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哲：没多少，别给了。
回头请我吃顿饭抵了就行。
】
孟舒寒正想着怎么回，聊天界面很快又弹出一条消息。
【蒋哲：明后两天记得去输液。
】
孟舒寒看着两条消息，沉思片刻，回【知道了。
】
“干嘛呢，吃个饭一直看手机。”
“回个消息。”孟舒寒放下手机，接着喝汤。
“你爸给你介绍的那个男生，见了没？”
“见了。”
“觉得怎么样？”
孟舒寒摇了摇头，“人很优秀，但不适合我。”
陈女士目光紧锁在孟舒寒说上，真心发问，“那什么样的人你觉得适合你？”
孟舒寒抬眸和她妈对视一眼，一脸不愿相信，“怎么？你不会也要给我安排相亲吧？你以前可是说过不会逼我结婚的。”
陈女士白了她一眼，“你这孩子，你妈就问你一句怎么还成逼你了。
我是说过不会逼你结婚。
毕竟结婚这事谁也说不准以后会是什么样。”
陈婉想到自己曾经的婚姻，其中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不过就算你妈结了又离，这把年纪了还是一个人，但至少我还有你啊。
以后我要有个头疼脑热的，你还能不管我？”陈女士语气肯定地反问到。
孟舒寒好像猜到她妈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果然，下一秒陈女士又开口道：“一个人啊，不出什么事怎么样都好，出点事你就顾不过来了。
就你这次，要不是暖茵碰巧在你这儿住，就你自己一个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发现呢。
要真出事了你这不是要你妈命嘛。”
陈婉叹了口气，“老公也好孩子也好，总得有个能在你遇上事的时候陪你一块的人啊。
我可不想等我闭眼那天你还是自己一个人。”
“有也不见得就靠得住啊。”孟舒寒想起她爸，至少站在她妈的角度，她爸是一点都靠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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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也不见得靠得住，但没有，那你是肯定靠不上，你以后老了怎么办？”
“妈，我……”孟舒寒刚想说话，又被陈女士打断，“你可别给我说什么你不差钱大不了以后老了住养老院，你现在是年轻还体会不到，等真到你老的那天躺床上不能动了，身边连个至亲都没有，保不齐连钱都保不住，还指望花钱请人照顾？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晚景凄凉了。”
“什么叫躺床上不能动了，您咒我呢？”孟舒寒无语。
“我这是让你居安思危。”
什么居安思危，明明就是说话不算话。
孟舒寒在心里腹诽。
“你别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这次晕倒就已经说明问题了，一个人过总有顾不上的。
这次运气好家里有人，家里要没人呢？你想想后果。
你妈是过来人了，自己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有没有理。”
“那要不我现在去大街上找个男的赶紧结婚生个孩子，给自己晚景留个保障？”
陈女士抬手拍了孟舒寒一胳膊，“你给我正经点。
我是让你留点心，遇上不错的多考虑考虑，谁让你上街打劫了。
你要是再找个秦与杰那样的，还不如不找。”
想到秦与杰，陈婉就觉得晦气。
她女儿从小就聪明机灵，心眼活儿，没成想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吃完饭孟舒寒见天色已晚，就打算让她妈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结果陈女士直接拒绝，理由是得回去喂猫。
“来的时候没给球球准备猫粮，不回去我‘儿子’得饿一晚上。”
“那我送你回去。”孟舒寒说着就去拿车钥匙。
“大晚上瞎折腾什么，我自己坐个地铁就回去了不用你送。
你把自己照顾好我就阿弥陀佛了。”
最后孟舒寒也没犟过她妈，陈女士自己回去了。
临走前又再三交待她注意身体。
孟舒寒第二天一大早又去了公司，她上午把工作赶了赶，下午提前下班去输液了。
因为输完液就走，她直接在输液区找了个座位坐下，等着护士来扎针。
很巧的是，今天扎针的还是之前给她拔针的护士，见她一个人来，护士随口一问，“今天你男朋友没陪你来？”
“男朋友？”孟舒寒意识到说的是蒋哲，想到上次这个护士把蒋哲误认为她男朋友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她最后也没否认什么，现在要说不是，这护士八成觉得自己有毛病。
