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中途,邵静想到什么,问,“你之前不是说许丫头早就喜欢你,一定不会退婚的吗?今天这又是怎么回事?喜欢你能连个孩子都接受不了?”
今天这场没谈下来邵静也是震惊的,贺晨之前没少在他们面前信誓旦旦许辞倾心他。
贺晨心里说不上来的燥,“她要是不喜欢我,当初干嘛把花送我?她就是不想要季情的孩子,你看之前我那么搞,她也没说退婚的,我都说了这孩子不能要。”
年初的时候,贺家带头组了局,许辞也来了。
她运气好,玩游戏抽到了唯一一朵蓝玫瑰。
散局的时候离开的时候,许辞从他面前跑过去,和他撞了。
他怀里多了朵蓝玫瑰。
这不是暗恋是什么?
邵静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你说,会不会这丫头喜欢上别人了?”
帕拉梅拉霎时发出巨大的急刹声。
……
许辞在洗手间里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们人都走完了才从出去,洗手间里没空调,她冻得手脚冰凉。
想到许平远可能去找宋齐雅的麻烦,给宋齐雅打电话。
号码还没找到,手机没电关机。
好在她还有带现金的习惯,叫了辆出租车。
车开到小区五六公里处的跨江大桥上时,忽然堵住了。
司机问了几个知情人,说是有个女的遇到了感情问题,被渣男骗,要跳江。
警察很快赶到,不过五分钟的功夫,女人被劝下来,交通恢复正常。
许辞偏头看去,看到一群制服警察围着一个红裙子的女人。
很快出租车到了楼下,许辞付完钱,刚下车就看到自家门口围了几个人。
这一块许辞住了有两年,和周围的邻居关系都不错,这几天听到她妈妈来,有几家还特意过来送了些东西。
有个认识的看到许辞,着急地叫她,“小许啊!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刚才来了好几个男人,说是你爸的人,硬拉着你妈出去了。”
“你妈也不说话,走的时候连门都没关。”
后面还说了什么,许辞来不及听,转身跑出小区门,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许平远就是冲着她来的,她今天公然和他叫板,他面子上挂不住。
想来想去,这么晚,许平远只能带她去那个地方。
出租车一路开出主城区,直奔郊区。
停在一家私人精神病院门口。
她下车时,看到许平远的车停在门口,旁边还有两辆黑色桑塔纳。
她不敢做停留,径直走进去。
门口的保安看到她,也没拦。
精神病院的晚上静悄悄的,刺眼的白炽灯照在淡绿色瓷砖上,走廊尽头的单间病房有倒影,许辞走过去时,许平远正从里面出来,两个人撞到。
许平远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里是警告。随即抬脚就走,身后跟着几个黑衣服的男人,手上还攥着尼龙绳。
许辞忍着怒意瞪着几人的背影,推开门进去。
房间地上是碎掉的玻璃渣子,许辞怕踩到,小心翼翼地找落脚点。
宋齐雅被那几个人摁着灌了镇定药物,已经睡了。
精神病院的晚上,格外诡谲,许辞收拾地上碎片的时候,正对着她的玻璃窗上印出一张阴森的笑脸。
她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玻璃碎片扎进她小腿。
那张脸“咯咯咯”地笑起来,很快就被巡房的护士给抓走。
整个后半夜,许辞被数不清的诡笑折磨,好在她足够镇定,才没崩溃。
宋齐雅的间歇性精神病就是在这里被逼出来的。
折磨人这块,许平远最拿手。
天蒙蒙亮时,终于安静了下来,房间里没插座,许辞借了护士站的插口充电。
开机后,信息如潮涌。
贺晨又把她的电话打爆了,她一律当做没看到。
贺晨这个人,她不敢轻易评价,性格别扭奇怪,说对她好吧,起码在某些方面很照顾她的感受,但有时候,又不对头。
她往下翻翻,翻到了傅云深的微信。
昨晚给她发了条消息,他已经回国了。
算一下时间,正好是她手机关机那会。
她怕影响他休息,没敢回消息。
七点钟的时候,护士换班,提醒她可以准备走了,这里按规矩不能留外人。
她好说歹说,对方才给她半个小时的时间。
宋齐雅的药效还没过,这会还睡着,不知道她走之后会怎么样。
她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给她留了张字条,叮嘱护士一旦有什么事立刻打她的电话。
出了精神病院,许辞没回家,打了车去医院。
她手上的伤口需要换药,加上腿上又添了新伤口,打算一起处理一下。
医生还是那天那个医生,看到她身上的新伤,震惊地张张嘴。
许辞解释,“不小心的。”
他摇头,“那你的运气也太背了。”
她尴尬地笑了声。
门外一双红色高跟鞋走进来,“云深,你看我,手上这么多伤疤都是因为你!”
