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哲宠溺一笑，从架子上拿下来那束圣诞主题的，“给。”
接过苹果花的那刻，孟舒寒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自己仿佛回到了大一的那个平安夜，她从蒋哲手里接过他亲手包好的苹果花，如愿成为了他女朋友。
蒋哲去付账，孟舒寒紧紧抱着怀里的苹果花。
从礼品店出来，孟舒寒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个的？”
“刚才吃馄饨间隙去手机上搜了一下。”
孟舒寒想起在馄饨店蒋哲有几分钟一直低头看手机，她当时以为是有什么工作要处理，或者是在跟谁聊天。
原来是在找这个。
孟舒寒心中有片柔软的地方被击打了一下。
她看着怀中的苹果花，想起过去，不禁和第一次收到的那束对比起来，“这个苹果花不太好。”
“哪儿不太好？”蒋哲低头看了眼孟舒寒抱着的苹果花。
孟舒寒解释：“苹果不太好。
有两个一看就有点小，也不太红。
你大一送我的那束苹果就特别好，一个个都红彤彤的，而且长得特别像，跟九胞胎似的。”
蒋哲说：“这次来不及了，明年的话苹果我还亲自挑，再送你个九胞胎，怎么样？”
“明年？”孟舒寒语气有些震惊，她没想到蒋哲现在就跟她开始约定明年的事了。
尤其他们两个关系现在不尴不尬，不咸不淡的，这种约定现在说起来感觉就有点怪怪的。
蒋哲语气正常，像是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对呀，明年。
我现在也回 S 市了，以后也不会走了，明年我们难道见不到了？”
孟舒寒小声地说：“那倒不是。”
刚才在馄饨店她那句“不是朋友那还能是什么”不敢问，但是蒋哲做的这些事情让她不可能不多想。
现在这种直接约定明年平安夜圣诞节的行为，孟舒寒心里的猜想像是又被加固了。
她和蒋哲并肩而走，余光时不时偷瞄一眼旁边的蒋哲。
孟舒寒心里像是打了一场实力悬殊的战役，兵荒马乱。
两人走的不快，孟舒寒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
蒋哲也跟着她停下，“怎么了？”
孟舒寒凝视蒋哲，眼神里有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她紧抿了下嘴唇缓解紧张的情绪，“蒋哲，你为什么做这些事情？”
突如其来的提问，蒋哲一时之间也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又或者说，他不知道怎么说胜算才能大一些。
想和你复合。
这句话蒋哲在心里说了成千上万遍，但是面对孟舒寒，他可以做尽那些关心她，照顾她，呵护她的事情，却始终不敢说出这句话。
他虽然觉得自己了解孟舒寒，但是在复合这件事情上，因为太想得到，所以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多少次话到嘴边又压了下去。
第41章 冲动
“你想听实话？”
“当然。”孟舒寒直直地凝视着他。
“那等回去吧。”
“现在不能说吗？”
蒋哲环视了一下周围，拉起孟舒寒就欲离开。
孟舒寒被他握着手腕，一头雾水，“去哪儿？”
“回去。”蒋哲干脆利落地回到。
蒋哲在路边直接叫了个回酒店的车。
他的面色看着有些凝重，孟舒寒看不透他面色下是否还有其它情绪。
只是面对着现在沉默无言，一脸严肃的蒋哲，孟舒寒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和他一样沉默。
回去的路上，两人谁都没说话。
从车上下来，蒋哲一手拿着苹果花，一手继续拽着孟舒寒往房间走。
他走的很急，孟舒寒在后面被他拽着，甚至得小跑两步才跟得上。
她觉得蒋哲的状态有点不太对。
“蒋哲。”孟舒寒出声叫了他一声，但蒋哲仿佛没听见。
孟舒寒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甩开蒋哲的手，为什么要这么任由他牵着？
心里这么想，却始终没这么做。
孟舒寒就这么被蒋哲一路牵着，甚至可以说是拽着到了房间门口，孟舒寒刷卡进去，蒋哲紧跟着也进去。
她听见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下一秒，身后的人一拽她的胳膊，让她猝不及防地直接转身，和蒋哲目光相撞的那一刻，孟舒寒仿佛在蒋哲深渊般的眼眸里看见了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
蒋哲直接倾身吻上孟舒寒的唇。
嘴唇相碰的那一刻，孟舒寒脑袋“嗡”地一声。
她惊地立时瞪大双眼。
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蒋哲贴着她的唇将她堵到了墙上。
