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等他落了单,弄不死他!
大小姐怎么可能忍,她的人生里就没有忍这个字,现在只不过是权衡利弊以后最稳妥的选择。
她是嚣张是跋扈,但不是没有脑子。她知道什么不该做,什么该做。
如果在这里针锋相对,不仅讨不了好,还要再次沦为笑柄。
她甩着袖子,脸色说不上难看,但也绝对不好。边走边与身侧男人道:“还请公子带路。”
她说着,眉眼染上一丝不悦。
那丝不悦因为谁出现,显而易见。白衣青年紧紧跟在她身后,像是看出她的顾虑以及愤怒的点,温声哄道:“我在漠北得了一宝物,模样圆润透着白光,想着难得,瞧着也罕见,待会给你送来。”
“你若瞧着喜欢,便留下。”
女子都喜欢漂亮的东西,也都喜欢收到礼物。他的心上人还是小女儿心态,应当能哄好。他笑着,模样俊美温柔。
明眼人都知道,他在哄她。作为当事人的玉荷又怎么会不明白,人心都是肉长的,两人这些年真真假假地过着,玉荷也动了些真感情。
这时,无法无动于衷。
皱着的眉因他的话舒展开,紧接着女人嘴角带上一丝笑。她笑得明媚漂亮,那是个真真实实的笑,与她以往的假笑完全不同。
是任谁见了都要说一句的漂亮,招人喜欢。随即,女人也道:“那赶紧带我去瞧瞧,我倒是要看看,在你眼中我会喜欢什么。”
这话,比往日多了一些活泼。
也能让人清晰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她因他的话消了气,他是不同的,尉迟洲无法不高兴:“好。”
他们相视一笑,便相邀一同进入。
两人并排走在一起,是何等的般配。她们穿过人群,连廊,直到消失在谢靖远视线里。
青年剑修,没他人想得那么不在乎。他沉着眸,径直向前。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以及躲在暗处的闲话,似乎都影响不到他分毫。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没有。
在看到那站在一起的白衣青年男女时,谢靖远心漏了一拍。他敛去眼中不该有的情绪,强迫自己低下头不去看她。
他以为这么多年,自己已经放下。可没有,多年的情感挤压在心里,只会越来越浓烈,到了此刻如同一把尖刀插在他心口,拔不出来,融化不了。
而她,却始终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迅速融入新的生活,与另一个男人出双入对,与他的兄弟纠缠不清。
谢靖远知道这些不该是他想的,但有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就像是摆脱不了的心魔一样,无时无刻不在他脑中。
他只能去遗忘,想着不见便能成功,可显然失败了...!
第109章
另一边。
进入天字二号房内的玉荷,率先打量着四周,这里虽然称作房间,但却不是真正的房间。
每一道门后都有一个法阵,推开那道门进入的是另外一个世界。门后有山有水,雕梁画栋,植被茂盛,是个真人间仙境。
也不知这里是不是有人提前布置过,还是怎么回事,她进入的恰巧是个花开时节的屋子。
室内空气清新,温度适宜,是个好住的房间。说是房间,更像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
有正房,偏房客厅,甚至还要水房,以及休息赏花的院子。她瞧了下,觉得不错便对身边男人道:“有心了。”
随即,往里走。
她知玄灵宗大手笔,但也清楚这些房子都是先来先到。以她们金陵的速度,绝对住不了二楼这种位置绝佳、环境优异的院子。
所以,是尉迟洲特意帮她留的。
要么就是他提前让人收拾过。
而她的猜测也没有错,在她说完那句话后,她身侧的青年温声道:“无妨,都是一些小事,何况你不是别人...”
