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舅妈马上帮忙，“我们珊珊以后也是要当少奶奶的人，别动不动挑粪，传出去珊珊多没面子啊。云笙啊……”
知道舅妈又要开启让岳云笙给宋文珊介绍青年才俊的话题，外婆适当的打断，“你去烧水吧，一会儿第一锅饺子可以下起来了。”
舅妈就这么被支走了。
外婆说，“云笙，你不用听你舅妈的，珊珊又不大。而且恋爱结婚这种事情，她自己看好就行。”
岳云笙说，“如果身边觉得有合适的，介绍个珊珊当个朋友也不错。”
“也好，不必强求。”
眼看着饺子越包越多，宋文珊啧啧两声，“奶奶，咱们家这是要开饺子馆吗？这么多，三五天都吃不完啊。”
“谁要你吃完？这些都是要给云笙和宝珠带回去的。他们难得回来一趟，下次也不知道是哪天回。家里又没什么东西给他们带走。”
顾宝珠去看岳云笙。
岳云笙说道，“谢谢外婆。”
中午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饺子。
顾宝珠看了看自己的碗里，捞了半天，纳闷，怎么一个丑饺子都没吃到。
再去看岳云笙，发现他碗里基本都是她包的。
她小声问，“你怎么吃我包的饺子了？太丑了。你应该吃外婆包的。”
“看起来难看，吃起来不错。你要尝尝吗？”
顾宝珠还挺想尝的，点了点头。
岳云笙夹了一个要送到顾宝珠跟前时，见她已经张了嘴，他却一下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声音含混的说，“想吃，自己再包去。”
……岳云笙怎么这么幼稚啊。
外婆看在眼里，乐起来，“还能为了一个饺子吵起来呢。”
顾宝珠有些窘，低声说，“外婆，我没有。”
“知道没有，就像是小孩子闹着玩。有打闹，但就是喜欢在一块玩。小时候，你舅舅和你……”外婆说了一半的话，突然就停住了。
舅舅和岳云笙都明白她后半段是是什么，谁也没有去接话。
外婆顿了顿，起身。舅舅忙去扶她，被外婆摆摆手拦住了，“有些累了，你们慢慢吃，我去躺一会儿。”
“好。”
顾宝珠担心外婆，要跟过去，被岳云笙拦住了。他朝她无声的摇头。
等吃完饺子，舅妈他们在收拾。顾宝珠和岳云笙就坐在院子前的门槛上。
“外婆是不是和你说我妈妈的事情了？”
岳云笙微怔，却没说话。
顾宝珠自顾自的继续说，“如果你答应了外婆什么，我也不勉强你一定要告诉我。但如果是外婆让你去找我妈妈的话，我只希望等有个结果的时候，你能告诉我。我也想知道，这些年，她到底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记得还有个我。”
第131章 等不了那么久
隔天一早，顾宝珠和岳云笙就要回去了。
宋文珊本来也要回去，理所应当的坐了顺风车。
舅妈见是宋文珊坐岳云笙的车走，也就不用叮嘱什么了。
虽然外婆说家里没什么贵重的礼品，但后备箱还是塞了不少东西，都是自家种的蔬菜，腌的泡菜，当然还有昨天包的饺子。
“过几天我安排人过来接你们去城里。”
“不用麻烦，我们自己坐车过去就行。”
宋文珊忙说，“表姐夫家其实很有钱的，奶奶，你让他们来接，表姐也会高兴的。”
外婆只好同意了。
顾宝珠临走前抱了抱外婆，还是忍不住哭了。
“外婆，你要保重身体。”
“我会的。你和云笙也好好过日子。”
“嗯。那我先走了。”
舅妈见顾宝珠眼睛都哭红了，忙笑着说，“哭什么？这过不了几天，不都又要见面了？”
顾宝珠擦了擦眼泪，还是很客气的对舅妈说，“舅妈，你照顾外婆还有舅舅辛苦了。”
说着，还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
舅妈都愣住了。
这些年，也没人和她说一句辛苦了。她吵吵嚷嚷也习惯了。突然停顾宝珠这样说，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一样，一时间有些酸楚，有些感动。复杂的情绪让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换成了一个腼腆的笑意。
“外婆，舅舅，舅妈，那我们先走了。”
“路上开车慢点。到家给我们来个电话。”舅舅叮嘱。
“知道啦。”
头一次有被等待和关心的感觉。
还是自己真正的家好。
虽然离别是难过的，但很快又会有重逢，顾宝珠就觉得充满希望。
回去的路上，宋文珊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这样也好，顾宝珠就不用担心岳云笙犯困了。果然活跃气氛这种事情还是要看天赋，她想起以前想给岳云笙说话，到最后，就变成了大眼瞪小眼。