孟舒寒背抵着墙，蒋哲高挺地身板整个朝她压过去，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他的吻不是浅尝辄止，而是一上来就攻城掠地。
蒋哲几近野蛮地吻着孟舒寒的薄唇，强硬地撬开她的牙关，舌头在她的口腔内横扫，贪婪地汲取着里面的空气。
蒋哲的动作太过意外，太过迅猛，等孟舒寒反应过来时她感觉自己要被吻缺氧了，大脑几乎转不动了。
她唯一清楚的是，蒋哲在和她接吻。
唇齿相撞，呼吸交绕。
粘腻的液体在两人的唇舌间交融。
孟舒寒感觉周遭的空气都灼热起来。
蒋哲一下又一下地舔舐着孟舒寒的舌尖，牙齿，软唇……他在每一处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他小心翼翼了这么久，却在今天看见孟舒寒眼神坚定地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时，在那一刻，他的理智和谨慎溃不成军。
踏入房间的那一瞬间，压抑已久的感情终于决堤，他顾不上什么循序渐进。
从来理性的他只感性这一次，便是覆水难收，不计后果。
蒋哲的吻太过急促，太过粗暴，孟舒寒很快就喘不上气了，她本能地抬手推了推蒋哲的胸膛。
感觉到了孟舒寒的不舒服，蒋哲暴戾的动作渐渐缓慢下来，舌头也慢慢从孟舒寒的城池中退出来。
在最后轻吻了下孟舒寒的红唇后，蒋哲依依不舍地和她软唇分离。
但是距离并没有拉开太多。
孟舒寒被吻的脑袋发昏，甚至有些站不住，蒋哲一只手搂着她的腰，给了她一个支撑。
蒋哲眼眸深邃痴恋地盯着孟舒寒，这如炬的目光让孟舒寒不禁心跳加速，她抬眸对上蒋哲眷恋的眼神，她的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水雾，很淡。
孟舒寒本就明亮的眼睛更加水盈盈了。
“你……”孟舒寒呼吸还没调匀，只说了一个字便止不住地喘气。
蒋哲又靠近她一些，抵着她的额头，深沉道：“孟舒寒，你敢不敢和我重来一次？”
这句话像是一枚炸弹，“砰”地在孟舒寒脑中炸响。
距离太近，蒋哲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她紧张到屏息。
孟舒寒不自然地抿了抿刚被亲到有些红肿的嘴唇，蒋哲几乎整个人往她身上压，她有种窒息感。
孟舒寒又用力推了推蒋哲，蒋哲从她身上离开，站直了。
孟舒寒靠着墙，尽量让自己站的有样些。
她双眼有些失神地看着蒋哲。
虽然在这之前她就有过这个猜想，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还是以这种完全出乎她意料的方式开头，孟舒寒还是很震惊。
“你这人……”孟舒寒发现自己现在居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蒋哲勾了勾嘴角，眼神里有些伤感，“我这人怎么这么流氓，是不是？”
其实孟舒寒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他这人怎么样，她的脑子现在根本处理不了什么信息，刚才就是想啥说啥，只说了个开头就发现自己不会说后面的了。
但是蒋哲现在给出的这个答案，倒是也合理。
孟舒寒点了点头，“确实流氓。
小心我报警抓你。”
蒋哲破罐子破摔，“那你报警吧。”
孟舒寒瞪着他，没再说话。
蒋哲朝她又走了一步，和她又回到了刚才的距离，他背光逼近孟舒寒，身躯整个笼罩下来，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蒋哲凝视孟舒寒，“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孟舒寒紧咬了下嘴唇。
这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她觉得自己现在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蒋哲微微弯腰，低头又朝孟舒寒靠近。
眼看蒋哲的唇疑似要再度落下来，孟舒寒条件反射的往旁边猛地一偏头。
这个动作仿佛一针清醒剂，让感性占据上风的蒋哲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的理智又残忍地回来了。
蒋哲的动作在孟舒寒偏过头的那一刻也立刻停住。
他收回靠近孟舒寒的动作，后退两步，和孟舒寒彻底拉开距离。
“你不愿意？”蒋哲语气很沉重，像在滴血。
孟舒寒看向蒋哲，半晌，她声音有些哑地开口，“我不知道。”
蒋哲眼角流露出失落，“没关系，我给你时间考虑，多久都可以。”
说完，蒋哲转身去拿自己放在沙发旁边的行李箱。
孟舒寒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蒋哲推着行李箱走到她旁边，温柔地看着她，说：“早点休息。”
说完抬脚要离开。
孟舒寒脱口而出，“你去哪里？”