他的那句你不是别人,让玉荷侧目。
他那话里的意思是什么,她们都心知肚明。两人到了私定终身的地步,自然不只是普通男女的关系。
他们是一对互相爱慕的男女,甚至往后会成亲,会永远在一起。
所以,她的事就是他的事。他也不必为这些小事与他客气,倒显得生分。
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青年男人突然握住她的手。将模样精致漂亮的美人儿困在自己身边问:“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惹到玉娘,你今日见我...似乎并不高兴。”规规矩矩的尉迟家公子,唯一的失态都给了眼前女人。
两人十年没见,就连书信也断了。
这十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事情有变。怕她听信了父亲的话要与他分,也怕她父亲迟迟不同意,最后甚至要强迫她嫁与他人。
父母之命,儿女不可违,违了便是不孝。她又生得那般漂亮,性子软和,虽有些小毛病刁钻了些,但那些只是小女儿心性,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反而还会让人觉得她真性情,可爱。比其他贵女,多了一丝灵气。
她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男人,那些男人爱她,觊觎她,想要和她发生点不一样的关系。
加上尉迟洲也无比清楚,她与他之间的感情,从来都不对等。
他对她的爱,总是要比她多些。
甚至...他都不清楚,她到底爱不爱他?或许是有些感情的,但还达不到爱,没到那个高度。
所以,他总是患得患失。不安,焦虑,这些情绪充斥在他心中,让他根本静不下心去潜心修炼。
而她,也从始至终没有给过他一丝承诺。不...她给过,是在他步步紧逼下,不得已违心的承诺。
他总是以为拿到了承诺自己就会安心,
可不会。他只会更加不确定,以及怀疑。
怀疑她的话是否真实,怀疑她是不是在骗他,敷衍他。所有的一切又都在告诉他,他们很难在一起。
她是那么的不坚定,左右摇摆。
他们的感情,只有他在苦苦坚持。他觉得自己快疯了,被这段不确定的感情逼疯。
她说爱他,想与他成婚。
但却从来不允许,他在人前与她亲密。见面要躲,书信要藏,更是不许他在外面提她的名字。如果有人问起二人的关系,一律按家中长辈交好来解释。
他知道这世间对女子与男子的关系苛刻,也知两人还没有正式的订婚,在人前亲密是错。
可有时候,他就是无法与自己说通。他想要她坚定不移地偏爱,想要她在乎他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想要。他也知自己现在有些偏激、病态,可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他太不安了,只能用一些下作手段让她承认他。今日在外面那事,便是他故意为之。
但他不能承认,他知道一旦让她知道,两人之间那本就不牢固的感情,立马会变得支离破碎。
可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在他试图靠近她一点时,被女人毫不留情地甩开。
玉荷不着调了,但好歹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姑娘。她离经叛道地和尉迟洲私定终身已经是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如今再与他拉拉扯扯,却是不敢了。
所以,格外抗拒和他人的接触。
这时,不仅是甩开了他的手,还往后退。躲得远远,像是在躲脏东西。
但她心里,其实没想那么多。
只是觉得不合规矩,可这时那模样清俊的白衣公子却脸色难看道:“玉娘...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嘴角的笑几乎难以维持。
却还是极力的笑着,好似生怕打破什么,他们就真的完了一样。
而他那一刻的小心翼翼,苍白如纸的脸色,实在是让玉荷没想到。她有些没想到自己后退的行为,会让他有这些误会。
她想解释,却见一群人进入。
是她的丫鬟侍女们,大小姐金贵,细皮嫩肉,不能碰不能掐。碰一下掐一下便要病,所以红儿连忙招呼着人去收拾。
她刚一进来,便见自己家小姐身边的尉迟公子脸色煞白,好似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不怎么会看人脸色的红儿,也知这情况不对。她刚招呼人进来,没一会儿就又带着人往外走。
给两人留下单独空间。
被看了失态一幕,尉迟洲别过脸。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他别过脸的那一瞬,长睫颤动,玉荷好似在他眼中看到了水光。
他湿润了眼眶,
这是一个比知道他难过了,还要让她难以置信的事实。她不明白,他怎么就那么难过。
她似乎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更没有伤害他,就算刚刚躲避,也只是因为她很少与人接触,并不是反感他的触碰。
她是打定主意会嫁给他。自然不会去反感这些触碰:“没有,你误会了。”
“我没有生气,你也没惹我生气......”
第110章
“没有,你误会了。”如果是别人,又如果是别的时候,玉荷一定不会像此刻一样,眼带笑意,耐心和他解释。
尉迟洲是特殊的,是她认定未来要嫁的男人。所以,她怎么可能不去偏爱自己的未来丈夫?
就算她不爱他,那他也是自己人。
对待自己人,她总是比对别人多一丝耐心。就像这一刻,她觉得莫名,也有些不理解的情况下,并不是去生气耍脾气。
而是在想,尉迟洲怎么了。
眼中的慌张,慌不择路之下流露出的脆弱。都在告诉她,他似乎是因为她,才难过的。
并且,这不是一件小事。
是一件足够让他感到不安,混乱的事。
他喜欢她...一直喜欢她。
像是想到些什么,模样艳丽漂亮的女人突然笑起来:“尉迟洲,你在害怕什么?是在害怕,我会不确定吗?”
