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无猜——春风榴火【完结】
时间:2024-05-14 17:17:17

  “要换一家吗?”白禾迁就地问他。
  “算了。”
  祁浪不想再拉着她另找酒店,“将就一下。”
  “你这不是刚从国外回来吗,我跟言译以为你会想在家里宅几天,一开始也没有安排好你的房间。如果只有我们仨,订个好点的酒店也没关系。”
  “解释什么…”祁浪拉开了窗帘,漫不经心说,“朋友一起出来玩,难免有合不来的地方,忍耐一下没什么。”
  白禾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这间酒店我跟你A房费,不让你吃亏。”
  祁浪懒怠地倚窗台边,低笑了下,颇为放肆地望着白禾:“你跟我A房钱,你自己不亏了吗?”
  “本来就是我们计划不周。”
  “要不,你也留下来跟我A一下这张床,我让你欺负一晚上,就不算亏了。
  “……”
  小姑娘脸颊瞬间红成了车厘子,走过来狠狠推搡了他一下,顺势还踹了他膝盖一脚――
  “不想让人误会你是什么臭流氓,你就别一天到晚乱开玩笑!”
  祁浪挨了打,眼底却仍旧勾着嚣张的笑:“这暴脾气…”
  “走啦!”
  白禾转身走出了房间,身后祁浪追上来:“送你回去。”
  “拜托,你送我我送你的,没完没了了好吧。”
  “谁让你非要跟过来。”
  祁浪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牵她的姿势,从小就是牵手腕,就像大哥哥牵着小妹一样。
  白禾低头看着他的手,心底升起几分勇气。
  “对了,祁浪,那首《一生中最爱》,你说送给你最好的朋友,是送给言译的吗?”
  祁浪:……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愠怒道:“又来,你又来?磕得没完了是吧。”
  “谁想磕你们!”
  她只是…不想那么直接地问他,那首歌是不是唱给自己的。
  怕他说不是。
  自作多情是i人最地狱的时刻。
  “所以,不是唱给言译的吧?”她仍旧小心翼翼地问。
  祁浪真是被她问的没话好说,破罐破摔道:“对对,我就是唱给言译的,我一生的好兄弟,将来他死了我还得去他坟头再激情演唱一次。”
  白禾:……
  果然。
  “你去他坟前应该换首歌。”白禾认真地说,“《朋友一生一起走》,把你俩都送走得了。”
第32章 愿望
  次日清晨, 虽然出发时间定得早,好歹没人赖床,更没人起不来放鸽子。
  全员到齐, 两辆摩托车迎着晨曦朝阳, 朝着码头出发去海钓。
  一路上苏小京放声高歌,唱得沉默少言的言译都快受不了了, 伸手捂住了白禾的耳朵。
  白禾则捂住祁浪的耳朵。
  “喂喂,你们三个,别太过分了!”苏小京不满地嚷嚷。
  大表哥无奈地说:“先别管他们, 考虑考虑你亲戚的死活吧,你再唱下去, 得出交通事故了。”
  “……”
  很快, 几人登上了崭新的公主号游艇。
  言译订的游艇今年七月份刚刚投放运营, 船上设备非常干净,没几个游客使用过。
  出发前,五个人签署了一份安全责任须知, 大概的意思是出海之后发生任何事故, 都跟店家无关, 责任由游客自负,同意了就签名出海游玩, 不同意就不做这单生意。
  为了能够出海玩, 众人也只好签了名。
  等船长出去之后, 苏小京小声叽叽歪歪:“真是霸道啊, 强迫咱们签了这个责任书, 把自己的责任撂得干干净净。”
  “好像这边都这样。”白禾无奈地说, “不给签字就不出海。”
  “那如果真出了事,那咱们怎么办?岂不是连责任人都找不到。”
  言译淡淡说:“不用担心, 要真出了意外,即便签了安全责任书,卖家该负责照样负责,不可能逃脱。”
  祁浪似觉得他们的讨论很可笑:“命都没了,还担心有没有人对此负责。赔多少钱,判多少年,都买不回老子一条命好吗。”
  白禾说:“虽然如此,但我还是希望能多赔点钱,我希望我爸妈拿着这个钱过好一点。”
  “你走了,他们拿多少钱都不可能好。”祁浪说。
  “我妈才四十出头嘞,应该还能生二胎,多赔点钱总是没错的。”
  言译想了想,说:“我们俩的赔偿金加在一起,应该不少。”
  白禾想的比他更长远:“可是如果我们真出了事,你的大伯会不会问我爸妈要钱啊?”
  言译皱眉:“这个风险是有的。”
  白禾:“看吧看吧!你不肯进我们家的户口本,让我爸妈收养你,就会有这样的风险。”
  言译:“好像有道理。”
  “那要不…等寒假回去了,咱们去派出所迁一下户口?”白禾当然巴不得言译能成为自己法律上的亲弟弟啊。
  言译忽然说:“还有不到一个月我就要成年了,办收养手续没太大的意义。”
  “那…?”