第49章 原来你还有男朋友?
听到熟悉的名字,许辞愕然抬头。
红色高跟鞋的主人也看到了她,惊讶地拉了拉身后的男人。
许辞还没看到傅云深,医生走神了,镊子戳到她肉里,痛的她龇牙咧嘴地“嘶”了声,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处。
医生连忙道歉,低头给她重新处理。
许辞一直没抬头,她能预感到自己此刻的憔悴,和面前这个光鲜亮丽的女人天壤之别。
她认出了那条裙子,是今天晚上在桥上看到的那个要跳河的女人。
“云深,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回来,你还说你心里没我?”池莜伸手故意在他身上点了点,“其他女人都比不上我对不对?”
傅云深抬头,只看到许辞的头顶,不知道这会的她在想什么。
池莜狠狠地掐了傅云深一把,硬生生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傅云深没听清楚她前面的话,敷衍,“嗯。”
许辞手一抖。
她原本还在惊讶,按照傅云深之前说的安排,还得过两天才回来。
现在,忽然就想通了。
傅云深是为了她回来的,连工作都不要了。
她得承认在早上在护士台看消息的时候,期待过傅云深的消息。
她还想过宋齐雅的事情让傅云深伸把手,现在想来,她许辞就是个笑话。
这一刻,她才清醒地认清自己和傅云深的关系。
见不得光。
两边都见不得光。
许辞本来就是个可以任人轻贱的野草,没必要一直装着高洁不屈,又会有谁把她真正放心上呢?
她得承认自己的脆弱和不堪一击,许平远动动手指头就能让她崩溃。
傅云深叫来了另一个医生给池莜包扎,池莜作的不行,屡屡叫痛,挽着傅云深的手臂撒娇。
而另一边的许辞,镊子夹着酒精棉从裸露皮肉的伤口擦过,疼的她麻木。
无人关注。
她来的早,伤口包扎地很快,好了之后就低着头匆匆出去。
傅云深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被池莜拽回去了。
外头的风冷,许辞快速穿行在风中,这个点路边等车的人不少,许辞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打到车,才拿出手机叫网约车。
等了几分钟,终于等到有人接单,一辆白色的车停在她面前,她始料不及,被车里的人拉了进去!
她下意识要叫,嘴立马被男人捂住。
是贺晨。
许辞松了口气,贺晨这才松开手。
“你今天吃错药了?”她心有余悸,心脏砰砰跳。
贺晨穿了套黑色运动服,头往外探,找了一阵没找到人,问许辞,“他人呢?”
许辞一头雾水,“什么?”
“那个奸夫,他人呢?给我戴绿帽子不敢出来见我是吧?”
“贺晨,你在发什么精神?”许辞快要骂人,起身要开口。
贺晨眼疾手快地把她摁在座位上,伸手要去夺她的手机,“把他叫出来,我倒要看看,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地方比得上我?”
许辞向后退想躲开他,贺晨力气大,她背撞在窗户上,整个车身一震,发出一声巨响。
贺晨的车就停在路边,这会是早高峰,后面的车一直在鸣喇叭。
窗户装了防窥膜,看不见里面。
有人敲窗户,“后面车堵着呢,忍不住去酒店,大马路上像什么样子?”
许辞又羞又恼,狠狠地踢了贺晨一脚。
贺晨很快换了个地方,这边没有可以停车的地方,先停到了医院的停车场。
许辞不想和贺晨多说,推门下车。
没推动,贺晨把门锁了。
她惊愕地看着贺晨,贺晨今天的心情显而易见地不好,臭的像是夏天小路上的臭水沟。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他沉着脸问。
昨天晚上他打了她一个晚上的电话都没接,这段时间她失联的频率太高,他很难不起疑。
宋齐雅是许辞心里的芥蒂,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不堪,“我去哪了和你有关系吗?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管好季情,看好你的儿子就行了。”
她伸手夺了贺晨手上的车钥匙,开了门下车。
受伤的腿碰到了车门,刺痛传来,她下意识地捂着伤口。
低头的瞬间,看到了往他这边来的一男一女。
贺晨追下车,看到她低着头捂着腿,怒道,“不肯说是吧,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呢?激烈的路都走不动了?”