“刚才是我冲动了，我想，你今天晚上应该也不想和我在一个屋子里待着。”
孟舒寒眼珠转了转，“你不是说没房间了吗？”
“找找别的酒店，总还能找到一间房。”
孟舒寒朝落地窗外的夜景看了眼，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
“晚安。”蒋哲说完开门离开。
“砰”，门关上了。
孟舒寒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转头看了看关上的门，心里突然有些后悔。
她刚才，应该留住蒋哲的。
蒋哲拖着行李箱又去了前台，问：“现在有空房间吗？”
前台人员在电脑上一番操作，说：“先生，现在只剩下 VIP 套房了，您看您要入住吗？”
这个结果和他刚才来的时候问的结果一样。
区别时，当时的他听到这个结果是很欢喜的，这样他就有理由赖在孟舒寒的房间里。
他不是一个喜欢浪费的人。
以前一个人出差一般都是住单人房。
套房虽然他也住得起，但他觉得没必要。
现在，好像也没别的选择了。
“好，那就订一间套房。”
前台人员办理的很快，“给您卡，您的房间在顶层。”
“谢谢。”蒋哲结过卡，拉着行李箱去了顶层。
刷卡进去，这个套房将近七十平，很是宽阔。
里面卧室、卫生间、客厅、真皮沙发、电视、冰箱，甚至厨房一应俱全，装修风格也是十分豪华。
客厅的落地窗比孟舒寒房间里的那个大了两倍不止，站在窗前，感觉几乎可以俯瞰整个城市了。
蒋哲把行李箱随意地放在一角，整个人脱力般地躺到沙发上。
这个房间的奢侈与他无关，他更是无心欣赏。
他抬手捂眼，脑中回想着刚才自己的冲动之举，又想起孟舒寒那下意识躲闪的动作，内心痛苦，像是溺水之人在海中央只靠一颗枯木挣扎浮沉。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两声，蒋哲拿过一看，身下像是突然按了个弹簧，蹭地从沙发上弹起。
【孟舒寒：你找到房间了吗？】
【孟舒寒：现在太晚了，如果没有的话，就回来吧。
我不介意。
】
蒋哲死死盯着这两条消息，内心翻江倒海，激动、惊喜、慌乱、无措……各种情绪交织错杂。
他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过十二点了。
他刚才和孟舒寒上楼的时候，无意间瞄到大厅里的钟表显示时间是十一点五十五。
所以，他在和孟舒寒接吻的那段时间，从平安夜迎来了圣诞节。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弯唇一笑，想起来大学时候的一件事。
那是大二的平安夜，孟舒寒和蒋哲大晚上跑去了游乐园。
一到游乐园，孟舒寒拽着他就往摩天轮跑。
若是往常，游乐园这个点摩天轮已经不工作了。
但因为那两天过节，所以可以通宵。
“快点，快点。”孟舒寒一边拽着蒋哲跑，一边着急。
“这么急干什么，摩天轮又不会跑。”
“可是时间要来不及了，快点。”孟舒寒还是很急。
蒋哲不明白她急什么，但还是跟着她一路快跑到了摩天轮。
因为过节人多，两人还排了十几分钟的队。
孟舒寒排队期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张望张望前面的队伍，一会儿看看手机上的时间。
蒋哲很迷惑，“你到底在急什么？”
第42章 谁流氓？
孟舒寒跟他卖了个关子，“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坐进摩天轮的时候，孟舒寒又看了眼手机时间，庆幸道：“还好赶上了。”
摩天轮缓缓转动，他们被带往高处，蒋哲问：“赶上什么？”
孟舒寒朝他一笑，“赶在圣诞节来之前坐上摩天轮了。”
蒋哲不理解，“这有什么说法吗？”
“确实有，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摩天轮转了一圈，开始了第二圈。
孟舒寒盯着时间，等到了某一个时间点，蒋哲看着孟舒寒盯着自己，眼神明亮，问：“现在可以说了？”
孟舒寒点头，“嗯。”
但是预料之中的解说没来，孟舒寒靠近蒋哲吻上了他的唇。
虽然这不是他们的初吻，但蒋哲还是被惊到了，整个身体僵住，心脏却跳的很快。
两人嘴唇紧贴，孟舒寒闭着眼，一点点试探性地向更深处吻去，蒋哲也十分配合着她的动作，和她一同溺在这场甜蜜里。
蒋哲感觉那场吻持续的时间很长，直到孟舒寒的唇主动和自己分离。
他嘴角弯出一个很漂亮的弧度，宠溺道：“这算什么说法？”
孟舒寒低头看了眼手机，然后把亮着的手机屏举起展示给蒋哲看，“零点零二，圣诞节到了。
我听了一个传说，如果情侣以接吻的方式从平安夜到圣诞节，那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蒋哲现在算是明白孟舒寒刚才为什么那么着急了，原来是怕错过平安夜。
他忍不住笑了笑，“你还信这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