反正输完液以后也不会再见了，没必要跟完全不熟以后也不会有交集的人把什么事都说得那么清楚。
想到这儿，孟舒寒干脆直接应下，“他工作忙。
我这也没什么大事，就自己来了。”
“你这女朋友也挺体贴的，难怪你男朋友对你那么好。”护士说话间就扎好针，又调了调输液管，嘱咐道：“手注意别压着胶管，输完了按墙上这个铃。”
“好，谢谢。”
孟舒寒左手输液，右手百无聊赖地看手机。
佳佳上午给她邮箱发了个和丹尼尔公司的合同，她本打算这个时候把合同再仔细看看。
但是手机看资料是真的不方便，屏幕太小，一会儿翻页一会儿放大，看了会儿眼都酸了。
周围环境也不太安静，旁边有小孩子一直吵吵闹闹。
效率太低，孟舒寒干脆不看了，刚闭眼休息了会儿，手机响了。
她睁眼一看，是丹尼尔的。
孟舒寒滑了一下屏幕接通了电话，“喂。”
“孟总，晚上有时间吗？出来喝一杯？”
孟舒寒疲惫地笑了两声，“去不了，我在医院呢。”
“医院？你怎么了？哪家医院，我去看看你啊。”丹尼尔担忧到。
“别大惊小怪的，就是有点发烧，昨天就退烧了。
你别来了，我这儿马上输完就回去了。”
“好吧，那等你好了我们再约。
照顾好自己啊大美女，你要是倒下了工作上我可是会趁虚而入的。”丹尼尔玩笑地调侃道。
孟舒寒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称谓，也半玩笑地回：“你放心，不会让你有这个……啊！”后面的“可乘之机”还没说出来，孟舒寒被一个突然跑过来的小男生狠狠撞了一下，毫无防备的她整个身子被撞的往旁边狠狠一栽，还扯到了左手手背上扎的针，她下意识喊了一声。
电话那边的丹尼尔被她突然的惊叫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事儿，被一个小孩撞了一下。”孟舒寒坐正后低头看了眼手，手背上细小的输液管回血了。
“小杰，亮亮，谁让你们俩乱跑的。”孟舒寒听见了一个女人严厉地批评声从她旁边传来，她朝声源看过去，对上了一个中年女人满是歉意的目光。
那女人和她中间隔了四个空位，同样也在输液。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太不懂事了。
你没事吧？”女人连连道歉。
孟舒寒看着她，女人身材瘦弱，身上穿的外衣洗的都有些发旧了，面容有些蜡黄，眼角的皱纹也很明显，看上去就是一副被生活蹉跎的样子。
孟舒寒看她身边也没其它人，猜测她是一个人。
出来看病还得带着孩子，孟舒寒突然有些心疼眼前这个饱经风霜的女人。
“没事儿，这个年龄的小孩儿正是好动的时候。”孟舒寒嘴上说着没事，但是回血了她也不能不管，抬手按了墙上的呼叫铃，等护士来给她调整针。
女人见她按了铃，更加慌张了，呵斥她的两个孩子，“快给姐姐道歉。”
那两个男孩子看上去也就四五岁的样子，知道自己闯祸了都蔫了，不再像刚才那样上蹿下跳，“姐姐，对不起。”
孟舒寒一笑了之，“没关系。
但是这是在医院，你们得听妈妈的话，不能来回乱跑，会撞到人的。”
“你真没事？”孟舒寒手机再次传来声音，她才想起来她还没挂电话。
“没事儿，就是针管有点回血了，一会儿护士再来调一下就行。”
话音刚落，护士就来了。
孟舒寒把情况说了一下，护士又给她重新扎了一次，叮嘱她手尽量别动，多注意一点。
“好的。
这个大概要多久输完？”
“差不多三个小时。”护士回。
三个小时！
这也太久了。
孟舒寒眉头皱了皱，脑子里有了个想法，她把手机又放到耳边，说：“丹尼尔，你要没什么事的话要不过来一趟吧。
带上你们公司前两天刚拟的纸质版合同和新一季度市场份额的数据资料。”
“What ”丹尼尔惊讶。
“手机看资料太费事，而且我手机里的也不全。
你刚才也听见了，我这还得三个小时呢。
我总不能干坐三个小时啊，简直浪费生命。”
丹尼尔有点欲哭无泪，“孟大总监，你给别人留条活路吧。”
孟舒寒轻声一笑，告诉了丹尼尔地址，“麻烦你了。
拜拜。”
“G你……”丹尼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挂断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强悍了。”丹尼尔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朝蒋哲眨了眨眼，客观且服气地评价了一句。
刚才的电话丹尼尔开着免提，蒋哲也听到了。
“看来这次也聚不上了，我还得去给这位送东西。”丹尼尔表示遗憾，耸了耸肩。
“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也去？”
蒋哲点点头，“既然都知道她生病了，作为老同学理应去看看。
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行吧，走。”丹尼尔和蒋哲离开酒吧去到了医院。
孟舒寒在看到丹尼尔身后还跟着蒋哲时，人都傻了！