岳云笙被宋文珊吵得没办法，到了服务区，递给顾宝珠一瓶水，说，“珊珊和你那个什么鹿肯定是一个属相。”
“嗯？”
“属鸟的，聒噪起来让人受不了。”
顾宝珠没忍住一笑。又觉得身为司机的岳云笙被吵到烦，其实蛮痛苦，于是也不好意思再笑，和他确认，“是吵到你了吗？那一会儿我让她少说一点。”
“没事。我看你挺乐意和她说话。”
宋文珊说了不少小时候的事情，虽然和她无关，但都是家里的故事，顾宝珠就很乐意听。这也是一种弥补十多年缺憾的方式。
宋文珊上了洗手间回来，顾宝珠让她等一会儿，她跑去服务区的商店，过了几分钟回来，手里提着一只塑料袋。
“表姐，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服务区东西多贵啊。”
“啊，我是怕路上饿。云笙，走吧。”顾宝珠朝前面喊了一声。
岳云笙抽了一支提神烟，听到顾宝珠喊她，将烟掐灭，烟蒂扔进了垃圾桶。掸了掸身上的烟灰朝他们走过去。
宋文珊碰了一下顾宝珠的肩膀，笑说，“表姐夫好有型哦。如果原地出道的话，我愿意成为他的死忠粉。”
顾宝珠轻轻嗯了一声。
她也觉得像做梦一样，岳云笙这样出色的人，现在就要和她结婚了。
见岳云笙走过来，顾宝珠递过去一杯咖啡，“只有这种速溶的，你将就喝吧。是不是还得有两三个小时才能到？”
岳云笙接过来，点头，“进了城不堵的话，六点之前能到。”
他冷白手指端着咖啡杯喝了两口，味道确实很一般。不过他眉峰挑了一下，还是将一杯咖啡都喝完。
顾宝珠想说难喝就不要勉强了，还没来得及说，他就喝完了。对准垃圾桶，直接将杯子扔了进去。
宋文珊鼓掌，“表姐夫还有这一手呢？以前校篮球队的？”
岳云笙说，“校队队长。”
宋文珊很痴迷打篮球的男生，可惜自己个子不够高，运动细胞也一般，就算是啦啦队也进不了。
她还要问，听岳云笙说了一句，“走吧。”
顾宝珠和宋文珊上了后座，宋文珊系好安全带，手扶着椅背，继续问，“表姐夫，拿过什么荣誉没？市里的，省里的？你这身高是打小前锋，还是后卫？”
见宋文珊又开始喋喋不休，且还找到了她一个十分感兴趣的话题。
顾宝珠看一眼岳云笙，从袋子里拿出一盒巧克力，迅速拆开一颗，直接塞进宋文珊的嘴里，“先吃点东西。”
岳云笙从后视镜里看一眼顾宝珠，唇角勾了一下，启动了车子。
在路上就发生了这一幕，但凡宋文珊要问岳云笙什么问题，顾宝珠就立刻选择投喂。
最后进了城，好巧不巧遇到了堵车。
宋文珊吃撑了脑部缺氧，加上确实有点累了，终于靠在顾宝珠肩膀睡了。
岳云笙看前面望不到头的车子，扭头看顾宝珠，“饿了吗？”
顾宝珠摇头，“你不看我买了多少吃的。”
岳云笙调侃，“买了多少不知道，反正珊珊吃了不少是真的。”
顾宝珠想起先前自己做的，忍不住笑了一下说，“我这个表姐挺不厚道的。”
“你站在表姐夫这一边，她应该不会有意见。”
顾宝珠抿了抿唇。宋文珊一口一个表姐夫也就算了，偏偏从他嘴里说出来也那么自然。
岳云笙看她，她微微低头，似乎有些害羞，下颚到颈项是一条白皙美丽的弧度，有种让他想亲一下的冲动。
前面的车是一动不动，已经有人下来，趁机去对面的便利店买水喝了。
岳云笙看她，问，“要不要坐前面来？”
顾宝珠愣了一下，不知道岳云笙为什么突然提这个要求，“珊珊她……”
看岳云笙目光深沉，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声音瞬间低下来，“你好好开车，过不了多久就到家了。”
岳云笙喜欢看她含羞带娇的样子，比他见过的任何的妩媚的女人都更能撩动她的心弦。
“可我现在就想让你过来。”他压低了声音说，“我等不了那么久。”
顾宝珠脸顷刻间红起来，狭窄的空间里暧昧的氛围也瞬间升温。
顾宝珠觉得全身都有点热了。
“珊珊在呢，你也做不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
岳云笙那边有电话进来。而巧合的是顾宝珠这里也有电话进来。
第132章 愣住
两个人各自接电话。
顾宝珠怕吵醒宋文珊，背过身去对着窗户，声音放的有点小。
两个人差不多挂断电话。
因为各自接电话，也没听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内容。
“你有事？”
“你要忙吗？”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岳云笙点头，“有点公事。不过我先把你们送到家。她去哪？”
他扫了一眼宋文珊。
顾宝珠也看一眼，说，“我不知道她现在住哪里。要不把他喊醒吧。也不能耽误你的事情。”
“我晚点没事。”又问顾宝珠，“你有事？”
