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无猜——春风榴火【完结】
时间:2024-05-14 17:17:17

  言译只好重新解释一遍,祁浪的反应跟白禾一样,手顺势推了推他脑袋:“有病?逞什么能!你是医生,不是消防员!”
  “我已经教训过他了。”白禾连忙说,“幸好没事。”
  “你怎么在这里?”祁浪望向白禾。
  “跟你一样啊,我也是刚收到消息。”
  祁浪看出她眼尾泛着红,睫毛上还缀着泪星子,显然刚刚爆哭过,不然眼睛不会肿成那样。
  男人深榛色的眸子微垂,看到了她和他十指紧扣的双手。
第84章 求婚
  祁浪看中的这家私房菜餐厅, 装修风格极有苏杭的风味,园林式的入门,修建着清新雅致的流水小桥, 餐桌位于亭台楼阁之上, 拾阶而上,回廊曲折, 菜品也都是最正宗的江南菜。
  祁浪拿着ipad点餐,也没有问他们的意见,但服务员呈上来的菜, 却是三个人都爱吃的。
  多年的朋友,默契度拉满。
  白禾好奇地问言译:“医院这种地方, 怎么会着火呢?”
  言译推测道:“门诊大楼内部在进行施工改造作业, 可能是施工过程中的火花引燃了材料, 才烧起来,具体原因需要有关部门进一步调查了,我也不太清楚。”
  “真是太可怕了, 那伤亡情况怎么样啊?”
  还以还没说话, 祁浪不满他们一直在聊天, 打断了她:“你问他?你是新闻社的,这种信息, 作为记者不该尽在掌握吗?发生了这样的大新闻, 你还不快回去加班, 跟我们在这里吃饭。”
  “拜托, 是谁要请我吃饭的!”白禾皱眉, 不满地说, “而且主编知道我经历过火灾,不让我负责这个新闻。干嘛干嘛, 我平时加班你说我只知道工作,现在又催我去加班。”
  祁浪沉默吃饭,不再多说。
  分明言译死里逃生,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但他心里就是别扭…
  “祁浪,明天我会去我们的整形医院看看,叮嘱一下消防问题。”言译说,“这件事敲响了警钟,我们这样的私立医院,承受不起火灾这种重大安全事故。”
  “嗯。”他低头用勺子舀汤喝。
  “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我明天有安排,你办吧,我放心。”
  “那行,晚上再跟你细说。”
  白禾看着俩人莫名诡异的气氛,平时听他俩拌嘴吵架习惯了,忽然这么友好,真不适应啊…
  然而,友好的氛围并没有维持太久。
  言译接了一个电话,对两人说:“医院要召开一个紧急会议,我先过去一趟。”
  祁浪皱眉:“什么事这么急,饭都不让人吃完,不是说家庭大于工作吗?”
  “应该是火情相关的会议,事出紧急,没办法推辞。”说完,他拎了外套匆匆离开,手在白禾的肩上按了按,让她安心。
  白禾目光追着男人出了门,一回头,却发现祁浪视线落定在她脸上。
  她连忙夹了一块鳜鱼肉搁他碗里。
  这一顿,祁浪食不甘味。
  白禾察觉到他情绪不怎么对劲,大概也能知道原因,但她不会主动提及,祁浪自然更加逃避。
  晚上,祁浪甚至不等她洗澡,回家之后揪着她的手进房间,关上了房门,将她按在墙边热吻。
  动作近乎于强吻了,白禾好几次避开他,但祁浪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堵住她的呼吸,吻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唔…小七!”
  男人眼底有渴望,也有竭力压制仍旧漫溢的情欲,他将她如猎物般圈在怀中,而这强大气场,让白禾逐渐意识到…难以逃脱。
  她脸上露出了不知所措的惊慌神情,试图反抗,祁浪却攥住了她的手,按在了墙上,让她最大幅度地迎合着他。他锋薄的唇覆上了她的,试图吞咽她,凛冽的气息让她无法招架,他的爱炽热燃烧着,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了。
  “啪”,墙边的灯光开关被他们碰到,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在白禾惊慌之际,祁浪借着这一阵黑,抱着她扔在了大床上,在她起身时,他已经扯了领带覆上来。
  “祁浪!”她再度惊叫,“别这样!”
  “你和他做过吗?”男人几乎丧失了全部的理智,亲吻着她耳鬓脸颊直至颈项的每一寸雪白肌肤。
  他一只手以绝对占有的姿势,扣着她的下颌,另一只手已经探入裙,内,粗,暴地拉了下来…
  “做的时候,会想我吗?”
