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南婉还是没能直接联系上节目组总导演戚高光。
她气得直接将手机丢开。
手机被南婉砸到床上，又顺着真丝床品滑落在地。
南婉不服气，只想给倪知甜找不痛快。
可到最后不痛快的，却只有自己。
她俩就像在玩打地鼠的游戏。
她稍一冒头，倪知甜就拿着大锤子使劲锤下，让她元气大伤。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南婉恍惚间觉得，这一次，世界仿佛不再是由她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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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一场和南婉有关的风波。
林一曼想问，但她刚要上前，就被儿子拦下。
明泽摇了摇头。
他看得出来，倪知甜不一定想说。
前几天，因争抢角色，妹妹打了南婉一顿。这是事后霍明放告诉他的，他有些诧异，直觉认为一切并不是这么简单。
“你说甜甜上次为什么打她？”
“不知道，但肯定有正当理由。”
他妹妹又不是什么小野人，莫名其妙去打人家干什么？
“妈，你以前认识南婉吗？”明泽问。
“当然不认识。”林一曼说。
明泽淡淡应了一声：“我去查，这事先放一放。”
倪知甜等了会儿。
很奇怪，有关于南婉的事，他们没有再追问。
不会批评她任性，也没有指责她不识大体。
就好像，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是她的决定，他们就会无条件地支持。
这和前世很不一样。
倪知甜不理解，默默地扫了他俩好几眼，在被抓包之前，又将视线收回。
明泽的余光，一直注意到妹妹的眼神“嗖”一下来，又“嗖”一下回去。
他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有事？”
“我在想，可能前世的世界，并不仅仅是两本小说组成的。”
“啊？”
“也许，我是第三本小说的女配。”
之前，倪知甜明确地知道，明泽和霍明放分别是两本小说中的男二，世界由他俩所存在的小说融合而成，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炮灰女配。
但现在，她开始怀疑。如果南婉是气运女主，和她渊源颇深的自己，很可能同样在这本小说中，占了不小的戏份。
“我妹妹为什么不是女主？”明泽问。
倪知甜：……
他一开口，关注点总是与众不同。
“你说，如果我是第三本小说中的女配，那么这本小说里，应该也有男主咯。”倪知甜说。
明泽的思想同样天马行空，这话题，也就只有他能和妹妹聊得起劲。
“有道理。”他问，“男配都喜欢女主，女配都喜欢男主。”
“男主在哪里？”倪知甜好奇道。
“倪知甜，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主？”
凭空怎么想得出男主的模样呢？
倪知甜看着明泽半天，绞尽脑汁。
“五官比你立体点、个子比你高一点、长得比你帅一点。”
“那没有。”他说。
倪知甜：“你还挺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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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大学的宿舍没有设置门禁，但平日里晚上九点，每一间宿舍的房门都已经关上，老学生们都得进入梦乡了。
可今天不一样。
特殊的“同学们”即将离开，一些在课程或排练过程中与他们建立深厚友谊的老年大学生们依依不舍，披着外套送他们出门。
尤其是倪知甜自由搏击班的同学，那叫一个热情，都眼看着她上车了，还忍不住再问一嘴。
“甜甜，你真没打算谈恋爱？”一个阿姨问，“我儿子是真不错，特会心疼人。”
沈瑶向来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缺心眼性子，大声道：“阿姨，你给人家介绍对象，得先问她妈妈同不同意啊！”
阿姨也吃到了网上的瓜。