“不会的,我也很想嫁给你。”她不是个傻子,也不是对男女之情一点不了解的小孩子。
她能从尉迟洲眼中看到对自己的喜欢,清润温柔,像是一株君子兰,带着少见的淡香。
那喜欢不经不会不让她讨厌,甚至让她高兴,高兴得眉眼弯弯。在想明白其中关窍后,她立马开口。
说着说着,还忍不住笑起来。
但大小姐骄矜惯了,真到了高兴的时候,也并没有表现得太过。
她只是抿着唇,眼中带笑。
主动伸手,握住青年垂在一旁紧握成拳的手。她的手纤细,漂亮,又柔软,还带着丝丝温热。
像是一块上好的暖玉,只一瞬便抚平别过脸的尉迟洲所有负面情绪。只是他这人内敛惯了,就算有什么也不会全部表现在脸上。
所以,当玉荷吻在他侧脸时。
尉迟洲一开始是不敢相信的,但很快随着触感强烈真实起来,便是瞪大双眼。
这是个轻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吻,但就是让他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是一秒,还是三秒,尉迟洲分不清。他只知道在自己的认知里,世界都变得模糊,不真实起来。
她怎么会吻他?那个吻,又是真实的吗?还是他的幻觉,假象。
可脸上的触感实在是太真实,真实得让尉迟洲无法忽视。
他看向身侧脸色略带不自然的美人,心口是止也止不住地高兴欣喜。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亲近她,是不是代表,玉娘接受他了,不再把他当作和柳瑟瑟争风吃醋的工具。
她也喜欢上了他。
这个吻的意义,高过那一瞬的触感。尉迟洲笑得无比开心,他看着眼前的女娘,多年积压无处宣泄的情感一下子涌出。
他想要抱住自己的心上人,将她紧紧搂入怀里。他们两人说是离经叛道,私定终身,但很少有机会见面,更别说亲密接触。
往常见个面,不是隔着一道屏风,就是
一张厚桌子。他很想不顾一切抱住她,反正这里没有其他人。
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因此前他已经做了许多不合时宜的事,如果再继续,便是个真小人了。
他克制那些情绪,想着往后两人有的是机会....
青年男人眼中的情绪变化,在这时明晃晃地告诉玉荷他的高兴,以及好哄。仅仅因为一句话,一个轻到有些像是不存在的吻便没了脾气。
狭长清亮的眸子里是她的倒影,那倒影清晰,明亮。甚至玉荷这时还能从她眼中,看到自己脸上那丝不自在。
玉荷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不仅觉得紧张,还觉得有些尴尬。她没自己表现得那么坦荡,也觉这样的行为羞耻,少了些女儿该有的矜持。
甚至到了脚趾扣地的地步,微微撇开的视线。便是她想要躲避的动作,她能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尉迟洲自然也看得明白。
在察觉她的小情绪时。
立马道:“玉娘,我绝不负你。”他反握住女人握着她的手,握得很紧,好似生怕被别人抢走。
也是这时,他才觉得有一些安心。
此刻有着小女儿情绪的玉荷,是真实没有假装的,她对他也有感情。
这样的认知,怎么能不让人高兴。
他等了许久,就是想要日久生情,想着再不爱,但只要时间够长,她总会看到他的好。
与此同时,玉荷也道:“我也一定不会负你,尉迟洲。”这一句我绝不负你,是真情流露,也是玉荷的真实想法。
她对尉迟洲很满意,也确确实实做了要嫁给他的打算。所以,自然不会拿这些骗他。
她回握住他的手,彼此信任,很快又是相视一笑......距离虚度幻境开启还有两日,这两日里玉荷都在房间内休息,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
马车上虽然铺了软垫,也足够豪华。但对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来说,还是有些简陋,以及硬得慌。
让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不管怎么搞,都不舒服,甚至有时头晕目眩。所以到了玄灵宗以后,便一直在房间内休养。
这期间,有几人来拜访。
但都被她让红儿以身体不适为由挡了回去,除了尉迟洲。
这两日,他常常来。
给她带些新奇的珍贵玩意儿,也给她带一些凡人界的精致吃食。她不是个口欲重的人,加上身体内炎毒的折磨。
也没怎么胃口,便只吃了一些清爽解腻的小果子,边吃边与青年对弈。
时间一晃,很快来到第三日。
也是虚度幻境开启的日子,虚弱娇贵的大小姐不得不下软榻,与那一群修士一起前往虚度幻境开启地。
因着是历练,大小姐这次无法再带侍女和护卫进入。临出门前,侍女红儿拿来一堆护身的法器,给自家小姐穿戴上。
本的来说,他们大小姐也不是小孩子。而且还是
个筑基期修士,她们不用做这么仔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