  下一秒,只听清脆的一声巴掌响,祁浪左边脸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他跪在她身上,脑袋偏向了一侧,寂寂的月光笼罩着他鸷冷的轮廓,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是真的…不爱了。
  白禾感受着手掌心的酥麻,如同万针刺肤般的疼痛,试图抚上他的脸:“我不是故意,七,疼吗…”
  祁浪后退两步,没有手杖的支撑,身影潦倒踉跄,险些摔跤。
  白禾连忙上前扶他,他用力掷开了她的手,强忍着膝关节的抽搐和心脏刺穿的疼意,踉跄着离开了她的房间。
  ……
  深夜,言译忙完医院火灾的后续工作之后,拖着疲倦的身体回了家。
  过去无论多晚,白禾总会在岛台边给他留一盏夜灯,但今晚,房间黑漆漆,冷冰冰的…
  他察觉气氛的不对劲,皱眉,大步流星上二楼,推开了白禾的房间门。
  少女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月光倾洒,她轻微地抽泣着,衣衫凌乱。
  言译感觉心脏被一双无形的手捏爆了,他扑上前,跪在床边,伸手触碰她冷冰冰的手臂,碰到的一瞬间立马又抽回来,不敢侵犯。
  “怎么了?”言译眼底蓄积了沉沉的怒意,“他欺负你了?”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他起身想提刀捅死那该死的混蛋,直到她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袖。
  白禾抬起惺忪的泪眼,望着他,嗓音沙哑:“他知道了。”
  “知道什么。”
  她的手在他衣袖上捏出了一道道褶痕――
  “知道我控制不住喜欢你这件事。”
  ……
  第二天,白禾小心翼翼走出房间,听到楼下有说话的声音,她蹑手蹑脚来到楼梯口,心虚地朝楼下探看了一眼。
  本以为祁浪昨天晚上是生了很大的气,不会呆在家里,没成想他仍旧如以往般、坐在最喜欢的那张落地窗边的软皮单椅上,一只手端着咖啡,晒着晨起温煦的阳光,慵懒惬意。
  言译一如既往穿着围裙,烹饪精致美味的早餐,背影修瘦挺拔。
  一转身看到白禾,小姑娘兔子似的,赶紧把脑袋缩回去。
  “醒了,下来吃早饭。”言译唤她。
  白禾进退维谷,也只好迈着滞重的步子,心事重重地下了楼。
  经过祁浪身边时,她用余光小心翼翼瞥了眼,男人左脸颊还有十分清晰的巴掌印。
  “对不起啊,小七。”
  “说什么对不起。”言译眼神如利刃般扫了祁浪一眼,“某人昨晚发酒疯,没把他骨头打断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祁浪根本不理会言译,只对白禾招了招手,白禾望了言译一眼,忐忑地朝他走了过去。
  他拉她坐到单椅边,伸手去抚她的脸蛋,白禾下意识地后倾,祁浪便不碰她,拾起她一缕发丝,轻轻捋了捋。
  “昨晚,我吓到你了?”
  “没、还好吧。”
  “抱歉,有时候我不太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尤其喝了酒。”这会儿他就像全身拔了刺的小刺猬,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再无锋芒,“我不该欺负你,别怕我,行吗。”
  “没有,小七,我不怕你。”白禾握住了他的手背,摁了摁,“昨晚我也有不对,不该打你。”
  言译端了餐盘搁吧台上,双面煎蛋配土豆饼,简单还让他特别精心地弄成了爱心的形状:“别腻歪了,过来吃饭。”
  祁浪起身,白禾立刻将手杖递到他手边,跟他一起坐在了西厨吧台边。
  言译将煎蛋和一份火腿三明治递过去。
  “昨天开会,怎么说?”他若无其事问言译。
  “起火原因跟我猜测的差不多。”言译淡淡道,“昨天的会议,主要是叮嘱医职员工,别对媒体随便透露信息。”
  说完,他睨了白禾一眼。
  “放心,我不负责这起新闻,不用怕我,要不先展开聊聊伤亡情况,如果有会议记录更好,等着我去拿录音笔。”白禾说完转身要跑,被言译揪着衣领拉回来。
  “把早饭吃了,等会儿凉了。”
  “哦,好。”
  等他给自己弄好食物之后,三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早餐。
  祁浪忽然说:“关于你之前说的,公平竞争,我考虑了一下。”
  吧台对面两个人,同时放下了餐具,望向他。
  男人抬起深榛色的眸子,扫了他们一眼:“这次白禾答应我,的确不是出于真心,她只想陪着我,仅此而已。”
  “祁浪…”
  他将一盒钻戒打开,放在了白禾面前,切割完美的硕大的钻石戒指,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男人嗓音沉静而温柔:“本想邀请你参加今晚的年会,在年会上,我会向你求婚,并且,在公司员工众目睽睽下,你一定会答应,不会让我有任何尊严和体面的损伤。”
  言译:“王八蛋。”
  “你tm少来。”祁浪冷冷睨了他一眼,“十八岁生日夜,你不是也用了同样的手段,甚至还利用了你死去的父亲,咱们俩,谁也别说谁。”
  “小七,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白禾打断了他。
  祁浪深吸一口气,重新对她说:“如果我也那样做了,我和当初的他就没有任何区别。当初在蹦极台上,我对言译说过的话,我和他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我所求的从来不是身体的满足,我要的是灵魂契合,我要你的心。如果得不到,这段婚姻,于你于我,都不会有快乐。”
  言译对他这种踩一捧一的说法很不满:“我看你也没你说的那么清新脱俗,这段时间,你所做的一切,跟以前的我有什么区别…”
  “你再不闭嘴,这戒指马上就会戴在她手上。”
  “你戴一个看看。”
  祁浪懒得再和他争辩,只对白禾说:“很早以前我就对你说过,不要内耗,听从自己的心。现在,祁浪哥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
  言译听他这样说,黑眸笔直地望向了白禾,眼神里有热切的期待。
  白禾消化着祁浪的话,看看桌上那枚硕大的戒指,拿起来把玩了一下,看得言译的心都绷紧了:“等一下!”