但她们家里的小孩儿都说了，网上的消息，不一定准确，很多都是骗他们这些老人家的，不能看见什么就信什么。
可现在，她们不是光靠眼睛看的。
人家明星嘉宾都说了，是真的！
阿姨们眼睛放光，望向林一曼。
如果能和她做亲家，那得多招人羡慕啊，等放假回老家棋牌室打牌，好家伙，那叫一个风光。
林一曼失笑。
上了车的明泽，没好气道：“怎么没人问我这个当哥哥的？”
这个人太爱刷存在感了。
倪知甜低头掏出耳塞，刚要塞耳朵里，突然瞄见窗外顾天晴和卓然缓缓走来。
他们俩走近了，快要上车时，又慢下脚步，转身回头。
倪知甜站起来，准备下车。
才没走几步，手腕被揪住，迅速往后扯。
倪知甜一个踉跄，差点要摔跤。
好不容易才站稳，转头才看见是沈瑶扯着她不放。
明泽板着臭脸回头。
满脸写着几个大字——
谁害我妹摔跤？
沈瑶：……
她已经忍明泽很久了！
“就他有妹妹吗？”沈瑶说，“我还有弟弟呢。”
“就是，就他有妹妹吗？”倪知甜附和。
明泽的眼睛都快要瞪成铜铃。
没良心！
“别和他一般见识了。”倪知甜摆摆手，又问，“你拉我干什么？”
沈瑶附在倪知甜的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
“卓然有女朋友。”倪知甜复述她的话。
“嘘。”沈瑶说，“不过，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其实卓然有女朋友这事儿，没多少人知道。
他女朋友特别低调，爱情长跑十几年，为了他的事业，从不在社交媒体上秀恩爱，就跟个透明人似的。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年卓然选秀时的粉丝，如今成了沈瑶的粉丝。
这粉丝喜欢在私信里给偶像写小作文，恰好沈瑶收到的小作文又不多，所以每一篇都没错过，顺便点进这位粉丝的微博，看见她早期的转发。
“原来卓然在选秀时期的死忠粉，以前喊他‘哥’，喊他女朋友‘嫂子’。”沈瑶说，“我又继续抽丝剥茧，原来他们分分合合，这么多年就没断过。”
沈瑶一口气说完，问道：“你不惊讶吗？”
“我知道。”倪知甜说，“我也准备去提醒她的。”
“别去！”
倪知甜：？
车窗外，顾天晴的唇角，扬着浅浅的笑意。
自小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公主，在爱河中徜徉，感觉吹来的风都是温柔的。
一片落叶掉下，快要掉到她的头顶时，被卓然接过。
他的掌心放着这么一片小小的落叶，说道：“落叶是秋天，但你像春天。”
“为什么？”顾天晴好奇地问。
“春天是万物生长复苏的季节。”
顾天晴低下头笑。
卓然将落叶摆在她的手心。
“吐了。”车上，沈瑶面无表情地说。
“不用提醒顾天晴了。”沈瑶继续道，“我下午就跟她说过了，人家不信。她还说，卓然能翻红，重新拥有现在的一切不容易，对于艺人来说，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成为污点，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让我别乱说话影响到他。”
沈瑶和顾天晴从小就认识。
小时候关系谈不上好，现在一同参加节目，倒是产生了一些友谊。
本来以为经过这两期节目的录制，友谊要升温了，没想到因卓然而停滞。
顾天晴和卓然，一前一后上了车。
坐到一起去。
沈瑶和倪知甜坐在一块儿，两个人望着他俩的后脑勺。
都快给他俩后脑勺盯出个窟窿。
倪知甜还想站起来。
却再次被沈瑶摁回到原位。
“倪知甜。”沈瑶语气不屑，“恋爱脑的事，你少管。”
其实沈瑶的声音压得很轻。
但不知道为什么，卓然还是听见了。
他回头，看了沈瑶一眼，而后眸光落在倪知甜脸上。
“怎么了？”顾天晴问。
“没事。”卓然说，“你刚才说，等回北城，你爸爸亲自来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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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宾们共同录制了长达一周的节目，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到了机场，大家就得说再见了。
他们定居在各地，有的回家，有的要立马赶去参加工作，在机场道别时，之前的恩怨都暂且放下，用笑容释怀一切不愉快。