顾宝珠点头，“曲老师打来的电话。她今天已经到了C城。说要待到吃了我们的喜酒再走。她问我今天有没有时间过去，她和姜若几个人在一起。姜若，上次你见过的。”
岳云笙嗯一身，言简意赅的问，“约在哪里？”
“上次剧院不远的一个餐厅。他们定了个包厢，大家一起聊一聊，叙叙旧。”
岳云笙似乎在脑子里检索了一下地图，说，“我过会儿得调个头。你把她叫醒吧，看她要去哪里。实在是不顺路，我放她下来打个车。”
顾宝珠点头。
她推了推宋文珊，因为把她叫醒，还觉得不大好意思。
宋文珊顺眼惺忪的醒过来，看一眼外面，问，“到了吗？”
顾宝珠和她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问她去哪里。
宋文珊说了个地方，也不等岳云笙说话，说，“把我放下来吧，这堵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行。我往前走一段路，找个地铁站就行。”
顾宝珠去看岳云笙。
岳云笙点头，说，“几百米外就有地铁站。她坐地铁反而比我们快。”
“可是后备箱还有好多东西。”
宋文珊没所谓的摆摆手，“下次我找你拿吧。你们都留着也行。我一个人，懒得动火，都是叫外卖的。那些给我也无用武之地。好啦，我就先走了，这个点还能赶上和别人约个晚饭。走啦，表姐，表姐夫。”
宋文珊还没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身体被勒了一下。她窘迫的揉了一下脸，“睡糊涂了。表姐，你嫌我吵的话，下次别用投喂这招，直接说嘛。我又不是听不懂。”
这回轮到顾宝珠窘迫了。
张了张嘴，想说解释一下，又好像没得解释。
宋文珊已经要下车了，又回身抱了一下顾宝珠，“我那不是生气哦。我只是表达，一家人可以直来直去的。表姐，你就是太好了，太客气了。”
顾宝珠点点头，“下次我会注意的。那你路上小心点。还有，记得给外婆他们打个电话。”
“知道了。天啊，你比我妈还啰嗦。走啦，表姐夫。有空我们一起吃饭啊。”
岳云笙很淡的应了一声。
顾宝珠目送宋文珊走了一条小路身影消失，才把视线收回来。
前面终于有了点动静，岳云笙继续往前。
磨磨蹭蹭了十几分钟，路况终于好转。
岳云笙把她送到了剧院附近的那家餐厅。
“要我接你吗？”
“你不是有事吗？你忙你的吧，我也不知道到几点，到时候自己回去。”
“走的时候给我个信息，如果方便，我过来接你。”
顾宝珠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点点头。
“那我走了。”
岳云笙突然说，“等下。”
伸手将顾宝珠一把拉住，便来了一个深吻。
顾宝珠都愣住了，呆呆的任由他吻了一分钟才移开。
岳云笙捏一下她的脸蛋，“等的太久了。”
顾宝珠脸烫的不行，小声叮嘱，“快去吧，路上开车小心。”
说完，扭头小跑着进了餐厅。
走进门口，她才停下来，转身去看。岳云笙还站在那里没有上车。见她转身过来，朝她摆摆手。
顾宝珠心里像是被充满，她才转身走进去。
进了包厢，里面坐了六七个人。大部分都是她认识的。
有人主动让出了位置，让她坐在了曲素瑛身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舞台上的事情，顾宝珠安安静静的听着。
曲素瑛小声问她，“还想上台吗？”
顾宝珠笑笑，“想是想，不确定有没有机会。”
曲素瑛说，“有个剧团，现在在找昆曲演员。如果你想试试，我给你做推荐。”
顿了一下，曲素瑛说，“不过你这都要结婚了，嫁的还是豪门。他们怕是也不想你抛头露面。”
顾宝珠嗯了一声。
这也是她的顾虑之一。虽然不确定和岳云笙结婚之后能持续多久，可如果岳家不乐意，她也不好违背他们的意愿。不是为旁人，而是为岳云笙不夹在中间为难。
曲素瑛叹口气，“你这可惜了。虽说基本功还在，但一段时间不上台，就会生疏。不过你能有个好归宿，我也替你觉得高兴。不像我先前有个徒弟……”
曲素瑛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先前有个徒弟，天赋和你一样。原先不在我跟前学习的，有次偶尔的机会叫我遇上了。我一看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啊，就收了她当徒弟。她也争气，才同年龄段人里面学的是最好的。我对她期望是很高的。可惜啊……后来遇人不淑，听说是遇到了一个不好的男人，误了终身。后来也不唱了，自那之后我也没再见过她。原本那一年的大奖肯定是她拿的，然后就给宋莲，也就是你母亲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