  说完,他三步并做两步地匆匆上了楼,还没忘回头说:“白禾,你等着!”
  他回房间翻找了一会儿,祁浪眼神柔和地扫着面前心爱的女孩:“这款式,是你喜欢的?”
  “嗯,我很喜欢,小七。”
  他笑了:“至少,我还算了解你,也懂你的心。”
  “你从来都是最懂我的那个人。”白禾轻轻地将戒指放回了黑色丝绒小盒子里,“昨晚,你是不是去过新闻社。”
  “看起来,我们对彼此了解的程度,旗鼓相当。”
  “你看到了?”
  “看到了。”祁浪眼底划过一丝苦涩,“你桌上放的是言译小时候的照片,瘦得跟个病猫似的,那么小小的一只,我第一次看到他,甚至觉得他活不过半个月,现在也长这么大了。”
  “那时候,你总叫他病猫,我怀疑他这么讨厌小猫的原因,就是被你弄的…”白禾笑了起来。
  “这也能怪我?”
  “让你经常欺负他。”
  “我欺负他?我保护了他不知道多少回。”
  “所以,你是我们两个人的哥哥。”白禾深挚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即便现在气质大改,在她心里,他一如当初那般热烈灿烂的少年模样,“永远都是。”
  祁浪笑了,笑容很苦涩,颤抖的手缓缓将那枚戒指盒收回去,藏于掌下:“好,我答应你。”
  永远当你们的哥哥。
  言译从楼上跑下来,居然很难得给自己换了套西装,她甚少看到他穿正装的样子,剪裁合宜的西装衬着他修瘦挺拔的体格,五官立体,眉眼生动,眸光带着几分忐忑和紧张,走到白禾面前。
  “你...你干嘛?”
  言译将丝绒小盒子摸出来,递到了白禾面前,“咔哒”一下,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另一枚钻石戒指,在光线的照耀之下,如同流星般绚烂美好,一如他们共同走过的青葱时光。
  言译眼快,看到祁浪已经收回了自己戒指。
  他走到白禾身边,虔诚地单膝跪下,修长而洁净的指尖谨慎地拾起了那枚戒指,牵起了她的手。
  他还没说话,斜倚在岛台边的祁浪冷不丁来了句:“这样的求婚,会不会太草率了?花也没有,亲友的见证也没有,什么都没有,就一枚破戒指,你求的哪门子婚?”
  “有花。”言译从胸前的衣兜里摘出一枚折纸百合,“分开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叠一束百合花,现在已经叠了一千零八十二束了,这样…算有诚意了吗?”
  白禾抿嘴笑,但眼底却隐约有水光。
  她从来不曾怀疑过他的诚意,言译用这十几年的时光里每一分每一秒的缱绻爱意凝结而成,绝对的唯一,绝对的忠诚。
  “至于亲友的见证。”言译望了祁浪一眼,“除了你,还有谁更值得见证我和她的幸福。”
  他这句话,杀伤力十足。
  祁浪压着锥心刺骨的疼意,但看着面前少女红扑扑的脸颊和眼底温柔的爱意,他愿意做一个旁观者。
  继续,他的长夜守望。
  “白禾。”言译单膝跪地,深切地望着她,因为激动,嗓音里带着颤抖,似乎也带着某种难以抑制的哭腔,“我们认识快十七年了,六岁那年我初见你,把你咬哭了,但你抱着我没有松开手,从那以后你就成了我姐姐…”
  他眼睛红了,“这么多年,你陪伴我,包容我,让我从一个比石头还臭还硬的恶毒死小孩,变成一个现在看起来还算不错的男人。我以前很恨,恨你为什么不爱我,恨你为什么要在我们的恋爱时光里总想着另一个人,凭什么,凭什么痛苦的人总是我,所以我报复你,我想拉着你沉沦,让你和我一起痛苦…可是分别这几年,我想明白了,你一直在爱我,这份爱意从来不输你对他的喜欢,这才给了我肆无忌惮伤害你的资格…”
  他彻底哽咽了,几乎泣不成声,也追悔莫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哈佛的那段时间,我每天睁开眼就是后悔,后悔得想死,我怎么补偿都没有用了。”
  白禾也被他弄哭了,心疼地捧着他的脸,用指腹温柔地替他擦掉了眼泪:“过去的事就不提了,阿一,不要再想了。”
  “所以,就算你选他,我也无话可说,真的…”言译深深地呼吸着,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收住了啜泣和哽咽,“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建设,我才回来的,重新回到你身边,不管你怎么选,你都不会失去我,我会以你觉得舒服的方式,陪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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