“不管怎么样，谢谢思南姐。”苏想想说，“愿意陪我来上这档节目。”
刚上这档节目时，凌思南怀疑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可事实证明，上综艺没这么糟糕。后来她玩得很开心，而且在人与人真诚的相处中，找到一些自己始终在寻找的答案。
“没事。”凌思南说。
苏想想用力鞠躬，又元气满满道：“还是要谢谢！”
这就像是突然有导演在边上喊了一声“action”，一下子入戏了似的。
大家都不说话了。
苏想想抿了抿唇。
上了综艺，越来越多的人都说她虚伪，说她假得要命。但如果真要追溯回去，其实在小的时候，她就不是多么真诚的人。那会儿和大伯一家住在一起，如果不尽量表现得乖巧，如果不藏好自己的心思，恐怕她早就被赶出去。
再到后来，她发誓要走出大山。
但走出大山，并不是跑到山顶叫唤而已。艺术类院校费钱，她讨好已经再婚的父母，从他们手中拿到钱，拼命投资自己，最终才有了如今这样，科班出身的背景。
粉丝们知道她小时候过得不容易。
然而到底有多么不容易？世界上没有这么多的感同身受，苏想想坚信，如果她将一切真相告知，那么就只能等来粉丝们无情离去。所以不能怪她虚伪，为了把握住如今拥有的一切，她早就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人设。
好在节目已经结束了。
她退出了综艺的录制，往后不必再用虚假人设示人，只需要演活自己的每一个角色就好。
凌思南的嘴角扯了扯，看一眼手表，扬着自己的登机牌说道：“我先走了，得回老家一趟。”
凌思南转身时，冲着倪知甜微笑。
这趟回老家，她是为了陪自己的女儿，在场这么多人里面，就只有倪知甜知道这个秘密。
凌思南离开之后，苏想想便看向沈瑶。
沈瑶将脑袋扭过去，哼着歌走了。
她的格局没有视后这么大，才不要和苏想想握手言和什么的。
这会儿要飞回北城的人，过了安检，等待着登机。
沈瑶望着停机坪，长长叹息一声：“这就回去了吗？还真有点舍不得。”
“老年大学食堂的饭菜好香啊。”沈彦说，“姐姐，以后我上了大学，学校的饭菜也有这么好吃吗？”
“要看是什么学校。”沈瑶吞了吞口水，“飞机还没起飞，我已经想念晚上食堂里的鱼香肉丝了。”
“蒜香排骨。”
“小炒豆腐丝。”
“葱油小黄鱼。”
“还有每天早上送到宿舍门口的玻璃瓶牛奶！”倪知甜说。
“牛奶而已，有什么好稀罕的？”顾天晴笑着问。
“好喝啊。”倪知甜一本正经，“玻璃瓶装的鲜奶味道特别浓。”
林一曼用胳膊肘推了推明泽。
妹妹喜欢喝玻璃瓶装的鲜奶。
赶紧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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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人能预料到，节目才播了两期，竟引起如此强烈的反响。
倪知甜从一个全网黑的小糊咖，到如今拥有几百万粉丝，这期间才过去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星熠娱乐接到不少指定要求递给倪知甜的剧本。
剧本先由团队伙伴筛选，再交到时臻手中。
时臻笑着说：“你看这一沓连名字都没有的角色，是一开始，知甜刚上节目的时候。大家都在观望，想说先定个小角色下来，如果她有起色了，戏份还能再商量。”
倪知甜的小助理姜佳佳，对她这一次的爆火，是最有切实感受的。
那回孤儿院门口无良营销号请陶桃桃接受采访时，倪知甜全副武装地站在人群中，却没有被路人认出，那会儿，她是真的糊。
“幸好时臻姐那时候没有给甜甜接戏。”姜佳佳说。
“我又不是李凯，目光哪有这么短浅？”时臻继续摆弄桌上的剧本，“这边这一沓剧本，角色戏份就重多了。那会儿知甜在节目里的表情不错，但还不够有亮点。可是亮点不亮点的，无所谓，流量起来了，就有戏拍，这一行就是这样。”
再往后，剧本越来越厚。
人家递来的，是女三、女二甚至女主的角色。
但时臻看过，这些剧本并不合适。
想要捧红一个演员，很容易，将热度往上堆，和其他昙花一现的演员一样，短时间内在大众面前刷满存在感。可存在感刷满了之后呢？光靠话题与美貌，那就是重走一遍李凯的老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