他的声音不算小,余光能看到一男一女朝这边顿足,女人拉了拉男人手上的佛珠串,示意他往这边看。
许辞有种破开肚子让人看笑话的感觉,灼热的目光像是钉子一样钉在她的身上,在贺晨要继续胡搅蛮缠的时候,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打的清脆。
贺晨懵了一下,恼羞成怒,一把扯过她,“我去查过你家门口的监控了,那天有个男人去你家呆了一个晚上!许辞,你别他妈给我装纯!把他给我叫出来!我他妈倒要看看哪个男人敢绿到我的头上来!”
他还去调监控了?
许辞整个人犹如木头,“你监控我?”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在停车场闹起来,男人捂着嘴适时咳嗽了声,贺晨这才注意到在那里站了很久的人。
傅云深目光扫过许辞,又落在贺晨的身上。
许辞下意识闪躲。
“实在是抱歉打扰你们,正巧遇到了我的员工,有些公司的事情要说,贺先生应该不会介意吧?”
贺家和傅云深手下的另一家公司有深度合作,这会不敢得罪傅云深,瞪着许辞开上车走了。
傅云深叫她,“上车。”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老老实实地上了后座。
副驾驶上坐着那个红衣女人。
池莜对傅云深帮许辞的行为很不满,但没表现出来。
一路上,都没人说话。
傅云深先送许辞回家,车子停到楼下的时候,许辞识趣地下车。
池莜摇下车窗叫住她,阴阳怪气地说。
“原来你还有男朋友啊?”
旋即讽笑了声,“看来他才刚知道咯?”
什么意思,懂得都懂。
许辞一怔,从未有过的羞辱正把她的自尊一寸寸地砸烂。
她攥紧拳头,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第50章 他们快结婚了
晚上十点,布加迪停在市中心一栋高级公寓的楼下,池莜下车,心情难得很好,邀请傅云深,“云深,上去坐坐吗?”
傅云深没回她的话,抽出根烟,点上,拿出手机想发消息。
池莜抽走他的手机,傅云深皱着眉头抬头看她。
从唇间溢出来的烟痕往上飘,在他脸前晕开。
“你有病?”
傅云深虽然平日里看上去不可一世,但还是有教养,对谁都谦恭有礼,但这会却被逼出了脏话。
池莜挑着眉,玉洁纤手在手机上点了两下,找到那个微信号,干脆利落地点了删除,在他面前晃了晃,抬红唇笑道,“我不喜欢她,你以后不要和她联系了。”
手机还到傅云深的手上,眼看着傅云深就要发火,池莜伸手在他唇上点了点,安抚他,“云深,要是不听话的话,你妈的那个东西我可就不知道在哪了……”
傅云深积攒的火力一下子溃散,没头没尾地问,“多久?”
池莜低头拍掉自己红裙子上沾到的灰尘,声音有些模糊,“陪我一年,一年后,把那东西给你。”
她抬头目光撞入傅云深的眸,伸手替他理领带,“别和那个私生女联系了,她那种出身低贱的人,配不上你,你妈也不会喜欢的。”
……
许辞回到公寓,厨房里还放着没做完的晚饭,锅铲,筷子,横七竖八地落在地上,宋齐雅被许平远的人带走的时候,应该正在准备晚饭。
桌上只有一盘已经凉掉的番茄炒蛋。
电饭锅里没有饭,她就着冰箱里的冷吐司吃了起来。
双重冰冷划过喉咙,心里没来由地不舒服。
门铃忽然响了,许辞开门,是陈湘。
陈湘今天给许辞发了几条消息,都没得到回应,下班路上看到她家亮着灯,就让师傅就近停车,过来看她。
进门的时候提着一袋子的零食和两瓶红酒。
“心情怎么样了?今天下午贺晨还打电话给我,还被我给骂了,结果那个渣男还和我诬陷你,说你出轨,可笑,他撒谎都不打草稿,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
“他没骗你。”
陈湘是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比宋齐雅还了解她,许辞不想骗她。
陈湘一时间话卡在喉咙里,须臾后,平静地把零食和酒拿出来摆在茶几上,拉着许辞在地上坐下,开了酒瓶,倒了一杯酒给她。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湘一副要把许辞的所有秘密掏出来看个干净的气势,她太了解许辞了,她们刚认识的时候,陈湘也因为她的身世有过偏见,但后来就发现许辞就是那种长在悬崖上的野草,倔强但又规矩。,做事周到有分寸,轻易做不出这种有损自己名声的事情。
许辞这会心情不好,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她不太能喝酒,一喝就上脸,脸上红彤彤的,话也比往常多了起来,慢慢地把那些事情告诉了陈湘,当然隐去了傅云深的名字和身份。