔一猜电话就是谢淮打的,“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了,我打车十几分钟就到了,你到家给我打电话。”
宋暖结完账,也不耽误,下楼就打车回去,一开门就看见谢淮坐在餐桌面前,上面摆了几盘菜,色泽凝固,明显已经做了很久。
她脚步一顿,刻意隐藏的心软又从各个角落挣扎往上爬。
谢淮只是淡淡指了对面椅子,“陪我吃饭。”
宋暖拉开凳子坐在对面,男人将就着冷菜冷饭吃了一碗,之后也没说什么。
在书房又捋了一下面试的几个人,留了两个男律师和两个女律师,打算明天一早给他们回消息。
起身将简历放进书架上,这时,谢淮走了进来,端了一杯温牛奶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喝了。
宋暖也没说什么,端着牛奶几口喝光,谢淮拿着空杯子,指尖轻轻敲着杯子,“下次十点钟必须回家。”
“好。”宋暖道。
谢淮依旧站着没动,在问和不问之间,依旧控制不住,阴鸷道:“和谁吃晚饭了?”
“林柔。”
宋暖停顿一下,又道:“谢淮,协议这三年我不会跟其他男人纠缠,你放心。”
谢淮唇角微启,但没有说什么,端着空杯子出去了,过了一分钟,重新站在书房门口,透过玻璃门,女人散落着黑发,白皙的手指整理桌面。
不管是高中的宋暖,还是现在的宋暖,依旧没有整理的天赋。
整理了半天,那张桌子跟整洁沾不上边。
他推开玻璃门,走进去道:“你去睡觉。”
说完拿过她手里的资料,快速整理起来,十几分钟桌面就整洁了。
他抬头发现宋暖还没走,眉头舒展道:“你学不会。”
宋暖想否认,却又否认不了,高三她的桌子就跟“垃圾堆”一样,怎么收拾也收拾不好。
她弯腰捡起刚才落下的书,放在书架上,刚准备出去,就听见谢淮出声道:“我要出差半个月。”
“冰箱里的吃食已经备齐了,最上面一层的食物用微波炉打热就可以吃。”
“我在冰箱上面安了摄像头,一日三餐都要吃,不吃我就回来收拾你。”
末了,他又强调一遍,“我只在冰箱上安了摄像头,其他地方没有。”
“宋暖,按时吃饭。”
他对她的要求也仅仅只是按时吃饭。
宋暖低垂眼眸,卷翘的睫毛颤动,“好。”
……
连续几天,金墨发现谢淮盯着手机看,这天会议进行到一半,他旁若无人的拿出手机,立在桌子上,画面里只有冰箱的一角。
他微微蹙眉,冷冷道:“策划不会做就滚。”说话间一直盯着手机屏幕。
旁边的金墨忍不住往他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是监控,看不出是什么地方。
但直觉肯定和宋暖有关系。
过了十几分,谢淮站起身拿着手机直接出了会议室,拨通宋暖的电话,好几次没人接。
他转身大步就走,和金墨撞了对面。
金墨揉了揉额头,“怎么了?”
“我回A市一趟,这里你看着办。”谢淮眉头紧锁,视线一直盯着手机屏幕。
这次的项目金墨可做不了主,连忙拉住他的手,“你干脆杀了我算了,宋暖怎么了?我让林柔过去看她,也比你快。”
谢淮除了自己,不放心别人,他拿出电话,“备直升机。”
金墨:“……”
他嘴欠道:“直升机还是慢了点,要不要火箭?我去借一架来?”
说话他就跑远了,不跑就等着挨揣吧。
这边,宋暖掐着时间从公司回来,半路上出租车蹭在前面的黑色上,她只好下车重新打车,手机为数不多的电的成功耗没。
到楼下已经是一点多了,楼下七八个保安看头顶,宋暖就下意识抬头,一架直升盘旋在空中。
她刚出电梯,门口右侧通往顶楼花园的步梯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本能侧头看过去。
男人黑色衬衣,外搭灰色西装马甲,黑色的西装裤下,一双腿笔直修长。
往上,一丝不苟的大背头,轮廓分明,挺直的鼻梁带着冷冽,薄唇紧抿。
四目相对,他浑身紧绷徒然松懈,沙哑道:“怎么没接电话?”
“没电了。”宋暖拿出手机点了两下给他看。
谢淮摸了一下兜里,很快又控制住烟瘾。
他揉了揉紧绷一路而发疼的眉心,随后打开门走进去,解开西装马甲,随意扔在沙发上,卷起袖子就进厨房。
半个小时,他端着一碗清汤饺子出来,放在宋暖面前,之后就坐在旁边看她吃完。
“我走了。”谢淮拎着马甲套上,随后就走了。
听见关门声,宋暖才看过去,良久,视线落在餐桌上的空碗上,胸腔的悸动昭然欲揭。
她轻“叹”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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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宋暖,不要跳
谢淮临时放鸽子,虽然是有选择权的一方,但依旧惹得合作方不快,金墨好说歹说才勉强将人留住,好在谢淮没过夜再回来。
不然他可能就要包这一群人过夜了。
合作方明里暗里讽刺谢淮,“谢老总退休了,谢氏集团一天不如一天了。”
谢淮依旧神色淡淡,“那就不谈。”
合作方脸色难看,谢淮翘着二郎腿,冷冷的神色,金墨缓和道:“我们继续谈合作吧。”
凌晨一点多,体育场的合作项目才落实下来,回到酒店,金墨扯下领带,扔在床上,“累死了。”
他偏头看向随后进来的男人,时刻关心兄弟仅有的一点感情史,又道:“宋暖怎么了?”
“手机没电了。”
谢淮脱下西装,随意搭在椅子上,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一截肤色。
金墨感叹道:“她手机没电,你直升飞机都用上了,得了,也亏你有钱,不然这会怕是还在路上奔跑。”
说着说着开始吃醋,“我几天不联系你,你怕是都懒得问我。”
谢淮要是搭理他一个字,就不叫谢淮了。
他撇嘴又问道:“你跟宋暖最近的进展怎么样?”
谢淮拿出抑郁药,仰头咽下,喉结滚动几下,因为这话眉心皱着,抿唇道:“她配合我。”
“那就好。”金墨放心道。
谢淮站在落地窗旁边,冷嗤一声,“你懂什么?她只是当任务完成。”说到后面揉了揉眉心。
金墨想到宋暖软硬不吃,开始替他头疼,不过谢淮是真偏执,得到人就行了,非得要宋暖喜欢他。
宋暖如果是朵花,肯定是长在世界上最高最陡峭,浑身连着花瓣都长刺的那一朵高岭花。
他愁道:“三年之后她要是不喜欢你?你真打算放手?”
谢淮不语,窗外突然小雨淅淅,密密麻麻的水珠布满落地窗。
放手?他这辈子都不会放。
三年,他就没想过。
无非是让宋暖心里有个盼头,三年不喜欢又三年,三年又三年,直到他死为止。
死也要同她葬在一起。
接下来十天左右,全国大半个地区都在下雨,不少飞机停航,d市通往A市的飞机也停了。
金墨听见谢淮要坐13个小时的火车回 A市,他张大嘴巴,“你疯了吧?晚几天回去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