  “如果我们结婚,就可以名正言顺进同一个户口本了,你爸妈也能拿到双份的赔偿金。”
  此言一出,全船寂静无声。
  坐在前排的苏小京和大表哥,目瞪口呆地对视了一眼。
  我靠,打直球了。
  后排的祁浪,白眼更是翻到天上去了,心里乱骂:“神经病,变态男。”
  所有人都当真了,除了当事人白禾,一暴栗敲在言译的脑袋上:“小屁孩脑瓜子一天到晚琢磨什么呢!吃多了撑的没事儿拿你姐姐开这种玩笑!”
  言译:……
  行吧。
  苏小京连忙插嘴:“所以大清早的,你们能不能聊点好的,不要再说海难赔偿金之类的话题了好吧,难道你们不知道,越聊什么就越容易来什么!”
  白禾拧着眉头:“不是你先开的头吗?”
  苏小京:“呸呸呸,老天爷莫怪,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白禾也赶紧拉着言译一起呸了几下。
  约莫两小时的航程,快艇来到了一处珊瑚礁海域,皮肤黝黄的船长给几人分发了鱼竿,开始海钓。
  海钓不需要讲究任何钓鱼技能,杆子伸出去,钩子扣上虾饵放下去,感觉到震动就是有鱼儿咬钩,拉上来就行了。
  第一条鱼是言译钓上来的,一条巴掌大的石斑鱼――
  “哇!太厉害了吧。”
  “合影合影!”
  白禾跟苏小京轮流扯着线跟那条石斑鱼合影。
  祁浪回头看看她们,喃了声:“不就一条破鱼吗。”
  有点子不爽,奈何他这边等了很久,都没鱼咬钩。
  收杆看了看,虾饵还在,应该只是运气问题,祁浪重新放线,耐心等待。
  不一会儿,大表哥和苏小京都陆续钓到了花花绿绿的海鱼,甚至从没钓过鱼的白禾都钓上来一条。
  偏祁浪这边没动静。
  他扔了杆,觉得没意思,起身捡起桌上一瓶可乐易拉罐,单手叩开,仰头喝了准备回舱里吹空调。
  白禾回头问:“不钓了吗?”
  祁浪拉了拉衣领口:“热得心烦。”
  言译冷冷道:“无能且愤怒。”
  好巧不巧这句话偏让祁浪听见了:“你说什么?”
  “你听到了,还需要重复一遍吗。”
  祁浪憋着一肚子火儿,重新拿起了鱼竿。
  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事让他服过输,无论是分数还是竞赛,他都不能屈居人后,怎么甘心输给言译。
  这次祁浪换了个方向,重新开始钓鱼,兴许真是刚刚位置不对,这一杆子下去,没一会儿,就钓上来一条五颜六色的海鱼,阳光下似乎还泛着金色的光。
  白禾夸张地“哇”了一声:“这条鱼好大啊,好漂亮,小京小京,来给我拍照!”
  “好哇。”苏小京摸出手机,各个角度给白禾跟那条鱼拍了照。
  祁浪面色愉悦,偏头睨向言译。
  言译不动声色,收杆穿虾饵。
  钓了一会儿,白禾觉得无聊了,回船舱休息吃点心,大表哥悄悄问苏小京:“你有没有发现,白禾好像特别捧祁浪的场,他钓一条鱼,她兴奋得跟这辈子没见过鱼似的,表演痕迹…咳…略重了。”
  苏小京说:“连你都发现了,我还能不知道?这十多年,每天都在上演这样的画面。”
  祁浪似乎遇到了鱼群,很快,他桶里的海鱼数量就超过了言译。
  “小言译,要不我们来钓鱼竞赛啊,看谁钓的多。”
  言译:“无聊。”
  虽然如此说,但言译似乎认了真,看着波澜起伏的海面,感受着鱼竿每一次轻微的震动。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他跟祁浪两人暗流涌动地较上劲儿了,一人一条地收着鱼。
  大表哥算是钓鱼高手了,本来一开始遥遥领先,没成想这俩人真杠上了,桶里鱼儿的数量逐渐超过了他。
  “我去,你们两个挺厉害啊,我这是好几年的钓鱼达人了,都赶不上你们。”
  他们不仅要比数量,甚至还要比大小,言译看到有小鱼直接不要,扔回海里蹲大鱼,祁浪见状也有样学样,抓大放小。
  两个人的鱼越来越多,言译换鱼饵的间隙,下意识地回头找白禾,看到白禾已经换好了泳装,在船员的帮助下,准备下海游泳浮潜。
  他望望背后正聚精会神钓鱼的祁浪,犹豫几秒,放下了鱼竿,去舱内更衣室换上了泳裤,走到船尾,从船员手里接过了小心翼翼探脚下海的白禾:“我帮你。”
  “你不钓鱼了吗?”