第16章 迂回
“蒋哲？你怎么也来了？”孟舒寒眨巴了眨巴眼睛，很是不可思议。
没等蒋哲回，丹尼尔先一步开了口，“埃文晚上正好没什么事，本来打算叫上你一起聚聚，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也在，知道你生病了专门过来看看你。”
孟舒寒意味深长地看向蒋哲，蒋哲倒是面色云淡风轻，好像他真的才知道一样。
孟舒寒看他这淡定如常的样子，想到以前那个撒个小谎都能紧张到耳根发红的男生，不由得心里再次感慨蒋哲这九年来的变化之大。
嘴皮子更利落了，脸皮也更厚了。
孟舒寒在心里大致概括了一下。
“这是资料。”丹尼尔把孟舒寒要的东西给她，“你不会还打算就在这儿和我谈合同吧？”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丹尼尔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介意。
这个点已经下班了，私人时间拒绝工作。”
孟舒寒早料到会这样，说那话也就是逗逗他，“麻烦你跑一趟了，我这儿没什么事了，不耽误你的私人时间了。”
说罢目光一转看向旁边的蒋哲，故意说道：“谢谢老同学专门来看我。”
“不用谢，应该的，没事就好，好好养病。”蒋哲从容不迫的回答让孟舒寒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他真的才刚知道自己生病的错觉。
“不过，孟大总监还真是职场女强人的典范，都这样了还不忘工作。”蒋哲面带微笑，这话说的也算是语气温和，可孟舒寒怎么听都觉得他是在阴阳怪气的指摘自己。
“没办法，老同学，我就是天生的劳碌命。”
说完实在没忍住孟舒寒又扔给他一个白眼。
蒋哲看见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生病了还是得多注意休息，尽量别太忙工作，不利于痊愈。”蒋哲再次试图劝说。
孟舒寒朝他礼貌点头微笑，“知道。
谢谢老同学关心。”
孟舒寒一口一个老同学，殊不知给蒋哲都快听心塞了。
见孟舒寒没什么大事，丹尼尔也打算走了。
医院太无聊了而且一股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丹尼尔根本待不住。
简单话别两句丹尼尔和蒋哲就离开了。
孟舒寒手里有了资料也终于有事可干了，低头翻看起来。
丹尼尔坐进车里，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一双审视的眼睛在蒋哲身上上下打量。
蒋哲坐在副驾驶上感受到了丹尼尔的目光，丹尼尔察觉到一些事情这是意料之中的，蒋哲并不意外。
“埃文，我想八卦一下。”丹尼尔是个双商都很高的人，仅凭刚才蒋哲和孟舒寒两三句看似平平无常的对话就觉察到了太多蛛丝马迹。
回应他的是蒋哲的沉默。
丹尼尔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眼球，说：“你可以保持沉默，那让我来猜一下。
直觉告诉我你俩以前绝对不止是大学同学，最有可能的就是”丹尼尔停顿了一下，说出了他的猜想：“男女朋友？”
蒋哲背靠座椅，目视前方但双眼并没有聚焦，依旧没说话。
不否认就是承认，丹尼尔确信自己猜对了。
“难怪今天我喊你出来，你问我她来不来，敢情是想让我给你搭个桥牵个线啊。”
“旧情难忘？”丹尼尔一脸嬉笑八卦的表情看着蒋哲。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蒋哲终于出声反驳了一句。
这话是实话，蒋哲让丹尼尔给孟舒寒打电话确实不是想让丹尼尔给他牵线搭桥，他只是想迂回地确认一下孟舒寒有没有去输液。
他本来想给孟舒寒发消息提醒一下，但又觉得自己和孟舒寒现在没什么关系，总这么发担心打扰到她的生活，他也没有那个立场去这样做，怎么样都不太合适。
纠结琢磨了快一天，直到丹尼尔的电话打来蒋哲突然有了主意。
他推测按孟舒寒那个工作狂的性子，输液只可能在下午下班的时候，让丹尼尔以聚餐的名义在那个时候给她打电话，看看她是不是在医院。
结果证明他的推测没错。
就为了确认有没有去输液还得让丹尼尔帮忙又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蒋哲觉得他这也不比牵线搭桥好到哪儿去。
都挺，
矫情。
蒋哲没想到而立之年了，他还会这么形容自己。
这真不像他。
丹尼尔不禁弯唇笑了笑，“孟舒寒是你初恋吧？”
“是。”蒋哲回到。
“难怪呢，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
不过我以前一直以为，乔琳才是你初恋。
你当初可是差点就跟她结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