  “有点无聊。”言译扶着白禾下了水,白禾是不会游泳的,只能借助游泳圈,不过言译是浪里白条,很小的时候,游泳技能就被他爸点满了。
  虽然有救生衣的帮助,但白禾脚踩不到底还是没有安全感,捞着言译的脖子说:“你千万别放开我!”
  “不会。”
  言译给她戴上了浮潜眼镜和呼吸器,“埋进水里看看?”
  “有点不敢。”
  “我抱着你,没问题。”
  “就…一定一定不要放手啊!”白禾戴上了眼镜,再三叮嘱,“也不准吓唬我。”
  “放心。”
  言译有分寸,在这种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跟白禾开玩笑。
  小姑娘缓慢地将脸蛋埋进水面,睁开眼,看到了海底偌大的珊瑚礁和五颜六色的热带鱼群…
  她探出头,对言译说:“好美啊!阿一你也看!”
  说完她摘下眼镜给他,“快看下面!好多鱼啊。”
  言译摇摇头,重新给她戴好:“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你看吧,我牵着你。”
  “你啊,好好的出来旅游,你这也觉得无聊,那也不感兴趣,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了。”说完,白禾戴上眼镜和呼吸器,重新浮进水里。
  言译紧紧牵着她的手,眸光温柔地望着她。
  “我喜欢什么,怎么才能让你知道。”他喃喃地说。
  而海水无法传导他倾诉于空气中的声波和爱意,所以,她不会知道。
  祁浪钓了满满一桶鱼,得意地回头望言译,却发现那个位置早已空空如也。
  他抽出一根烟,溜达到船尾,准备点燃,恰好一阵风过,掀起浪涌,小艇不由得晃动起来。
  海里,白禾慌忙抱住了言译的脖子,惊魂甫定。
  言译搂着她的腰,轻轻将她提起来,让她的脑袋高过他,在海里给她以充足的安全感。
  祁浪站在甲板上,望着水里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手里的烟丝,被他捏得七零八落。
  ……
  中午,船长用刚刚钓起来的海鱼给他们炖了一锅新鲜的鱼汤,大家酒足饭饱,白禾注意到祁浪似乎没吃东西。
  苏小京把船长的音响设备打开,欢乐地唱歌,祁浪没有参加,懒怠地倚在沙发边午憩,恹恹的。
  白禾猜他可能吃不惯船上的东西,还偷偷给他塞了几颗巧克力糖和小松饼。
  塞了小零食之后,祁浪恹恹的兴致才稍有起色,午后时分,跟她坐在沙发边安静地玩了一会儿跳棋。
  下午四点,快艇载着满满的收获返航,却不想,来的时候阳光明媚,一整天海面也都是风平浪静,可回去的时候遭遇了一片雨云。
  海面狂风骤雨,浪潮跌宕,透过快艇的窗户望出去,海平面好似变成了层层灰色山丘,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快艇。
  快艇如同一叶扁舟般,被这一阵阵巨浪冲得东倒西歪。
  船长通过广播告诉所有人,系好安全带,呆在舱内千万不要出去。
  看着窗外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灰色海面,虽然知道船长经验丰富,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面对这样的大自然伟力,他们渺小得就像浩瀚沙漠里的砂砾一般,除了担忧和祈祷,什么都做不了。
  前排苏小京吓得钻进了大表哥怀里,哭丧着说:“看吧看吧,来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嘴巴没个把门儿的,现在好了。”
  “这不是你先挑起来的吗。”大表哥毫不留情地点出来,“你在那里一个劲儿抱怨安全责任书那事儿。”
  “哎,你是不是我亲戚啊。”
  “我这是帮理不帮亲。”
  “不就是小百合给你舀了碗鱼汤么,你的心就跟着她飞去啦。”
  “我……”大表哥瞬间脸红,“别乱讲啊你。”
  前排的祁浪和身边的言译同时望向她,然后俩人又对视了一眼,仿佛在确认眼神。
  是的,他俩都没有喝到鱼汤。
  苏小京拿起对讲机呼叫船长:“船长,怎么回事啊?有没有危险,需不需要打海上救援啊?”
  “没事。”
  船长憨厚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小意思,我们平时见得多了,肯定安全把你们带回去。”
  虽然船长这么说,但这狂风巨浪冲击着快艇,又是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海,大家心里难免忐忑。
  白禾虽然没有苏小京那么焦躁,掌心也出了一层薄汗。
  言译覆着她的手,在她耳畔低声说:“没事。”
  “万一呢?”她紧张地问,“我才刚考上大学,我不想死…”
  嗓音都带了轻颤的哭腔。
  言译说:“我会托着你,忘了吗,我以前游1500米,只用了十五分三十秒,甚至赢了学校的体育老师,他还是国家二级运动员。”
  “可…可这是在大海里。”
  “我会托着你,直到救援赶到。”言译斩钉截铁的语气,给白禾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祁浪听着他俩矫情的话语,回头,看着他们紧牵着的手,不爽地说:“差不多得了你们两个,这颠簸属于风浪正常现象,搁这儿演什么生离死别,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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